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茬架

　　对于姜来而言，能够修行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所以他是真心想再被关一次禁闭，那里没人打扰，当真是一个修炼的好去处，只不过想到有些事还需要在外求证，这才没有追上去狠揍钱串子一伙。
　　要是让谁知道姜来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惊掉下巴，一言不合就打到自己关禁闭，对自己如此“狠”，估计还真没几个人敢惹他。
　　小胖子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满脸愕然，没想到对方来势汹汹，只是放了几句狠话就灰溜溜的走了，真是雷声大雨点小，这种情况通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这位室友的背景比钱串子还要硬。
　　监室几人各怀心事的吃过早餐，接着便是一整天的政治学习。
　　这是姜来第一次参加监队学习，主要是学习监狱的规章制度、作息时间和基本的队列行走等。这些内容自然比不上探索修行来的实在和有意思，上午的课听了一个新鲜，勉强还能打起精神，午饭过后的课程简直就是催眠曲，就在他听的有些昏昏欲睡之时，一个粉笔径直飞向了他。
　　姜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提前一秒赶在粉笔击中他的面门前接住了它。
　　“反应好快！”姜来看着手心里的粉笔头，内心激动不已，看来这几天的“修行”除了各种感观提升之外，自己的反应能力也提高了许多。
　　“呦呵！有两下子，怪不得敢不认真听我讲课呢！”
　　授课的教官，原想通过这个粉笔头提升一下学员的专注力，甚至已经想好了一大堆说辞，准备借题发挥，以正课堂纪律，毕竟有好几个囚犯都在那打瞌睡。选择姜来，是因为他第一次上自己的课就开始犯困，这才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被对方接个正着。
　　“报告教官，我没有不认真听课。”姜来赶忙站直身体，要是承认走神，估计少不了挨罚受训。
　　经过这么一出，所有的学员都来了精神，原本打瞌睡的也坐直了身子，走神的更是把目光转向了姜来，敢和教官顶嘴，这小子新来的吧！
　　教官蹙眉，本来还意外于对方的反应敏捷，没想到这个囚犯竟不知悔改，于是略带厌烦的说道：“嘴硬在这里可没什么好处，行，既然你认真听了，那你说一下关于减刑的条件都有哪些？”
　　这是一道不算简单的问题，他就是想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出糗，等对方背不出，或者有什么遗漏之处，这样他就可以狠狠的训斥一番，杀鸡儆猴。
　　“《刑法》第七十八条，被判处管制、拘役、有期徒刑······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减刑三年······”
　　姜来面色平和，稍加回忆便朗朗成诵，不过在他的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内容自己明明没有认真去听，甚至有的地方根本没听，却能脱口而出。更叫他吃惊的是，现在回忆起来，教官从进入教室到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他都历历在目，这完全是被动记忆，这些画面就像是早些年的电影胶片，一帧一帧存储在自己的大脑里，需要时随时可以调取。
　　课堂之上鸦雀无声，原本打算看热闹的学员，此刻也都震惊于姜来所展现的记忆力。
　　授课教官同样感到震惊，一边对照课本上的原文，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囚犯与其他人的不同：眼神清澈，皮肤白皙；浑身上下展现一种独特的气质，卓尔不群，鹤立鸡群。
　　“······缓期执行期满后依法减为25年有期徒刑，不能少于20年。报告教官，背诵完毕。”姜来嘴角上扬，心想要是早点拥有这个本领，清华北大还不任自己平趟。
　　教官放下书，眼神略显尴尬，他可不相信一个囚犯会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定是之前有过预习，或者进监狱前就是学法律专业的，否则怎会回答的一字不差？
　　“嗯～，看来之前预习的不错，确实都记住了，新来的学员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教官赶忙借机掩饰自己的诧异，接着说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榜样，认真学习表现优异者是有机会减刑的。好，你坐下吧，听课的时候注意力再集中些。”
　　姜来也不辩解，刚才事发突然，自己下意识的就回答了出来，还好这个教官自以为是，替他遮掩了过去，否则怕是又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其他囚犯一听教官的解释，这才恍然，这是有多积极的人才会去预习这些知识，真是无聊透顶，于是纷纷收回目光，继续听课。
　　其实对于教官来说，即便学员能一字不差地背诵，也可以找一些理由施行惩罚，但想到下个月即将举办的监狱篮球赛，凭对方的身手，或许会成为比赛当中的一匹黑马，所以这才没有进一步为难姜来。
　　临近下课，教官又重点提了一下有关篮球赛的事，鼓励学员们抓住最后一次选拔机会，踊跃报名，临走前还特意拍了拍姜来的肩膀，期待他能参加选拔。
　　晚课结束后回到监室，大家又聊起了有关篮球赛的事情，据说这个篮球赛是监狱长力挺的项目，也是他一手运作起来的。一年一度的监狱篮球赛，随着参与囚犯的人数不断增多，也逐步得到了市里领导的认可，并单独立项作为改造犯人的又一典型，尤其是今年，监狱长即将退休，对自己主办的最后一届篮球赛尤为重视。由于前几次的推广，这次的篮球赛首次采用无人机现场直播，并邀请了其他省份的监狱囚犯共同比赛，届时还会有市里的领导过来参观，人数赛制可谓空前。
　　“安啦安啦！轮不到咱们上场的，替补人家都瞧不上，在下面看看就好啦！”广东仔住在小胖子的上铺，口头禅便是“安啦安啦”，因为盗窃被判了五年。
　　“我这个个头和球技肯定没戏，不过姜来到是可以争取一下。”这是住在姜来上铺的陈安，因为挪用公款，数额巨大，被判了6年。
　　“安啦安啦，我早打听过了，主力队员大上个月就选拔完了，剩下的选拔赛也就是走个过场。篮球队可不是任何人想进就能进的，平时训练不用劳动，还能加分，万一赢了还有奖励，不赢也有相应的安慰奖，更能获得减刑机会，这么好的事你认为能轮到我们这些衰仔？”
　　据说广东仔在上一次选拔赛时就报过名，结果自然是没通过，不但没通过，还因为他长得实在瘦弱，被其他囚犯狠狠的嘲弄一番，这才对此事格外在意。
　　“我看那个教官对姜来挺有意思的，走走关系，说不定还能加个塞，哎，姜来，你怎么想的？”小胖子为人桀骜，平时能被他看上眼的着实不多，不知缘何，新来的姜来倒是挺对他的脾气，因而多说了几句。
　　姜来自然不愿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对于教官的邀请也不在意，白天的时候，借着队列练习，没少靠近监狱内栽种的绿植，可是吸收效果明显太弱，看来这种共鸣吸收只有药草的效果才是最好。
　　“没想法，我对篮球没什么兴趣。哎，胖子，我看咱们监狱里怎么那么多药材盆栽啊，哪来的？”等跟监室的其他人熟络起来，姜来也学着叫起了别人的外号。
　　小胖子也不生气，略加思考道：
　　“监狱和附近的一个药材种植基地有合作，劳动改造其中之一就有这个，那些盆栽有一部分就是从他们那里拿的。”
　　姜来立刻心动，追问道：“咱们下监区劳动的时候也能去吗？”
　　“不清楚，听其他人说那里的工作可是个肥差，干的活少，工钱还多，很多犯人挤破头都想进去，咱们新人被调去的可能性不大。”
　　姜来轻轻点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去到这个基地，这样自己的修行也许会更进一步。
　　······
　　监狱的生活就这样单调的展开了，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只是在这些囚犯中，有一个人会醒的最早，锻炼的最多，开始时还有人为之侧目，没出三天便习以为常，毕竟监狱里什么人都有。
　　监狱内也是有周末的，周一到周五除了节假日是不允许有娱乐活动的，周六日除了看新闻联播的时间，是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打扑克、下象棋、看书或者休息都可以。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申请到操场适当活动，不过要联号两个人或联组统一行动。
　　今天是周日，全员休息，姜来洗完衣服后，就约了小胖子组队出去放风，他发现在操场的东门不远处，似乎栽种着一些不同的绿植，也许就是药草，就在他准备接近这些绿植的时候，一双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谁让你们上这来的？不知道这是我们强哥专门锻炼的地方吗？”
　　姜来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的身后跟着五个人，他不动声色，就是想知道对方的意图。见来人毫不客气，随即肩膀一抖，轻松泻开了对方的力道，微微一侧便退到了一旁。
　　“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姜来拉住刚要发火的小胖子，他隐约察觉在不远处有人正在监视这里，敌友难辨之下，还是早点儿远离这个是非场。
　　“想走？晚啦～，跪下给爷认个错。”五人眼神戏孽，成犄角之势拦住两人的去路，五个汉子长相豪放，粗胳膊壮腿，从体型和数量上来说，姜来二人明显不是五人的对手。
　　“真当我们新人是好欺负的吗？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喊狱警了。”小胖子怒目圆睁，脸颊涨的通红，故意把声音叫的很大给自己壮胆。
　　“你说巧不巧，这个地方可是监控的死角，今天周日，狱警的耳朵可没那么灵呦，嘿嘿～，你叫吧！你声音越大，我们越兴奋。”
　　“哈哈哈～”五人哄笑。
　　“你们是钱串子找来的吧！”姜来皱眉，在监狱自己也就得罪过一个人，对方明显是故意找茬儿来的，所以很可能就是钱串子的帮手。
　　“动手。”五人知道言多必失，再不废话，两人迎向小胖子，另外三人包围了姜来。
　　“还真瞧得起我。”姜来感觉热血上涌，最早一次打群架还是在初中，看着气势汹汹的三人，他竟是隐隐有些期待。
　　先下手为强，姜来一个箭步，一拳便击中了右前方汉子的面门，接着身形急转，还不等另外两人有所反应，再次向后一跃，左脚一抬，正踹在身后人的肚皮上。
　　“啊～”被踹之人惨叫一声，整个人弓成了一个虾米飞了出去。
　　“老三，茬子硬，快过来。”
　　正准备围攻小胖子的二人没想到那边出师不利，才一接触就折损两人，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跳出包围圈，对着姜来的后腰就是一脚。
　　姜来身后似是长了眼睛，腰身一拧，让过这一脚，双手顺势抓住来人的小腿，一记八极拳的贴身靠，撞了对方一个满怀。
　　“啊～咳咳～”又一人飞起，连咳数声摔落在地，险些没喷出血来。
　　姜来一招得手，越战越勇，见剩下两人有了防备，这才稍加停息。小胖子在一旁瞧得呆了，自己只是分神的空，对方三人就变成这幅熊样，一个捂着肚子，一个平抚着胸口，还有一个更是鼻血喷张。
　　“一起上。”为首汉子面色黝黑，眼神却变得更加狠戾，之前受伤的三人也渐渐缓和了过来，与其余二人汇合到了一处，准备进攻。
　　五人小心翼翼，之前是不清楚姜来的实力这才失了先手，他们五个在监狱还是很能打的，如今重新振作起来，一股萧杀之气顿时升起。
　　姜来有了之前的经验，也不再紧张，让小胖子稍稍后退，自己准备一展拳脚。
　　“操～”被叫做老三的率先发难，其余四人紧随其后，攻防兼备。
　　姜来开始时略显慌乱，只能凭借预判闪躲，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五打一，即便姜来走位在灵活，也难免挨上三拳两脚。随着逐渐适应对方的打斗，他的身法越来越从容，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姜来发现自己目力所及一切动作都变得有迹可循，对方的拳脚就像被按了慢放件，他瞅准时机就会给对方一记重拳，每一次都击打在一些脆弱的关节处。不过由于远处那不知来历的监视，姜来把自己的力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并没有全部施展，即便这样，五分钟过后，原本人高马大的壮汉全都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场间哀嚎一片。
　　姜来内心激荡，一脚踩在为首壮汉的脑袋上，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钱串子？”
　　几个人倒也硬气，任凭姜来拳脚相加，死活不说，就在这时，警哨声响起，巡逻狱警闻讯赶来。
　　姜来没有看狱警，而是把目光盯在了远处楼房的一个拐角处，恰在此时，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