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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青面双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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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江湖好儿女”的开始还有仅仅三天的时间。
  此刻,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有志青年正络绎不绝地汇集在朗州城东,他们有的来自于名门正派,财大气粗,能在豪华的酒楼里租下不少的房间,酒囊饭足,备战待敌。也有不少来自小门派,千里迢迢赶来已是捉襟见肘,便寄居在大会提供的宿舍中。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大门派都喜欢招摇,也有一些门派选择低调行事,也住在了大会的公共宿舍中,比如太苍派。
  我并不识得太苍派,不过杜逢春认识。
  他曾游历展州,对这号称展州第一大门派的太苍派略有耳闻。听说太苍派的掌门徐太成是本次大会的考核官之一,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便命令他的弟子住进了公共宿舍。这不仅仅是为了低调,更是因为这里还居住着其他的一些大门派中的佼佼者,提前让自己的弟子与这些未来之秀搞好关系,应该是徐太成的首要目的吧。
  大会举行的地方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广场,方圆十亩左右(大概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吧)。广场呈开放式,周围以木栅栏圈起。从广场的大门进入,是一块空地。在空地的中央,搭起了一个十丈有余的方形擂台。擂台以实木搭建,高近五尺,外表皆以实木钉住,内在架空。擂台往后,是一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看台,看台上摆放着四张木椅,这便是四位江湖导师的位置。
  我与杜逢春两人稍作乔装打扮后从客栈里出来,一路上避开各方耳目,和那些烦人的推销,才来到了城东这广场附近。可到这儿一看,别说报名了,连人都没有几个。
  大会在即,想必大家都已在各自的居住地进行最后的训练,以迎接比赛了。
  看来我们在路上还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恐怕已经有些赶不上了。
  我环顾四周,有些茫然。杜逢春凑到广场栅栏旁,向里看去。偌大的广场里,虽已张灯结彩,可却只有一个老叟正在广场里清扫着地面。
  杜逢春高声喊了一句:“老人家!”
  那老叟看到了杜逢春,收起扫帚朝他走来,我也凑了过去。
  老叟隔着栅栏,对杜逢春说:“干嘛?”
  杜逢春问:“老人家,这里是江湖有儿女比赛的地方吗?”
  老叟说:“对啊。”
  杜逢春又问:“我们是来这儿参赛的,不过途中发生了点事,耽误了行程,现在还可以报名吗?”
  老叟摇了摇头,说:“那你们可来晚了,报名在一周前便结束了。”
  杜逢春说:“我们也是无可奈何,还望老人家通融通融。”
  老叟苦笑:“这我可帮不了你们,我不过是个家仆,又不是报名官。”
  杜逢春问:“那请问大会的报名官是谁呢?”
  老叟低头沉吟,像是在思考,却吃吃也不说话。
  我忍不住低声对杜逢春说:“别问了,他看起来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另寻他发吧。”
  杜逢春瞧了我一眼,突然灵光一闪,从口袋里掏出了几个铜板,将手伸入栅栏,说:“老人家,我也不白问,您若是告诉我,这些铜钱便是你的了。”
  老叟眼前一亮,突展愁容,笑嘻嘻地接过铜板,说:“好说!好说!这报名官啊,当然是朗州第一乡绅马大珏。”
  杜逢春继续询问:“那请问这马乡绅的官邸所在何方呢?”
  之后,我们便照着老叟所言前往马乡绅的住宅,代价是另付了几枚铜钱。看来,这江湖上很多事都是能用钱解决的,这是不是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又给我上了一课。
  途中,我问杜逢春:“你打算怎么办?”
  杜逢春撇了撇嘴,无奈地说:“不知道,且看看情况再说吧。”
  情况一点都不好,当我们到达马大乡绅的府邸时。
  这府邸及其宽阔,横跨十五丈,如一条蛟龙横亘在地面上,何其威武。可是,若和门前那比肩接踵的队伍相比,却还要稍逊一筹。恐怕只有旱涝之时官府发放粮食时才能与之一比高下。
  我惊讶地跑到队伍后面,问排在最后面的人:“兄台,你们为何在此排长龙?”
  这人与我年纪一般,身形健硕,背着行囊,腰间别剑。他看了看我,饶有兴趣地说:“你是谁啊?”
  我抱拳说:“实不相瞒,我们来此地参加江湖好儿女大会,因误了时辰,故来寻报名官。”
  他面无波澜,耸了耸肩说:“哦,我也是啊。”
  我更加纳闷,说:“那你为何不进去,反倒在这排队呢?”
  他苦笑了声,说:“前面这些人也都是啊。”
  我目瞪口呆,忍不住往队伍前面看去,还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啊,甚至乎还有一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排在队伍中央还有个低矮的中年胖子,肚皮都从衣衫里蹦出来了,也是来参赛的?
  这咄咄怪事让我忍不住跑到那胖子身旁,问:“这位大叔,您也是来找报名官参赛的吗?”
  那大叔看起来有些疲倦,说:“不是啊,我是来找人的,我认识马乡绅。”
  我松了口气,也不是所有人都来报名的嘛。
  “不过我儿子确实是要报名。”胖子又插了一句。
  这回我不信都要信了,之前我绝想不到这大会竟然会如此火热。这时,杜逢春走到我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边走边说:“不要在这傻站着了,先逛一逛吧。”
  我们绕着府邸转了一圈,还偷偷攀到围墙去看了几眼。不仅是门口排着长龙,就连偌大的庭院里也排着长队。走在路上,我略感不可思议,说:“这大会在江湖上这么有名气吗?这么多人啊!”
  杜逢春说:“这有何奇怪的。这江湖好儿女也算得上是一年一度的江湖盛事了,且每年出任的导师都是江湖中久负盛名的前辈。如果你得到一个好名次,就能成为他们的入室弟子,学个一招半式,在江湖上就够混的了。就算次一点,在比赛中展现自己的天赋,让哪位导师瞧中了,也有机会加入其门派。这简直就是武学界的科举。”
  我又问:“可为什么这里面还会有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呢?”
  杜逢春阴阳怪气地说:“她们啊,没有武功,但都自命有些姿色,自然是指望着哪位江湖少侠能够看上呗。这些门派带来的弟子都是门派中的佼佼者,将来至少是门派内的核心人员,与他们结合,离飞黄腾达也就不远了。”
  也许是看出了我仍有疑问,他继续说:“其他的那些嘛,做什么的都有,他们参赛都不是为了参赛,甚至擂台都不会上,只是为了去这些名门正派当个下人。这些门派大老远跑来,也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毕竟,他们也是在这比赛上下了血本的。”
  这倒是让我一下醍醐灌顶,原来江湖还可以这么玩。这比赛看起来是一场比武,实际上这背后倒更像是一场万人空巷的市场交易。各大门派以货比货,选出自己中意的弟子,仆人,甚至还要为弟子们选媳妇,盆满钵满然后归去。至于这朗州百姓嘛,自然也是不亦乐乎。一众人的到来,街上的客栈、商铺、典当行等等必然财运亨通。
  真可谓是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临了,杜逢春又插了一句:“谁不想腰缠万贯,扬名立万呢?”
  “现在人这么多,我们排队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啊?而且就算我们进去了,人家也未必就会让我们报名吧?”我们又不认识什么马大乡绅,又有什么资格插队,报名呢?
  杜逢春倒不见慌张,说:“现在当然进不去。”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杜逢春伸了个懒腰,说:“天黑了再说。”
  于是,我们便在旁边的一个小面摊点了碗面,一坐就坐到了天黑。也不知道这杜逢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不把这队伍放在眼里。
  夜色渐渐来临,这小面摊也快要收摊了。马乡绅府邸的下人在门口赶客,队伍才慢慢散去。
  我赶忙叫了叫正打盹的杜逢春,说:“快,机会来了,人都散了!走吧!”
  他眨了眨惺忪睡眼,说:“去哪?”
  我说:“进府啊。”
  他说:“从哪进?”
  我说:“正门啊。”
  他又说:“那进不去。”
  我转头一看,下人已经把大门关上了,这下真的进不去了。
  我没好气地说:“那你说怎么进?”
  然后,他把我带到了府邸旁边的围墙边。我好奇地问:“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他满不在乎地指了指墙头,说:“从这里进。”
  “你没睡醒吧?翻墙?”
  “要不然呢?”
  我有些慌张,说:“这不行吧,我们又不是贼,也不是要去偷东西,翻进去干嘛?难道进去求人家给我们报个名?”
  “谁说我们要偷了?我们要抢,人这么多,不抢,哪来的机会?”
  “那就更不行了!这府邸这么大,下人那么多,你说抢救抢?”我有些打退堂鼓了,本来就不是我要去报名,我凭什么去冒这个风险啊!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杜逢春把手搭在我肩头,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赶了这么远的路,总不能白来一趟就离开吧?再说了,我们也算是交情不浅了,何况,我和阿斗对你也有少许恩情吧,这时候你怎能袖手旁观呢?”
  刚从一心教的迷魂汤里清醒,我感觉这杜逢春又要给我一碗。
  他继续劝说:“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我们蒙着面,趁他们睡着,偷偷把名字加上不就行了?况且,加的也是阿斗的名字,事后要是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你我头上啊。”
  这人心计果真是狡诈,但奇怪的是,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是好受一些了。做坏事如果可以不用负责人,是不是大家都想过把瘾?
  夜深了,万物皆困倦。万家灯火骤然间变成黑灯瞎火。
  杜逢春从他的青衫上撕下两块碎步,将我们脸蒙上,然后静悄悄地翻到了围墙里,顺道把我也拉了进去。
  庭院虽黑,可廊道上还点着几个灯笼。厢房虽密,但要找到主卧,却也并非难事。庭院四周虽还有几名家丁在巡逻,可若贼有心,也能让他们云遮雾障。
  我们顺利地钻进了主卧,顺利地合起门缝。
  我留守在门前望风,杜逢春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去到床榻前。他定睛一看,床上正躺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子。然后,他一把冲上去,一手掐着那人的脖子,一手捂着他的嘴巴。
  那人吓了一跳,陡然睁眼,纸窗撒入的点点月光打在他脸上,呈现出一张惊恐万分的脸。
  杜逢春恶狠狠地在他耳边低吟:“你是不是马大珏,是就点点头!”
  那人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杜逢春又说:“千万不要大声喊,否则我这指头顷刻就能要了你的命!”
  马大珏用力地点了点头,杜逢春这才松开了手。
  马大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惊魂未定,低声说:“你们是谁啊?”
  杜逢春铿锵有力地说:“青面双煞!”
  这名字把马大珏又吓了一跳,他赶紧说:“两位大侠,我马某何处得罪你们了,我定当全力奉还,还请饶我一命啊!”
  杜逢春嘴角一扬,说:“放心,我对你的命没有兴趣。”
  马大珏说:“那两位大侠想要什么?钱吗?我这就给你,这我倒是不缺。”
  这混账东西,这般境地了还要炫耀一把!
  杜逢春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江湖好儿女的报名官?”
  马大珏用力点头。
  杜逢春说:“那我再问你,报名单呢,在哪?”
  马大珏指着房屋角落的一张书桌,说:“就在那儿!”
  杜逢春马上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走了过来,他说:“按住他,他要是敢动,你给我宰了他!”他说完便只身往那桌子走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是真是假,惊恐之下也只好代替他掐住了马大珏的脖子。
  我忍不住看向杜逢春,他正在书桌前就着月光奋笔疾书。在他的旁边有一沓厚厚的黄麻纸,想必那就是众人的报名单了。
  过了好一会儿杜逢春才做好了所有工作,拎着所有的黄麻纸,再次走到床边,低语说:“你认得我们吗?”
  马大珏略一思考,说:“认得认得,青面双煞……双侠,双侠。”
  “宰了他!”
  马大珏立马改口:“不认得不认得!”
  杜逢春又笑了起来,亲切地说:“很好,乖乖的躺着,闭上眼睛,做个好梦吧!”那马大珏已然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杜逢春给了我个手势,示意我离开。
  我探查好无人发现后,轻轻推开门,当先离开。
  杜逢春立于门前,一把将所有黄麻纸全撒在了屋里。
  “抓强盗啊!抓强盗啊!……”
  当马大珏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翻过围墙,取小径跑了。
  这深夜里,马大乡绅的官邸里灯火通明,乱作一团。
  离开的路上,看着一脸高兴的杜逢春,我忍不住纳闷,这江湖是总如此惊险,还是这江湖的人都喜欢自寻惊险?
  但不管怎么说,在昨日受到了这朗州百姓的各种羞辱后,此时此刻还真有些许痛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愤泄愤,这是不是也是这江湖的规律?
  于是,我跟着杜逢春一同高兴地笑了起来。
  青面双煞,我们这是不是也算在江湖上有名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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