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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碎月如割 / 第八章 为何而活

第八章 为何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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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节时,姥姥给二舅家的孩子与我每人买了一套衣服,事后二舅家的孩子和我炫耀说:“姥姥给我买的这一件衣服的钱就比的上你这一身的钱都多”虽然觉得她她这样炫耀的行为很幼稚,但是我知道以后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
  在姥姥家过完了年,我就被大舅送回了父亲家,听到那天电话里的语气我知道,我那没见过面的母亲似乎并没有想要我的意思。
  转眼间,我十三岁了,我即将小学毕业,从那次晚上尾随沈宝打了他一顿后,我在学校里不再被人当成消遣的乐趣。一味退让总会让别人得寸进尺,自己也会变得没有任何尊严。不是人人都能做勾践,忍辱负重,并且在很多时候忍让也完全没有意义,勾践忍辱后虎归山林有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底气,而我更喜欢楚霸王破釜沉舟兮不复还的气势,撞破南墙,不回头。
  那一年开学没几天,田飞的妈妈口袋里丢了二十块钱,邓建东告诉我田飞的妈妈怀疑是我偷的,我听到后非常不爽,为什么那么多人她第一个怀疑的会是我,我不禁想起之前林禾去五金店偷图钉,虽然我没参与,也是事后知道的,但是他的妈妈也是让他不要和我玩,就连我自己的家里丢失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东西坏掉了第一个怀疑的也会是我。我被扣上各种各样的帽子抓出来审判。明明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却总是被千夫所指。我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什么。或许就是因为我从小单亲,有娘养没娘教吗?可我也有在看书啊。
  我想起那天田飞与我出去玩时问我今天都干什么去了,问我兜里有多少钱。我白天很纳闷。晚上田飞走后邓建东告诉了我缘由才明白过来。
  我很生气,我听他说完后我就去了田飞家里,让他出来。我问他:”为什么你妈丢了钱会怀疑是我?我做了什么坏事?总是要成为各种坏事的嫌疑人?“
  田飞没有说话。我继续说“无论我身边发生了什么坏事,人们第一个会怀疑是我干的,而要是出现了什么好人好事,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我....恨,说不出来的恨,又不知该恨什么,该恨谁....“哈哈哈,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想要不成为人们口中的那个人都很难。”
  许多年后我想起这些事,为什么中国没有像加拿大,日本乃至台湾那样的收容所,遭受家庭暴力或者父母不愿意抚养的孩子,都可以去收容所由政府收养,还能正常的接受教育,读书,选择自己想学的专业。所谓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到底保护了什么?只有犯罪后的量刑吗?一条野狗咬死了同类,因为他是一条没有成年的狗而可以免除死刑》这有什么意义?这听起来就很可笑。如果这条野狗小的时候被国家机构驯养,接受教育。那一定不会经历那么多的波折,他会和所有同类一样,或许还会有个还不错的成绩,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成为一个可以回报社会的人。
  那年暑假,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我们毕业了,即将步入初中。那天因为去邻居家看电视,晚上回来晚了,打扰了父亲睡觉,进门就被打了一顿,我转身就走了,在荒废的粮库门房里睡了一晚,第二天也是没有回家的打算,一直在荒草滩里住着,,那里有可以吃的榆树钱,野果,悠悠,荒草滩附近还有别人家种的土豆,玉米,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荒草滩里能坚持多久,我只知道我不想回家。像个野人用树枝枯草树叶在荒废的门房里搭建了一个可以挡风的窝,直到有一天一个邻居在玉米地里发现了我,把我抓了回去。
  小学毕业那天,五小正式的倒闭了,我们这一届是这所学校最后一批毕业生,校长领着其他年级那些没毕业的学生一起去了三小,两个学校合并了。倒闭了也是好事,这样的一所流放似的学校还是没有的好。
  因为后来的学习成绩下滑的原因,上初中的时候,我被分配到了靠后的班级,一班二班都是重点班,越往后的班级就会越差,我在九班。林禾和王毛孙雪都是上了重点班,之前我们在一个学校丁老师在的时候,我的成绩都是和他们相差不多,偶尔还会有赶超。我们都步入了青春期,偶尔会在街上碰到。我会觉得自己比他们低一级,那种失败的感觉体现出来,一点都不美好,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在那时心里难免会产生了一丝隔阂。
  记得那时那个初中班主任很是势力眼,大鼻子,鼻子下面鼻孔处长了一颗黑痣,离远了一瞅还以为是鼻屎没擦干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说话尖酸刻薄。教课也是很不负责,每天都想着怎样从这群学生身上捞钱,课堂上教的东西三下五除二,然后让学生报补习班为她创收,买规定的补习资料,统一交钱,她再从书店以批发价买回来,然后从中抽利。我觉得她不适合做一个老师,更适合做一个商人,在那个时候赶着时代的浪潮去南方闯一闯,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企业家。我在家里吃饭都要看人脸色,哪里会有去交补习班和买补习资料的钱,每天老师留的作业在补习资料里抽题,我都要厚着脸皮去同学家借书,就是好脾气的同学父母慢慢的也感到厌烦。问我为什么不自觉去买。全班同学都买了补习资料,除了我,我自然的成为了老师的眼中钉,每天站在讲台下面上课,一站就是一天。
  饿着肚子上学到教室罚站,放学后还要回到那个感觉越来越冷的家,吃饭看人脸色,看不到未来,在绝望的生活里去感受绝望,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我想应该没有什么比这更糟了。
  我的鞋破了一个大洞,那天在罚站的时候,大鼻子老师不知怎么就注意到了,老师用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用嘲讽的语气说“你是来拾荒来了吗?怎么还穿着漏着眼的鞋来上课?”大鼻子老师说完,台下一片哄笑声,我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只知道那时的我站在讲台下面羞的满脸通红。隔壁班的班主任当时也在我们班,一个穿的很时髦的女人,同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我当时气急了,我满脸羞红的看着老师说“君子愁道不愁食!麻衣褴褛志不穷。”
  大鼻子老师不屑的说“就你这样的还能有什么志?”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继续看着她说“书上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为人师者必先正齐身,方能教人育人,此为师道之本。我觉得你的言行举止枉为人师。”年少意气,句里行间总是露出一份不懂遮掩的莽撞。
  我说完看着班主任,然后把目光移向隔壁班的班主任。当时全场寂静,同学们不在哄笑,老师让我去走廊站着去不用上课了。
  我连着在走廊里站了三天,什么课都没听到。听到又有什么用,我没有老师指定要买的书,也没有报老师的补课班,早就被老师视作了眼中钉。最后还是校长路过把我送进了教室里,校长和班主任说在走廊里听不见老师讲课,其实我站在屋里也是一样,听她讲课,就好像她的嘴里嘴里含着一根鸡.巴一样,不知道她在说个什么玩意。
  我经历过那次在课堂上与老师争辩过后,好多人都知道了。我在走廊里罚站那几天,也经常有人在或远或近的地方指指点点的谈论。
  有人说我黑黑的,穿着破烂的鞋有些滑稽。有人说我言辞犀利,将来肯定能行。更多的人人冷眼看我,你看他穿的那个鞋,家里是有多穷。还有人说我就是个捡垃圾的,那天看见我倒垃圾的时候在垃圾箱里捡那些没有用完的圆珠笔。”
  还有人说这个人可孤僻了,听说他还没妈,班里交班费从来都是一拖再拖,看他平常也总是一个人,离他近了都要跟着倒霉。
  人群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言论,充满揣度与讥讽。总会在第一时间最大限度的推波助澜,恶语中伤。唯恐自己消遣他人的行径无人知道。没有让他人的悲惨遭遇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充满善意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充满恶意的话语却如同毒种,在人的心里肆意生长,
  只有时常有那种遭遇的人才会体会到这种绝望。没有肉体折磨的一种酷刑。他们的黑夜往往足够漫长。善良远比聪明更重要,对他人多一份宽容和理解,也是对自己最大的救赎。
  十四岁那年,我和家里的矛盾已经恶化的很严重了,我在家里几乎不说话,家,在我心里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我不愿回家,回家只会遭到白眼,被骂做废物,包袱,等着继母施舍给我几个馒头吃着黑黑的辣椒酱吞咽着馒头,我的后妈还会继续数落着我说“每天浪费那四个馒头都不如给狗!”我想说,你们家的狗不会吃馒头的,它只吃火腿肠和鸡腿。每天这条可恶的狗还要在我的床上拉屎撒尿,有时候我会自嘲的看着它笑道:“我都不如它。”我要睡在一条狗的厕所里,时隔多年以后,我都特别讨厌这种狗。
  而我除了握着拳头打在墙上,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想着,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那条狗有时为了彰显它的地位还会对我呲牙咧嘴,我想它选择在我的床上拉屎撒尿也是为了证明这是它的领地。
  我当时就在想,当我离开这里的那一天,我会不会杀了这条狗。拿着它的脑袋点天灯。
  我要一直忍受,忍受它在我的床上拉拉尿尿,对我呲牙咧嘴。忍受这个家里的那些白眼,冷嘲热讽。韩信忍辱是腹有才华心有大志。勾践忍辱是有着兴越三杰可以让他卷土重来。而我忍辱的意义也只是为了能够苟活。
  我的父亲就像瞎子一样对我的遭遇熟视无睹,不知道是真的看不见,还是不在乎。我曾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倘若他的骨子里流淌着的是和我同样的血液,是如何可以做到如此不负责任的,再想想我的生母,我没有所谓的亲情与父母的关爱,或许我的父亲所爱唯有酗酒和赌钱!他可以一晚上几百上千的输,亲生的儿子读书要钱买个本子也要被臭骂一顿,我从未见过周围有哪个父亲可以做到他这个样子。
  十四岁的年纪,我还是又瘦又小,我不知道我出去打工有哪里能够用我。我的后妈说让我娶一个傻子,然后入赘到他们家,就可以把我推出去了,,劝我说娶这么个媳妇多好,还不要花钱,你直接人去他家就好了。我见过那个傻子,十八九岁的年纪长着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流着鼻涕,不时的用袖子擦...
  在十四岁那年的某一天我辍学了,可能无法想象,我辍学的原因是因为几块钱的水费,读书的笔纸包括水费这些钱很多时候我都要自己想办法去挣,上学每个月都要交水费,而父亲的回答总是不交,我确实可以不交钱不喝水,但是全班所有的人都交了,只有我没交,老师带动着全班的同学嘲讽,视我为老鼠屎。我因为没交水费而要罚站,全班的同学用鄙视的眼光看我。
  我可以忍受那些眼神,那些笑声,那些窃窃私语。但我看不到我这样念下去的希望,不只是几块钱的水费,读书需要的各种费用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折磨。如果我要上了高中每个学期要花多少钱?上了大学一年又要花多少钱?对此我无能为力。
  那一年,那一天,我辍学了,因为没有交水费在家呆了三天才回到学校,到了学校被老师狠狠的羞辱了一顿,让我赶紧的离开学校,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哭,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哭,我没有刻意的去忍者,由着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想把这些年想要流出的泪水一次性流出来。哭了一路快要岔气了的那种!两行热泪不时的流进嘴里,那苦咸的味道,像是在诉说着我的人生。
  我哭红着眼睛回到家里拿着柴刀跑到了荒草滩里疯狂的挥舞着到处乱砍,一人多高的草在我的挥砍下一片片的倒下,我一边砍一边哭....
  砍累了,我拎着柴刀爬上了早已荒废的粮库墙上。看着落日余晖的夕阳,奋力的嘶吼着。吼到嗓子发痛发不出来声音为止。
  粮库的墙上能够够到那种歪脖柳树,我爬上那棵柳树,绑了一个吊环。我觉得我的后妈说的对,我确实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在那考虑了很久,我想不出来我继续活着还能干什么。继续这样每天四个馒头连个狗都不如的生活....
  我感觉我肚子好饿,我突然发现,我或许连填饱肚子这么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到,我下定了决心在那棵树上上吊了,盘好的柳条勒着脖子,眼前的一切在逐渐变黑。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柳条上我系的结居然滑开了,我掉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
  意识开始逐渐恢复,眼前的一切也逐渐开始亮了起来....
  十四岁那年,我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却是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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