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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李宅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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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绿的山脉连绵,山间清澈小溪里,鱼群穿过石间随溪水的流向往下流游去。
  炎炎午后,此番情景理应让人感到舒适透心凉,可这被山脉环绕的大宅,却弥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氛围。
  “又死人了。这李家也不懂犯了什么邪,短短一个月里居然陆续死了三人。”瘦弱的老伯重重地叹了一声又道“想活命还是赶紧辞工吧,这户有钱人家的钱不好挣,不好挣......”
  说罢,老伯去意已决,正打算向李家辞工,留下另一位中年大叔愣在了李宅门前,他手中还停留着方才扫地的动作,脸色铁青。
  “张叔,可好一阵子没见上您老人家了,不知您老人家想我不?”一道女声传了过了,是个被刘海遮去大半张脸的女生,腰上挂着一串风铃,手上握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数行潦草的字体。
  女生瞧了大门上的石匾一眼,眼神上下打量张叔。
  最后露出意味难明的一笑。
  依这语气,张叔不抬头也知道来者何人,于是手脚麻利,撇下手上的藤制扫把,拔腿就往李家大宅逃去。
  他万万没想到这前脚才刚迈进李宅大门,身后一股力硬是把他揪出了大门,一没留心就跌坐在地上。
  “张叔,我记得您老人家向我借钱时很是热情地说我美若天仙,说我是您的活菩萨,捧得天上有地下无,怎么这才半年过去,您就不认得我这个活菩萨了?”
  张叔呵呵笑道,心虚得很,“丫头啊,还不是你又美了不少,要早知道你会往这走一趟,我还不烧些小菜招呼招呼你吗。”
  “少废话!说,欠我潼诺妍的钱几时还!”
  潼诺妍一抬腿就冲张叔的脸上踹去,要不是张叔机灵,往旁边滚去,一个只鞋印就留在他脸上挥之不去了。
  当然,潼诺妍了解以张叔的身手,不至于躲不开才敢这么狠狠的踹去。
  她不过想吓唬他。
  “丫头呀,这事能否再通融通融?最近这宅子不安宁,你张叔估计快失业了,三餐温饱都成问题。”张叔不禁把视线挪向那宅子里,眼神里满是忌惮与惊恐。
  余音刚刚落下,就见四个壮丁从宅子里抬着担架走了出来,担架上一块白布遮盖了担架上的“东西”,布上沾染了不少鲜红的颜色,一红一白的,触目惊心。
  潼诺妍知道,白布下的一定是尸体,而且还死得凄惨。
  那四个壮丁,一身西装外套,耳朵上皆挂着耳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李家的保镖,脸上均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墨镜下的神情。
  倒是担架旁一位老爷子一刻也没敢松懈,直直盯着担架上的尸体随保镖走了出来。
  就在五人离大门还有几步距离时,刺骨寒风从府里徐徐吹来,掀起白布一角,露出尸体的面孔。
  众人一阵嗲嗦,潼诺妍下意识地闭起双目,老爷子警惕地拉回白布,对那保镖下令“把这尸体抬出去烧了,一刻都不得耽误。”
  四个保镖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直直走出老宅。
  潼诺妍心里不妙的钟声叮当乱响,方才她与担架上尸体照过面,那恐慌的眼神经已烙在了她的脑海。
  她打小开始便不能与死人照面,否则......
  不想倒好,刚萌生这个想法,周遭瞬间一片谧静,温度骤降了好几度,就连方才担架的嘎吱嘎吱声都消失了。
  猛然她背梁一直,一双凌厉的目光正死死瞪着她,似乎快贯穿她的后脑勺。
  她自然清楚身后瞪着她的是什么,惴惴不安,犹豫着是否应该回头。
  “小丫头片子,劝你还是赶紧离开。”此时,老爷子一声冷喝,惴惴不安的她像是从某个空间被拉了回来,她赶紧睁开双目,迎上老爷子不友善的目光。“还有老张,休想偷懒,快去干活。”说罢,老爷子转身就往回走去。
  虽然不友善,却足以分辨出话语中蕴含忠告。
  刻意忽略掉那双目光,她直言“我不理您是失业还是饿死街头,欠下的钱今天非还不可!”
  她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啊,穷得几乎连大学学费都交不出来,再这么下去她也只能卖血了。
  不然她才不会到老远跑来这偏僻的李宅!
  原本只想过来收款,没想到此地竟是个闹出不少祸端的老宅子,究竟是张叔带晦还是她倒霉。
  她莫名来气,一把揪起张叔的衣领。
  “行.......行行,消消气。要不这样,这里有块宝玉,是古时价值不菲的宝物,先拿去抵债。”
  端过那“玉”仔细地瞧了好几眼,潼诺妍不禁嘴角抽蓄,好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那哪是什么玉,不就是块破石头,石头上还爬满裂痕。
  张叔那头却苦苦哀求,说他人老了,没金钱收入,膝下无子,用强的他也吐不出那笔钱,死活要潼诺妍用石头抵债,还掷地有声地保证价值绝对远超过欠下的八千块。
  潼诺妍最后还是败给了张叔的苦肉计,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那块石头。
  离开李宅后她来回把石头翻转了好一次,也没看出这石头的宝贵之处,倒是无意发现石头上有一小块的褐红色。
  血迹?
  莫非是行家互相争夺间留下的血迹?若真如她的推断,那么所谓的争夺或许并不是如遭扒手那般简单。
  一念至此,潼诺妍连把头往豆腐墙上撞的冲动都有了。
  人傻无药可救呀。
  人家张叔就是耍套路想借故忽悠过去,她居然还真同情起他来,落得现在钱没有,还可能惹祸上身的下场。
  她抬起手欲把石头给扔了,却又不落忍,要是张叔说的是实话,那她就和把钱丢去大海没什么差别。
  思量间,潼诺妍路过一间当铺。
  她一鼓作气就拎着石头走了进去,告诉老板要典当。
  当铺老板一开始那是哭笑不得啊,这丫头脑子是进水了吧,石头也哪来典当?
  可当他转过身拿起放大镜研究起那石头时,身体去微微顿了一下。
  从他身前那面镜子中的反射,可见他眼眸中精芒一闪而过。
  喜悦,那抹精芒绝对是喜悦之色!
  潼诺妍心里乐翻了,眼下这情况张叔的话果然不假,她估量能换到不少钱。
  片刻后,镜子中的当铺老板却故作一脸严肃再次将身子转向潼诺妍,拉长着那张脸,用手比了比“三”。
  “三万?”
  潼诺妍心生警惕之心,这当铺老板脸型偏尖,眉毛薄如无,短时间内的表情转换让她觉得他肚子里正打量着什么坏水。
  “一般石头,估价三十。看在这上面的血迹,编个生动的故事还能以一百售出的份上,多加二十。”
  小时候听妈妈说,眉毛薄的人多为狡诈之人,她还不信,如今可真正见识到了,当铺老板分明就是在欺负她是个行外人。
  “那我还是不当了。你把石头给还回来吧。”
  看破不不说穿,是种修养。
  见到嘴的鸭子就快飞走,当铺老板故作处变不惊,“看你是女孩子家家,拎着块石头就冲进当铺,应该是正愁钱,给你再加五十吧。”
  “没事,我不急钱,劳烦老板把我的石头还来。”最后的七个字,潼诺妍几乎咬牙切齿。
  当铺老板死活都不肯把石头归还,还没完没了地唧唧歪歪,所以潼诺妍只好告诉老板那是颗被妖巫族下了诅咒的石子,任谁得到都会家破人亡。
  最后还费了不少力气硬是把当铺老板紧握的手指给一一掰开,才夺回来的。
  忆起当时当铺老板望着石头想要却没敢要,哭丧着脸眼睁睁看她把石头带走的模样,心里着实爽快!
  回到家后,躺在沙发上,潼诺妍很快又愁起下一期学费来了。
  距离新学期还有一星期,可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账户余额,那数额压根儿撑不到一星期。
  “唉。”她暗自叹气,如今生活费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学费,她无力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眼不看为净。
  若是他爸死的时候,留给她的不是那破风铃而是一堆得钱,那该多好啊。
  忽然,莫名的困意来袭,双眼的眼皮沉重,意识一点一点地削减。
  她大惊失色,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可风铃就好好地挂在身侧包包上,她并没有开始仪式。
  她无力地挣扎,反手握上了风铃,稍不留神竟跌下了沙发。
  这一跌,她浑身弹不得,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正缓缓地从下往上升起,接着眼前一黑——
  几乎是咬碎了牙齿,无比艰难,她这才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可这一恢复意识,眼前哪还是自己温暖的家,四处环山,没有虫鸣鸟叫,寂静得诡异。
  落针可闻。
  潼诺妍转身,便看见身前一间规模不小的老宅子,门上的石匾刻着“李宅”二字。
  她在心里算着时间,抵达家里时看过墙上的钟,下午四时正,从她归家到入睡才不到一小时间的事情,可如今天色却已入夜,黑压压的连照明的月光都没有,很是渗人。
  宅子外没有任何的空气流动,一片闷热,宅子内的木制大门竟突然吱吱呀呀地,无风自动。
  想起稍早和那尸体照过面,潼诺妍惊有些紧张起来了,她敢肯定这又是和哪个鬼给强行连梦了。
  她的小心脏一下就悬在了半空中。
  连上她的究竟是那双凌厉目光的鬼还是担架上那惶恐不安的魂?
  
  她打小就没少连过这些鬼魂,可瞪着她的那双眼神,直觉告诉她,非善类,不好惹。
  不是她可以解决的鬼类,若真被它给盯上可谓是大凶。
  尤其是她这种特殊体质的人......
  偌大的李宅院子内,平地窜起阵阵阴冷的寒风,伴着鬼魅刺耳难听的笑声。
  “呃呵呵呵——”
  隐隐的,还能看见地面上同时出现了许多影子,推推叠叠,踩压着彼此作为垫脚石,争先恐后地往上爬出来,让人莫名汗毛直立。
  仿佛抢着去争夺宝物一般,跑慢了就会落得一场空。
  “过来。”
  毫无防备下,幽怨的声音,猛然从院子传开,断断续续。
  她觉得一股寒意从骨子眼一路窜到心里去。
  眼看四下无人,这样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清晰,更是让她头皮发麻。
  “我让你过来.....”
  随着声音越发清晰,李宅的大门更加快速疯狂地动起来,啪啪地打着两旁的石壁。
  巨大的声响无阻那声音传开。
  轰隆隆——
  闪电在这个时候划破了如墨的天空,雷光一闪而过,很快又被吞没在漆黑一片的浓云之中。
  震耳欲聋的雷声从未间断,却仅仅是只打雷不下雨。
  仰头望向天空,一股煞气盘在李宅之上打转,迟迟不褪。
  雯时,那有意无意唤着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会把人的三魂七魄给勾走般,让潼诺妍肝胆皆颤。
  “过来......”
  “你过来啊......”
  眼下后无退路,前无打破连系的头绪,潼诺妍只好咬咬牙,尽量掩饰着自己的害怕,小心翼翼地踏进李宅大门。
  毕竟鬼和人一样都爱欺善怕恶。
  双腿迈入李宅的那一瞬间,身后大门立即被关上,那力度仿若有人怒不可言,重重地甩上大门,潼诺妍惊得一个仓促,没站稳,待重新稳住脚步时才发现脚踝传来阵阵痛楚。
  脚踝,扭伤了。
  大门后空无一人,闭上的那一刻,整个李宅顿时被一股阴气给包围,盘在上方的煞气更甚,几乎把她与外边隔绝。
  此刻她也明白,这鬼似乎铁了心要让她有去无回。
  宅子内没有电灯,唯院子桌上仅有的一盏油灯在大门闭上的那一刻无火自然。
  油灯上火苗如豆,程不自然的绿色。
  偶尔于风中微微摇曳,明昧不定却足以将宅子里的一景一物都照得微微幽绿。
  此时,凛冽的风自宅子的各处聚集而来,以极快的速度往那盏油灯吹去,吹灭了原本微弱的火苗,留下丝丝残烟于空气飞舞。
  宅内原本的鬼魅笑声与那无数黑影同时消失。
  整个李宅赫然安静,安静得更加诡异。
  结束了吗?她在心里暗暗问道。
  紧接着温柔的歌声响起,如妈妈哄自己的孩子睡觉,万般呵护,小心翼翼,深怕不小心又把孩子给弄醒。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要是他知道,梦里也会笑......”
  让人感觉平和、安心。
  院子里那盏熄灭的油灯应声而燃,于空中跳跃的幽绿火苗明显比之前烧得更加旺盛。
  眼眸里的火苗与院子里经久不散的歌声重叠着,牵引着她的心神,让她开始无法思考。
  “世上只有妈妈好......”
  大家都熟悉的歌词,在偌大的李宅不停重复,似无处不在,偶尔又似她耳边轻轻唱着。她直直走去,无法专注思考,眼神除了桌上那幽绿的火苗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她的心里迫切想往那桌上跃动的火苗走去。
  可是为什么?
  恩,不为什么,只顾往前走就对了......
  潼诺妍走得太急,脚踝传来的痛楚曾唤起她的理智,让她原地犹豫呆滞了一阵子,可很快地,又有什么重新勾回她的所有注意力。
  仿佛那里才是妈妈的怀抱。
  仿佛那里才是避风港。
  仿佛只要到达那边,就可以回家看看那为她操碎心,一夜间白了头发的妈妈。
  “妈。”她情不自禁地吐出这句话,眼眸里渐渐失去对焦,空洞无神。
  映在眼眸里的幽绿依然活跃地跳动着。
  四周气温微凉,她欲把脸贴近那火苗。
  这是宅子里唯一的温暖。
  “快清醒!”
  “别靠近那灯,危险!”不清楚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喊了多久,最终成功打断了歌声,而那把声音也因嘶喊而沙哑。
  是啊,该醒醒。
  她压根儿没有妈妈。
  潼诺妍回过神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就走到中庭,还拿起了那盏来路不明的油灯。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灯压根儿没有燃油、灯芯,火苗完全是悬在半空的,浮浮沉沉。
  “小心——”
  也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看见了什么,突然提高了声量。
  潼诺妍条件反射再次低头,只看到火苗瞬息之间便横向烧开。
  她没料想到会有这结果,来不及将其弃之,恐惧感瞬间蔓延。
  那,不是一般的火苗。
  要死了吗?她活到二十岁岁从未享过福。
  她以为她可以像常人毕业,结婚,生子......
  可是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倘若就这么死去,那么她最放不下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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