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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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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白轩一听只需要找两样东西就能活命,心情好了不少,这宅子里面黑咕隆咚的,想找个东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说不定还能碰到鬼,但总比困在这树林强,再说又有这个黄某救命呢,怕他个什么劲儿。
  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家仆,他们依旧在那儿抢夺着镜子,白轩也不知道他们照个啥,索性就不去看了,抬起脚迈进了宅子。
  但见宅内正厅阴暗潮湿,还有几处房顶滴答滴答漏着雨水,桌椅摆设什么的破的破,烂的烂,表面还有一层焦炭,估计之前被火烧过,但是没有完全烧透。
  散发着腐朽烧焦的沉木味儿,说句难听的,收废品看一眼还行,第二眼都得气哭了,怎么呢,破成这样了也没法要,可是还心疼,干着急。
  宅门对面的墙上挂着半幅画,上半部分有灰覆盖,下半部分被火烧没了,也看不出来是啥画。
  满地灰尘呛得白轩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身后的破门被风带的啪啪乱响,白轩有心关上门,可那门千疮百孔,就和白轩门牙似的,关上了它也漏风啊。
  又一声打雷把白轩吓一激灵,连忙回头把门带上,漏风就漏风吧,好歹能挡点雨。
  关上门以后,白轩再一转身想找东西的时候,楞那儿了,不动了,只见他嘴张得比脑袋大,恨不得有两张嘴巴一起张,眼珠子差点蹦出来,只恨那眼眶太小,否则再多按几个眼睛,可那也不够看的。
  这得是看见啥了?能吓这样,只见这宅内一瞬间亮如白昼,堂宇宏美,跟个宫殿一样。
  和刚才比完全不是一个地方,整个屋的破烂焦墙一眨眼的功夫儿都变成新的了,任谁看了不楞那儿?也就是白轩刚才见过邪乎玩意儿,否则真得开门就跑,这比闹鬼都吓人,再说了,这可不就是闹鬼吗?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他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才缓过神来。
  先前屋子里的糊焦味儿被檀木香代替,白轩使劲儿闻了半天,只觉得一阵飘飘然,那叫一个舒坦。
  再看正对墙上的名画,这回也能看出来了,是一幅《猛虎下山图》,那画上的老虎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当真是副名画。
  可说来奇怪,这老虎通体雪白,没有半点条纹杂质,白轩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白净儿的,走过去仔细欣赏一会儿,又发现出问题了,那老虎没有爪子,也没画牙。
  名画下是一张镂空雕花桃木桌,桌上的茶具光洁如玉。
  木桌对面两排配套木椅,木椅旁摆着黄铜柱紫砂香炉,淡雾氤氲,在满屋子飘散着,想必这屋子里的香味儿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别的白轩也不认识,叫不出来名字来,看得眼花缭乱的,半大个孩子知道香炉就不错了。
  他揣摩着刚才黄某说的东西应该能放在哪儿,这时,从内堂屏风后面走出了几位身材窈窕的妙龄侍女,她们结伴而出,一身皆为淡绿色衣褂,轻声细语,偶尔捂嘴窃笑,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方木盘子。
  白轩连忙蹲下身躲到椅子后面,等那几个侍女走了以后才站起来,他听屏风后有动静,估计里堂还有人,东西八九不离十也在里面。
  想到这儿,便把鞋脱了往里面走,主要是怕走路有声儿,可这不脱鞋还好,一脱鞋这酸臭味儿扑鼻而来,就跟谁家醋臭了似的,眼泪都给辣出来了,白轩也没想到自己的脚能这么臭,赶紧穿上,再把里面的人给熏出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踮脚小碎步走到屏风后面往里张望,里堂装修和外面差不多,正中间摆个大圆木桌,桌子围着四个人在那儿吃饭,白轩是真饿了,盯着那菜流哈喇子,肚子也开始叫。
  那桌上菜是真的丰盛,最简单的肉鸡、黑鸭、黄鳝鱼那肯定是不缺,大块儿的熊掌,血红的焖肉,还有黄的叫什锦黄花汤,红的是酱烧红玉粥,还有白的绿的各三样素菜,白轩暗暗叹息,就四个人,吃这么多菜,也没个冰箱,是真浪费啊。
  再看吃饭的四人,正中间的坐着个白胡子老者,头顶盘簪,一身的白袍,看上去极其面善,和蔼近人。
  老者旁边坐个年轻公子,嘻嘻的一个劲儿傻笑,白轩认出来这公子便是之前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位傻子,他摇头晃脑的,哈喇子往碗里嘀嗒,筷子上夹着肉也不吃,啪叽一下扔到对面年轻女子的脸上。
  坐在对面的年轻女子生的是花容月貌,肤白如雪,原本老老实实的吃着饭,一块肉拍到脸上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没有过多的举动,只是拿起绸帕擦了擦,继续吃饭。
  女子旁边坐着一位老妪,灰衣赭褂,长得是真的丑,尖嘴猴腮,脑袋就像被门挤过,皮肤灰黑,巴掌大的小脸儿还没有下巴,两腮长着六根长胡子,牙都掉没了,在那吧唧吧唧喝着汤,活像个老耗子在那喝蜡油。
  那四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面站个人,默不作声的在那儿吃着饭,白轩扫了一圈,这屋里也没有个能装东西的柜子啥的,肯定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然后啪叽一下子趴到地上,想爬着绕过他们往里面房间走。
  那地上也干净,一尘不染的,蚊子下来能摔跟头,苍蝇下来劈一字马,白轩爬着那能不滑溜吗?可刚爬到一半,只听那个老者道了一句:“小友竟有如此雅兴来我寒舍?”
  白轩心下一沉,这是被发现了,当时就不动地方了,也不作回答,准备趴着装死,和那鸵鸟遇险就把脑袋塞地里一样。
  那老者见白轩没反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续道:“适才小友腹中鸣雷,想必已多时不曾用食,略备薄酒淡菜,如不嫌弃。”说完,还道了个“请”字。
  白轩抬起头,见那老者捋着胡子,正看着自己笑呵呵的,也没啥恶意,寻思着既然被他看见了,那也没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看他样子挺和善的,估计也不能把自己杀了,否则也不能让上桌了。
  白轩站起身嘿嘿一笑,连声道谢,声称自己一个礼拜没吃饭了,刚才趴地下也是因为饿的走不动道儿。
  那老者只是点头发笑,信不信就不知道了,反正白轩自己都不信,别人信就成了傻子了。
  白轩走到桌子旁,抽出个凳子坐在老者旁边。
  这时候白轩也不装了,摊牌了,拿起筷子风卷残云一般,也不知道饭菜啥味儿的,反正夹着啥了就往嘴里送,差点把筷子吞进去,咽不下去就咣咣砸胸口,连连打空腹嗝。
  这老者惊叹连连,就是饿死鬼也没有这般架势啊?这小友究竟是何许人也?
  可是吃了半天白轩发现不对劲儿了,怎么呢?刚才一着急吃得快,品尝不出啥味儿的那也正常,猪八戒吃人参果不也一样吗?可吃了这么多还是不知道啥味儿,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闭着嘴巴子吧唧了半天,嘴里就和没吃过菜一样,除了口臭啥也品不出来,而且饭菜都是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白轩心下一想这屋子有冰箱?可有冰箱也没电啊,否则不能点蜡了不是?
  他又夹起一块肉塞嘴里,那肉鲜嫩是鲜嫩,可是没滋没味儿的,就和嚼蜡似的,这可奇怪了,他看了一眼老者,那老者依称自便。
  转你一想,不好吃是不好吃吧,可好歹能抗饿,就当啃冷冻馒头了,没一会儿,那桌上的菜被他吃了个精光,汤都剩底儿,这也就是饭菜没有滋味儿,否则真保不准能把舌头吃进去。
  刚放下筷子,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茶壶,他一看这还挺周到,吃饱了还给喂茶水,倒也行,喝喝茶嘴里也能有点滋味儿。
  白轩倒了一杯就往嘴里灌,只见他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一股脑都喷到老者的脸上了。
  那老者拂袖擦了擦脸不满道:“怎么?茶叶不合你胃口?”
  白轩更是不高兴了,脾气说来就来,用两根手指头从茶壶口里夹出来个树叶儿扔到桌上说:“这是茶叶?这不是树叶吗,满林子都是,都冒绿汁儿呢,咋喝啊?”
  老者脸色一变,拍了一下桌子,那少女和老妪看这样子也把碗筷放那了,不吃了。
  白轩见状直骂自己糊涂,这才想起来这些都不是人,杀自己就和掐死个苍蝇似的,招惹他们那不完了。
  但那老者马上恢复脸色,继续说:“茶叶不合口给你换了便是,何必弄脏我的茶壶。”
  白轩低着头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啊,心里面咚咚咚得跳,一动也不动,就想着让这老头骂个够,骂完了估计也就没事儿了。
  那老者见白轩态度还挺好,有悔改之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开始说正事儿,什么正事儿呢?
  老者诉道:“适才小友在那林中迷了方位,定是那林中的黄皮精所为。”
  白轩一听,这哪跟哪儿啊,这老头怎么知道自己出不去树林了。
  听他声音也不像那个黄某,如今又冒出来个黄皮精,从来没听过,这老头八成是来骗自己的。
  他是这么寻思着,可是嘴上不那么说,转念一想,问道:“老爷爷,啥是黄皮精,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走不出去的?”
  老头回答说:“黄皮乃黄鼠狼,那黄皮精自然便是那成精的黄鼠狼,自古以来,黄皮迷害善男信女的说法可不鲜有,如今那林中黄皮已经得了千年的道行,迷惑你属实容易。”
  白轩听到这儿,冷不丁想到在林中跟着自己的黑影,说猫不像猫,说狗又不是狗,说耗子还比耗子大。
  原来是一只黄鼠狼,难怪身形那么奇怪,倒也有几分相信这个看者的话了,可那黄皮精怎么说刚才在院子里救了自己一命,现在说不好哪个是善茬儿,只能多问几个问题再做决定。
  “那他为什么找我啊,想让我干嘛呢?”白轩不解道。
  那老者见白轩问题这么多,也没了耐心:“我就问你一句,那黄皮精命你在府上取何物?”
  白轩也没犹豫,当下便说:“它让我来拿一个狗绳和绣花针。”
  老者听到这儿,气的脸色都变了,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可马上又掉眼泪了,连忙拂袖擦眼泪。
  不但他自己哭,那年轻女子也掩面痛哭,梨花带雨的,那叫一个悲惨,唯独那个傻公子哈哈大笑,把茶水往脑袋上浇。
  白轩彻底懵了,有话就说话,这怎么还哭上了?这老头也是一会高兴一会生气一会哭,难怪那公子喜怒无常的,没想到他老子就这样,可白轩也不说话,就干坐着看他们哭。
  等那老者哭够了,才喟然道:“唉,不瞒你说,我们一家的确是千年亡魂,只因冤死在那黄皮精手下,现在哪里也去不得,安分在自家宅中,可那黄皮精竟然……唉,真是气煞我也。”
  白轩一听,原来是那黄鼠狼把他们害死的,想想也是有点同情他们,也不只是听老者这么说,白轩小时候就听姥姥说过去农村黄鼠狼害人的事儿太多了。
  被黄鼠狼迷惑以后,那整个人就疯疯癫癫的,这都是轻的,更有的还去自杀了,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叫一个冤,想必这一家老小也是这么死的,好歹吃了人家一顿饭,这如果不帮忙也说不过去了,而且听这架势,这黄鼠狼也有了道行,不把它除了也别想出这个树林了。
  白轩说:“老爷爷,你别着急啊,有啥忙你就告诉我,只要不是让我去死,我啥都能干。”
  那老者听到这儿,也是转忧为喜,告诉白轩先不用着急,先把来龙去脉听了再做决定帮不帮,说完,捋着胡子开始讲述自己生前的事,白轩听得也是忘乎自我,神游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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