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通天残简

　　巫曦传授的功法比较独特，讲几句话之后，便是一阵哼哼哈哈，很象小狗们打闹时发出的声音，然后再讲几句话，再一阵哼哼哈哈，如此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这时看小雪，早缩在巫曦的怀里，沉睡过去。
　　“你确定你不是在对狗弹琴？”项颂指着巫曦怀里鼾睡正浓的小雪笑道。
　　“应当……不会吧？”巫曦变得有些犹豫起来，“这些功法口诀，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应当不会错。”
　　“我的意思是，你念的修炼口诀，小雪听得懂吗？领会得了其中的意思吗？”项颂解释道。
　　“应当听得懂，我都替她解释得很清楚了。”巫曦满脸的自信。
　　“你这么肯定？”项颂满脸的不信之色。
　　“当然肯定。”见项颂不信，巫曦急了，“我祖上的那本书名叫《通天残简》。据说封神时代，通天教主灵宝天尊奉行‘有教无类’的教旨，大开方便之门，一切生灵皆可听道，是以门下一些弟子为兽禽异物修炼得道而化形。为了便于后辈子孙听道修炼，那些得道化形的兽禽异物将灵宝天尊所传功法口诀集录而成《兽禽物语》一书，共分三卷，一为《兽语》，一为《禽语》，一为《物语》。因此书学成便可通天，又是通天教主亲自传授，所以又谓之《通天录》。后来不知何故，此书散佚，我祖上因机缘偶得《兽语》残简，故名之为《通天残简》。”
　　“就算只得到《兽语》残简，你将它修炼完，不也可以通天了吗？”项颂道。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看过书后，才知道这根本行不通，因为这些功法是针对兽类而量身订制的，人类无法学习。”巫曦苦笑了一下，“不然我也可以通天了。”
　　“你会几种兽语？”项颂好奇地问道。
　　“到目前为止，我只学过两种兽语，一种是狼语，一种是猿语。”巫曦回道，“这兽语太难学了。”
　　“够了，够了，哈哈！”项颂闻言，大笑起来。
　　“你什么意思？”巫曦有些不解地望着项颂。
　　“我们如果能得到只猴子，你再传它功法，岂不是有趣得很？”项颂补充道。
　　“是啊，这主意真是太好了！”巫曦听闻，两眼放光道，“今后我们就可以多一个帮手了！”
　　“你已经有了小雪，如果能得到只猴子，就得归我了。”项颂见巫曦同意了，忙提出要求。
　　“哈哈，你想得真美。”巫曦笑了笑，“看在两件仙器的份上，我就如你所愿。”
　　“从今往后，我叫你小曦，好不好？”项颂脸色一红，扭扭捏捏道，“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但一天到晚‘老婆老婆’地叫，好象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怪让人不好意思。”
　　“你叫我小曦，我叫你颂哥。”巫曦将小雪放到了地上，将头靠在了项颂的胸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项颂就被巫曦叫醒了：“快起来，我们去试试五彩绣花鞋。”
　　“你是说，我们可以出去了？”项颂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两人一狗出了上古洞天，从小平台下了悬崖，来到了潭边。
　　“我先上去看看。”巫曦说着，双手捏了个法诀，脚踏白云，慢慢升空而起。其时天色还未大亮，仰望天空，只见天边显出一线曙光，将四周峭壁上稀稀落落的树木映得蒙蒙胧胧，鸟鸣叽啾，反而显得更加幽静。
　　巫曦脚踏白云越升越高，可到了约莫五六十丈高度的时候，却象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再也无法上升，只得慢慢降落。
　　“颂哥，这上面不知谁布了个法阵，出不去。”巫曦一脸失望道。
　　“不要急，我们慢慢再找出路。”项颂安慰道，“大不了我们再从水路出去。”
　　“这水路异常凶险，那只带我们进来的貅又潜伏在你的丹田里沉睡，这可怎么办？”巫曦探询地望着项颂，“你丹田受伤，我看不如咱们在这里先住一段时间，先把伤养好再说?”
　　“这样也好，反正这里不愁吃住，先把伤养好才是大事。”项颂又望了小雪一眼，“趁这个机会，也让小雪修炼修炼。”
　　项颂不记得自己花了多少天才练成凌波微步，闲来无事，项颂把大量的时间用在练功上。
　　这凌波微步练到最后，无论是顺着走还是倒着走，项颂都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就是闭上眼睛也走得不差分毫。只可惜没有内力，不能凌空施展。
　　项颂能遇到夜未央，得其修为和元神，又得其相助轻轻松松进入炼气一层，无异于是天上掉下了馅饼，是以每日勤修苦练，那怕气海受损之后也没有停歇，就算丹田无法聚气，也要用意念将每天的功课做完，也就是想象自己体内有真气，再用意念引导这股想象的真气进行修炼。这就好比是在旱天的时候预先挖好排水沟，等到了雨天的时候这排水沟就可以马上排上用场，不用再现挖。这就叫未雨绸缪。
　　在练好凌波微步后，项颂又用意念练起了天山折梅手。
　　这天山折梅手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却是逍遥派的绝学，包含了逍遥派的武学精义，天下任何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掌法和擒拿法之中，含蕴有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化繁复。
　　用意念代替真气在体内流动来练功并非易事，然而项颂不为所动，每一拳每一脚都一定要做到极致，那怕是虚有其表也在所不辞，偶尔内心松懈，放低了要求和标准，马上就会觉得愧对夜未央，又联想到自己被敌人一脚踢中气海掉下悬崖，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冷汗淋漓，那松懈之心立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又一丝不苟地练习起来。
　　三个月过去，眼见这天山折梅手使起来虽无内力，却也象模象样，已然掌握，这才转而练习天山六阳掌，接着是小无相功……最后才是那生死符。
　　严格说来，生死符当属逍遥派的独门暗器，中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故谓之生死符。
　　说是暗器，却非金非木，而是由水经真气内力凝结而成的一片圆圆的薄冰，其薄如纸，不穿不破。
　　要学会生死符，首先得学会炼制。先于手掌中放些清水，然后倒运内力，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清水自然凝结成冰，再控制真气内力，使结成的冰成为其薄如纸的一片圆冰，这生死符才算炼制成功。
　　生死符制成之后，接下来要学的便是发射的手劲和认穴的准头，如何在这片薄冰上附着阳刚之力，又如何附着阴柔之力，又如何附以三分阳、七分阴，或者是六分阴、四分阳，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这生死符虽是一片其薄如纸的圆圆薄冰，但以不同的手法发射，又附着不同的阴阳之气，中者初始只觉伤口处阵阵麻痒，又如针刺般的疼痛，直如万蚁咬噬，一日厉害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
　　生死符入体之后，永无解药，除非知道每片生死符所发射的手法和所含阴阳之气的份量，才能将之拔除，稍有差池，不是立刻气窒身亡，便是全身瘫痪。
　　正是因为这生死符繁杂难学，项颂才将之放到最后。
　　项颂气海无法聚气，自然不能调动真气来炼制生死符，所以也只得从权，使用意念，那附着在生死符上的阴阳之气的份量也只好使用意念，饶是如此，项颂还是花了年余的时间才掌握。至此，逍遥派的十项功法项颂已全部练完，并且初步掌握，由于无法运用真气，无法了解实际的效果，也难以知道实战会带来怎样结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无法运用真气内力，和人对敌只能是死路一条。
　　将逍遥派的功法全部练完后，项颂这才开始翻阅原来修炼室里的那两本书。
　　这两本书同样是由不知名的兽皮书写和装订而成，其中一本的封面上写着《诛仙剑谱》，是剑法，另一本的封面上写着《万法归宗》，是功法。项颂因为夜未央所赠的宝剑被夺，现在诛仙宝剑在手，只用于杀鱼剔骨，觉得有愧于这把宝剑，因此决定先练诛仙剑法。
　　诛仙剑实为天道第一凶器，与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并称为“诛仙四剑”。若诛仙四剑能与诛仙阵图结合，便可布下天道第一杀阵－诛仙剑阵，其锐气、威力之强无人可挡，封神时代通天教主曾经凭借此剑阵力敌四圣，虽然最后失败，但诛仙剑阵的强悍不言而喻。
　　曾有诗赞此宝剑：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须弭山下藏。
　　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
　　诛仙利，戮仙芒，陷仙四处起红光。
　　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项颂对诛仙剑的身世来历一无所知，只知这是一把名为诛仙的宝剑，而这本《诛仙剑谱》似乎就是专为诛仙宝剑量身定制的剑法，蛰伏于这上古洞天之中，不为世俗所闻，今为自己所获，实属有缘。
　　《诛仙剑谱》并不厚，廖廖数十页，用不知名的兽皮书写和装订而成。兽皮薄如蝉翼，却又并不透明，字体粗狂，如刀砍斧削一般，透着森森剑意。
　　诛仙剑法按大周天三百六十五数而创，共分六路三百六十五剑，剑剑名称不同，以点、崩、剌、云、抹、挂、挑、撩、提、截、劈、拦、拨、缠、抄、扫等十六个基本剑法为基础。项颂依瓢画葫芦演练起来，似进犹退，轻灵转折，变化无常，时而行云流水，舒展大方，忽东忽西，乍沉乍浮，犹如青萍浮动。时而风起云涌，雷厉风行，疾如闪电矫如飞凤，结构严谨，刚柔相济，虚实相参，攻中寓防，防中寓攻，阴阳起伏，神出鬼没。
　　又过得三个月，项颂把诛仙剑法也学会了，接着便是那《万法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