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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过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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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玉玺在寝室里东看看,西瞅瞅,然后才随意在寝室里拿起一根凳子坐在林晨三面前。
  林晨三放下纸笔,转过身看着周玉玺。
  “周老师,我没什么事……”
  周玉玺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折扇,狠狠敲了林晨三一下:“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趣呢。我管你有事没事,难道你没事就不能和老师唠唠嗑,聊聊天?”
  林晨三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您想聊什么?”
  周玉玺“刷”的一声将折扇打开,慢悠悠地晃动着:“随便聊,瞎聊。”
  “周老师,您不起个头,咱们这话题可没办法往下说啊。”林晨三苦笑着说到。
  “嗯……”周玉玺沉吟片刻,然后说:“你对今天早上女生宿舍发现的猫尸有什么看法。”
  林晨三摇摇头:“暂时想不明白,开始还觉得是一场恶作剧,但是后来我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那个被害女生?”
  林晨三点点头:“那个女生就是今天早上江涛提到的文清,按道理,我的箱子最后应该在她手上,但是她却在昨天被人杀死……周老师,这里面的关系,我想您应该清楚。”
  周玉玺收起折扇眯着眼睛看着林晨三:“你是想说,猫尸案的始作俑者和那个杀害文清的凶手可能是一个人。”
  “没有证据,我也只能瞎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感觉。猫尸案和文清被害案一定有某种联系。”
  周玉玺偏着头,看到了林晨三放在桌子上的涂鸦,问到:“于是乎,你是想自己来揭开这个谜团?”
  “是这么想的。”
  “我能看看吗?”
  林晨三将纸递给周玉玺,周玉玺眯着眼睛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番,然后还给林晨三。
  “虽然写的潦草,不过简单的逻辑还是捋出来了,很好!不过我想说,破案终究是警方的事情,你一个在校大学生闲暇时间想想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参与其中。”
  林晨三闭着眼摇摇头,表示对周玉玺的观点并不是太赞同。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周老师,我刚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了很多。感觉这两个事情,非常奇怪的和我或多或少都有些联系。你看啊,这个猫尸案,装尸体的箱子是我的。而死者文清,又是我认识的人。我在想,这个凶手会不会就是冲着我来的?”
  周玉玺“哈哈哈”大笑起来:“你怕是想多了,不过关于这两起案件,作为老师我还是要劝解你尽量少管。毕竟现在凶手还没找到,你也不知道这个凶手是谁对吧,万一他就是你身边的人呢。”
  林晨三说:“如果他真的是我身边的人,那我更不能坐以待毙。万一我什么都不做,那他真的想害我我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周玉玺有些恼怒地站起来:“你这个孩子怎么说也不听呢?我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以前我有个学生也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都刨根问底,最后怎么样,还是被人害死了。”
  林晨三微微一愣,没想到周玉玺竟然说出这么一个事来,于是好奇地问到:“周老师,您说的是个什么情况?”
  周玉玺重重叹了口气,“本来嘛,这件事已经过去,我也不想再谈,但是一想到你可能重蹈覆辙,我真是不得不旧事重提。”
  “女生宿舍第四号楼,那里有一个由寝室改造的储物间,想必今天你也知道了,也就是发现猫尸的那个地方。三年前,那里还是一个寝室。寝室里面一共有四个人,汪折画,梁雨齐,曲芳芳,以及路小桃。
  这四个人都是我所带班级的女生,尤其是这个路小桃,天生就是一个好奇的性格,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刨根问底,你说像这种性格,究竟是好呢,还是坏?像这种性格的人,如果心思用在学习上,人生应该多么前途无量,可这个姑娘却把这种执着用在钻研那些奇事、怪事上面……哎……
  这路小桃不仅自己喜欢研究那些奇闻轶事,而且在她的影响下,其她三人也是经常跟着她胡闹。S市大大小小的民俗,传说都被她们几个研究了个边。我听说她们四个还成立了一个社团,叫什么‘超自然研究学会’,在学校私下招揽了不少学生,都是那些喜欢这种神秘怪事的学生。
  虽然我觉得大学生们天天研究这些不是太好,还是应该有些正常的爱好,但是转眼一想,大家毕竟是个人爱好,我做老师的事事都去管,反而会引起这些学生反感,既然也没出什么事,也就放任他们胡闹了。
  可是,没多久,路小桃她们就出事了。
  那段时间S大学附近的几个垃圾中转站不知道怎么回事,隔三岔五就会发现一些动物的尸体。如果只是平常的尸体也就算了,关键这些动物尸体死状及其恐怖,不是被扒皮,就是被人斩断四肢。反正各种各样的死法层出不穷,引得学校周边的居民以及环卫人员都来向学校投诉。而且我听说学生里也在私下传,说学校一定有个心理变态的人,通过虐杀动物来满足他那嗜杀的渴望,有可能某一天,他对动物不满足,会不会把目标转向人类。
  为了消除动物尸体对学生以及学校周边带来的影响,学校勒令保卫科的杨玉龙来调查这虐杀动物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还没轮到学校出马,超自然研究学会这些学生就自告奋勇,组织成员调查。既然有人主动请缨,学校便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默许了这些学生调查的行为,私底下甚至让保卫科配合这些学生。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偏离了所有人预想的轨道。
  女生四号楼的舍管现在姓谢,谢晓岚。当年她还是学校教务处主任,雷厉风行,好不风光。你看看,就是因为三年前那件事,结果被学校削了主任的名衔,调职到这里当后勤舍管。”
  听到这里,林晨三不由得好奇地问到:“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天早上,路小桃找到我,说是她们超自然研究协会调查动物尸体的事情有了重大发现。据她们一个月的调查,发现那些动物的尸体,可能不是某个学生的恶作剧,或许是学校某位教职人员的杰作。
  我告诉她,在对待这件事情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千万不要乱说,如果是学生还好,大不了记过处分。但是如果是教职人员就不一样了,如果事情外传,对整个S大肯定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路小桃告诉我,她们已经掌握了疑凶抛尸的规律,而且似乎已经找到了凶手隐藏的地点。
  当时我警告路小桃,这件事她们就不要管了。让她们把所有线索上报给学校保卫科,让他们来接手调查,既然牵连到教职人员,也不是她们几个学生能够处理的。
  
  但是路小桃哪里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她表面上答应我她们立刻把情况上报保卫科,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根本没有这么做,她们已经拟定了一个计划,就是自己抓捕那个残忍的凶手。
  在路小桃她们行动的那天,我其实隐约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路小桃寝室四人均没有来上专业课,要知道一个寝室集体逃课这种事情几乎微乎其微。我给路小桃打电话,但是她并没有接听,又询问了她们隔壁寝室的同学,她们说路小桃四人一早就急急忙忙出门了,听她们四个说好像今天就是凶手再次抛尸的时间,她们要到现场蹲点,借此抓住凶手。
  
  听完那个学生的话,我立刻觉得不对。连忙到教务处去找到谢晓岚,告诉她不能让这些学生听之任之,万一那个虐杀动物的人真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那么这些学生可就危险了。
  谢晓岚当时极度自负,称虐杀动物和杀人根本就是两回事。而且这些学生调查这些又不是一天两天,也没见到出什么事情,她还觉得我是杞人忧天,这里是大学校园,不是黑社会,哪里有那么多穷凶极恶的危险分子。
  
  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去找路小桃,就算再费口舌我也要阻止这些学生继续调查下去了。
  
  我到保卫科找到杨玉龙说明了情况,杨玉龙这个人也爽快,他也觉得学生就应该像学生的样子,不应该插手这种血腥的东西。于是他安排了几个保安我们就学校附近的垃圾中转站分头寻找。可是一直到晚上,都没看到路小桃等人的行踪。
  
  就在这时,我接到电话,说路小桃和室友三人在寝室里面昏迷了,好像是煤气中毒。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却为时已晚,路小桃四人早就停止了呼吸。
  警方最后调查的结果是路小桃四人在寝室违规使用煤气炉,由于忘记关气阀而导致煤气泄漏。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路小桃等人被发现的时候是晚上七点过,按照道理,她们四个但凡有一个清醒的,也不至于全部因为煤气中毒死亡。
  也就是说,煤气打开的时候,她们四个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警方从四人血液里面检查出来了大量酒精,怀疑是她们喝醉了。但是我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为什么就那么巧,路小桃调查刚一有了进展,这边她们就在寝室里面中毒死亡。但是既然死亡报告是警方这种权威机构出具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路小桃这个事,这么些年始终让我寝食难安。”
  
  重重喘了一口气,周玉玺又摇起他的折扇:“所以,当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时,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再继续冒险。学校发生这样的事,若警方需要你配合的,你全力配合就是了,其他的就别过问了。”
  
  周玉玺一把夺过林晨三写好的东西,将纸撕烂,揉碎:“收起你的好奇心,相信警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室。
  
  周玉玺走后,林晨三呆呆坐在寝室,他的头脑里一片混乱,一会想到女生寝室里面的猫尸,一会又想到含冤而死的文清,又突然想起周玉玺的话,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四个女孩子的身影,她们的生命原本应该在这个世界里鲜活灵动地延续下去,可是却因为一个隐藏在学校黑暗中的恶魔而悲惨消逝……
  
  林晨三抬起头,看着窗外渐渐停止的小雨,眼神变得坚定而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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