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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特瑞丝与憎恶正义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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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退着,后退着,直到身后已没有退路。
  墙壁阻挡了特瑞丝逃跑的路线,对于一位仅有十二岁的少女来说,面前的墙壁在她的眼里太过高大。
  
  她用手指在墙面的每个坑洞上尝试着,想要找到一处可以爬上去的地方,但每次都是失败,不停地尝试早已让她的每根手指愈合的伤口重新开裂,因为如此墙上也留下了血的痕迹。
  
  但就算爬上去又能怎么办,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特瑞丝没有办法,只能抱着自己的弟弟缩在墙角。
  最初从弟弟腿上流到地上的一滩血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特瑞丝看了看弟弟的脸,他早已陷入昏迷,脸色也早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腿上的伤口却还在不停地流血。
  巷子深处的野狗们一个个向他们走过来,嘴里不时地吠叫两声。
  “别过来,别过来!走开!滚啊!滚啊!有人在吗!求求你们!来救救我们!...”
  没有回应的声音,只有狗的吠声在这个地方回响,不知不觉,已经有两只野狗到了离他们很近的距离,它们做好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随时都可能对她们发出攻击,它们张开丑陋的嘴,露出獠牙,最前面的狗嘴边有着血的痕迹。
  特瑞丝是个坚强的孩子,即使到现在,在这个情况下她也忍住没有哭,还坚持着没有放弃希望,尽全力地呼喊着,求救着。
  而结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她清楚她和弟弟是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清楚这些野狗是怎么追上她们的,况且她明白,就算有人听到他们的求救声,走过来发现是他们的话也不会施以援手,因为她们在这里比任何人都卑微,从出生来就已身负着无法被原谅的罪孽。
  但只要弟弟可以获救就好,为了他一个,特瑞丝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刻入空气中的恐惧感越来越深厚,残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求求你们,别过来,求求你们了...”
  大声威慑变成了小声哀求,她低下头,向野狗哀求。
  
  可野狗就是野狗,永远也听不懂人的话。又有几只野狗走上前,和最初的几只并排着,亮着丑陋的獠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我们明明已经努力的活着了,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她的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烬灭,不甘的泪水在眼睛里不停涌出,“既然如此,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就...不得不放弃了啊...”
  她闭上眼睛,吻了弟弟的额头,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弟弟的身上,特瑞丝的两只手抱紧了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在绝望中,她许下了最后一个愿望。
  希望就算是死,她们的灵魂也能永远相依。
  因为放弃了,所以她在一瞬间感觉卸下了枷锁,准备迎来死亡。
  “现在放弃是不是太早了些。”
  那是一个无比温柔的声音,在特瑞丝的记忆里比任何一句话都要深刻,它包含着许多意义,它的出现足以在特瑞斯的心里散播阳光,它的存在足以让特瑞斯的世界重新被照亮。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比阳光还能让自己感觉温暖的人,他有着的是比任何人都纯粹的笑容。
  “因为你很努力,所以我来救你了。”
  *****
  当我到了这场追逐战最开始的地方,只发现了一滩已经干了的血迹,那一刻我害怕极了。
  
  害怕自己又一次,什么都没有做到。
  为什么求救声消失了,难道是有其他人把他们救了,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停下来了?
  
  不,不对,不一定是被救了,还有另一种可能。
  因为没人去救她所以她不再呼救,换言之,她现在绝望了。
  我的步伐逐渐加快,我的举动没有意义可以说明,只是心里的一句话这样告诉自己:我必须去做,因为这是我有能力可以做到的事。
  果然,不是因为获救而停止呼救,而是因为绝望而放弃呼救。
  “我来救你了。”
  这句话有没有用呢?
  
  我不知道,其实连说出这句话的原因我都不知道,也许这是我一直想听的吧,听到有人对我说‘我来救你了’。
  当看到他们的穿着时,我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里是异世界,这里的时间按照原来的世界的话是中世纪,所以可能也会有那个。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不是想任何事情的时候。
  女孩儿被我背在身后,早已经没有力气的她却还在搂着我的脖子,我用一只手撑着背后的她,一只手抱着脸上已经没有血色,陷入昏迷的男孩儿。
  我比任何时候都惊讶自己的体力,明明支撑着两个人,却还能跑起来,而且越来越快。
  “向前走,三个路口。”
  然后,我便像一头发疯的公牛在街道上狂奔着。
  虽然街道上不再像正午时熙熙攘攘,但还是有着不少的人。识相的人们主动让开,但还是会有不识相的人,我没有多想就用最大的力气撞了上去,为了泄愤还用手肘击中了某个人的脸,他们无一例外都重重地躺在了地上。
  可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她们真的和我想的一样的话,就算到了医院也不会有有人救他,世界上虽然有很多有着医者仁心的医生,但还是有一部分人是把利益放在生命面前,更不要提人与人之间的偏见了,不幸的是,我遇到的医生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那又怎么样?
  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如果那个人不救她们的话我就逼他救,如果他没有所谓的医者仁心我就逼他有,就算需要拿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要去做,因为...
  因为他们,死有余辜吗?
  那一刻,我发现了一件事,一件对我而言很可怕的事。
  我的心里认定了,世界上从不少有渣滓,而正义却对他们视而不顾。
  我始终无法真正地相信其他人,也坚信着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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