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王仙芝

　　第91章王仙芝
　　以楚涛金丹期修为都觉得这只白鹤棘手，众人只得停下脚步，看着两人，有些进退两难。
　　“这个，这位前辈，实在抱歉，我两位劣徒伤势严重，还等着回去休息养下伤。”飞花道人陪笑道。
　　“是吗？”来者微笑着道：“哟，这么重的伤，应该是没救了。算了，我发发善心，送他们一程吧。”说罢，手一摇，朝三人摇摇扇了一掌。随着手掌挥动，一股劲气朝几人铺天盖地而去，如果拍实，几人难以幸免。一时飞花道人面如土色，没料到对方谈笑之间就下此毒手，暗暗后悔自己多嘴，只得强自挥掌抵抗。
　　而吕用之、张守一已经吓得双腿酸软，对方随手之间的修为让他们生出深深的无力感，只能眼睁睁看着掌风临近。
　　“放肆，王仙芝，你倒是死性不改，连我罩的人也敢随意杀了。”说罢，三人蓦然发觉一条靓丽的身影挡在面前，双手一挥，一股滔天而起的劲气已经迎上奔涌而来的掌风。
　　“轰”，两股掌风碰撞，激起一阵狂风，最后才归于平静。
　　“王仙芝，你闹够了没有？”乌姥俏脸如霜，冷冷道。
　　“哎呀，师姐，你生气了？生气的样子真好看。”王仙芝依然笑嘻嘻道：“师弟怎么会舍得你生气呢？师姐又何必为了这些蝼蚁生气？这样吧，你拿出我要的东西，我就立刻马上消失在你面前如何？”
　　“别放屁了，要东西没有。趁早死心，滚蛋！”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师姐你搬来搬去也够累的，何必呢？拿着那东西你又不用，不过废纸一张。不如给师弟，让师弟重振师门威风多好。师傅的仇你不想报，我来报！”
　　“别拿师傅做借口，师傅的意思你自己明白，天天装着挂在嘴上有意思吗？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还装着有多孝顺，无耻至极！”
　　“行吧，不多说了，师姐总是不能理解我的。唉，这里山清水秀的，毁了多可惜啊。如果有些人因你而死，可会影响你的道心啊。”
　　“我道心如止水，任天地变更，岁月更迭早已古井无波；倒是你，杀心如炉，又深几分。杀人，只会影响你的道。”
　　“呵呵，我的道就是杀道。挡我道者，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何况杀一群蝼蚁对我毫无影响。”
　　“是否有影响你心里自知。你已入魔，总有一天你会道心崩溃，落个身死道消。”
　　“哈哈，我们几师兄弟在这大唐眼里与魔何异，再入魔又何妨？你以为躲在深山老林苟延残喘就能平静了此余生吗？世道早变，不入世就要逝世。等天机上门，你躲的了吗？妇人啊，就是妇人。再强大，你也逃不过这短视的弊病。这点我们应该多学学三师弟，你看他天天装着读书郎，吟诗作对，时不时要去参加科考，想奔仕途。可惜这么多年来，考了不下十几次，每次都名落孙山，真是笑煞人也。”
　　“他是故意执着功名，放下仇恨；你是真的顽固，愤世嫉俗。”
　　“哈哈，笑死了……我开始也以为他是真的如此上进，走功名路线。于是我特意用元神出窍大法偷偷跟了他十年，你猜怎么着？哈哈，你永远想不到的。师姐，你心中善良豪爽的小师弟，他做的事让你隔夜饭都会吐出来的，哈哈哈……”
　　“元神出窍？十年？你真他妈是个疯子！”乌姥怒骂。
　　“你说我疯子也可以。但我自认为我是执着，对事物真相的执着。不像你们，一个避世，一个出世。你是真避世，师弟却是假出世。”
　　“那一夜，我们那师弟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在一座小寺庙求宿，僧人好心让他留宿。但只因僧人私下一句说他长得丑的闲语被他听见，晚上，他便杀了该寺上下十来口人，连几岁的小沙弥也没放过……”
　　“师弟本来就恨别人说他丑的……你不也是一言不合就杀人吗？”
　　“长得丑不是他的错，但他修为精深，又不是没有能力改头换面，依然顶着那副尊容，还不容许别人说道说道？那就是虚伪了。”
　　“我是小人，但我不虚伪，师弟那才是虚伪。你知道他杀完之后还干什么吗？呵呵，王仙芝自顾说着：“他杀完以后，把这些人全部开膛破肚，清理干净一番然后从自己灵戒中拿出一个硕大的鼎熬汤。这些僧人竟然全部被他做成了干粮，哈哈……那场景，你能想象得到吗？十来位老幼僧人，全部如白猪般被屠宰，一锅炖。看得我都心头发麻，你们呢？哈哈。”
　　他的声音扭曲般在场上飘荡，“呃”，在场众人听得心头翻滚，几近呕吐，曹雨、张秀这些胆小的已经脸色煞白。
　　“我是一言不合就杀人，杀百万人我也不会眨眼。但我杀就杀了，对死人我还是很尊重的。他呢，杀人不眨眼，吃人也是不眨眼的。这点我比不上他：我是杀神，他是人魔，是屠夫！可笑的是人前他还装着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真他么当婊子还有立牌坊……”
　　王仙芝越说越气，神情越来越激动，突然之间，右手一挥，一拳凌空砸向一旁的楚涛。
　　乌姥一直留心对方动作，但却来不及帮楚涛抵挡，只能条件反射般一道掌风挥向王仙芝，让他自救。
　　楚涛听得凝神之时，不想拳风毫无征兆砸来，想闪躲又有几位弟子在后面。自己一躲，徒弟们可就要遭池鱼之灾。当下心里暗骂这厮卑鄙，毫无前辈节操，只来得及大吼一声‘闪开’，便运起全身法力迎上。
　　‘轰’的一声，又是一股风波激荡，吹得周围几人衣裙摇摆，头发飞扬。
　　‘噔、噔、噔’楚涛连退三步方才抵消这股拳风，止住踉跄的身形，强自忍住喉头的一股甜意，长吸一口气，渐渐平复。
　　楚涛心里惊惧不已：“这厮法力真是深厚，随意一挥间我竟然抵挡不住，至少已是元婴真君了。”
　　“师傅。”沈元睿三人急忙拥了上来。
　　他们百忙之中听到师傅喝声，闪开了几步，前面又有楚涛挡着，均无恙。
　　“没事。”楚涛示意他们躲在自己身后，离王仙芝再次拉开一段距离。
　　飞花道人等更是早就躲得远远的。
　　这边王仙芝挥出一拳后，也不看结果，转头便迎上了乌姥的掌风。
　　“轰、轰……”，几处屋顶的茅草经不住风力激荡，四散飞走。双方掌力抵消，场中又复归平静。
　　“师弟就算杀人不眨眼，也比你这疯子毫无理由杀人好。”乌姥大怒道。
　　“唉，师姐啊，我是不想这些人打扰你的清净。”王仙芝叹气道：“你喜欢清净，岂能让这些俗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这种事你做不来，师弟是很愿意代劳的。”
　　“哼，假惺惺的本领倒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你这脸皮可是厚的可以。”
　　“师姐夸奖。”王仙芝毫不客气道。
　　“哼，你敢杀他，可是会有人找你算账的。”乌姥指指楚涛道。
　　“哦，看不出这些山野散修还有什么天大后台不成？”
　　“后台，不算大，一条蛇而已！”
　　“蛇，什么蛇？”
　　“赤橙黄绿蓝紫黑白，他属赤。”
　　“赤蛇？”
　　“赤蛇！”
　　“赤蛇在这里？”王仙芝皱眉问道。
　　“在。他就是赤蛇的养鸡人，你看着办吧。”
　　“切，以前的赤蛇我见他绕道走，现在我会怕他？在又如何？养鸡人又如何？杀就杀了，赤蛇还会缺少养鸡人？哼！”
　　“真不怕？”乌姥睨视王仙芝，戏弄道。
　　“不怕！”王仙芝脖子一扭，不屑道。
　　“真真不怕？”
　　“.......”
　　“你是要逼我把你的糗事说出来吗？你们先下山。”乌姥不理他，转吩咐楚涛道。
　　“谢前辈庇佑。”
　　楚涛赶紧谢过乌姥，行礼后，领着沈元睿等朝来时山路而去。
　　但山路有巨鹤阻路，楚涛有些迟疑着是否拿出飞行灵宝走空运。只是如果对方真不准自己离开，有飞行灵宝也没用。想着，楚涛放下这个念头，有些为难的看着巨鹤。
　　“哼，你也别拿赤蛇吓我。我早已今非昔比，赤蛇早已不胜往日，即使在我都未必惧他。发起火来我杀了他的养鸡人，烧了他的鸡笼，抢了他的鸡。”王仙芝说着，声音看似很大，却终究没有再对楚涛出手，也没阻挡他下山。
　　那巨鹤见王仙芝没有吩咐，又看了看鹤灵几眼，眼神中有一抹温柔滑过，默默让开了道路。
　　“多谢鹤兄。”楚涛带着几人拱拱手，扫视飞花道人、逍遥散修和朽翁等人一眼，眼神对视中透过一丝歉意。
　　“楚真人，看在邻居的份上，帮我们求求情吧。”飞花道人含泪欲泣道。
　　她也知道以楚涛金丹期都不堪一击，救自己是白搭，但总抱着万一的希望。
　　逍遥散修等人也殷切的看着楚涛，倒是朽翁朝楚涛看了看，轻轻摇了摇手，看不出一丝恐惧。
　　“唉，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能救自己弟子就不错了，还是靠着赤蛇前辈的名头。我和你们也只是点头之交，总犯不着拼了老命救你们吧？就算拼了命也未必救得了啊，救你们还得看乌姥前辈的能力了！奇怪，乌姥前辈每次瘟蛇瘟蛇的叫，原来还是认识的。”楚涛无奈想着。
　　楚涛没走几步便听见王仙芝在后面戏谑道：“剩下的还有谁有背景啊，看我能不能网开一面的？”于是领着三位弟子飞奔下山，转眼消失在山麓拐角。
　　松了口气，楚涛赶紧掏出云行飞舟，带着几位弟子朝龙隐谷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