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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特瑞丝、莱茵与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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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时只有两分钟左右,但我还是感觉太慢,因为在现在连一秒钟都是关键。
  女孩儿在我背上找准时机跳了下去,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就在快要摔倒的时候,一个面容很慈祥的老人上前扶住了她。
  我没有等她说清楚一切之后再准备进去的功夫,准确来说是我抱着的男孩儿没有这种闲工夫。她先冲了进去,紧接着,我顶开了那面因为惯性即将关上的门。
  老人瞬间清楚了状况,指着一张床让我把伤者放上去。
  ‘太好了,太好了,是个好人。’
  
  我心里庆幸着。
  刚刚的我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而现在我的头脑冷静下来了。·
  我把他已经稍有些凉意的身体放在像是病床一样的地方,接着用脸贴着他的心脏。
  心脏没有跳动,我没有抬起头。
  一秒、两秒、三秒,到了第四秒,我听到了一声微弱的跳动,不是幻听,他的心脏没有停止跳动,他也在努力的坚持着,努力的活着。
  我把两只手叠起来放在了他的胸口上,这可能是人类史上最拙劣的心肺复苏,但我还是往复着,往复着。
  
  有一瞬间好像在我早已昏暗的世界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虽然很微弱,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但我握住了,并且握紧了。
  老人向我递过来一瓶蓝色的药水,我觉得那是类似于造血剂的药水,我喂给男孩儿喝下,短短几秒后他的身上就开始出现血色,但与此同时他腿上的伤口像是旧伤复发一样,出血量非比寻常,这样跟本坚持不了多久。
  紧接着,老人拿着草药碾碎后的药泥走了过来,但药泥的样子总会让我想到不好的事情,所以我负责在他涂好药后给男孩儿的伤口处缠上像是纱布一样的东西。
  涂好后老人便开始着手制作第二份药泥,女孩儿也在那里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等到男孩儿脸色苍白的时候,我便喂他喝下一瓶蓝色的药剂。
  
  等他脚上的绷带又有血溢出来的时候,药泥和纱布就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就这样不停地,往复循环着。
  *****
  等到夕阳西斜的时候,我才能真正的喘口气,等到身体放松下来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么累,时刻都可能瘫软在地上。
  
  呐,如果我在这里睡着的话,管饭吗?
  
  开玩笑的。
  特瑞丝正在她弟弟身旁握着他的手,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能用小姑娘这个称呼来喊她,但看起来她并不比我小多少,最多也就差个五六岁,五六岁应该不算什么吧,我感觉应该不算。
  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好像就是像支线任务一样的流程,但是连一个支线任务都这么的累主线任务该怎么做才好啊,不过我这才发现医生是多辛苦的职业,在心里默默像那些有着医者仁心的医生致敬。
  但是,在那之前我还有着其他需要做的事。
  正当我准备找老人聊天的时候,没想到是他先把我叫了过去,我用简单的几句话说清了前因后果,当然是以我为主观对象。
  老人听完后爽朗的笑了笑,我不想多对那个笑容做更多的形容,因为那个笑容在像他这样的人的脸上很常见。
  “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啊。”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并不清楚他的意思,但现在的我关心的是那两个孩子的事情,所以我向老人发问:“话说回来,您知道她们两个...”
  “啊,知道啊,她们两个是奴隶啊,而且看那个小姑娘的样子,应该还在家待过一阵子然后被带到这里来的,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我这才清楚这个世界存在着奴隶制度的事情,可怕的是她们两个是奴隶。在这个世界居无定所、到处受人排挤的奴隶,我对此无能无力,因为我太过于无力。
  但,我还有着力所能及的事。
  “现在的人啊,心里仅存的那一点善良正在慢慢被冷漠和偏见替代,明明我们正处于和平的时期,人的思想却从没想过要提高。”
  
  老人像是在唠家常一样,望着窗外的夕阳毫无顾忌地说着。
  
  “人心中的偏见是一种传染病,在人群之中散播着,从一代人又传染到下一代人,教国的上一代王曾认为当和平到来的时候,人心中的隔阂和偏见会彻底消失,但现在看来啊,人的思想啊,只是一直在退后罢了。”
  “不是还是有像您这样的人在嘛。”
  我很是尊敬的对他说道,但他只是笑了笑,回了我一句:“别恭维我了,我只是个连儿子都找不回来的没用老人罢了。”
  “那用不用我帮你找一下。”
  我表面上这么说着,其实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些事做,因为我实在不清楚自己要去做什么,要这个世界以什么样的生存方式活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谢谢了。”
  “那他的名字和相貌您能说一下吗?”
  老人迷迷糊糊的形容了一下儿子的样子,但最后因为说法太过于模糊,变成了就连那种最顶级的肖像画师也无法画出真实的样貌。
  “是吗?那我会努力找下去的”,看到了气氛不错,我马上转了个话题,“对了,关于医药费,您看这些够吗?”
  我把我身上的所有钱拿了出来,总共四金币四十七银币。
  “这么多啊,你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什么事啊?”
  虽然被猜到了目的,但我并不是很震惊,因为我是真的有想要拜托他的事情。
  “嗯,我想让您给她们两个一个栖身之所,啊,这个说法有点太麻烦了,简单点就是请你雇佣她们两个,这些是医药费和她们以后的住宿和伙食费,如果不够的话我明天还可以...”
  “够了够了,你这年轻人,这些钱已经够我这小破店开上两年了。”
  老人很轻易地就接下了我手中递出的钱袋,那轻易的动作就让我感觉他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自己被骗了一样。
  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但愿不是这样吧。
  我简单和他说了两句之后,就以“还有事情”为理由,转身准备离开,但还没等出门,就被老人叫住了。
  “不等他们向你道声谢吗?”
  我在门前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我这才想起来,听到他们呼救的时候,我想到的是什么:
  
  自己的过去,那曾经面对着墙壁,苦苦求救着,但却得不到帮助的身影,所以我才去帮助的他们,想要让自己逃避些什么。
  所以,这样想的我,真的配得到他们的感谢吗?
  我觉得不能。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吧。”
  我留下这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
  “看来已经没事了,瞧着小家伙儿睡得多香啊。”
  “嗯。”特瑞丝抬起头,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对面的老人,又向四面扫视了一眼,“刚刚救我们的大哥哥去哪儿了?”
  “他啊,已经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特瑞丝愣在了那里,但下一刻便松开一直握着的弟弟的手冲了出去。
  夕阳渲染着天空的昏黄,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也消失不见,只剩下零落的几个人在没有目的逛着,其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走了,我还不知你的名字,还没有向你道谢呢”,接着,她朝着昏黄的天空大喊着,“我叫特瑞丝!我弟弟叫莱因!谢谢你!谢谢你!我们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一定不会!”
  “这样就够了”,老人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话说回来,你要不要来我的店里工作,我老东西的存款还是经得起两个小家伙的吃住的。”
  “嗯。”
  我在远处最高的地方看着他们,心里想着:没错,这样就够了。
  而且我也不会忘记你们的,特瑞丝和莱因,不知何时,不知何地,期待和你们的下一次见面。
  希望那一天不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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