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的一天

　　第九章新的一天
　　阳光照在那有些破败的河神庙里，沈元睿早已经起来，赤着上身紧握着一根木棍在小院里的大树下不停挥舞着，时而击打树干时而击打空气，额头已微现汗珠。偶尔有些累后，松了松发红的手掌，狠狠吸了吸空中的香味，又开始练习。
　　妹妹沈元真在不远的殿沿前伺弄着火上的瓦罐，瓦罐里用一把灵米和一些糙米混合煮着稀饭。里面的稀饭已经煮沸，一股属于灵米特有的香味弥漫四周，这股味道不但让人沈醉留恋，连树上的鸟都叫的比往常悦耳。
　　神像后的邋遢老者也难得早起，盘坐在火堆不远，盯着瓦罐，喉咙不时滚动吞咽。
　　“老人家，看你这么早起来，昨晚睡的可还安好？”沈元真一边注意着不让粥汁溢出，一边和老者闲聊着。
　　“好好，不错的。小姑奶奶今早的稀饭好香啊。”
　　“那是，你知道今天的米可是不同的。昨晚你睡的太死了，连仙人登门都不知道。这米就是仙人送的。”
　　“呵呵，仙人啊，以前好像也见过的......早餐快熟咯。”
　　对于老者，更重要的还是早餐。
　　“你这么一把年纪了，见过仙人也正常，可是你知道吗，那仙人把我们当朋友呢？而且仙人长的好好看。”
　　“哦，好香啊，好熟悉的味道......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哦，哎，除了吃就知道睡，老人家你要学哥哥那样多运动才好，要不容易生病的。”
　　对于老者的心不在焉，不是好的听众，沈元真也是无奈，只得批评他太懒惰。
　　
　　见稀饭已熟，沈元真抽出还在燃烧的木柴在台阶上敲灭。和昨晚一样，用三个碗分好放在案桌上。中途见老者马上要拿走就吃，恨铁不成钢的虚空伸出筷子作势要敲，轻叱道：“馋鬼，等凉一些再吃，别烫着......”
　　老者也不在意，朝沈元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完整、洁白的牙齿，依然拿着烫碗跑到一边就呼呼喝了起来。
　　“真不知道，每天不刷牙，年纪这么大，牙齿还这么漂亮，我天天刷牙，牙齿都有些不整齐。哎！”
　　被老者一口好牙羡慕到的沈元真走到井边，拿着一截柳树枝就着些井水边郁闷的刷起牙的，边愤愤的想。
　　刷到一半，一边沈元睿也练完棍棒来到井边，和沈元真一样就着井水胡乱刷牙起来。没几下，就在沈元真的目瞪口呆中刷完扔掉树枝，就想起身去走进大殿端碗喝稀饭，不顾后面传来的埋怨声。
　　“老哥，你这样刷牙有什么用，难怪牙齿那么难看，你看你的牙齿还没有那老人家白呢？”
　　坐在台阶前正喝着稀饭的老者适时朝两人咧嘴，露出一口亮闪闪的白牙。
　　沈元睿端着碗出来和老者并排坐着，吹了吹碗沿，边喝着稀饭边打趣妹妹道：
　　“呵呵，你刷的这样认真牙齿也没白到哪去？我听夫子说，刷牙要用青盐刷才会又白有漂亮的，不信你试试。”
　　“算了吧，盐那么贵，用都要省着，哪还能拿来浪费。”
　　“为了漂亮，不算浪费，你看我们现在有这么多银子，等会进城我就去买些盐来，再买几个猪鬃牙刷来给你好好刷回牙。另外买点‘老字号’的酱鸭脖给你解解馋。还有，中午我们也吃点东西，我一人给你们买两大烧饼，加肉的那种哦.....”
　　“耶，谢谢哥哥。也对哦，上次看前街有人议论过那猪鬃刷蘸青盐刷牙效果很好，那人牙齿真白。至于鸭脖可不要买太多，我们每人吃两个就够了，留着点钱买米。还有老哥你去买两斤肉送给夫子吧，每天听墙角，夫子也没赶你。上次听你说他家也不景气呢？”
　　“好的，夫子人倒是不错，每次我去都装着没看见，还特意大声讲课，好像故意说给我听似的。不过夫子人虽好，来他这听课的学生却不多，而且都是穷苦孩子居多，束脩微薄的很。有条件的到南街李夫子那去了，听说李夫子是半个修道仙人呢？有时会讲讲玄奥的法门，只是不准我偷听，前几天去还打了我一棍。”
　　“那就不去呗，我听说朱夫子的诗经课是很好的，大家都叫他朱一经呢！老哥你多学些认字就好了。”
　　“嗯。”
　　不久，沈元真总算也刷完牙，端起已经凉下来的稀饭和两人坐在一起，边喝边聊。
　　因为有昨天的巨额收入，今天妹妹额外多煮了些，老者和沈元睿已经是第二碗见底。
　　天气很好，几位心情也很好。
　　“等会我出去就去郑二屠那里买两斤上好的五花肉给朱夫子，你不知道，他家那位前不久又给他生了个儿子，如今多张嘴吃饭，束脩又少，有时过得比我们还艰难呢！”
　　......
　　两人聊着聊着也聊到了昨晚的高落，同时感叹真是好人，如果能多几个，兄妹俩都能脱贫致富，在瑞州城能拥有属于自己真正的小院。毕竟大热天的，这破败小庙可到处是蚊子老鼠的，让人睡不安宁。而后，针对蚊子和睡眠问题，沈元真又谈起了这几天的疑惑。
　　“哥哥，我发现这几天睡的好安宁，蚊子都没有似的，每天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怎么你也有同感？我也感觉这几天睡的很好，好像就这几天，具体哪天呢？似乎就是这老家伙来的那天开始。”
　　沈元睿笑笑对老者道：“老家伙，看来你是我们的福星啊，自从你来，我们不但没有蚊子咬，还能碰到那么好的仙人呢！”
　　邋遢老者舔着空碗，朝两人笑笑，一头乱发、一口白牙特别显眼。
　　
　　阳光洒在通州码头，一片忙忙碌碌。这里是鳄鱼帮的老巢。
　　通州自古是水陆交通要道，运河通到瑞州后，作为临县的通州地理位置更加重要。
　　张子川家族在此时代栖息，到其老爹张黑达这代，在城主的支持下，几乎垄断了码头的所有业务，包括仓储、物流、装卸等。
　　从通州到瑞州顺流直下，三个时辰就可到达；从瑞州到通州，逆流而上，需要六个时辰。
　　无功而返的张子川在巳时初总算返回自己大本营。
　　鳄鱼帮的大本营就在通州码头不远的河岸边，那里方圆几十倾的庄园都是鳄鱼帮的产业。
　　张子川到达府内时，已是日上三竿到了上午。手下汇报，老爷张黑达正在和一位仙人在大厅喝茶聊天，叫他来了马上过去。
　　张子川闻言一惊一喜，急忙朝客厅走去。
　　厅内，鳄鱼帮掌门张黑达和一位四十几许，眼神如渊，面色苍白无须，一身锦衣缎带，又带出尘之气的中年人交谈正欢。
　　
　　楚涛在青云派用过早膳，就启程回龙隐谷。临走前，给高升每位弟子都送了两张二级符箓，还送了几张给高落防身。都是最新炼制的，把高落欢喜的不行。
　　毕竟，楚涛在附近几个修真坊市也算有点名气的符师。送给大家的符箓都是比较高级的精品，能有效保证效果。如疾风符、定身符、护身符等二级符箓各两张，还有两张隐身符属于三级符箓。这些可都是好东西，疾风符能让使用者速度加幅二成；定身符一般可以让炼气期两分钟无法行动。至于隐身符更是好东西，每次使用可以隐身半小时。
　　几张符箓都使用方便，十分适合炼气期修士使用。
　　高落接过符箓认真分辩了一下，放入储物袋。连忙对楚涛表示感谢，不停的说道：“谢谢师叔赐符，希望师叔下次再来”等等。
　　看着高落的热情，楚涛不禁笑道：“我的符箓虽然保证效果，但对灵气使用还是比较高的，要想保证使用速度，还需贤侄努力修炼才行。”
　　“一定，一定，小侄经过一天一夜修炼，感觉体内纳气容量大大提升，我想不久就能进入化气期。”
　　“哦，一天一夜修炼？没有喝酒吗？哈哈......”楚涛打趣道。
　　“绝对没有，几位师兄可以作证。”高落眼不红气不揣的拍胸脯。
　　“那可以，”楚涛也不说破，免得他难堪，“希望早日听到你进入筑基期，有空到师叔的龙隐谷去走走。师叔再给你几张好符，哈哈。”
　　“有机会小侄一定过去，师叔一路走好。”
　　“行了，臭小子，把师叔给的符收好。你那三脚猫的水平，一旦惹上大事，再多护身符也救不了你。再不好好修炼，还要罚你去灵堂下跪。”
　　高落一吐舌，做个鬼脸退到一边。
　　来到门外，楚涛和高升及其几位弟子又闲聊了几句，方才告辞。只见其从怀中掏出一只飞行灵宝，在其顶部放入两颗下品灵石。须臾，但见灵宝变成几米高大的一匹独角兽。
　　这是初级飞行灵宝---傲天神驹，却比高落的木道流马快捷很多。
　　楚涛向两人和后面送别的高升几位弟子挥手告别后，跨上傲天神驹，从留仙台上乘风飞去，不久就消失在天际。
　　看着最后一粒黑点消失在天际，高升方才转过身。后面七位弟子一水的白色门派服饰，显得非常精神，即使旁边的儿子虽然有点不思进取，但也一样是玉树临风。
　　‘青云仙派’几个大字前，一只雪白的仙鹤飞舞轻鸣。墙角屋后四周到处都有鲜花绽放、灵草飘香，不远还有专门种植的灵药田里飘香阵阵。
　　这点灵草、灵药自然不能和名门大派规模相比。如今有专门种植灵米、灵药、灵草的门派，也有豢养灵兽、灵禽的门派，还有专门炼符、炼丹、炼器、炼阵的门派。
　　高升这点算小打小闹，自给自足而已，但毕竟也算有一点仙家气派。
　　高升不禁抚须一笑，感叹了下自己这么多年的经营还是有点成就的。
　　几位弟子逐个前来行礼告退。五师兄莫有道和七师兄徐求道随大师兄常行道去西面武山的真武坊市采购物资，二师兄李明道今天值守，三师姐高思婉是常行道之妻，如今怀孕十月。虽然修道之人随着法力的增加，孕期也会延长，但即使如此，再过两月也即将临盆，没有工作，只负责休息、养胎。四师姐唐玉婉是李明道之妻，负责照看灵药田。六师姐陈念婉已突破炼气期进入筑基在即，所以没事就在派内修炼。
　　莫有道边离去边回头和陈念婉目光对视了几眼，后者也向他笑了笑，露出洁白贝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