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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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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公元960年,赵匡胤以契丹联合北汉南侵为由,领兵出征,那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至陈桥驿发生哗变。
  黄袍加身后回师,周恭帝退位,赵匡胤趁热儿打铁称了帝,建立了宋朝,也就是北宋,定汴京(今开封)为首都。
  北宋结束了近五代之乱,中原又重新恢复统一,百姓安居乐业,国泰繁荣,初年间便有各种各样的商贾巨富,京内鱼龙混杂,熙熙攘攘。
  但最有钱的还就只有那么两位,谁呢?一位是开药铺的,姓李,另一位是个员外姓苏,提起这二人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还予了个称号“李半城”和“苏半城”,意思就是说两人财力各占一半城,可至于谁最多那就没人知道了。
  咱们要说的便是其中一个,那开药铺的商人,主人姓李名康,字闻瑾,家中财大业大,不夸张的说整个京城的药铺十有八九都是他家的,那得是什么样?
  按他话来说,当时也就有另一家姓苏的员外能和自己相提并论,不过那苏员外究竟是何许人也,那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单说这李康李闻瑾先后开设药铺,布置房产,雇工开地,那钱就和流水似的哗啦哗啦往里进。
  娶妻纳妾自然也不在话下,全家人每天站着吃,躺着睡,趴着玩,那也花不到每天入账的零头。
  这李康家业做到这么大,也年逾半百了,可一直不曾有后,家中妻妾成群,没有五十也有二三十余,可就有一个最小的为他生了个儿子,其他的怎么也怀不出来。
  这李康老年得子,当然是疼爱有佳,含嘴里怕化了,放手心儿里怕掉了,睡觉盖被子怕捂死,吃饭都得把大米两头切了,不然太尖怕划着孩子胃,就是这么夸张。
  他给这独丁取了个名字叫“李辰笙”,谐音“长生”,这李康腹中乏墨,没什么才华,大字“只”识一箩筐,这名字没别的意义,就是希望自己儿子活得久些。
  李康这钱是不缺,儿子也有了,可就是没有个文凭,这也是他最遗憾的事儿,别人变个法子骂他他都听不懂,有些生意上账本的字认识他,他不认识字儿。
  要说财力他能和那个苏员外平起平坐,可论功名学历,那可是连人家的毛都不如。
  人家苏员外可是当今的两榜进士,不说学富五车可也是才高八斗,只是年已不惑还不曾有后,说起来自己五十岁就有了儿子,那苏员外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所以李康满心希望自己儿子李辰笙能考个功名,当父亲的临死前也能了却了心愿。
  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李辰笙对什么都有兴趣,对为商更是颇有造诣,可唯独看不进去诗书。
  请的先生今天摇头明天叹气的,后天直接走人了,给多少银两都不干,问为何,人家临走之前只说:想我被尊称一声师长,却教不出学生写名字,只怕传出去令人耻笑,李老爷还是另寻高就吧。
  这李康一听也是万念俱灰,可转念一想,得了,不求这孩子有多大出息,好好活着继承父业便可,反正家业如山,就是李辰笙成了傻子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想饿死比登天都难。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这李辰笙从小到大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儿,一直挺健康,没病没灾的,话说也是,如果那样都能生病了那别的孩子也不用活了。
  花开花落,花落又花开,不知不觉已过数十余载,到了李辰笙十七岁那年,不知道从哪里结交了一群市井泼皮,整日在街上游手好闲,招摇过市,还到处乱拜师傅,学了些拳脚棍棒。
  身边的狐朋犬伴也整日讨好,骗个钱财,那李辰笙也乐在其中,一句美言换十两,久而久之得来个称号:生十两,就是说他抬抬屁股就能生十两银子来。
  李辰笙在外祸端不断,几天就闯出祸来,可李康对其不闻不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面上训说几句就由他去了。
  说有一天,有一只黄鼠狼在李府门前闲荡,家仆知道这东西邪乎,也不敢招惹,拿着扫把驱赶,可那只黄鼠狼就和没看见一样,既然赶不走,那就不管了,自顾自的扫地去了。
  可谁知这时候李辰笙回来了,路过宅院时候看见那只黄鼠狼,当下一狠心,也没犹豫,抄起一把木棍就打,只见那黄鼠狼脑袋都被打碎了。
  李康知道以后只是责备儿子做事不该这么鲁莽,这黄皮子自古就被传的极其邪乎,善能迷惑人心,属实是个危险的畜生,看见它在宅院挥之不走,尽管放由不管便是,一棒打死实在是残忍了些。
  而李辰笙满不在乎,回答说父亲您年事已高,怕事端倒也正常,正如您所说,这畜生善于害人,我打死它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再者,这小小的畜生能有什么气候,既然赶不走那只能一棒子打死,以除后患。
  李康听罢也是一阵叹息,也知道儿子这性格都是怪罪自己,曾经闯出人命都能上下打点,那李辰笙手里不知有多少冤死鬼,现如今打死个黄鼠狼对李辰笙来说肯定不值一提。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有一天雨夜,李康正和一小妾在翻云覆雨,正当快活之际,只听一声尖叫,李康竖耳一听,这尖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宝贝儿子李辰笙。
  当即衣服也顾不上穿,光着脚匆匆忙忙往儿子寝房赶去,推开门一看,那李辰笙正趴在地上,不断用脑袋凿着地板。
  脑瓜顶上有个大血窟窿,那血就和瀑布似的往下流,可他也不知道疼痛,口中还疯言疯语的,可是听不清说了什么。
  李康吓得当场坐在地上,连忙叫来家仆来搀扶制止,可那李辰笙和换了个人似的,呲牙咧嘴,目露凶光,逮着谁就咬,就和疯狗一样,推开众人就往屋外跑,外面大雨倾盆,可李辰笙也不怕,拿起棍子就往脑袋上打,边打边大笑。
  家仆侍女们见状都吓得够呛,从小到大也没见少爷这般样子,活像个疯子,谁也不敢靠近,纷纷后退。
  李康更是又怕又惊,谁也不叫了,亲自顶着大雨上前去制止,可他儿子就和不认识父亲一样,把李康推到在地,拿起棍子就打。
  李康吃了疼,可是无奈年纪太大,阻止不过正值弱冠的李辰笙,爬起来就往院子外面跑,谁知刚一开门,他就看见一只胳膊粗细的黄鼠狼人立而起。
  他心里咯噔一声,想必这是被打死的黄鼠狼同类,今日趁着雷雨之夜前来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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