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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肥马逐轻尘 / 第四十五节 问答乃未矣

第四十五节 问答乃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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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儿轻柔地给张涣上药,眼睛哭的都睁不开了。
  张涣好笑地说:“好啦,不要哭了。受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感觉你比我还伤的重。”
  黛儿默不作声地擦擦眼泪说到:“就是您受伤我才难受,我心中的伤比您身上的伤更重”。说完就不好意思了,感觉听着像是撒娇一样。
  碧儿,朝张涣眨眨眼睛做一个西子捧心的动作。
  明知道不该笑,张涣还是忍不住被她的滑稽逗笑了。
  这哪是西子捧心,明摆着是东施效颦。
  张涣一笑,黛儿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张涣瞪了碧儿一眼,转头安慰黛儿:“好啦,好啦,你一哭我这伤就更痛了。”
  碧儿这丫头真是没个正形,在那学着说:“就是您受伤我才难受,我心中的伤比您身上的伤更重”。
  这下好了,黛儿直接冒出个鼻涕泡。顿时羞得没脸见人,直接就在碧儿身上没轻没重的来了几下。
  她们两个感情很好,自然不会真的生气。
  碧儿装作受伤很重的样子,乖乖地和张涣爬到一起并排躺下了。
  张涣哈哈大笑也学着说:“您受伤我才难受,我心中的伤比您身上的伤更重”。
  两人在榻上躺着挨得很近,黛儿见他们不但不伤心还笑话自己。当着自己的面,碧儿和张涣挨的这么近。
  于是心中难受,说道:“你们,你们,你们两欺负我一个。”
  然后起身要走,但是终归舍不得现在门口背着身就不动了。
  张涣朝碧儿努努嘴,碧儿竟然把脸贴到张涣脸上轻轻挨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张涣还是心跳加速。这个小妮子,越来越淘气了。
  碧儿起身走到黛儿身后,拉拉她的裙子说:“小娘不要再生我气了,奴家再也不敢了。”
  黛儿摸着眼泪忍不住笑出来:“就你厉害,谁是你们家小娘我也不过是一个丫头的命。”
  碧儿认真的说:“如果你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黛儿吃不准她的意思,着急地说:“谁说不要了,人家……”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追着碧儿就要打。嘴巴不认输说到:“好啊,让给你了你去吧!”
  碧儿躲着她,嘴里更是不饶人:“这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哦!”
  然后就过去坐在张涣榻上,将张涣的肩背抱得紧紧的。
  这下黛儿愣住了,却是不好拦她。不高兴地说:“郎君正受着伤呢!你千万当心着点。”
  碧儿轻轻柔柔的说:“郎君,奴家一定会轻轻柔柔地对您。”
  张涣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叫黛儿:“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坐这吧!”
  黛儿有些犹豫,咬咬牙就坐过去了。张涣以别扭的姿势趴着,嘴里笑着说:“你是没见晚上的阵势,皇城司门外跪了一地。那板子上下纷飞打在白花花的屁股上,那景象真是古今奇观!”
  碧儿笑的只捂嘴巴,黛儿说道:“快别说了,难听死了!板子打在身上都疼,您还有心思赏景。”然后还是忍不住也羞赫的轻笑。
  笑过之后,也没人有心思说话了。
  冷场半天,还是黛儿说话:“好不容易拿命换来的官职就这么没了,国公那里如何交代才是?”
  张涣安慰她:“没事的,不是还有个宣节校尉嘛!以后我努努力,将来考个状元啥都有了。”
  碧儿撑着下巴说:“郎君长得俊,戴花游街肯定漂亮。可是马厩里的那匹马已经肥了,再骑上去就有些影响您的风姿了。”
  张涣伸手捏捏她的秀鼻,见她皱眉额头上起了皱折就随手给她抚平。两人玩的不亦乐乎,黛儿在榻边也将头放在张涣身上。
  张涣忍着痛,轻松地说:“什么风姿,现在还没考过一次你们就想着怎么威风了!”
  黛儿和碧儿同时开口说:“您肯定能当状元的”。
  门外有人,威严的咳嗽两声。
  “涣儿,睡下了吗?”原来是父亲来了。
  三人赶忙起身收拾一下,碧儿起身给他开门。
  “父亲深夜不睡,想必是有所训示。请父亲大人示下,孩儿身上有伤不能给您行礼了。”张涣努力挺起身子,对着父亲说到。
  张垍见她们嬉闹,但是衣衫齐整于是点点头。黛儿忙着要给他献茶,碧儿只好行礼离开。
  张垍脸色放缓说到:“都是好孩子,也不必退避。我来只说两件事,说完就走。”
  张涣郑重的打起精神,认真听着。
  “一来是今日事情虽然闹的惊天动地,最后还好只是轻轻的一罚。朝中大人也知道是你们胡闹惯了,并不计较。陛下更是百般爱护,打个板子罚点铜顶多是夺了勋官。”
  张涣点点头,陛下这次根本没有生气。都是陛下的宠臣子弟,甚至还有他侄子侄孙哪舍得打啊!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伯父那边闲话我就不说了。你得往家庙走一趟,至于你祖父那里你自己解释去吧。”张垍语气还算平静,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接着又说:“第二件事就是杜家那边。杜荷杜预虽然受了严惩,但韦杜势大且不能不严加提放。据说那边和宫里走的挺近,防人之心不可无。”
  杜预没受什么伤,但是谁都知道他完蛋了。虽然只是手指擦过人家耳朵底下,可是所有人都听见‘犯上作乱’的话了。
  也是王毛仲心狠,那几个侍卫可不是白死的。皇家尊严在此,杜家不能不给天下一个交代。
  张涣想通然后就说:“父亲教训的是,孩儿谨记在心。”
  张垍用力的拽拽胡子,然后沉声说到:“你祖父在并州你祖母实在放心不下,不如你往并州看看你祖父。也算是替为父尽孝,您母亲这边你就不要操心了。”
  张涣脸色苍白,低声说到:“不至于此吧?谁能阻止我进孝。”
  张垍佛然不悦说道:“你年龄小见识有限,长安城有真龙水有多深谁敢轻言?”
  又缓缓说到:“不是为父心狠,只是害怕失去你而已。”
  张涣在家养伤,外面的消息刘逸他们源源不断的传进来。
  太子将要加元服,杜家急着往上靠。
  韦家兄弟免了罚铜,还各自散官涨了一级。
  小胖子挨打第三天就让人抬着他,四处游荡了。
  当然,第一个来采访对象就是张涣。
  熙儿托人带了话,还送来了御医调治的金疮药。
  大概意思就是说,皇后很生气归罪于他。熙儿正想办法怎么讨好她,让她不要再生气。她在宫中一切都好,让张涣不要担心。
  张涣哪能不担心?半年都没见到她一面。
  宫中对外消息难以传递消息,这话还是玉真公主的人告诉张涣的。
  玉真公主派人送来了杂七杂八好多东西,二位贵主因为熙儿的原因对他格外看重。
  金仙公主没来也没传话,不过听外间传闻说,她和杜家的人关系有些微妙。
  这话张涣不置可否,没道理爱屋及乌恨屋也及乌吧!张涣和个别人有仇,金仙公主就断了杜家往来。这也太小看贵主了,也小看了张涣。
  婚事是肯定黄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张涣从来不稀罕。
  时光飞逝,张涣伤好的差多了。本来就是皮外伤而已,给外人看也有躲着责罚的意思。
  这天张涣来金仙观道谢,金仙贵主就给了他两个大箱子。打开一看,原来是铜。
  张涣汗颜,玉真公主笑着调侃:“堂堂国公家小郎君竟然想赖账,刑部不好催促你就准备不交了吗?”
  张涣叫屈:“这段时间我不是在家养伤吗?伤势一好就准备给人家交罚铜了。”
  金仙公主气度雍容地一挥佛尘,倒是有些仙子气象。
  她瞥张涣一眼说:“朝廷的债务没人敢赖账,只有张涣小郎君胆子壮,没把刑部放在眼里。”
  张涣只好讪讪地说:“哪能呢!回去就交回去就交!”
  玉真公主说:“听说你身上没了散官,要不要我跟皇兄求求情给你个官做做。”
  张涣脸色涨红,只好求饶:“公主殿下说的哪里话,小子才疏学浅哪敢让陛下降恩!”
  金仙公主说到:“我倒是觉得可以考虑考虑,驸马都尉还是五品哩!比你那个好看多了,八九品连我看门人都不稀罕。”
  额,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张涣厚着脸皮说:“小子正在发奋读书,等将来有机会考个功名回来。”
  玉真公主睁大美目,看的张涣紧张。
  “五十少进士,三十老明经。这么说还要等几十年你才能做到六七品,熙儿可就惨了。”
  金仙公主拉住她,安慰一下张涣:“年轻人有志气是好的,等你老了再来我这。我给你准备上一支上好的孤拐,以后你杵着方便!”
  这哪是安慰,简直是给张涣泼冷水。孤拐,那不是乞丐和老人采用的吗?唐代的仗都是粗木棍子一根,孤拐是顶端有托的那种。
  张涣停止腹诽,嬉笑着说:“金仙殿下,您和我一起就像是姐弟一般。您别说些暮气沉沉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金仙公主脸上一黯,玉真公主赶忙接过话头:“什么抢救,我看你是打没挨够。下次再嬉皮笑脸,看我不赏你点好的。”
  张涣顺着梯子就爬:“多谢二位贵主赏赐!”
  金仙公主挥挥衣袖说:“你的事我们就不插手了,熙儿不会看错人的。不过你得抓紧时间,宫中冷暖你可没尝过。”
  张涣凌然,正色深施一礼。
  金仙公主轻轻甩一下拂尘,然后说:“铜你不要就算了,虽然没了官阶但好歹还有个宣节校尉的安慰。不要把小辫子交到有心人手里,御史言官可不是等闲!”
  张涣听到这个才想起来,还真是如此。他不是想赖账,是等着杜家来赔偿。错又不在他身上,莫名其妙的五百亩地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回去就派人去交,还要足额捡上等的交。
  等到张涣起身告辞,金仙公主才开口叫了一声‘张涣’。张涣转身,金仙公主低着头说:“没事,你以后千万小心谨慎为好。”
  张涣笑着拱手,心中警铃大作。能让金仙公主开口提醒的,绝对是天大的事。
  这些天在家待着没有再惹事,难道是杜家?
  玉真公主起身,金仙公主伸手想要阻拦,举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
  玉真公主追着认真的对张涣说:“皇姐确是是喜欢杜家的一个人,不过现在好了。皇姐已经和那边彻底断了,你以后千万记住皇姐的话。”
  安排人回去给刑部立刻缴纳罚铜,张涣想了半天还是打马往恩师府上而去。
  老孙头笑的合不拢嘴,张涣每次来都给府里带好吃好喝的。宋府虽然什么都不稀罕,但是张涣的东西不算是收礼。
  虽然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枣糕、蜜饯、自家酿造的桂花稠酒。宋府规矩大,上了年纪的人大多喜好这些小东西。
  张涣偷偷问他:“今日怎么不见二师兄?上次的事我真不好意思,连累师兄受过了。”
  老孙头愕然:“二郎有自己的府邸,上次只是刚好来找郎君谈事情顺便问安。不过哪天也带我去见识一下,听说打板子三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啊?张涣第一次发现,这个对他很好的老孙头这么犀利!
  宰相家果然卧虎藏龙,老孙头都让张涣看不懂。
  宋璟再见张涣脸色就不了好看了,开口就说:“天资聪明是好事,但是业精于勤荒于嬉,你不要自误!”
  张涣赶忙请罪:“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二师兄了!”
  宋璟皱眉,严厉地说:“这算什么回答?我说你不该荒废时间,没有勋阶在身为何不奋发上进?这段时间课业如何安排,你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
  张涣嘴秃噜了,还以为老师会因为二师兄的事责备他。没想到他老人家只是单纯的言传身教,严格要求学生而已。
  张涣抬起头有点紧张地说:“恩师容禀,这段时间我在家休息学业不曾一天耽误。”
  宋璟这才脸色稍缓,随即考了他半天问题。
  还好张涣对于他安排的课业非常用心,再加上整天只有看书学习。回答的还算比较不错,宋璟脸色好看多了。
  拿着张涣的墨卷,沉声说到:“看来你确实是用心了,切切不可有一丝怠慢。”
  张涣低声称是。
  宋璟又布置下课业,还要仔细分说。府中走来一人,宋璟的夫人张涣的师娘。
  “老爷也是,涣儿这么好的孩子被你管的太严。都到了吃饭时间,停上一停吃完饭再讲也不迟。”宋夫人和蔼地对宋璟说到。
  张涣来过几次,已经拜见过了。师娘很和蔼可亲,对待他如同自家孩子。
  宋璟看看窗外确实时间不早,就说到:“饭就暂时不吃了,我和他再说几句话。让他回去吃饭,燕国公家饭食不错老孙都赞不绝口。”
  宋夫人拿他没办法,对张涣说:“下次来提前说一声,师娘给你做些好吃的。”
  张涣放下手中书卷,深深行礼:“感谢师娘厚爱!”
  师娘一走宋璟脸上又开始严肃起来,正色说到:“上次关于铜钱的事你说的很好,老夫亲自下去在东西两市走访一遍。确是如你所言,货币的根本在于铸币权。”
  张涣回答:“不仅仅是铸币权的问题,这是技术水平低下的表现。如果钱币在防伪和铸造上技术大进,则不需担心劣质仿冒的问题。
  再加上如果通信技术发展的影响,各方各地咨讯同步。那么商人和贪官恶吏就没有伸手的机会。”
  宋璟仔细考虑一下,除了几个关键词比较生僻不是很熟以外,其余的话就句句都在点子上。
  他对张涣说:“回去之后把你的想法整理一下,但是不能影响正常学业。权当做是一次考试,你用心答题就好。”
  张涣欣然答应,宋璟又说:“上次的事虽然各家长辈出面,陛下将罪责减到了最低。可是事情是由你而起,各家难免犹存犹忿。我欲派人往江南巡视,你通晓钱法可以作为观风前去。”
  这是第三个替自己出路发愁的长辈,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为什么周围的人都要劝解自己离开?
  三天后,日有食。
  皇帝避殿素服减膳,有旨意命中书门下复核刑徒开释流人。赈济贫苦寡弱,赏赐种田有功之民。
  程震来说:“蜀中皇甫惟明本来罢官去职,长流合浦。武惠妃进了言,皇子敏有恙在身。皇甫惟明所得,大多数进献给了清皇子。”
  接着就听说恩师又上奏劝谏,请皇帝修德不必再降恩旨。
  六月十一吐蕃派遣使者入朝,请求皇帝亲笔签署两国盟誓。上不许。
  祖父给家里捎回了端午节礼,满满一大车北方毛皮奶制品。
  回来的人是祖父的亲兵家将张定,张涣结过书信问他:“祖父近来身体可好?饮食可否习惯?”
  张定说:“一切顺利,没什么不便之处。就是边地风大,老将主身上经常有些酸楚。”
  张涣脸色不好看:“此事不可等闲视之,等我准备一下你给祖父捎点东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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