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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建丰情窦初开,定远密会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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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建丰情窦初开,定远密会嫣红
  “一、二、三……十五、十六!”张建丰趴在干爹家猪圈的围墙上,数着正在拱奶的小猪。
  “数都不会数,十八个啦,你看,肚子底下还压着两个,看见尾巴了吗?”杨瑞杰一拍他的脑袋,向猪圈里指了指,“生得太多了,抢不上奶的小猪活不了,我爹说回头给你烤一只,给我烤一只,那皮金黄金黄的,油滋滋的,肉可嫩可嫩了,一咬都能流出水来,哎呀,真是天上才有的美味啊!”
  张建丰对肉没有像兄弟那般渴求,他十七岁了,连家中丫头的手都没摸过,他盯着母猪的肚子,咽了咽口水。
  “啊!你吞口水了,你也想吃了吧!”杨瑞杰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哥,你老拍我脑袋干嘛!”张建丰在杨瑞杰的脑袋上还了一下。
  “就小一岁嘛,你还哥呢!人家哥都护着弟弟,我替你挨了多少板子。”杨瑞杰又在张建丰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张建丰懒得理他,盯着母猪看:“瑞杰,你看那猪奶涨得硬挺挺的,像什么?”
  “像女人的奶!”
  “像山里刚钻出来的新鲜笋子,像刚从泥里挖出来的雪白的藕,像刚出笼的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张建丰又咽了咽口水,“真想趴上去咬一口。”
  “回家咬你娘的去!”杨瑞杰哈哈大笑,“你又想锦秀了吧?想法子把她叫出来呗。”
  “丰儿,快下来,金顺接你回家吃饭了。”张建丰的干爹杨承德笑着喊道,“你想吃烤乳猪,明日干爹再给你烤,今天晚上有好吃的。”
  “走,上我家去。”张建丰从墙上滑了下来,招呼兄弟一起过去。
  “我才不去你家,付先生每次见了我,眼珠子里都能冒出火来,恨不得吃了我。”
  张建丰笑道:“今日不会再留他吃饭了,他以后都不敢再来了,我让他出了洋相,光着屁股被几个老婆子都看见了,他哪里还有脸再来。”
  “噢?你怎么害他的?”杨瑞杰兴致勃勃正想问个究竟,哪知父亲从背后冷不丁一手拎起他二人的一只耳朵。
  “跪下!”杨承德喝道。
  张建丰知道坏事了,肯定是金顺背后嚼了舌根子,遂朝门口剜了他一眼,吓得金顺退了两步,躲在了墙后。张建丰乖乖跪下,不敢吱声,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在张家呼风唤雨,唯独怕他的干爹,只要他一眦眼睛,想放个屁都要使劲憋回去。小时候干了坏事惹恼了父亲,张建丰就会拔起腿往干爹家跑,他知道有人会护着他,会把他搂在怀里安然无恙地送回家。八岁那年妹妹出生,张建丰死活要喂襁褓中的妹妹吃肉,父亲揍他,他跑到厨房拿了把刀指着父亲对峙,杨承德知道这孩子不能再惯着了,一把夺过菜刀,挥手一扔,正中院子里的一只老母鸡,直接把脑袋削掉了。杨承德从后掐住张建丰的脖子把他摁到了地上,蹭了一脸的鸡血。他见空荡荡的鸡脖子还在汩汩冒血,鸡脚还在使劲往天上蹬,吓懵了,从此不敢在干爹面前造次。只是这个干爹虽凶神恶煞,但平日里待他比亲生的还疼,只要在山上水里得了什么野味,都往张家送,给他补身子,盼着他能发奋学习在洪县扬名立万。就连张建丰这条小命都是杨承德从水鬼手里拖回来的,不然十二岁那年他就淹死在青龙山下的葫芦湖里了——这正应了十几年前那个和尚说与孙老爷的话,他的孙辈难活过十二岁。因此张家人对杨承德更是感激不尽,觉得他替儿子挡了一灾。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杨承德又拎起大儿子的耳朵,转了半圈。
  “爹,什么事啊,我都不知道。”杨瑞杰捂着耳委屈道。
  “你又耍什么威风,地上湿着呢!”干娘柳氏从厨房奔出来,赶紧把两人往起拽。
  张建丰瞄了一眼干爹,不敢起来。
  “你从小到大气跑了不下十位先生了,这付先生可是看你爷爷的面子才来的,人家教出来的学生高中过探花,你小小年纪,有什么能耐,还敢捉弄先生?”
  “跑了再请一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柳氏道。
  张建丰辩道:“他教的东西现在都用不上了,学堂里学的东西,他又不懂,还说我学的都是些奇技淫巧,老头还以为活在大清国呢。”
  “你还敢狡辩!先生教你懂礼义,尊长辈,知廉耻,也不对吗?新学堂里难道教你欺师灭祖了吗?”杨承德气道,“跪着,今日晚饭别想吃了,吃了也是白变成一泡屎!还敢跟老子顶嘴!”
  “你也陪着,两个半斤八两、一丘之貉!”杨承德敲了一下大儿子的脑门,转身出了院门,回头朝妻子吼道,“你不许让他两个起来!”说完便坐上金顺的马车去了张家庄。
  “起来,没事!”柳氏又来牵他们。
  “干娘,裤子厚着呢,不疼的,干爹回来要是检查膝盖就露馅了。”
  柳氏摇头:“你们两个,真是不省心!”
  见父亲走后,杨瑞杰用拳头轻轻擂了几下张建丰的腰,嬉笑道:“快说快说,你怎么害他的?”
  张建丰转过身来,和他面对面跪着,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两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张杨两家之所以走得近,还是因为张定远的父亲与杨承德之父曾是同门师兄弟,两人自幼习得一身好武艺,出师后便一同在江宁府衙当差。随着大清国的消陨,二人审时夺度,凭着自身的好底子和堂堂相貌,攀附上了段祺瑞司令的一个小妾,那女人在段司令枕边吹吹风,便让他俩做了司令的贴身侍卫,跟着段司令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民国二年,张侍卫因为护主有功,挨了一枪子儿,不能再侍奉左右,段司令便有意给他谋个好出路。那时清帝刚退位不久,军阀割据,劫匪强盗猖獗。洪县的青龙山一带地势险要,关隘重重,打家劫舍之事时有发生,老县令在青龙山的一场剿匪平乱中被人削了头颅。匪徒放出话来,谁敢坐上县长的位子,第二天就叫他脑袋搬家。张侍卫主动请缨,和师弟一起跟段司令要了一支队伍,在青龙山伏击了匪徒,活捉了头目,将他在码头斩首示众,尸身扔到了江里喂鱼。因此张侍卫受到了洪县百姓的拥戴,加上段司令的关照,水到渠成地坐上了县长的位子。
  张县长虽已过不惑之年,但身板挺直,精神抖擞,平常三五个小伙子根本制不住他,面对劫匪,他从来都是披肩挂帅,亲自上阵,无惧生死;又因他一脸胡子,脾气暴躁,怒目睁眉时,似画像中的张飞,因此洪县的帮派和小吏无不惧他。可人有旦夕祸福,张县长的师弟没能跟他享到几天福,便被匪徒杀害,留下独子杨承德一人过活。张县长膝下也仅有张定远一个儿子,便想让他多个兄弟,多点帮衬,于是收了杨承德做义子,给他娶妻置办田产,视如己出。待到第三代时,两家晚辈又互相认了认了干亲,因此张杨两家虽无血缘,却比同胞兄弟之间更融洽。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父亲坐上县长之位后,张定远开设的济元党风头立刻就盖过了北街的归一堂。魏家人见风向变了,知道大势已去,再争执下去已捞不到半点好处,干脆主动言和,娶了张定远岳父本家的一个亲戚的晚辈做三姨太,名唤嫣红,就伦理而言,因这门亲事,魏老爷在辈分上比张老爷矮了一茬。逢年过节,魏家总会差遣三姨太过来走动走动。
  端午这日,张定远例行在堂厅敬了香后,独自上楼将书架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又将所有毛笔从小到大依次摆放,他心神不宁地磨了半盅墨,提笔不知道写些什么,寻思着嫣红待会儿该过来了。她是洪县唯一敢在街上露大腿的女人,只要她一步一晃地走过来,人群就会被一道无形的气流给弹开,而她的眼神从不会落在道路两侧,似闲庭信步于无人之境。张老爷正出神间,伙计上楼通报:“老爷,魏家的来了。”
  “快请上来。”张定远搁好毛笔,叮嘱道,“有事在下面候着。”
  伙计会意,忙下去请,张定远掸了掸长褂,正襟危坐,只听见鞋跟敲着楼梯的声音缓缓传来,他心中一紧,急忙站起,捋了捋头发,伸手抓起一本《三指禅》。
  “来啦?”张定远将书搁在案上,呆问了一句,只见女人一席乌黑的卷发慵懒地搭在肩头,贴身的藏蓝色旗袍,将玲珑有致的身段裹得前凸后翘,浑圆的屁股扭动起来,好似在向人招手,如同个活物。
  “我也不想来啊,老魏非要我过来送粽子。”女人歪着身子自行坐在了茶案边,将一个纸包甩到桌上,“老魏给你的。”说罢轻柔地交叠起腿,抚直了旗袍,从包里夹出一根烟,张老爷见状赶忙用洋火给她点上。
  “累坏了吧?”
  “假惺惺。”女人莞尔一笑。
  “你这鞋跟越来越高了,走路别扭着脚,从哪儿扒来的鞋,怪模怪样的。”张定远斜了一眼女人白嫩的脚踝。
  “你懂什么,这是南京最新的款式,还好小时候后妈不管我,爹又死得早,不然要是裹了脚,就穿不了了。”
  “女人还是裹小脚好看。”张定远凑了过来,双手支在桌子上,“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一提是你家的大公子,都吓得不敢给了,谁让你儿子生得俊俏,又饱读诗书,谁不知道啊,今年要考大学了,洪县第一个。”
  “像我,我的儿子自然像我。”张定远笑道,“你看中哪家的闺女了?过几日领我去看看。”
  “急什么。”女人将烟灰弹在张定远的手背上。
  “哎哟——”张定远故意拉长了声音。
  女人鼻子里“嗤”了一声,伸出小指将他手背上的烟灰扫尽:“疼也不知道缩手。”
  “手疼也比不过心疼啊!”张定远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手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女人抽出手,抿嘴一笑扭过头去:“老不正经!你那药也不管用啊,喝了肚子也不见动静。”
  张老爷笑道:“那是给你养身子的,田再好,撒把瘪稻子也冒不出苗来。”
  女人叹道:“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他两个阎王婆娘加上三个土匪儿子,我哪争得过?你跟我说实话,老魏还有多少日子?”
  “能再撑半年,就是奇迹了。”
  女人转身掐灭烟道:“命啊!”
  张定远被她幽怨的声音刺疼了心肝,轻轻扶住了她的双肩:“好田荒了是罪过。”
  “得在老魏蹬腿前留个种,等他两眼一闭,他魏家还能不承认?”女人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毛,拿开他的手,转身摁了一下他的肚子:“今天过节,我明儿再替你累一回。”
  “行,丰儿的事就辛苦你了!要是说成了,我定重谢!”
  “哟,谁稀罕你谢,你得把建丰看住了,我前几日见他和姓杨的那小子鬼鬼祟祟的,跟个小蹄子在大渡口码头边拉拉扯扯,那小蹄子一看就不是个正经货。”
  “有这回事?”
  “别闹出笑话来,毁了张家名声,丢你的老脸。”
  “所以我才急啊,丰儿大了,上个月联考成绩还没下来,若是真考中了去南京读书,我哪还管得了他。”
  女人从包中掏出一面镜子,照着自己的额头用无名指轻轻揉起来:“我说你这铺子将来传给谁啊,建丰是块料子,上了大学后,还能留在洪县?”
  “将来啊,让他留洋学西医,在咱们洪县也搞家西医院,洋人的枪炮虽厉害,医术我看也不分伯仲,但看这形势我这铺子迟早也得姓洋,如今皇宫都改名叫总统府了。”张老爷盯着她的额头,发现有一小块淤青,疑惑道,“撞到哪儿了?”
  女人噗嗤一笑:“哎呀,为家产的事,昨日跟那两个母夜叉打了一架。”
  “我的姑奶奶,这是何苦呢!”张老爷忙找来万花油,倒了一滴在自己食指上,替她揉了揉。
  女人哼了一声:“我不亏,那两个老贱货被老娘抓花了脸,半个月都别想见人。”
  “你现在跟她们斗,老魏前脚走了,她们后脚就给你撵出来,到时候啊,我看你露宿街头吧!”
  “你舍得?”女人低头轻笑,摆弄着自己的镯子,却没听到张老爷的回答,她伸手拿开张老爷的手指,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你舍得自有人舍不得,魏家那老二眼珠子差点没掉进我怀里。”
  “他不护着他娘?”
  “我跟他老娘斗,他都躲得远远的。”
  “你真要是没去处啊,就上我这儿来,这么大的张家,还能没你个栖身之处?”
  “也不怕表姑扒了你的皮!”
  “她倒是不碍事,再说她一直挺疼你的嘛!天天念叨着你也不上家里去,要跟你学裁衣服呢。”
  “我哪敢上你们家,你家老爷子不得把我撕了。”女人会心一笑,起身在屋中转了一圈,“我说你这济元堂啊,也不弄点新花样,那归一堂可有上百年了,论名号,你哪比得了?”
  “看病卖药的,能弄出什么新花样来,又不是酒楼卖菜。”
  “卖豆腐的,也能卖豆浆,还能卖豆腐皮,还能卖豆渣,都是豆子做的。”
  张老爷如醍醐灌顶,一拍手道:“嫣红,你真不简单!”
  “你有主意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的药啊,平日里可以当茶喝,归经、养气、补血各种功效的都有,我可以卖些药茶,有的病治好了后,用这药茶调理也是不错的。”
  “你开方子时多开一张调养用的药,把病说重一点,告诉人家要长期喝,不怕生意不长久,否则啊,这治病就是一次性买卖,病好了后谁还巴巴往你这儿跑啊。”
  “有道理!有名有姓的,我就开些贵的药让他们当茶喝,有效果了,自然还会再上门,给他们养成了习惯,一天不喝就难受,只是碰到些拮据的,有的还赊账,也就罢了。”
  “心慈手软,哪能挣到大钱!你这又不是害人,不像归一堂,尽拿些药须须蒙人,在你这一副药就好的,在他那儿要抓两副。”
  “一颗白菜臭了,都是从芯子开始烂起的。”张定远捋了捋胡须,“不过你还得多使点劲啊!”
  女人愁道:“哎!现在那方子只有老魏和老大知道,他就等着他老头子早伸腿,好跟两个弟弟分家产呢,老魏的嘴紧得很,知道我是孙家的人,哪怕我伺候得再仔细,他还是提防着呢!老二倒是可以牵住鼻子,只是他那色迷迷的样,没的叫人恶心!再说老魏既然把方子传给老大了,老二就甭想再捞到手了。”
  “委屈你了。”张定远拍拍她的手背,“那方子倒也不必强求,免得让人起了疑心,况且那原本就是他魏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我只要你好好的,搅得他家兄弟阋墙,反目成仇。等老魏归西,你就先回娘家避段时间,不要想着抢那点家产,无论老爷子答应还是不答应,我不会亏你下半辈子。”
  听这话女人怔了一下,似有些触动,收住笑容,也懒得辨真情假意了,她贴了上去,轻轻抚摸着张定远的胡子,他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任她的指头像条毒蛇般在自己的脸颊游走……
  送走魏家三姨太后,张老爷如沫春风,哼着小曲儿健步如飞地上了楼,不一会儿又悄悄下来,给自己配了些肉苁蓉、五味子、菟丝子、炒远志、蛇床子,碾为细末,怕药力不够,又加了条蜈蚣、两条水蛭、黑蚂蚁,当归,捏成药丸,他命厨房炖了锅山药鸡汤,就着黄酒,暗自服下,一个时辰后,只觉四肢温热,双颊发烫,他摸摸裆下,恍恍惚惚,似有睡意。
  这时金顺慌乱地冲上楼来,大惊失色道:“老爷不好了,大少爷闯祸了。”
  张老爷一惊,斜了他一眼,啐道:“喊什么!没规没矩的!”
  金顺忙点头认错,凑近低声道:“老爷,夫人喊您快回去,不知哪儿来的一个婆子拉着女儿赖在家里,说大少爷欺负了她。”
  “丰儿他人呢?”
  “他还能去哪儿,一闯祸就往杨老爷家躲,夫人让我去喊他回来,我哪请得动,被他蹶蹄子赏了两脚,夫人就让我来接您回去。”
  张老爷回想着上午魏姨太的话,心下已然明白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慌不忙地整理好书本,盖上砚台,又将毛笔在清水碗中洗干净一一挂起后,沉着脸道:“我跟马良回,你再去杨家堡,就是捆也把那兔崽子捆回来,他干爹要是护着不让他回,你就说今儿过节,老太爷在家等着他吃晚饭,顺便叫上他干爹一起过来喝酒。”
  金顺疑惑道:“我先去县府里接太爷回去吗?”
  张定远摇摇头,将楠木镇纸往案上一掷:“蠢货!真是愚不可及!太爷先回去不就知道了!你要在太爷面前说漏了嘴,我晚上扒了你的皮!赶紧去杨家堡接人,别跟丰儿说我知道了,就当没来过我这儿。”
  见金顺走后,张定远重重叹了口气,大儿子已十七了,虎头虎脑的,腰杆儿立得比自己还坚挺,如今正是“开窍”年纪,再不给他寻门亲事,怕他已经憋不住了。只是他从小有主见,不喜欢的东西,硬塞到手中都要扔掉,多次说婚事要自己拿主意,若是强行给他办了,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张定远想给儿子找个读过点书又能操持家业的适龄女子,相貌也得端庄出众才行,不然怎么能配得上张家这个骥子龙文?洪县这个地方虽地广人多,却寻不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儿家,即使寻到了,也得儿子喜欢。他从小被母亲惯到大,又有老爷子护着,干了数不清的糊涂事,如今指着他能在洪县扬名立万,第一个去国府南京读大学,不想他越发没的收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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