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嵇古战徐福

　　“徐福？”嵇古重复了两遍，对着手中巨剑说道：“老朋友，记住了，他叫徐福。”剑上闪起金光，把流动的血蒸发掉。
　　“徐福？徐福！”鹿呦呦的惊奇声让歧安注意，“呦呦，你知道这个徐福？”
　　“2300年前是有一个徐福……”鹿呦呦话里透着怀疑，“可是……可是，”最后她坚定了声音，“应该是那个徐福！”
　　“哪个徐福？”
　　“秦始皇手下的御医，很有名的一个方士，据说他当年为秦皇嬴政去海外求取长生不老药，从此下落不明，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找了不死药！”
　　结合歧安自己的所见所闻，怪人自称活了两千多年，又能不借助外物翱翔于天，大鱼、巨龟、七彩光球等等这一切，就算鹿呦呦说他是玉皇大帝，歧安也没有怀疑的理由。
　　“徐福，你很骄傲！”嵇古对着手中的剑在说，根本不去注意徐福，“老朋友，你喝过多少血？骄傲的，狂妄的，最后统统都喂了你！还记得暴虐的加尔斯么？他号称美加联邦的白头神鹰、自由女神的圣骑士，还记得么，我的老朋友？”
　　嵇古把脸转向徐福，“你比当年的加尔斯还差得远，给你个机会，举起你的手，弯下你的膝盖，共和国优待俘虏。”
　　徐福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仰天桀桀而笑，连说了三个好字！七彩的羽翼在身后浮出，再不发一语，奋身扑向嵇古。
　　顷刻间，老嵇古连连刺出三剑，脸上的伤给了徐福教训，他再不像之前轻视嵇古，只是在剑光的外围游走，不时弹射出一颗七彩小球攻击。
　　一时间，徐福绕着嵇古上下左右翻飞，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一个悠闲出击，一个急速游动，慢慢地似乎嵇古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怪人要输了！”已经有欢呼声在公共通信里响起，“神剑一定会宰了这个徐福！”
　　歧安却渐渐地发现了不对，嵇古有几次明明速度再快一点，就能把徐福的手或者腿斩下，可总差了那么一点点。
　　“歧安，神剑的腿伤在困扰他。”鹿呦呦说。
　　“嗯，嵇古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歧安担忧地注视着嵇古右腿机甲上的裂痕，似乎是错觉，歧安总觉得那裂缝在一点点扩大。
　　缠斗的徐福更是注意到了，他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到了嵇古的右腿，一下，两下，又一下……七彩小球不断从徐福的双手中浮出，一刻不停地甩向嵇古，这时的嵇古已经再不能攻击，左支右挡的防御顷刻间逆转了场上的形势。
　　“跪下，臣服于老夫！”徐福突然止住了攻击，他直直地立在那里像一杆枪，“作为回报，我会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呵……”嵇古把大剑插到身前，他双手撑住作为依靠，“言语如风，你的话还不如一个屁有味道，十四岁那年，加尔斯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他的话臭，临死之际的放松更是弄臭了他，让我恶心，不过这就是死亡的味道，我希望你死的时候能香一点。”
　　徐福摇了摇头，乱发随着摆动，“我改主意了，我会把这里的所有人杀死，当然，你是最后一个，我会先慢慢剥掉你的皮，再一点一点吃了你的心，我会让你活着看老夫把你的心吃下去，到那时你就知道什么叫后悔了！”
　　“蠢货！你太骄傲了，骄傲让你成了瞎子。”嵇古胸前的虎头纹饰随着他的话语金光大盛，两只虎眼的颜色从熔金变成赤红的那一刹那，他用脚挑起身前的巨剑。
　　剑到人到！人飞血溅！
　　嵇古把地下的一小块血肉用剑尖挑起，带着惯有的漠不关心，只是对着眼前的大剑说话，“老朋友，开胃菜的味道还可以么？”他再转向一旁身体微微发抖的徐福，“下一剑，你的心！”
　　成了，我们都不会死，歧安从没有如此地肯定，共和国的神剑果然是定海神针，他也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爱戴这位军中之神，一切都清晰了，认真的嵇古只轻轻一击，就砍伤了徐福的右臂，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妙呢？
　　脸色铁青的徐福一晃右臂，伤口处环绕七彩，止住血液，他严峻的脸色再不复轻蔑，让人惊诧的是，他突然仰天厉啸，一时间身上发出万丈七彩霞。
　　在这让人几近失明的炫光中，徐福向着嵇古疾冲，歧安强忍着眼睛的刺痛，堪堪看见徐福竟然在一瞬间，把他身后的两只羽翼像箭一样射了出去！
　　快！快到极致的两只彩翼就是两把利刃！
　　嵇古本能地用大剑砍向第一片羽翼，一阵刺耳的金铁摩擦声中，那一片羽翼和嵇古的巨剑在空中激烈地僵持，碰撞出道道弧形闪电。
　　向着嵇古受伤的右腿，第二片羽翼，到！
　　双手被困，还在和第一片羽翼相持的嵇古催动机甲上的金光，向上急跳，不知是否右腿上暗淡的金光迟滞了嵇古的速度，歧安注意到，空中的嵇古明显左右不平衡。
　　碎裂声中有血在飞溅，空中飞舞的，还有嵇古的小腿，一身黑衣的徐福是最后的收割者。
　　徐福踢掉嵇古手中大剑的同时，两只羽翼自动飞到他的身后，他左手掐住嵇古的机甲护喉，右手轻轻一扯，拽掉了嵇古的合金面罩，压制着嵇古慢慢跪在他面前，徐福笑：“你还有什么歌好唱？”
　　“你……你……”剧烈的辐射或是受的伤让嵇古虚弱到说不出话，徐福凑到嵇古的脸前，戏谑地看着他，“害怕了，后悔了？”
　　“你是个蠢货！”爆炸的嘶吼中，老嵇古挥出双拳，狠狠击中徐福的小腹。
　　徐福的身体实实地吃了嵇古天级力量的一击，他在空中翻滚的同时，嵇古向着手下的三辆地级机甲大吼：“杀了他！杀了他！快杀了他！”
　　三个地级刚刚起步，被击出几百米的徐福却一翻身，向着歧安等人的方向急速飞来！
　　快跑！歧安想喊，却发现徐福已经到了眼前，想反抗却发现又是那该死的七彩光幕笼罩控制了众人，想动也不能走一分，徐福在喷了一口血后，带着他们向着天边飞去！
　　顷刻间，徐福带着他们飞出好远，不知为什么，歧安一直期盼的救兵始终也没有到来，那三辆地级机甲仅仅是升到空中目送着他们逃跑，却没有追击。
　　脚下是成片的断裂山脉，徐福似乎再不能支撑高速飞行，他引着众人落到一座断峰，还没落地，光幕像泡泡一样破裂，几十米的高度，让这十几辆坚盾结结实实的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呦呦，你怎么样？”歧安顾不得落地带来的冲击，“还……还好……”鹿呦呦带着晕眩回应。
　　“啊！”还来不及说什么，歧安就听到有人在惨叫，带着对死亡的恐惧，余下的众人像绵羊一样紧紧聚到一起，看着狼吃羊，看着徐福在吃温热跳动的红心。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逃跑，看着，只是看着，看着徐福一口口吃那颗心，看着徐福腹部那瘆人的洞口，看着他一手抓着心，一手按住自己的内脏往里塞。
　　更没有人想反抗，只是看着，看着他把那颗心吃完。
　　沉默中，众人看着徐福扯下身上的长袍把伤口紧紧裹住，也许是吃了心后，歧安看到，徐福苍白的脸慢慢有了血色。
　　又有一人的生命被终结时，歧安再不能忍受了，那人临死前的挣扎、哀嚎始终在耳边回响，被选中的幸运儿跪在徐福面前，只会说：“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哀求带不来改变，改变的只是他躺在自己的破碎的机甲里，再不会说求求你了。
　　看着那颗心，即使是在被咬了几口后，心脏还在跳，歧安好像听见心在说：“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呦呦，你看这下面的景色多美！”歧安拉着鹿呦呦的机甲，指着断崖下面，“向前走一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鹿呦呦看着幽森的谷底，自然明白歧安的意思，关掉机甲的防御，纵身一跳，两人会在那里找到属于他们的地方，还有永远的宁静。
　　“不……”歧安听到的是他最不想要的。
　　“我还要试试，哪怕只有一点希望！”
　　希望？歧安不想死前看到自己的心跳动的模样，更不想鹿呦呦在他之前死去，希望？在那里？
　　歧安刚想说话，鹿呦呦却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她直直走到徐福面前，“小女娃，等不及要死了？徐福喘着粗气的嘴角上都是红色，他那乱蓬蓬的胡子被粘稠的血液粘成了一绺绺。
　　“让我活着，会对前辈更有作用！”鹿呦呦拼命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腹部的伤痛让徐福的声音绝对的阴寒，“去你娘的！老子既知了咸阳所在，还留你何用！”说着他就伸出精瘦的黑手爪向鹿呦呦抓来。
　　“前辈可知沧海能变成桑田，高山可化低谷！”看着向她伸来的黑手，鹿呦呦高声大喊。
　　“何意？”徐福终是停手，“你再画不出个道道，老夫立刻掏了你的心！”
　　鹿呦呦一跺脚，“这里可还是前辈记忆中的华山？咸阳可还是祖龙在世的样子？”
　　“祖龙，祖龙，”徐福低声呢喃，“娃娃，竟然还知道祖龙，那老夫问你，你可知道祖龙陵寝在哪？”
　　“知道！”鹿呦呦手一指，“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