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忧无虑的渣渣生活

　　第八节
　　张云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清晨的街道中。衣服潮乎乎地贴在身上，微寒的晨风轻轻一吹，寒意便会立刻涌入身体，刺激的他一阵阵哆嗦。
　　这什么破地方，也没有个买早餐的或者有个网吧开门也行啊，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想问问路都不可能。
　　张云帆想起刚才王朗得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得身世。
　　张云帆得身世说来确实不堪回首，早年一家人还算幸福，可五六岁时母亲得了一场急病，扔下张家父子二人撒手人寰。
　　张云帆老爹刚开始还能耐心照料张云帆，可毕竟那时候他老爹才三十几岁，张云帆这一身好皮囊完全遗传自他老爹，可想而知他老爹面临多少诱惑。
　　两年不到，张云帆他老爹就耐不住寂寞追求幸福生活去了。张云帆独自在温饱线以下苦苦挨过了哪些年，由此也养成了他对生活得过且过性格。
　　一阵风将张云帆吹了一个激灵，将他从不堪的记忆拉回到现实，此刻他真后悔自己刚才干嘛那么冲动，王朗骂的话对别人是脏话对自己却是事实，要啥不好非要面子，这下好了真应了那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艹！”
　　张云帆懊恼的想着刚才冲出门的那一刻，缩着身体漫无目的的边走边想，高阳也真是干嘛不拉紧点，刚才自己甩的那一下也没用多大劲啊，怎么就能把他们一家人都甩开了。
　　我也真是醉了，怎么就不能替我考虑一下，让我甩开了，我要是不跑出来剧情不合理，面子上过不去啊。还是得怪自己，王朗那小子几句酒话，就把老子激地失去理智，其实想想王朗那混蛋也没说错啊，老子本来就是有……，不，是他说错了，老子是有娘生没爹养才对……
　　张云帆前后张望一阵确定街道上还是没有人，不由埋怨起高阳来，怎么就不知道追出来呢，就这么看着我跑出来没有点表示吗？
　　张云帆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多希望这时候能响起那句“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
　　“真他妈冷啊。”张云帆双手交叉胸前用力地搓了搓胳膊，调头向回走去。是不是我跑的有点远找不到我啊，我往回走走，也好让她们早点找到我才好。
　　痛苦地等待中每一秒都装满了痛苦，张云帆终于熬到了八点多，街道里的早餐店铺终于有了动静。
　　张云帆躲进一家小店地角落里，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吮吸滚烫地豆浆。老板是个围着油乎乎围裙的瘦小年轻人，端着一盘油条放在张云帆面前地桌上，离开时偷眼又打量了几眼张云帆地外貌，看样子是在和公安机关下发地通缉犯特征做对比。
　　张云帆当然注意到了老板的奇怪举动，但……想看就看吧，还能少块肉不成。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电话铃声终于响了。
　　张云帆心里无名之火在胸中呼啦啦地乱窜，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早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我外面冻得半死，好容易吃个早点还被人当作逃犯防来防去。
　　张云帆一边在心中准备台词一边伸手去掏裤兜。
　　“歪……，面粉还多着呢，今天不用送了。”
　　老板挂上电话，谨慎地盯着张云帆，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收好。
　　妈的，一个炸油条的居然也用这种铃声，张云帆狠狠地咬了一口油条，酥脆可口味道还真不错。
　　“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这次是张云帆地电话响了。
　　炸油条地看向张云帆，冲他投来了默契地微笑，在张云帆看来那微笑有点暧昧。
　　张云帆扭过头去，虽然接通了电话但不说话，静静地听电话里传来高阳焦急地声音道：“张云帆，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
　　张云帆漠然不语，这是他对高阳地小小惩罚，他经常用这办法。
　　“你别闹了，快说话。”高阳有些不耐烦道：“你在哪，我去找你，有事和你说。”
　　张云帆还是不说话。
　　“张云帆，你……，我表哥说地对，你这小白脸真是啥都不行。”高阳有些生气地骂道。
　　“那你找你满利表哥去啊。”张云帆阴沉沉道。
　　“你是不是男人，能大气点不？”高阳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特别生气道：“每次都是我哄着你，你就不能成熟点，像个成年人？”
　　“我天生就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张云帆无赖地说道。
　　“你混蛋，你王八蛋，你…………”高阳突然冲着电话发飙了，一连串脏话像连珠炮一样打进张云帆地耳朵里。
　　张云帆听到高阳激动地骂声，心情反倒是平衡了不少，突然放下电话冲炸油条的问道：“老板，这地方叫啥。”
　　炸油条的看看张云帆一笑道；“这是玉华路，你就说在宜阳南街靠近文化路。”
　　张云帆拿起电话重复了一遍炸油条的话，随即也不管高阳是否听清楚就挂了电话，真解气！
　　明明刚才是在生自己的气，可偏偏这会儿要发泄到别人身上，要不怎么说他是个渣渣呢。
　　张云帆吃完油条身上感觉不再那么冷了，样子也随之不像逃犯那样狼狈，推开面前的碗盘又开始打游戏了。
　　如同张云帆意料之中的那样，挂掉电话之后不久，高阳很快就赶了过来。
　　两人见面之后，自然又是一通激烈的互掐，这场面倒是便宜了那个炸油条的老板。
　　“嗷，嗷，嗷”张云帆五官拧到一处，发出一连串狗挨揍才会发出的惨嚎声求饶道：“轻点，轻点，我错了。”
　　“有人看着呢，快松手！”
　　高阳狠狠瞪了一眼张云帆，终于松开了掐着张云帆要害的手，坐直身体理了理衣服，看了一眼胳膊上被张云帆咬的压印，重重在张云帆后背上擂了两拳。
　　“认输了还打。”张云帆两手护住要害，挨了两拳后转头冲高阳不满道，话未出口却见高阳满脸委屈，两行眼泪骨碌碌滚落
　　“演戏还是真的。”
　　张云帆从未真正花心思琢磨过眼前这个女孩的习惯，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直接问。
　　“是真的，你个混蛋，今早一个人跑了，留我一个人处理哪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高阳越说越委屈又动手捶了一拳。
　　张云帆伸手迫不得已一把抱住高阳，转头冲着正竖着耳朵偷听的老板道：“老板，再来两根油条，要现炸的！”
　　眼看着炸油条的怏怏离去，张云帆这才小声道：“那不能怪我，我受多大委屈啊。”
　　“你受点委屈怎么了，就不能替我受点委屈。”高阳原本想压低声音来着，可因为情绪太激动没说两句声音就变成了咆哮。
　　炸油条的偷偷瞟了一眼，被张云帆瞪了回去。
　　“我跑的时候，你为啥不拉着我，我要揍那个混蛋你们都能拉的住，怎么我跑就拉不住了？”张云帆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我想拉你，可是……”高阳不知该怎么解释。
　　“可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这鬼地方清晨有多冷，我还穿了一身湿衣服，你拉不住我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到现在才知道来关心我。”张云帆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有理。
　　“我……我拉你的时候，我手被我爸拉开了……我想去追你，我家人也不让去，电话也不让我给你打。”
　　高阳的声音终于低了下来，但这回轮到张云帆的声调高高扬起，“为啥？我怎么了？”
　　“我家人觉得你有点……”高阳没说下去，想着张云帆自己应该明白。
　　“我做了啥，让我喝酒我就喝，让我吃饭我就吃，我哪做的不对。”
　　“你说话啊。”见高阳不开口，张云帆觉得自己更得理了。
　　“我家人觉得你不靠谱，怕我跟了你将来受苦。”高阳无奈说出了家人的想法。
　　“我不靠普！”张云帆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几声重复道：“我不靠谱？”
　　“我家人觉得还是我表哥那样的男人更可靠一些。”高阳索性将家人的想法都说出来，同时也希望张云帆能为了她有所改变。
　　“我不如他？”张云帆霍地站起身，激动地指着自己吭哧好几声才继续道；“我就不如他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回去找你满利哥去。”
　　“油条炸好了没。”张云帆将怒火撒向了因为偷听而停了手地油条老板。
　　“你个混蛋，我为了你和家人吵了好久，担心你冷，硬是推开我妈跑出来找你，你……王八蛋。”高阳对张云帆地态度愤怒到了极点。
　　“你可以不来啊，我又没有求你来找我。”张云帆说这话时自己也觉得有点底气不足，就连说话声音都越来越小。
　　“嗵，嗵”又打了两拳，高阳一把将张云帆拉回座位，随后伸手一把揪着张云帆衣领，两只眼睛狠狠盯着张云帆道：“你把刚才地话重复一遍。”
　　张云帆的目光四处躲闪根本不敢去接触高阳的目光，嘴上胡乱嘟囔两句就不敢再说话了。
　　高阳见张云帆认怂继续用恶狠狠地目光逼视他好久才道：“你这混蛋，我简直是在给你当娘。”
　　张云帆听高阳不敢狡辩只好偷偷翻了一个白眼，转而竟然用无所谓的语气喃喃道：“谁叫我有爹生没娘养呢？
　　“噗嗤~”两个人就这样揪着衣领笑出了声。
　　恋爱中的人都是神经病，刚才还是要打要杀的约架对头一瞬间就能和好如初，是不是很难以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