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位少年

　　第二章有位少年
　　这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一身嘹亮的鹤唳从天边传来，打断了正在战斗的双方和看热闹的百姓。
　　大家一起抬头望向天空，就见远处天边一个白点在快速飞近。眨眼之间，白点扩大，一只硕大的仙鹤进入众人视线。一双白翅展开如垂云蔽日般，其顶皮肤裸露，呈朱红色，正是有名的鹤种--丹顶鹤。
　　须臾，仙鹤收起翅膀降落码头，大家才看清这比人还高的仙鹤背上竟然还有两位穿白色锦服的人。前面一人是一位约三十几岁的青年，剑眉星眸，神韵非凡。而搂着前面腰的有点簌簌发抖的也是位丰神内秀、脸上连雀斑都没有一粒的英俊少年。
　　两人跳下鹤背，前面一位脚步平稳，而后面一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前面那位及时用手扶住。
　　这英俊少年不停跺脚来去走动适应地面环境边嘴里还念叨着：“这鹤鹤我是能少一次就少坐一次吧，没办法，我恐高，哎，头晕的不行.......”
　　不久少年平稳下来，拍了拍仙鹤翅膀，又从怀中掏出一粒香味四溢的丹药丢到仙鹤嘴里。见仙鹤咽下丹药，少年又踮脚搂搂仙鹤脖子道：“鹤鹤，你先走，等会我和莫师兄骑马回去。”
　　仙鹤似乎听到懂人言，亲昵的用翅膀、脑袋轻轻蹭了蹭这少年，然后一声鹤唳，冲向天空，眨眼消失在来时方向不见。
　　送走仙鹤，少年看了看眼前局面，大叫道：“是谁在这里欺负我的兄弟，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吗？还有么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沈天祥一看到这英俊少年，如看见救星般就窜了出去，一边大哭道：“高兄弟，高仙人啊，你兄弟我被这帮兔崽子打的老惨了。”
　　沈天祥边过去边偷偷往自己脸上抹了些身上的血迹，搞的一脸红花花。
　　少年看到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身上都是血迹斑斑的凄惨样子，登时大怒拍着沈天祥肩膀道：“是哪个王八蛋不长眼睛把你打成这样，放心，兄弟我为你出气。”
　　沈天祥用手一指张子川，“诺，就是那个死兔子，带人来砸我的场子。高兄弟，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哇，哎哟。”
　　“好啦，别哭了，男儿有累不轻弹，哭什么哭。”
　　“我不是哭，我是痛，高兄弟，你碰到我伤口了......呜呜...哎哟...”
　　......
　　少年讪讪收回手掌，顺着手指方向看到在另一边的一脸震惊的张子川。
　　“你是混哪的王八蛋，没事跑瑞州来惹事，欠揍是吧？”
　　双边停止战斗，除了几个实在受伤严重的躺在地上哼哼，其余受伤一拐一拐的也都朝各自队伍靠拢。这边沈明、吴双看到少年前来大松一口气，来到旁边向少年抱拳致谢。而那头金、银、铜、铁四大护法围在张子川身旁，紧张的看着这两个骑鹤来的不速之客。
　　听到少年问话，张子川朝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回答：“这位公子，您是......?”
　　少年手一摆，“别扯那些客套话，我就问你，你们吃饱了撑的到我沈兄弟地盘来闹事做什么？”
　　见对方不回答自己问题，张子川有点尴尬，一时不好确定用什么态度对待这横插一杠少年。到时和少年同来的青年见状微微一笑，向前答道：“我们是青云山青云仙门弟子，这位是青云掌门的公子高落高公子。这位沈天祥是我们公子的好朋友。”
　　张子川大惊：“啊，原来是仙门弟子，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在下是通州鳄鱼帮的少帮主，早知道他有仙门公子作为朋友我也就不来找他麻烦。真是不打不相识，哈哈，既然这样，那今天这事就此为止，我们这就离开。”
　　沈天祥跳出来道：“你这死兔子，打了人就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张子川也有点生气道：“要不是你这小子坑我，我哪会找你麻烦？这位兄弟你评评理，这小子和我赌蟋蟀时作弊，让我输了十几万两银子。还挖坑让我在仙人面前出丑，我来找找场面有什么不对。”
　　“哟哟，愿赌服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作弊了，当时怎么不说出来？我看你就是想赖账罢了，再说了，那仙人有什么嗜好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还当真。我看你是想成仙想疯了吧？哈哈”
　　张子川骂道：“做没作弊你自己清楚？如果不是作弊，就一个蟋蟀还能把刀都咬个缺口？哼，事后还卖我五千两白银，幸亏我没给，要不又被你坑了。后来我给一个高人看过了，说是吃了点仙门大力金刚丸的仙丹，才变得这么厉害，几天后药性一过，就死了。诺，给你这虫子。”张子川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只虫子尸体朝沈天祥砸了过去。
　　高落回首瞟了沈天祥一眼，脸上有点抽搐。要知道这大力金刚丸正是几个月前看在这小子苦苦哀求的份上才给了他一颗，没想到这小子用来喂虫子，看来实情肯定是这样了。
　　沈天祥捡起扔过来的虫子，一看都干了，早就死了好几天。眼睛一转当下捶胸大哭起来：“哎呀我的大将军，你离开我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几天就被这死兔子给虐待死了？亏你陪我这么久，帮我打败多少对手，赢得多少比赛的啊。没想到如今落到这个下场，早知道就不让你离开我了。呜呜呜.......你赔我的大将军。”
　　“好了，别假惺惺的了，这小虫子还不是被你自己喂药给撑死的，吗的，喂蟋蟀吃仙丹，亏你想的出这损招。”张子川嘲弄道。
　　沈天祥一脸鼻涕的道：“你这死兔子，害死我的大将军还不承认。别扯开话题，看到我兄弟来了就想跑，今天不赔我大将军的钱和在场兄弟的医药费就别想走。”
　　“大不了赔你点医药费，至于你的那小屁虫，还想要补偿，门都没有。”
　　双方随从也互相指着对方鼻子杂七杂八的对骂了起来，场面由武斗进入文斗，同样混乱不堪。
　　高兴的是船上、岸上的围观群众，不但有着峰回路转的剧情观看，还有幸看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仙人自然指的是那位三十来许的青年。至于高落，整个就是一纨绔子弟模样，和仙人搭不上一点边。
　　沈天祥边说边不时望着高落，满眼恳求。
　　高落可不是来讲道理的，指着张子川冷笑道：“带人到瑞州地盘来砸场子，就要做好被砸的准备，给我老老实实按要求做，否则全部扔你们喂鱼。”
　　“行，给这位公子面子，那你要多少吧？”
　　沈天祥掰掰手指，“大将军卖价五千两你还没有给我，我这里有五十人都不同程度受伤一、二、三、四、五......”沈天祥在地上逐个数倒在地上人员，旁边有几个亲信见此情况，又“哎哟”一声倒在地上。“二五，嗯，二六、二七、二八、二九，共有二十九人重伤在地起不来，这些人每人伤药费一百两。剰下二十一人伤势较轻，就给你打个折扣，每人算五十两好了。这样总共下来是多少，呃，我算下，五千加千万九加......”
　　沈天祥掰着手指装模作样算了良久，也没得出个结果。旁边一个手下看不过去，轻声汇报说：“总计是八千九百五十两，爷。”
　　沈天祥眼睛一瞪，轻轻踹了这个手下一脚，“屁，我不知道吗，我是再考虑要不要再给他们‘优惠’一下。”
　　轻轻咳了一声，极好的掩饰了脸上浮现的一个怪笑。沈天祥摇着扇子指着张子川道：“我大概算了下，包括大将军的卖价、后事处理，加上我兄弟的受伤情况，总共需要一万多两，看在你们也有伤员的情况下，处于人道主义考虑，给你们个优惠价，凑个整数一万两好了。”
　　“什么？一万两，你还不如去抢。”
　　听到这个数字，张子川也不淡定了。上次不小心被坑输了几千两，写了欠条把一只自以为神异的虫子带回去交差。最后证明是“嗑药”的一次性产品，为这事差点被老爹打断腿。这次这小子还敢提货款？当欺负人上瘾了是吧。再说，对方几十号伤员看似很重，其实怕事情闹大，自己这方的人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没往要害上下狠手。无外乎就是伤筋动骨的皮外伤，几两银子就能打发，这小子失心疯的又来讹诈。
　　鳄鱼帮一年的纯收入都不过十万两啊，要不是底子厚，上次早就败光了。
　　这是赤裸裸的讹诈！
　　自己这边的人也鼓噪起来，都囊着些不清不楚的脏话。
　　而沈天祥方面看到对方骂街，也跟着对骂，场面又开始混乱呈开战的趋势。
　　高落眼皮一抬：“怎么，不同意？不同意就来一场呗。要不要我这先露一手？”
　　张子川心里快速对比了下场上双方实力，自己人数倒是全面占优，呈压倒性状态。不过对方那位卓尔不群看起来就飘逸若仙的莫师兄实力不好揣测，但不比过一场总不甘心，回去也不好再向老爹交差。
　　张子川抬手压了压自己这边的杂音，顺便捋了捋思路。摇了摇头对沈天祥说道：“你这明显是讹诈，我不能接受。”
　　“怎么，误工费不是钱？精神损失不要赔偿吗？这位仙人的出场费不需要钱吗？十万两这还是友情价。”沈天祥怪叫道。
　　“嗯，既然不接受，就打得你接受，莫师兄，帮我教训教训这些上门找打的恶棍。”
　　莫师兄轻轻叹了口气，踏出行列，又转头朝高落道：“公子，可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啊。”
　　“安了，师兄，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没有兑现过？筑基丹不会少你的，你就放心去吧。”
　　莫师兄脸上狠狠抽搐了一下，这句话怎么这么别扭呢？你才放心去呢！对付这些土鸡瓦狗般凡俗武林人物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或者你们可以一起上的，这样会好看点。”莫师兄微笑着指了指金银铜铁四大护法。
　　张子川眸中厉光一闪，事到如今拼一把再说，要不怎么也不甘心掏腰包。
　　“既然你请了仙人助阵，我方那就一起领教下仙人的功夫如何？只不过如果我方侥幸赢了，不但这码头要归我，你小子还要跟我磕头认错。”
　　“行，如果你输了一万两可分文不得少。”沈天祥还是认识莫师兄的，对他很有信心。
　　“行，你输了可不准耍赖。”
　　“在场这么多人作证，我沈天祥怎么也算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汉子，会食言？切！倒是你.......”
　　“我堂堂鳄鱼帮少帮主，一口唾沫一口钉，有的就是信誉。不像你这乡巴佬......”
　　“行了，别废话了，开打吧......”
　　船上等待看戏的人群中爆发一声不耐，赢得了周边人士的附和。
　　看热闹，哪会嫌事大，何况仙人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