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组织的力量

　　第十五章组织的力量
　　没消停几天，又得大动干戈开个会。
　　午饭没有因为大雪而延迟，大家跺着脚走进食堂，端着饭菜到临近房间吃饭。饭菜很简单，米饭、猪肉、素材一起大杂烩；除了大米供应宽裕，其他肉菜只能将就了。办公楼的大会议室原来住人，现在腾空了，挤一挤可以容纳百把人，真不知道原来的污水厂有多少人上班。
　　门窗一关，室内被人气一蒸，温度上升的很快。我站在最前面，身后是食堂搬上来的白板；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湖滨村的倒是都看着我，因为最近几个事情都涉及到湖滨了。
　　没想到我提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我问姑丈：“姑丈，你们小时候，分田之前是不是叫公社？那时候大家一起干活一起吃饭，挣工分？”姑丈说那时候他才十来岁呢，这事要问我妈比较清楚。我妈年纪比他大一点，可能社区里年纪最大的了，除了陈文选他老娘。
　　我妈坐在靠后的位置，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没关系，我只想引入下一个话题：“大家认为，我们是分田到户各干各的好的，还是像公社一起吃饭干活的好？”倪健这下很积极，他马上回答：“肯定分田到户啊，一起干活吃饭那不是大锅饭吗？”从我们那个时代开始，学校的课本就教育我们，分田到户是伟大的改革，之前是大锅饭，大锅饭就是大家都会偷懒、没有工作效率的代名词。
　　我说倪健的意思里面，认为大锅饭是不好，这是一种对大锅饭的误解和歧视。随后我举了一个例子，我说大锅饭时代取得的举世瞩目的成就，是后世不可比拟，比如很多现在还在发挥重大作用的水利设施，就是当时发动群众修建，国家没花一分钱。而将近二十年前国家发起了第二次基础设施建设高潮，当时投资了四万亿。
　　我接着说，大锅饭和分田到户只是不同的生产关系，本质上不存在孰优孰劣，只能说哪一种生产关系更符合当时的生产力和社会需求。我这么一说，若海的眼睛一亮，学哲学必学政治经济学，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是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定理。我认为若海明白了，接下来交给他吧。
　　我说若海，你是老师还是你来解释吧。
　　若海当仁不让的走到前头，面向大家说：“分田到户这个政策，是唐尧国数千年以来一直存在国策，政策本身谈不上伟大。他的伟大在于，在合适的时候敢于打破禁忌提出来；而且分田到户也没有在全国强制推行，很多地方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就是生产力水平保留了大锅饭。”等大家消化一下后，若海继续说：“比如华西村，大邱庄，南街村等等，这些村子的大锅饭都是一直保留到末世前。”
　　“所以倪治说得对，政策没有好与坏，要看它是不是适合我们的需要。这里我提一个评判标准，他们可以参考这个标准做一道选择题。”若海转身在白板写下“依靠一家一户独立完成”和“依靠大家一起完成”中间画一条竖线，说道：“大家可以把眼前我们要做的事情理一理，分别写在这两边。”
　　他点了叶飞说：“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叶飞高中就在若海班里，貌似回到了课堂一般，叶媛在身后说：“回答老师问题要立正。”大家纷纷笑了起来。叶飞说道：“找粮食。”
　　若海打断他问道：“写哪边？”说完按照叶飞的指点写在“大家”这一侧，“还有吗？其他人也可以补充。”
　　“烧饭，自己做。”
　　“守卫，大家。”
　　“修工事，大家。”
　　“陪老婆，自己。”
　　“招人，大家。”
　　“看病，大家。”
　　“带小孩，自己。”
　　“造武器，大家。”
　　……
　　若海等了一会，没人补充了。说道：“这里分类，不管合理不合理我都写上了。”大家笑了起来，他又说：“这上面，大家做的内容是无法靠一家一户完成的，一家一户可以做的很多是可以大家一起做的。”不知道谁在下面喊：“陪老婆，大家做。”笑声震翻屋顶。
　　“所以，我的建议还是大锅饭。当然，大锅饭有大锅饭的弊端，大家都盯着，不让他们偷懒。”若海说完，双手一摆。我发觉学过辩证唯物主义的人，思维逻辑很接近。
　　我接过话题，继续说道：“大家也不要担心，不是不允许一家一户开火，我想实行的是集体饭与个人饭相结合，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大家的自由，但是有一点，物资是集体的，每家每户每人可以购买。用什么购买？计工分。”众人。特别是年纪大的经历过工分的顿时喧哗起来。
　　等安静下来后，我补充说：“因为钱没有用了，也不能在社区用，要不然明天来个富翁，他可以不用干活天天吃我们的贡品了。好了，工分的事情等下再说。接下来我想明确几个部门，每个人都应该在这几个部门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擦掉若海写的字，竖排写上：
　　武装部：找物资、巡逻保卫、军训
　　机工部：机械武器维修制造、工程施工
　　总务部：文书、医务、食堂、学校、仓库、户籍、财产
　　生产部：农林渔牧和加工业
　　公信部：临时机构，负责监督、调解、裁判。
　　然后开始逐一解释：“武装部四组每组三个人，外出两组、留守两组，轮流值班；我们每周工作五天、一天军训一天休息，军训的时候可以摸爬滚打也可以比武比赛。”我稍微停顿一下，说：“这里我重点说明以下，第一武装部更危险工分比其他多一点，第二武装部可以借调人手、借过来的按照武装部标准计工分，第三武装部获取的所有物资充公，第四其他人员也可以外出搜寻物资、具体方案另外定。”
　　“倪霞你被总务部预定了，先记下到时候整理成通知。”倪霞找了个本子蹲下来写。
　　“机工部四个人，当然靠四个人干不了这些活，所以是四个固定成员，需要人手的时候去其他部门借调。机工部都是技师，他们的工分也会高一点；借调过来的看情况，是杂工还是技工。接下来的我想制造一些简单的武器，这事绝大多数干不了吧？”倪健点了点头。
　　“总务部除了食堂的，就是倪霞若海夫妻俩，你们俩看着办。对了你说过来不及，我给你出个主意，让大孩子带小孩子，你们就轻松了。”我不让倪霞反驳，接着说：“重点是生产部，没有归入上面这些部门的人，全部到生产部干活。干什么活？可以养鸡养鸭，可以种田种地，可以下河捉鱼，可以砍树拔草，反正总要靠劳动挣工分。”
　　“我不会干怎么办？”不知道是谁在后面喊了一句。
　　我笑着说：“不会干就不干呗，只要有人养你就饿不死你。只有工分才能换食物换工具，把公家的物资换成自己的，你要换肉换米不管；你也可以到食堂换熟的米饭菜，不用自己烧，随便大家。”
　　“小孩子没工分用什么换？”倪霞是孩子王，问道。
　　“孩子在食堂吃饭不用工分，带回家吃我们不管。不仅是小孩，妇女生育或者不适合干活的日子，由你这个医生出证明，我们给生活补助。”
　　“武装部的人辛辛苦苦找回来物资，去养别人的老婆小孩，那不是亏大了？”我知道，只有倪功老婆才会这么说。我冷冷的回答：“感觉吃亏，可以退出武装部，甚至可以退出我们社区。”我懒得理她，面向大家说：“武装部肯定是英雄，但是没有特权；武装部的人用的武器是别人制造的，住的房子是大家打下来的，以后外面搜不到物资，也得靠大家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