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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三道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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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凡眼中满是戾气,他不是饱读圣贤书的君子,亦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滥好人,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次心伤忍住,再次神佛难压,若是人人都压得住欲望,哪有什么天上人间之分。
  比起王志远的平静,王烈更喜欢这个情绪流露于神色的后辈,自己不算长的人生都在追求一个猛字,王凡不加隐藏的脾气无疑更对王烈的胃口。
  
  赵括没死,王烈没杀他,他想看看这个后辈会怎么处置险些要了自己的罪魁祸首。王凡被扶了起来,王烈弯下腰去扶的,“小子,我是你祖宗!”说完哈哈大笑。
  王勇检查了王凡的伤势,并无大碍后松了口气。自己送过来人,还是将军的嫡系后辈,要是再晚来两步,如何去面对将军和王木匠夫妇,又是一阵后怕。
  几十年来都没干过这种糊涂事,今日差点栽在吓瘫的赵括手中,真他娘的憋屈!思及此处,狠狠的瞪了赵括一眼,等明日出了结果,少不得给这孙子讲讲江湖中三刀六洞的规矩,让他尝尝背叛的滋味儿。
  赵括心如死灰,骑在墙头上左右逢源的墙头草,死时最是凄惨,没人帮忙报仇,连收尸都是奢望。少年被王烈抱起时传来的眼神,见惯了大风大雨赵括都有些发冷,毫无生气的黑色瞳孔深处,尽是满是鲜血的血红。
  沉沉睡去的少年,双手握拳,手上青筋暴露无遗,像大河中想狠狠把命运抓在自己手中的溺水者。王烈坐在中堂主座,半时自责半是严肃的看着王勇,青司追捕下能独自生存百余年,王勇早已算得上合格。
  “此事你办得有些鲁莽了!”王烈缓缓开口,没有责怪,只是心平气和的话语。从山下打到山上,这些年但凡行差踏错一步,他王烈早已成了枯骨。仅从自身而言,修道一途,一看心性,看的是沉着稳健,二看拳头,看的是凌厉凶狠。这几十年光景中,他王烈磨练出了一副稳健凶狠的拳头,该打就打,该跑则跑,方能活到今日。
  王勇坐立难安,将军没有责怪,反而让他更为愧疚。相反军中非打即骂的日子,此刻看来,倒有些甘之如饴,王勇心里哀叹,自己这算不算是贱骨头。
  “将军放心,此事绝无下次,否则我王勇提头来见!”王勇信誓旦旦立下军令状,一如在烽烟四起的战场。王烈笑骂道:“你这贱骨头,还在叫将军,还当在军中啊!你王勇不是个嗜杀之人啊,莫非我看走眼了?”
  王勇挠挠头,刻到骨子里的习惯,要改还真是难啊!王烈说完,随即叹了一口气,“可惜我那些亲卫弟兄,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最后却死在自己人手里,说起来真他娘的憋屈。”言罢双拳紧握,眼中满是不甘和仇恨。
  王烈每次冲杀于战场第一线,以无敌之姿深入敌营,后背全交给这帮值得以性命相托的亲卫。此等憋屈的死法,让这位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屡屡神伤。
  王凡做梦了,这是他这辈子做的第二个梦。
  梦中,少年回到小镇,一个生养他的熟悉的地方。镇上的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出来后算得上历经风雨的少年,甚至觉得这日子有些过于平淡了。爹娘在的,老王头和李先生也在,日子的轨迹还是照旧,只是他没再和那群小屁孩儿玩到天黑。
  他去找李先生借了一本书,没日没夜的读书写字。王木匠夫妇对此变化丝毫不感到奇怪,小镇上的人倒是有些破天荒的感觉,或窃窃私语,或指指点点,王凡家院子里的桃花就随着诡异又平静的日子开了又谢,直至结出青涩的果实。
  变故终究是发生了,一伙黑衣人闯入王家镇,遇人就杀,刀口满是鲜血。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中,王翠花被一把血淋淋的刀刺穿,倒在他脚下。人已经没气儿了,眼睛兀自不肯闭上,圆滚滚的瞪着王凡,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恨。
  老王头飞起一脚,踢在一个黑衣人胸口处,黑衣人喷出鲜血,从屋里跌了出来。蒙着面巾脸看不清表情,眼神却满是癫狂和暴戾,杀的人早就够本了,只是没杀完镇子上的人,还是有些遗憾啊!
  黑衣人盯着王凡,他断定这个小泥腿子不敢拿刀,只要自己能恢复一点力气,再带上这个孩子陪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王翠花盯着他,黑衣人盯着他,少年心中的怒火却难以转化为力气去握住沾满邻居朋友鲜血的刀。
  王凡恨自己无能,恨自己胆小,眼睛通红却移不动脚步。黑衣人终于恢复了丁点力气,他没选择爬起来,只是摸到刀柄,拿在手中,全力送往王凡的腹部,眼里满是疯狂的笑意。
  一道飞奔而来的身影挡在刀与王凡中间,是王木匠,眼中是内疚和解脱,这次终于没抛下自己的儿子。鲜血从王木匠口中留下,滴到王凡脸上,很黏的温热,最后伸手摸了一下儿子的脸,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含笑。
  心上的伤口再添一道,少年终归还是疯魔了。长发血红,瞳孔灰白,映着满街的鲜血,宛若阴森冰冷的十八层地狱。
  少年低下身子,从无法动弹的黑衣人手里拿过长刀,宛若镇上屠夫宰猪肉一般,一刀接着一刀,鲜血喷射。先是手,黑衣人拿刀的手,一寸寸的被斩断,接着是第二只手,然后是脚。
  黑衣人眼中的疯狂和笑意没了,开始有些怕了,自己杀人无数,狠毒方面仍然比不过这第一次杀人的少年。不要命的人,不怕痛不怕死,只怕比自己更狠的,从心里一股击溃,才是真正的胜利。少年的动作满是平静和淡然,和在砧板上切菜并无区别。若不是眼中的极致冰寒和仇恨,这次虐杀其实也可以算得上一门艺术,只是美丽的背后是一条人命罢了。
  黑衣人最终还是死了,尸体不完整,但却很是均匀。每块一寸长,和尺子量出来的没有差别。皆是一刀断,哪怕是骨头,也切得极为平整,比镇上屠夫还要熟练。
  王翠花闭上了眼睛,少年也累了,瘫坐在地上,缓缓睡去。
  第二日清晨,王凡醒来,浑身的汗水早就干了,梦中的一丝一毫却清晰的记得。王烈王勇二人早已等候在中堂,赵括跪在地上,满脸胡渣,一夜恍若十年,昨日还乌黑的头发已经有些灰白。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修道人赌上道途,当官的赌上仕途,商人赌上钱途,普通人赌上命途。几条路途,高低依次排序,对各自而言一般重要,这是天道的公平。站在山头看去,高低贵贱很是刺眼,天道又是如此不公,
  说来说去,哪有什么真正的平等,‘平等’二字不过是上层的统治工具而已。圣人曾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知道这话的人不多,万一人人都来造反,这天下得乱成什么模样。山上想让百姓知道的,百姓才知道,这一点上,哪怕是坐在龙椅上那个人,也插不上一字半句。
  王凡看着王勇,昨日依稀听到一句“我是你祖宗”之外,再无半点影响。王勇连忙开口,“这位是王烈王将军,算起来算是你爷爷的爷爷。”少年倒是听懂了,王烈王将军这个称号,好是耳熟。
  看到地上跪着的赵括,少年二话不说,扛起凳子,砸在赵括头上。凳子是红木的,很沉,若无这段时间的锻体,少年肯定不如这般轻松。鲜血自赵括头上流出,少年并无不适,显得有些淡然,梦境与现实很相似,少年还是分别得出,所以没如梦中那般发狂。
  赵括死了,死于自己的一念之差,不仅赌输了钱途,命途也赌没了。心间三道伤口,狰狞鲜艳,若是王凡走上道途,免不得又是三道最为顽固的执念。
  执念从某些方向影响了道途,天大一块磨刀石,才能磨出世间最锋利的刀。反而言之,一帆风顺的道途,能爬到多高难说得很,总有些不按理出牌的,更多的还是抱着一副烂牌还不知道怎么出的,山上人曰,“未明本心,行于瘴中,难得道果焉。”
  书院后院,赵先生负手立于树下,眼中有些复杂。昨日看门的老者要出手,赵先生阻止了,一次出手,改变了多少轨迹。少年杀了第一个人,而且杀得很是淡定,王凡心路上的曲折行走,赵先生并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人直接或间接死在王凡手中,应果为何,赵先生一概不知,只是选择后,就应该去相信,一如他之前相信赵无极。直到大道已定,无可挽回的地步,先生放会放手。
  看门老头神色也很复杂,部分因为少年,多数还是应在赵先生身上。自己这个老伙计,漫长的岁月相处下来,什么脾气自己一清二楚,平日里温和儒雅,骨子里的倔却生平罕见,不然也成不了赵先生。
  自己出手阻止就是怕王凡过早的脱离预定轨迹,少年心性未定,最是受不得刺激干扰。虽不知为何王凡能淡然的杀人,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的经历。此后少年的路如何去走,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赵先生不像造出死板的模子。赵无极离去后,老头曾问了赵先生一句,“你能改变的,为何不做干扰?”
  赵先生回答,“我赵礼静是教书育人的,不是木匠,也不是烧瓷的。”老头记得清清楚楚,昨夜又准备出手,是怕再多出一个赵无极,赵先生心伤。
  人心可用万物作为磨刀石,亲近的人除外,否则一磨就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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