第一章 十五

　　（十五）
　　“你拉的啥沙子？让你拉红沙，你拉的是黄沙，你不知道贴瓷砖？”李大龙对王二宝说:“你拉渣的时候，全是剃下来的墙渣，你不知道剃墙，贴瓷砖？贴瓷砖都拉的是红沙，你拉的黄沙，还要过筛子，我还要找个小工。到处都在装修，门上都堆的是红沙，你看不见？你偏要拉黄沙，我不要黄沙，看你拉给谁，拉给谁去？”
　　“你说拉沙子，又没有说红沙，黄沙，我就拉来了。”
　　“你总看别人贴砖拉什么沙，你就拉什么沙，人家都拉红沙，你偏拉黄沙？拉回去，我不要。”
　　“你总说拉红沙，你光说拉沙子。”
　　“你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别人都拉红沙贴砖，你拉黄沙。”
　　“怨你没有说清楚。”
　　“该拉的你不拉，谁要黄沙？”
　　“拉来了咋办？”
　　“看你咋办？拉到前面工地上去，看人家要不要？”
　　“送到门上的沙子，谁要呢？”王二宝蹲在那里说。李大龙心急的还要去找大工来贴瓷砖，就说：“我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要黄沙的，”就走了。另一条街上门面房前面堆着沙子，在装修房子。李大龙走进去，工人师傅在贴卫生间的砖。
　　“师傅，你啥时候能贴完？”
　　“啥事？”
　　“有个公共厕所粘砖，你干吗？”
　　“按天工，还是包出去？”工人师傅说。
　　“我想包出去。”
　　“我去给你干天工。”
　　“我想包出去。”
　　“干天工跟包出去一样。”
　　李大龙看工人师傅贴砖手艺还好，就是不麻利，磨洋工。
　　“还是干天工，我明天去看一下，这里的活马上完了。”
　　“行，”李大龙问：“黄沙能不能贴墙面砖？”
　　“能行。”
　　“谢谢，你忙，”李大龙说完走了。
　　李大龙看见王二宝还没有走，一车沙子还停在那里，难道一车沙子都处理不掉？周围这么多工地，难道不用沙子？王二宝的交际关系也太窄了，转过去一问价就倒下，死守着一棵树吊死，低眉下眼的，李大龙算什么东西？跟自己人都过不去，为难你，刁难你，乘人之危，你使气不理他，拉上就走，志气一点，不要让他把你看扁了，给他个下马危，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既使没人要，随便那里都张了。往哪里张去呢？随便那里张都罚款，李大龙垃圾都没处张，拉回去铺在自己门前的小路上，更何况王二龙买来的沙子，张了，多可惜，自己的钱不是白搭了吗？男子汉能屈能伸，不要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难道王二宝不知道吗？聪明着呢？我就赖在这儿，看你李大龙怎么办?
　　“那个工地上说要，便宜点拉去。”
　　“便宜多少？”
　　“三十。”
　　“你领我去？”王二宝说，吊着脸子，站起来。
　　李大龙装着不愿去的样子，来回走了几不说：“哎！那你张下，我给你钱。”
　　王二宝只好张下，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李大龙把钱给了王二宝，王二宝笑着说：“我看你就出贼点子着呢？我看见你的车拐过去走了，就没有去前面的工地，绕了一圈回来，出了个馊点子，甩了个跎，便宜给你倒下，哈哈……。”
　　李大龙也笑了。
　　“我明天去拉红沙？”
　　“我给你打电话。”
　　“我早早给你拉来。”
　　“堆在这使不完怎么办？”
　　“几个大工，，再拉几车都不够，明天拉来一车？”
　　“行。”
　　这时，住建局的小张下车走过来，李大龙赶紧迎上去。
　　“开始贴瓷砖了？”
　　“嗯。”
　　“要赶紧干，公共卫生间，面向老百姓上厕所，越快越好，托的时间长，老百姓有怨言呢？”
　　“知道，”李大龙说：“领导，另一个厕所的人提出要求变更，把图纸上的套装门变成铝合金门，我们这个厕所是否也变更成铝合金门？”
　　小张信了信说：“铝合金门防潮，木门不防潮，时间长了就腐朽了，我们也变更成铝合金。”
　　“那就按装铝合金门？”
　　“我回去了给马主任说一声，问一下局长。”
　　“行。”
　　“有啥问题随时打电话？”
　　“是。”
　　小张开车走了，李大龙心里有底了，他要赶紧定做门窗。
　　李大龙正在往车上装垃圾，有人问他：“你也干活呢？”李大龙抬头一看，是老何走过来。
　　“不多垃圾，我用自己的车拉走。”
　　“你外面顶子不动？”
　　“图纸上没要求。”
　　“我的顶子是平的，要求做成两面坡。"
　　“我的顶子有坡，没要求改动。"
　　“预算给的低的很，我看不挣钱。”
　　“你预算价格定了？”
　　“定了。”
　　“我是光干，没有说价。”
　　“下午两点钟，一起去住建局。”
　　“行。”
　　“我还有事，你忙，”老何说着走了。
　　“没电了，”谢子栓出来说。
　　“是不是停电了？去看看旁边商店有没有电？”
　　谢子栓去了，一会儿，回来说有点。李大龙看看十字路口红绿灯，也有电。“可能电卡没有电了？”他说。
　　“公共厕所，使得是国家的电，哪来电卡？”
　　“有单位管，就得给国家交电。”
　　李大龙赶紧给承包公司打电话，公司派人把电卡拿来，电表箱在前面门面房墙上，插了卡，电通了。
　　下午，去了住建局，马主任在办公室。
　　“铝合金门素气的很，我们需要大气派，上挡次，就按图纸上的要求按装，这是局长的意思，”马主任说。
　　“主要害怕过两三年门坏了，又要维修，铝合金防腐，不容易坏。”
　　“局长说了，翻新就要新时样，铝合金虽然好，跟不上时代。”
　　“那就按图纸上走。"
　　“按图纸走。”
　　“脸盆台用什么颜色的大理石？”
　　“局长没有在，我们每周都见不上局长的面，局长忙的很，很少在办公室。”
　　“哪怎么办？”
　　“明天，见了局长，给你们答复。”
　　“行，我们走了。"
　　他们俩出来，老何说慢慢干，他们不着急，我们急什么？开车走了。
　　李大龙来到工地，让谢子栓上车。
　　“又干啥去呢？”
　　“去买水泥。”
　　“让送水泥的送来？”
　　李大龙没有吭声。
　　在国道边，有一家卖水泥的，老板娘把们打开，他俩进去，往车上抬水泥。
　　“你走开，我来，"谢子栓说，他穿着迷彩服，直接抱起一袋水泥放车上。
　　“衣服弄脏了，衬个编织袋子，”李大龙说着，那个编织袋子递给谢子栓，谢子栓不要说：“衣服本来就脏着。”
　　水泥装上，付了钱，开车回来，谢子栓一个人又卸下来。
　　第二天，大工师傅来了，说干天工，李大龙图省心，说包出去，大工师傅看了看，掉头走了。又来了一个大工，满天要价。谢子栓介绍来一个大工，夫妻两人来了，看了看，说了价格，两人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