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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却还没说的,
还很多。
攒着,
是因为想写成歌。
让人轻轻地唱着,
淡淡地记着。
就算终于忘了,
也值了。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侥幸汇成河。
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望着大河弯弯,
终于敢放胆。
嘻皮笑脸面对,
人生的难。
也许我们从未成熟,
还没能晓得,就快要老了。
尽管心里活着的,还是那个年轻人。
因为不安而频频回首,
无知地索求,羞耻于求救。
不知疲倦地翻越,每一个山丘。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我没有刻意隐藏,也无意让你感伤。
多少次我们无醉不欢,
咒骂人生太短,唏嘘相见恨晚。
让女人把妆哭花了,也不管。
遗憾我们从未成熟,
给自己随便找个理由,
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在什么时候....
那天天气晴朗,我没有与任何人告别,独自坐在南下的火车,车厢的广播里放着李宗盛的歌,窗外的农田山川飞快的从眼前划过。大家都在很安静的听着歌。我手里拿着地图看着目的地所在的位置,十六岁,第一次一个人去远方,靠着一张买来的中国地图,火车一路行驶到洛阳,我背着大包,提着行李箱下了车,四月初,山东的气温还会有些冷,在洛阳一下火车扑面而来的气温要比山东暖和好多。一下车就有一群的大妈拉着我问我住不住店,我说不住,大妈又神神秘秘的问我找不找小妹,吓得我赶紧跑掉了。其实当时心里上是有些躁动的,但一想到我还是处男,就觉得自己很亏。因为怕被宰,就自己去车站附近找了家明码标价的旅馆,当天就打听着去了早有耳闻的中华第一寺,白马寺。作为十三朝古都的中州洛阳,有太多说不尽的故事和值得去的地方,这里曾是东周王城,汉魏故城,这里有曾盛极一时的大唐洛阳宫,龙门石窟,我来时正是人间四月,洛阳城里开满了牡丹花,正所谓洛阳地脉花最宜,牡丹尤为天下奇。我坐着56路公车来到白马寺,寺院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大,那般宏伟。门前左右各两座石狮子,左右两侧各个石质的马,没来之前想着这千年名刹门前的守门狮子最差也得是汉白玉的吧?看到这山门处石质的狮子和略显寒酸的山门不免有些失望。白马寺里并没有多大,还没有我家乡的那片粮库大,一半都没有。或许,与其说人们寻景,不如说是寻找那些书里那些诗词,那些故事,在我儿时就已经耳熟。儿时的想象诚恳而逼真。因此,这洛阳城,这白马寺,这满城的牡丹花,早在心头自行搭建。待到年长,迫切的渴望着对这些地方实地的踏访。
在白马寺里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尼姑,能有多漂亮呢?就是在一群尼姑中间,你一眼就能看到她,皮肤白嫩,柳叶弯眉,打着一把油伞,像是踏过几个世纪走过来的美人一般,一憋一笑衣扶额头,望着塔楼,都像是一幅画。很年轻的模样,看着年纪和我差不了许多,当时我真的很不明白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女孩为什么会出家。看着时间还早,下午的时候我去看了龙门石窟。
当天晚上我没有停留,坐了开往登封的最后一趟大巴车去往登封。其实我不知道我去了登封后,少林寺能不能要我,我只是想着如果少林寺不肯收留我,我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一样跪在那里,以我想练武的诚心感动他们。是了,我十六岁,有些事有些想法不免天真的让听者想笑。
我拎着大包小包在长途汽车站找到我要坐的大巴车。用尽浑身的力气往车上挤。那辆大巴车很破,破的像一辆报废车,车身表面掉漆,车座的人造皮全都破了,好像一个衣衫褴褛的胖子,车子跑起来连吼带喘,全身的零件好像都要抖下来。后面的妇女开始晕车,司机操着方言骂骂咧咧,沿途有人招手拦车。好在登封离洛阳也不是很远,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当大巴车进入了登封市后你就能听到那一阵又一阵练武的嘶吼声,让你听的热血沸腾。整个登封市大大小小的武术学校五百多家,有些有底蕴的家庭更是世代练武。光是一个塔沟就有近两万名学生,这个武术之乡号称天下功夫出此地。这里汇集着全国各地以及海内外全世界各个地方慕名而来的求武者。
武术给予人出拳的勇气,却没有给予人和这个世界打交道的方法,练武也要吃饭,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大侠提着刀剑,饿的像一条丧家犬。在古代,练武的人除了那些有底蕴的武学世家,混的好点的除了参军,给哪家将军当个亲兵,没准哪天就爬上来了。再么就是给那些名门望族当护院武夫,在镖局里做个镖头,混的差点的要么就是贩盐走醋跑马帮,当绿林强盗。加入哪个帮派,打打杀杀,做些见不得光的营生。
在现代也是一样,练武除了当兵,那就只能给那些做地产煤矿生意的豪绅老板当保镖打手。要么就是看赌场,走私贩毒,混黑社会。不然怎么样,以什么生存,做些体力劳动?在江湖上三教九流做些旁门左道的勾当,会有少部分人没有好的出路宁可去工地谋分差事也不屑于做些恃强凌弱勾当的好汉,可那也只是小部分,大部分人练武多半都是年少桀骜好武艺,刀枪棍棒搏功名。更多的人既然选择了武术,是不甘于学成后再去做那些活计的。无论是哪一种人,最初来到这座中州武都时,都是在心里怀揣着一个金戈铁马的江湖梦的。
武者在每个时代上位者维护权利地位的剑,是每个时代维持秩序与规则必不可少的凶器,也同样是改朝换代推翻原有规则的中坚力量,同样也会是每个时代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不稳定因素。侠以武乱禁,儒以文乱法。古人诚,不欺我。
武者是一把双刃剑。历代帝王大多重文轻武便是怕伤到自己,可如此弊端也很明显,列如南宋抑武,可当外敌入侵时,再去感慨人人好武的好处时已经为时已晚。前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醒之,而后后哀之。如此循环往复,便是中国两千年封建王朝的历史。
到了登封汽车站,又转的公交车去的少林寺,在公交车站点的时候,有一个女孩长得特别像常丹。车辆终点站行驶到了少室山的山脚下,山脚下有一个三人高的武僧抱拳礼石像,很是威武。一路上山走到少林寺的门口,那里被景区高高的栅栏挡住,即便我想去门前跪着,也得先买门票。何况那么多的游客,我跪在那估计会影响人家拍照。我估计还没跪多久就会被景区工作人员给拖出来,再不走的话估计会送到派出所按照扰乱公共秩序拘留五天,这听起来同样很好笑,但是也都是可能发生的事实。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开始忐忑起来,少林寺真的能收我吗?如果不收,我长跪在门口真的有用?我拎着行李箱背着大包感到很烦躁,跟过来了几个大妈问我要不要住店,我心里烦着就说不住,大妈说这么晚了,景区快要关门了。我没理她继续走,大妈又跟来,这时我也不怕被人取笑了,我没好气的说我是来少林寺练武的,今天寺里不收我躺在门口睡了。我的话刚说完一个光头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中年人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想要来少林寺练武?我说是,他说那你就跟我走吧,练武的地方在后山,那里是武僧院,我正在为怎样能进少林寺而发愁,眨眼机会自己来找我了,我像中了彩票一样开心,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上了他的面包车。
他在车上可能是为了消除我的戒备心,一直在和我聊天,问我是哪里人,怎么想起来到登封练武?我如实说出,车子从十八弯盘道开到少林寺后山,山脚下写着武僧院,我们徒步上山,他主动帮我拿行李箱,到了半山腰,果然有一个像寺庙一样的地方,我们走进去,他将我送到了一个消瘦的中年人那里,那人长得很像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海灯法师。
他真正的名字我不知道,告诉我们的是他的法号叫释延杰,是武僧院的院长,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上了山,在这里练武,我把他归咎于——“缘分。”
我和院长说我是来这里出家的,院长问我“你以前练过武术吗?”我说以前和体校的老师练过一段时间。他笑了笑说你出家得在前院由方丈给你剃度,但是你现在去也不可能收你,你先在这练着,等你练了一段时间以后有机会了就过去。话锋一转,他又问“你身上有多少钱?我们这第一年七千九,第二年六千九,三年是两万,我说我卡里的钱应该够两年的,于是我在什么都没了解清楚的情况下,就傻乎乎的刷卡把钱划到了他的账户,毫无防备之心,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以为穿着袈裟剔着光头的就都是和尚,都是好人。阅历尚浅。
那之后过了很久我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少林寺的武僧院,就是一所民办的武校而已,好在辛苦赚的钱不是打水漂至少还有地方练武。少室山的另一边还有一个达摩院,都是借着少林寺的招牌以营利为目的民办的武校,但武校的负责人会普遍的和少林寺里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学校内有散打班,武术表演班,传统武术班,交完了钱,我被校长安排到了传统武术班,叫了我班的班长带我去领衣服被褥,我走在院子里看着那些拿着各样兵器练武的少年,想着自己也马上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心里激动的不行。
班长叫丁邦达,他带我领完被褥后带我去了宿舍,告诉我在第一张床的上铺住就走了,宿舍里四张上下铺,可以住八个人,下铺已经全被占了,我放下被褥和我对面下铺的瘦高个打招呼,住在他上铺的人说他是个哑巴,这个和我说话的人叫陈育宁,长得很黑,甘肃人,是我们宿舍年纪最大的,后来相处久了,我们都叫他老大,住在我下铺的是个方脸鹰钩鼻,叫杨森,我们都叫他秃鹰,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住在宿舍剩下的两个下铺的,左边的叫孔明,右边的是个小胖子,我们都没叫过他名字,一直都叫他小胖。
我进宿舍的时候,秃鹰和孔明正在打牌,小胖子在挖鼻屎,哑巴在那坐着,陈育宁在上铺叠被子。我放下被褥一边铺床一边和他们聊着,六个人都是来自不同的省份,只有小胖子是河南登封的本地人。
听他们说在这练的好了,到了第三年的时候会有部队的军官到各个武校来挑人,在一群练武的人里面大个里面挑高个。和应征的新兵不一样,这属于特招的尖子兵,还有电影剧组的人来找人做武行,总之只要肯下功夫练武,练出个样子,自然不愁前程。我们越聊越嗨,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都没有睡。
我对未来充满期待,对在武僧院今后的生活更是如此,我希望能在这里变强,也觉得自己能够做到,这里是块跳板,是我可以孵化自己破茧成蝶的希望。我觉得在这里我可以得到我需要的金甲圣衣,那不仅是为了爱情,也是为了回报自己那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更是为了衣锦还乡。我记得我曾说过,如果过的不比他们好,我永远都不会回到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