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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裘甫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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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裘甫倒下去了
  怎么办?总参刘暀建议士兵把身上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都扔掉吧,这样政府军一定会停下来抢的。裘甫想想有道理,就这么办吧。手下就是舍不得,再肉痛也没办法,相对来说还是命重要些。于是黄的、白的、蓝的、紫的各种钱财和值钱东西洒满一路。政府军一看眼就红了,要知道这些兵大爷平时军纪也不怎么滴,还有一大半的士兵都是义军队伍里出来的,德性都一样,见钱谁不眼开?如果不是王式领导有方,恩威并施,剿匪哪有这么平稳、顺利,说不定自己就先假冒土匪去捞一票了。就算这样,王式在“约法三章”里说过,缴获的钱财,政府是不过问的。如今这么多真金白银就在眼前,哪还有心思剿匪,从官到兵,“嗷嗷”叫着就向地上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抢去,有的甚至扔掉武器双手去抢,场面是蔚为壮观。
  义军付了天文数字的买路钱,急急向山旮旯里逃窜。政府军这边眼看再不制止疯抢的局面,义军主力就又逃了,这时昭义军领跌戣出面了,从其名字看应该是少数民族将领。他实在看不下去,发狠话说:“谁敢再停留不前,争夺财物,立即斩首。”说完随手杀了一个抢得正欢的倒霉鬼算是杀鸡儆猴。这下官兵们才停止抢夺,继续朝义军追赶,但是裘甫等已经从黄罕岭逃了,短时间政府军不知其所踪。
  黄罕岭这个地方王式曾经预言过,说义军可能会从这个方向逃跑,只是遗憾没有兵力防守。所以人力有时穷,裘甫还能再挣扎一段时间。
  南陈馆战役,以义军被斩首几千人,政府军微小损失,缴获大量钱财结束。
  裘甫、刘暀哪里去了?他带着残余的部队一路小心翼翼躲着官军的搜捕,在中途还不断有士兵开小差溜号的情况下,终于带着剩下的坚定支持者们在六天后逃进了义军最后的据点--剡县,和刘从简部队凄惨会师。
  裘甫保密工作做的不错,进了剡县,官军还不知道,依然到处搜索裘甫的下落。这时义成军将张茵在唐兴县抓到一个义军的溃兵,刚想动刑搞点情报,溃兵主动投诚,并告诉张茵说:“裘甫已经逃到了剡县,军爷如果放了我,我愿意作为官军的向导,带领军爷去剡县夺下这个大功劳。”
  张茵听了很高兴,心想原来那个私盐贩子跑剡县去了,害我们还在外面吃灰,走,小的们,抓裘甫去。于是命令这俘虏作为向导,聚拢部下展开急行军就朝剡县赶来,一路是快马加鞭,在六月初七就赶到了剡县,在剡县东南城外驻扎。只比裘甫晚一天到达,效率不能说不高。
  政府军总部收到裘甫等聚集剡县的消息,有些人担忧义军凭城坚守有点难啃。王式反而很轻松,一边摇着鹅毛扇子下令东、南两路军前去剡县汇合,一边微笑说:“裘甫军看来是来束手就擒的咯。”
  东、南两路军收到命令从各地赶来剡县已是几天后的六月十二日。政府军大军压境,把剡县围了个水泄不通。
  天气怪热的,既然来了,总不能只围着等中暑。那就开始攻城吧,剡县攻防战正式开打。剡县剩下的义军大部分都是裘甫的坚定支持者,人心还算稳定。守城不需要太高明的技术,只需往人城墙上一站,尽力不让政府军上来就可。为此,义军连妇女们都组织上阵积极防守。政府军攻城个人水平一般、攻城器械也一般,再加上剡县城池还比较高大坚固,攻了几天,损失惨重,就是攻不下来。
  怎么办?王式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召开军事会议让大家开启动脑模式想想有没有简单快捷的办法解这道难题。
  要不怎么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众人开始或许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但会议上聊着聊着不知谁就聊到了前几个月被义军水淹三军的事情,这时就有将领眼前一亮,一拍桌子大声说:“丫的,这帮土匪,上次淹死我们多少同袍,这次我们不如也把上游水拦住,淹他们一次。”另一个一想:“拦住水源,妙啊,淹死他们之前先把他们渴死。”
  所以很多新入职的朋友会埋怨会议太多,说领导老是这个会那个会的开。然后开会期间领导们在台上照本宣科干巴巴的讲,听众在台下枯燥无味昏沉沉的听。实在是开会也有其一定必要性,这不,经过大家东拉西扯一讨论,办法还真的有了,会议到此还是取得了成功。
  王式了解剡县的具体情况,知道了剡县主要靠三溪供水,溪水一断,大热天的义军在城里肯定呆不下去,不想被渴死就得出来。于是一拍板,好,就这么决定吧。
  政府军派工程队往上游把溪水一堵,城里就看出苗头来了。毕竟这招裘甫在政府军头上使用过并获得成功,如今王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裘甫、刘暀也头痛。总不能大家都窝在城里渴成人干吧,那就出城去战斗吧!义军这边已经是有进无退,组织好人马前去掘开溪水,政府军那边是守株待兔,等着你前来。双方队伍为争夺水源占有权就“砰砰乓乓”的干起来。
  水源争夺战打的很频繁、很激烈。据数据统计战斗在三天时间竟然干了八十三次,可以说每时每刻双方都在轮岗战斗。虽然全部以义军失败告终,但这个没日没夜的超负荷作战就是铁人也吃不消,双方一个个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
  水源争夺不来,部队也累的慌。刘暀又出了一计:诈降。骗政府军自己掘开水源好获得喘息之机。
  说是诈降,其实也可以真的投降,仗打到现在,大家都有投降的意思。只要政府军有接纳的一点诚意和行动,大家转身在政府里捞个一官半职,换套制服还可以继续逍遥。义军首脑团对此心照不宣。
  但王式很快辨明了义军投降的真伪性,前脚打发走义军使者,后脚就对部下说:“这是裘甫企图获得一点修整时间,我们要更加严密戒备,大功即将告成,不要功亏一篑。”众将听令,防守更加严密。
  事实证明王式是正确的,裘甫以为王式中计,果然又连续组织了三次较大的水源争夺战,奈何王式防守严密,均以失败告终。
  
  六月二十一日,夜。这是个悲壮的晚上,天气很闷热,众人心中很忐忑。穷途末路的裘甫真的决定投降了。他安排拜弟刘从简坐镇城中照顾各头目的老小,自己和刘暀、刘庆等首脑骨干百来人摇着白旗出城,朝政府军大营走来,去迎接他们无法预测的未来。为避免政府军误会,还远远的摇着白旗喊话,请求归降。
  每次都是“狼来了”的忽悠政府军,这次真的投降政府军也不信。直接派出大军从裘甫后面包抄,截断裘甫返回城门的归路,来了个瓮中捉鳖,众人全部被“请”到大营,押送回了越州。
  王式对义军的投降嗤之以鼻,从心里上说王式压根就不想接受裘甫的投降,因为他讨厌裘甫这些为了自己的一点不满就发起群体事件导致国家动荡影响社会安定团结的激进分子。这些人起义初衷也许是为了替天行道、反抗压迫,为平民伸冤。但随后被不法分子利用,所作所为就变得和恐怖分子差不多,掀起了一路的腥风血雨,最后反而成了屠杀平民的刽子手,他们犯了战争罪!对盲从的群众他可以宽容,对事件的首恶他绝不姑息。
  王式把裘甫押送回京城长安,让唐懿宗给予最终审判。对于从犯刘暀、刘庆等二十几人,王式大笔一挥,初审就判了腰斩,立即执行。
  腰斩是一种对重型犯使用的酷刑,一般人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著名的就是宋代包拯那三口铡刀,就是腰斩用的。要知道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犯人从腰部被斩为两截后,神志还是清醒的,要有一段时间才会断气,这段时间完全就是对犯人的折磨。在清朝雍正朝时,官员俞鸿图被判的就是腰斩,处决后一时没死,还在地上用自己的血连写“惨惨惨惨惨惨惨”七个字方肯咽气,把雍正都惊到了,从此后废了腰斩的刑罚。
  给刘暀他们腰斩,可见王式对义军肇事者们是多么的深恶痛绝,要给刘暀他们这种不干脆、不体面的死法以警众人造反的结局是有多么悲惨。只是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以后的历史发展,该造反的还是要起来造反。王式因此还把义军得罪狠了,以后受义军残余分子江湖追杀。
  义军首脑被一网打尽,剩下剡县虽然还没有攻下来,但群龙无首也守不了多久。王式长舒了一口气,梳理下思路写请功奏折去了。众将士最近几天高强度战斗也累坏了,从上到下都松紧了一直紧绷的弦,于是对剡县的防守都有所放松。
  刘从简就是乘此机会率五百壮士带着裘甫的家眷冲了出来。等政府军反应过来,刘从简已经逃离了政府军的包围圈。政府军一路追赶到了奉化县西北的大兰山,被刘从简凭借险要地势抵挡住。
  勉强喘息了几天,王式大军一到,就守不住了。七月初九,政府军几路大军一起攻山,刘从简只得再次逃跑,人数又少了一半。
  追兵紧紧咬在身后,刘从简军一路躲躲藏藏,如丧家之犬,逃的是筋疲力尽。经过几次遭遇战,虽然都侥幸死里逃生,但亲随也越来越少。这时的发展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手下们跑着跑着跑不动不想跑了,就有了点想法:追兵要的是刘从简的人头,凭什么我们跟着完蛋,于是几个人一嘀咕,一狠心趁刘从简不备给捅了冷刀子,拿着刘从简和裘甫家眷的人头去政府那邀功去了。至此义军起义之火全部被扑灭。第二条有点艺术性,也是刘从简跑着跑着,也跑不动了,看着裘甫年青的儿子裘一败,不忍心结义大哥的最后骨肉就这么夭折,就准备安排两个心腹手下带着裘一败从另一条路化妆潜逃,自己自杀让手下带着自己首级去邀功以保全性命。这时一个和刘从简身材样貌比较像的手下主动代替刘从简一死以达瞒天过海。刘从简忍痛告别手下,自己带着裘一败独自乔装潜逃,最后逃到临安(杭州)南庄,裘一败化名董昌,两人隐姓埋名假冒普通百姓潜居下来保全了性命。
  隐姓埋名只是为了积蓄力量,报仇之心依然不止。刘从简恨极了王式,从此对王式及其后人江湖追杀,把王式后人吓得也隐姓埋名,低调度日,史书从此再未有其后人的记载。而三十五年后,化名董昌的裘一败在其父裘甫生前事业未成功的地方越州不顾手下反对,建国称帝,号大越罗平国。国号和裘甫用过的年号是惊人一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只是董昌仓促称帝,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另一个私盐贩子起家的手下钱镠逮到机会给灭了,地盘也被钱镠作为了后来称王的资本。
  正史记载的是第一种结局,野史趣闻可以套用第二种结局。毕竟,第二种结局的可能性也比较大,要知道能在这时还跟着刘从简舍生忘死不离不弃的手下怎么会轻易就能把刘从简给卖了?各位可以凭自己喜好选择刘从简的结局。
  不管是哪种结局,刘从简的“首级”都被手下献给了王式,对剿匪的结局没有任何影响。至于剩下的剡县怎么尽快解决?台州刺史李师望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办法。招降义军,并让他们交投名状:杀拒不投降的同伙来抵消罪行。这样一来,又有几百人投降。没几天,剡县告破!
  李师望这招很毒但有效,个人由此也一路仕途顺利,后来向朝廷献策设置定边军,自己做了定边军节度使。但是却是个只知欺上瞒下,刮地三尺而没有什么政治眼光的愚蠢角色。刚上任就杀了南诏到西川的代表团,导致南诏倾国力攻打西川。
  大功告成!王式大摆庆功宴。
  孤零零的裘甫裘老大在八月份被押送到长安,朝廷简单的验明了下正身,也不用审判,直接下达了处决通知书。于是,择一黄道吉日押送到长安东市砍头了。
  裘甫、刘暀、刘从简、刘庆等义军首脑都死了,起义也就结束了。沾了起义的光,史书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生日,但都记下了他们的忌日。政府这边呢,剿匪成功了,该赏赐的要赏赐,该升官的要升官。大帅哥唐懿宗大笔一挥,凡有功将领都有重赏,却不知道为了这些赏赐朝廷临时加了多少赋税。为此,右拾遗内供奉薛调还向唐懿宗上言说:“自从兴兵征讨以来,赋税征收无度,导致地方上的群盗,大部分都是逃亡的百姓。固然说要消灭,但他们处境也很可怜。希望陛下颁布命令,除了正常税收以外不要再收别的税了,并加强监督。”唐懿宗同意了,但下面并没有执行,百姓的苦难又重了些。
  起义结束了,却揭开唐末农民起义的序幕。八年后庞勋、十四年后王仙芝、黄巢都在向裘甫致敬。政府军胜利了,也只是缓解了一点伤痛。起义的癌细胞已经转移,慢慢会扩散,最终派朱温内部瓦解摧毁唐王朝这个巨人。
  王式剿匪有功,升为检校右散骑常侍,准备进阔别已久的中央。王式剿匪能这么顺利,还要感谢好朋友夏侯孜对他的鼎力支持,可谓有求必应。在剿匪成功后不久,十月份,唐懿宗就换了宰相夏侯孜。夏侯孜以后又历任过剑南西川节度使、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
  这夏侯孜还是个妙人,属于活到老、学到老的标兵。七十多岁还想学会采阴补阳神功,钻研起房中术来。
  所谓‘齿老不奔丧,腿软不同房’,白发沧桑,双腿打颤的夏侯孜这么专研的结果最后就是走火入魔,得了马上风,死在一妓女肚皮上,留下了一些诗篇供后人拜读。
  王式也许是唐朝末期最有作为、最敢担当的官员,他在镇压裘甫之后,还顺路对霸占捕鱼、贩盐之利的余姚劣绅徐泽和冒名充任县令的慈溪奸民陈瑊,绳之以法,处以极刑;另外,又处决了一批为富不仁、危害乡里土豪恶霸,多少为唐王朝缓解了一些阶级矛盾。两年后,王式在徐州银刀军作乱时又大显神威,迅速平定了叛乱。后官至左金吾大将军,最后于唐僖宗乾符初年(公元874年)病逝长安,享年6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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