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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女鬼眼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恐惧。
邹阳偏过头，用手抚摸着围拢过来的翅膀，眼里流露出一丝怜爱。
“我本来一直小心节约，并不想动用太多灵力，但你也太过狂妄了一点。区区一个鬼将，也胆敢挑战我的尊严？”
话虽如此，但邹阳此时却是有些灵力不足，只能堪堪维持身后穷奇的翅膀。但他希望这样吓吓这鬼将，让它知难而退。
他其实也很诧异这样一座小小的宅子里竟能藏着一只鬼将，那两个小鬼也是鬼雏快要步入鬼士的水平。如果自己真的要凭借这样一个被严重削弱的身体和鬼将打斗，自己必然是会渐渐落入下风的。
所以他很希望面前的鬼将能被自己吓住，不战而胜是最简单的方式。
他的目的显然达到了。
面前的鬼将哀嚎一声，化成一股阴风想要钻进刚刚那两个小鬼所在的房间，却被走廊内平地而起的猛烈大风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穷奇的能力本就与灵魂相关，邹阳的这一下攻击已经让鬼将受伤不小。那女鬼挣扎着爬起来，尖叫一声想要钻进房间，却被一只巨大的翅膀挡住。
女鬼尖叫一声抬起头，看向翅膀上的那个小鬼头颅，眼神中却突然充满了愤怒。
她转过头，齐腰的长发渐渐飞舞变长，向着邹阳缓缓走过来。
“完蛋，做得太绝把她惹到了！”邹阳有点后悔自己的多此一举。
女鬼尖啸一声，抬起手指，长长的指甲中陷满了黑红色的血痂。她一爪闪电般刺来，邹阳将翅膀收拢，“铛”地一声挡住。
“可以，力道不错。”邹阳略显惊奇地握着自己掉下的一片羽毛。
女鬼见一击未能奏效，立刻飞身而退，周身漫天长发却席卷而来，要将邹阳裹成粽子。
“这就是你自创的拔丝煎面？”邹阳轻笑一声，伸手一转，便扭动起一股大风，瞬间将头发搅在一起。他抓住这一团乱发，一扯，便将女鬼扯到身前。
“直视我，可敢？”
他怒目一瞪，灰色的眸子里仿佛有一道波动传遍女鬼的全身，它突然睁大了血红的双眼，全身不停抽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就这啊？不过鬼将而已。”他叹了一口气，“为祸人间，我今日就将你抹杀而去罢。”
那鬼似乎确实听懂了话，瘫软一地的杂乱发丝突然轻轻抬起了两股，向邹阳慢慢游去。
邹阳没有躲闪，只是站在原地，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但那两股头发只是轻轻拽下了插在邹阳翅膀骨刺上的两个小鬼头颅，轻轻地带回了自己的怀里。
“你...？”邹阳略有些诧异。
女鬼缓慢地抬起手，在地上写着什么。食指的指甲寸寸断裂，渗出殷红的血，她就着血迹，在地上缓缓写下“葉獻國”三个字。
邹阳一直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她写下的“叶献国”三个繁体字，还是她写下血书人名这一行为本身，都令人费解。
但刚刚她从自己手里要回两个头颅的动作，却莫名让邹阳心一软。
他拎起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动弹的女鬼，刚刚眼神直视的一瞬间，他的精神力直接让它元气大伤，差点就要魂飞魄散。所以它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由着邹阳要杀要剐。
但邹阳只是把它连同它的两个孩子，一起扔进了刚刚小鬼出来的房间。
关上门，他在掌心一划，鲜血汩汩而下，他直接将手贴上房门，用手掌画了一个符。
潇洒地画完之后，他一边舔着掌心的伤口，一边欣赏着自己的画作。
“封灵符...是这么画的吧？”
他最终决定相信自己久远而古老的记忆。
邹阳舒了一口气，他收回了翅膀，踉跄几步扶住了走廊尽头的窗口。
他向下望了望，估计着自己跳下去会摔成几级伤残，恋恋不舍地缅怀了两秒钟自己拉风的大翅膀，转身从楼梯下了楼。
路过那个房间时，他故意冷哼了一声，重重地一拳打在房门上，以示警告。
下楼之后，他发现门已经打开了，赶紧几步走了出去。
走出这凶宅，他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新鲜的空气，来换掉肺里腐朽发霉的气息。
他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色其实蛮不错。但头脑有些发晕，他只想快点回家。
回头望了一眼阴气已经消散了许多的鬼宅，他觉得只凭一个元气大伤的鬼将，那个据说是天师的苏晚宁，应付起来应该是绰绰有余。
他强撑着身体，赶在天亮前回到了家。
身子越来越软，眼神越来越迷离，他觉得自己凭借记忆已经回到了家，已经嗅到了余轻寒的气息，当即就倒在了地上，睡得一塌糊涂。
“小黑？小黑？”
才睡了一会儿，他就被人叫醒了。
“小黑？你昨晚睡窗台上干嘛？”余轻寒推醒小黑问道。
小黑从温暖的小肚子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我睡在窗台上的？”
“对啊。赶快起来，上学了。”余轻寒叫了他起床，就自己打着哈欠去洗漱。
洗完过来一看，小黑竟然还趴在窗台上，而且这么一会儿竟然又睡着了。
“你昨天晚上是熬了一晚上打游戏？”余轻寒本来想这么问的，但他弯腰，凑近了，仔细地看着熟睡中的小黑，一身柔顺而没有一丝杂色的黑毛，在初晨的阳光下，像披着层缎子。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头枕在毛茸茸的腹部边，嘴边的胡须轻轻翘动着。
他突然有种感觉，小黑昨晚似乎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一定和自己有关。小黑他，是不会害自己的。
余轻寒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全身心地信赖着面前这只小小的，突然闯进自己生活的猫咪。
他将小黑抱回了猫窝，让他舒舒服服地睡着。自己背了包，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去上学。
而对于邹阳今天的逃课，他也想好了一个很随便的理由。
“老师，邹阳今天感冒了，在家休息，不能来上课，我帮他请个假。”
“感冒？”芸姐扒拉下眼睛，眼里充满了疑惑，“妖也会感冒的吗？”
“病毒可不会在意国籍和种族啊！老师！”
“行，你有理你有理，这个假就给你批了。下不为例。”
但看着叶芸微红的脸，余轻寒非常肯定她又在想什么不太能过审的事。
这天上午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甚至都没有转头去看看旁边空空的位置。只是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他稍有点心不在焉。
小黑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啊，猫粮在冰箱旁边的储物柜里他知道去拿吗？
但他知道其实他没有去担心小黑的理由，毕竟小黑比起自己这个废柴，实在不是一个档次。
下午邹阳果然还是来了学校，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十足。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上课的时候，余轻寒小声问他。
“我去看了下你们周末要去的那个地方。”邹阳倒是非常直接地就坦白了。
“啊？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嗯...没有。”邹阳想了想那个拉胯的女鬼，回答道。
但他实在是忽略了，一个再拉胯的鬼将，也足够吓死余轻寒一百次了。
“那就好。你昨晚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嘛？”余轻寒兴致勃勃地问。邹阳正准备说话，突然看了一眼窗外，立刻坐直了身体头转向黑板。
“说说嘛说说嘛。”余轻寒扯他的袖子，“诶你怎么飞机耳都出来了，还挺可爱。”
一只手从窗外伸进来，按住了余轻寒的头。
“同学，上课时间请不要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