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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山海来记 / 十九章:屠夫

十九章: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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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再说回这李得道,他这一晚上也没怎么得好,右眼皮一直跳,这左思右想一晚上才觉得让赵有贵前去捉妖实在太欠考虑,直拍自己脑门叹息,后悔不该骗他有什么富贵命。
  怎么呢,都说这色字头上一把刀,可那贪字上面可有一把斧啊,那斧子不比那刀更吓人?
  那棺材里全是金银珠宝,换做旁人都眼馋,谁也说不好顺走了一个两个,赵有贵十几年就是偷陪葬品的,想必今晚肯定出事了!
  好容易熬到第二天,这雨不见停,反而越来越大,地上都冒白烟了,别人不知道,李得道知道啊,这是城外大河里的妖怪作得祟,不除掉它,这雨可是下不完。
  等了一上午也不见那赵有贵的影子,李得道不用开卦也知道,他是回不来了,那也正常,能回来才有怪,想到这儿,唉声叹气的直挠腮帮子。
  这赵有贵回不来,也不能就这么地了,该算卦算卦,该捉妖捉妖,还得找下一个,这次说啥都不能再找个贪财的了。
  可是外面下这么大雨,不但摆不了摊,就是摆摊了又有哪个脑子进水的主儿能来算卦?
  是越想越着急,这嘴里都出火泡了,当下一想,罢了,贫道我自识命福薄浅,就是一个跑江湖的命儿,动动嘴皮子还可,救助苍生可不是我能经受得住的,这河妖啊,爱谁除谁除,老道去也,脚快点说不准能跑别的地方去。
  念及此处,李得道卷上破行李,起身就要走,可谁知刚走就被人按了回去,一把将他按到地上。
  李得道心声不好,莫非是以前算卦不准让那人倒了霉,这人找来算账了?不能够啊,我才来几天啊,或者昨夜偷了点酒喝被抓着了?
  李得道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个莽汉,膘肥体壮,膀大腰圆,怒目圆睁,恨不得把自己吃了。
  后脑勺翻了好几层肉皮儿,那胳膊比李得道的腰都粗,满身的戾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儿。
  没等李得道说话,那莽汉纳头便拜:“道长,救命!”
  李得道顿时就懵了,可他脑子转的也快,没做派,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连忙扶他起身说:“福生无量天尊,壮汉快快请起,何为救命?”
  那莽汉长着一副杀气脸,谁看了都害怕,李得道纵有道术,可也得分对付谁,对付这这莽汉能用啥道术?那不用道术在他面前就跟个鸡崽子似的,一巴掌下来骨头架子都得散了。
  不过看他不是来找事儿的也就松了口气儿。
  李得道住的是客栈,昨天和赵有贵儿吃完了酒就一直在这住着,只是酒钱付了,这个住店钱还没付,更是昨夜还偷喝了酒。
  两个人落定座位,连喝了几杯,李得道又蹭了一顿食儿,一边吃一边听这莽汉所来求救之由。
  这莽汉姓胡,名生,家住城外南阳洼,家里祖辈都是先朝的刽子手,到他爷爷这辈开始就做了屠夫,屠宰的手艺堪称一绝。
  什么叫一绝呢,他宰猪时候说一刀绝不用两刀,人们不信,说那牲畜皮糙肉厚,啥刀能一下子就宰了。
  可胡生手艺可是祖辈传下来的,不得不信,只见他磨好了刀泼了水,拍了两下牲畜,当着众人面,一刀下去,不拖泥带水,干净利索,看热闹的还没看清咋回事呢,那牲畜蹦跶两下就没气儿了,连叫都没叫,在场的连连叫好,拍手称奇。
  后来也就传开了,人送外号“胡一刀”
  这胡一刀手艺虽好,可毕竟只是个屠夫,挣不了几个钱,今天花了明天的,明天就坐着干瞪眼,自然没啥积蓄,过去男人二十好几就该成家了,这胡一刀都快三十了还没娶媳妇儿,也不是说他穷。
  那时候有几家富的?一家连着一家,一家比一家穷,可只要人不傻不残废都能娶上媳妇,这胡一刀是个屠夫,满身的血腥戾气,而且都说做屠夫的杀气太重,命短,没有几个长寿的,更是从他祖辈这儿到他爹那,没有一个活过四十岁的,也不知道迷信还是别的。
  这还不止,他人长得也凶,一脸的横肉,两个大眼珠子和鸭蛋似的往外翻,全是血丝,嘴唇也厚,笑起来倒也像个人,不笑的时候活像个阴间的小鬼,一分像人,九分像鬼。
  可是一个人只要脑子没被驴踢过,谁能一天到晚一直笑,那还不把人吓着?
  这胡一刀也不能一天到晚笑啊,那都不用刀了,所谓笑里藏刀,那牲畜都能自己吓死了。
  村里的哪家孩子晚上不睡觉,这父母就吓唬他说你要是不睡觉我就把胡一刀叫来,让他抱你睡。
  那孩子一听吓得当场就哭,闭着眼睛掉眼泪,半夜还睁眼睛看看窗外是不是胡一刀来了。
  就是这么吓人,哪家姑娘敢嫁?
  白天行了,一到晚上就憋得慌,中间也过一次风月场,说白了就是青楼,这去一次,第二天出来就觉得这辈子没白活,比神仙都自在。
  后来这瘾头就大了,隔三差五就去两次,再后来,去的更勤了,一天不嫖一次感觉眼珠子冒火,舌头跟着起泡,喝水都觉得烫。
  可是那场所哪是他这种人去的,一次两次过过瘾得了,架不住天天去啊。
  上一次还是东凑西凑才能够去一次的。
  赶上兜里比脸都干净的几天,晚上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就觉得这嗓子根儿着火,喝多少水都压不住,耳朵嗡嗡鸣响。
  这才想起有家亲戚去年在这儿赊了头猪,打定主意天亮就去要回来。
  第二天天不亮就去亲戚家讨猪,说那猪体型肥壮,着实能卖不少银子,胡一刀谢过家里人,就牵着猪往家走。
  说来也怪,那猪好像认识路,不用胡一刀在屁股后面赶,自己就知道往家方向走。
  到家以后,这猪更是直接躺在屠宰案上,蹄儿朝上,四仰八叉那么躺着,任人宰割。
  胡一刀长这么大,杀了几十头猪,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事儿,头一次看过等着挨刀的猪。
  这刀是磨快了,可愣是下不去手,在那儿站半天。
  谁知那猪开口说话了:“早些宰了我,也好换了银子。”
  胡一刀哪儿见过猪讲人语,一连后退好几步,刀都没抓住,差点把自己脚切了。
  那猪告诉胡一刀,人一生杀害无数,早已经积攒很多怨气,人也好,牲畜也罢,都是活命一条,还称自己上一世也是一屠夫,只因宰了太多肉,去了阴间,受了那地狱刑法,得受三生宰割之苦,说白了就是得投三次猪胎,如今这已经是第三次,这回就算是还了那债。
  胡一刀一听,心中五味杂全,全然没有想宰它的心了,想到自己也杀了数十余头牲畜,怕是死后也像那猪一般待遇。
  可是这改行说得容易,自己也没别的本事儿了。
  说来也怪,这屠夫几十年都没做过噩梦,当天晚上一直梦见自己躺在肉案上被人抹脖子。
  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就感觉这脖子发凉,用手一摸,湿了吧唧的,还有点血腥味儿,找个光亮地儿一看,这就是血。
  胡一刀这才意识到脖子剧痛,全是血道子,想必这是前兆,离死不远了。
  万般焦急下,他冷不丁想起白天讨猪的时候听到那家下人议论说城里来了个算命的道士,清风道骨,只是行踪不定,定是下山游历山河的。
  可是这胡一刀只听了上几句,还没听下几句就牵着猪走了,那下几句说的是那老道想必只是个庸人,十卦九不灵,唯独一个灵的那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可把人坑惨了。
  胡一刀打定主意去找那老道救命,如若还有命就再谋个财路,不说大财,够成家便可,天天去那怡香楼也不是长久之策。
  这屠夫以后是不做了,这么想着,便把家里那把屠刀封了,连夜顶雨进城求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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