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念之差

　　第十五章一念之差
　　两人依旧谈的热烈，喝的畅快，听的惬意，浑没有注意隔壁有人偷听。等酒足饭饱后，高落搂着小真，沈天祥又找了个叫小依的姑娘各自去休息。而九转真人听到青云山目前就只有几人心里一个心思逐渐形成，最后见两人都是谈论女人也就不再感兴趣，转身结账离开。
　　夜色已近亥时，瑞州并不宵禁。九转真人出得城来，拿出飞行灵宝，安上灵石，须臾变成一只米高的黑雕。九转真人跨上黑雕朝青云山飞去。
　　盛夏的天空晚风如醉，九转真人坐在黑雕一路飞驰，灵宝前面的护罩挡住扑面而来的飞蛾蚊虫，不到一小时青云山便已在望。
　　九转真人操纵黑雕围着青云山上空转了半圈，便看到了夜色中的一片建筑。于是朝下飞去，却突然感觉黑雕一沉，呈急速下坠之势，九转真人知道这是门派的禁空法阵，急忙施展法力稳住黑雕，使之在门坊较远的山腰空地上缓慢降落。
　　从黑雕上跳下，收了灵宝，九转真人才挥手抹了抹脸上细汗，暗自庆幸。如果稍晚，自己堂堂金丹真人虽不至于摔成肉泥，也要摔成一嘴泥，那就老脸要丢尽了。
　　一般的禁空法阵只要是非法力之体都不会受影响，所以青云山外表看不出什么异常，蚊虫、飞禽可以只有进出。但灵禽、灵宝、修真之人等即使不用法力也一样难以进出。如强自进入就会引发阵法的反击。
　　如是大派的护山法阵开启，方圆百里都不会有修真者踏入，当然青云派的这种低级护山法阵只能保护门派几栋建筑，再远就无法涉及。
　　九转真人一路轻步走到门坊前便觉一股巨大的阻力让他举步维艰。他运起周身法力准备再踏一步，便觉门坊上‘青云仙派’几个大字突然电光闪烁，如灵蛇般四处游走乱窜。
　　这是护山法阵自动防御启动，九转真人感觉一股杀气已经锁定自己，如果自己再进一步，那么阵法马上就会发动攻击。自己即使能挡住，也惊动了阵内之人，打草惊蛇反而不美。
　　“四方守山阵，阵法倒是时下修真界的常用护山阵法，属于批发生产的常见货色。其威力却不小，能挡金丹中期修士全力一击，恰好就包括自己在内。此阵从内开启，分两级强度，一级防御二级防御兼进攻，目前正是阵法二级火力全开时。但只要拿掉阵眼的灵石就自动停止运行。”
　　拿掉不是问题，问题是自己在山门外鞭长莫及。
　　九转真人退到阵法防御之外，绕着山门转了几圈，又停下来看着这栋小小的门坊皱了邹眉头开始掐指引诀尝试破阵之法。
　　阵法没有敌人入侵就不会发动，外表和平时一样，在这静谧的夜里无数蚊虫飞进飞出毫不受影响。
　　门坊后就是几栋用院墙围着的建筑，连院门也没有一扇，只在原本是门的旁边造了一间小房间，那就是值守房。静谧的夜下，这时连值守房里面的轻微话语也清晰可闻。
　　值守房内空无一物，只有墙上嵌着的一颗乳白色的石头正发出月华般光芒让室内清晰可见。那是月长石，灵石的一种，和夜明珠一般能在夜间发亮，而且比夜明珠珍贵的是依靠灵石充法力就能发光，光线如月般柔和清晰。
　　空旷室内，一男一女正并肩靠着一起在布垫上边打坐边交谈着。
　　今天李明道值守，其妻唐玉婉特意过来陪他聊天。
　　“师兄，等大师兄他们明天从坊市回来，把这次卖掉些药草换来的灵石大家一分，我们也就可以买点孩子用的上的好东西送给师姐了。”
　　“呵呵，你啊，买买买，你们女人就知道买东西，门中金银许多，到瑞州你尽管去买就是了。这修真界的东西动辄就是好几十个灵石，有这灵石，我们可以买下瑞州一条街店面的东西。”
　　“那能一样吗？师姐生的孩子将来肯定是有灵根的，那些红尘俗物能配的上小师侄的身份吗？当然要花灵石买点天材地宝淬身使用才行。再说，身为修真界的衣着打扮自然要配的上修真界的身份。你看楚师伯昨天来，那衣服是白玉蚕丝织的，寒暑不侵，那鞋子是麝香麋鹿皮做的，绝不臭脚；那皮带，是火林食玉蟒做的，千钧不断......”
　　“得得，打住”，见妻子滔滔不绝还要唠叨，李明道急忙截住话题道：“师伯那身行头可是来做客时穿着摆阔的，平时在家哪会这么穿？师姐生孩子，又不是你，他们自然会为孩子购置，犯不着你操这闲心。我们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多帮未来侄子买点宝贝就得了。最多我把这些年存的上百灵石都拿出来买点宝贝。”
　　“我知道我们门派小门小户的，连公子都是一些俗世的锦衣。但师姐这个血脉是门派第一个婴儿，是门中的希望，能多给点自然就想多给点了。”
　　“你也知道公子还没有仙家衣裳呢？我们师兄弟说白了都是师傅招来照顾公子的，不管身份如何，还需记得这点。”
　　“我时刻记得此事的，我也没有说让掌门和公子花钱，门中开销也是很大，像这法阵，一天运转下来就要花费十几灵石，掌门为我们安全从不吝惜。我是花自己的钱给侄子买东西。”
　　“我知道你和师姐感情好，我也不反对你买东西送给他，只要不要太铺张就可以。”
　　“知道了，师兄，我们都是穷苦出身，该省的绝对会省，该花的还是要花。我上次在‘真武坊市’看到一件血狐皮做的襁褓就不错，自带灵力保暖，还从小淬炼婴孩体质。等以后咋们孩子也用的着不是？”
　　“就你名堂多，买东西还想的理由多，襁褓这种东西师兄自己会买，我们买点鞋子、衣服什么的就可以了。呵呵。咱们的孩子还没影呢？想要有还需娘子多多努力才是啊。”李明道调笑道。
　　唐玉婉脸一红道：“就你贫嘴，该努力的是你，怪我女人家何事？你先抓紧存灵石，等足够了我再生。”
　　两人本就是穷苦出身，一路走来感情很好，如俗世夫妻般为生活琐事拌拌嘴也是常态，更能增加彼此感情，浑不像真正修仙道侣般清高、不食人间烟火。
　　欢乐苦短，两人又耳鬓厮磨聊了一阵，见已过子时，唐玉婉终究不能在此过夜，也就告别回房休息。
　　临走时，李明道牵着妻子的手说了几句，送走对方，再继续打坐运功。
　　里面聊的话语清晰传入九转真人之耳，让其更是挝耳揉腮抓紧破阵之法，然而此阵虽然是批发量贩的大陆货，破阵却终究要里面取下灵石最是便捷。从外破阵一个需要蛮力，要不就消磨阵法能量。
　　强攻不是他愿意的，九转真人只得掐指引诀慢慢消耗法阵能量。
　　李明道送走妻子，却终究不能安下心来打坐，脑海中满是灵石灵石。
　　“灵石，真是让人喜欢啊。”李明道苦恼的长叹一口气道：“俗世为金银，修真为灵石，什么时候我才能不为钱发愁呢？”
　　李明道挝耳揉腮良久终究也没个方法，索性不想时脑中突然想起高思婉说过的话。“咦，刚才师妹说了护山大阵每天全力开启要耗费将近二十灵石，而只开启防御法阵不过耗费五块灵石而已。师兄们明天就会回来，算算时间师傅后天也会回来，不如......”
　　一个念头升起就很难遏制，李明道呼吸粗重起来，紧张的一跃而起，围着房间来回踱步。
　　“师傅老是说仙途险恶，他出去时叫我们小心防备。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什么凶险，虎狼都没碰到一只，每次都是白白耗费灵石。这次我只开法阵一级强度也应该没事的吧，反正明天师兄们就会回来，等明天他们回来也至少可以省下十五灵石，想来师傅也不会知道。”
　　天人交战几回合，李明道终究下定决心，转身来到房间月华石照耀的一堵墙边站定。
　　墙上月华石的下方有个木板，李明道掀开木板便见一个掏出的孔洞，里面呈规则形状有几个大小一致的孔洞，每个孔洞都镶嵌着一颗白色下品灵石，数数正好二十个。
　　这就是阵法枢纽所在。
　　李明道颤抖的取下其中十五个放进储物袋，再把木板恢复原状，揉了揉几乎跳出嗓子眼的心口，做贼似的回到布垫做继续打坐状。
　　九转真人在阵外正掐指引诀辛苦破阵之际，忽然感觉压力一松，法阵威力骤然降了八成。当下一喜转而又一惊。
　　喜的是知道法阵被人关闭部分功能，惊的是自己行踪是否被发现，如此还敢托大恐又埋伏。
　　内心挣扎片刻，九转真人想想刚才两人话语不似做戏，还是决定再次破阵一探究竟。
　　法阵威力一降，九转再要进入就不是难事。当下一步踏进门坊内，此时虽觉压力尚在，但已经小了一大半，自己完全可以坚持，最重要的是法阵没有攻击性，警觉性也差了很多。
　　九转真人运足真气顶着一步步增强的压力向前踏了十五步，便觉压力骤然一松，登时踏进了院内。于此同时，因为阵法有人强制进入，值守室内阵眼之处一声凄厉声音响起，惊醒了正在打坐的李明道和正在各自院子里休息的唐玉婉、高思婉和陈念婉三人。
　　如果是精良的法阵，即使关闭部分功能，只要有人触碰，法阵还是第一时间就会示警。这样里面也来得及提高威力。而高升布置的明显是劣质产品，对方进入了才知道示警。
　　“啊”李明道没想到法阵刚降低威力不久就有示警，吓得一蹦而起，急忙想做补救措施打开木隔板又把抠下的灵石摆放上去。
　　刚摆放一半，背后已经传来九转真人冷测测的声音：“不用摆弄了，本真人已经进来了。”
　　
　　李明道一转身，便看到月长石的映照下，九转真人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嘲弄般看着他。
　　事到如今，李明道强制忍住心里的不安，来者是敌是友还不清楚，但从对方自称真人，定是金丹期强者无疑。
　　修真界炼气期只能算是入门，如果不是剑修、气修这些主攻法术，而是学的炼丹、炼阵等主防术法，其实际攻击力未必有二流武林高手厉害。即使是剑修、气修充其量也不过就是在一流和二流高手之间，都只能自称为贫道。如果是筑基期，那么就可以自称为本道长、本仙长等；而金丹期可以自称本真人，元婴期可以自称本尊，化神期才可成为本君。
　　自称报错，摆了乌龙，是会被嘲笑为‘土鳖’的。
　　但初次见面，不知别人修为或为了礼貌，不管修为多少，都可以称呼对方为“道友、道长、仙子、仙姑等”。
　　这就好比我们称呼别人为‘先生、小姐、女士’一般。
　　等级森严，上下有别，这是俗世的现状，也修真界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