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复仇的一秋

　　徐太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蛋！
　　这么大个山林，满是蚊虫鼠蚁不说，弄不好还会碰上个山贼强盗之流，他竟然我这一个弱女子来这茫茫林海找人！你不是号称轻功好，会移形换影嘛，你倒是自己来找啊！就是个黄鼠狼，装什么世外高人！新仇旧账我一并记着，总有一天，我要叫你徐太成一并归还！
　　我这是走到哪儿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让我上哪儿去找这该死的阿斗。
　　阿斗？扶不起的阿斗。真是个怪异的名字，他爹娘肯定没啥文化。不过，兴许也是当爹娘的疼儿子，就希望以后啊，好儿子是个乐不思蜀的快活主儿。
　　阿斗啊阿斗，你到底滚哪儿去了，我找得你真的苦啊！
　　咦，那是什么？
　　一块亮晶晶的牌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小心翼翼地凑到面前，捡起来，原来是一块镜子。不过这镜子材料有点奇怪，没见过。等会，镜子上怎么会有血迹？会不会是阿斗的？
　　对啊，笨死了，血迹啊！
　　我开始在地上寻摸着阿斗滚下山崖留下的血迹，不一会儿便在一棵树旁找到了几道血痕。我顺着血痕继续向前找，很快，我看到了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旁边还有一具靠着树坐下的尸体。
　　尸体看着很年轻，身体虽然很强壮，但是此时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说他是尸体，是因为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了。
　　该死，找了半天找了个死人！
　　而黄鼠狼正嗅着他身上的血液，似乎在盘算着要从哪里下嘴。
　　我赶快从一旁捡起一块石头，吆喝了一声，朝着黄鼠狼砸了过去。黄鼠狼吓了一跳，一溜烟没了影子。
　　我讨厌黄鼠狼。
　　赶走了这该死的畜生，我挪步到尸体近前，蹲下身子，去探他的鼻息。该死，果然没气了。
　　也好，徐太成不是想招这人为弟子嘛，这下好了，空欢喜一场。
　　哎，这阿斗还真是惨，年纪轻轻的，不好好读书，赚钱，学人家挑什么战。他真以为江湖这么好混啊。
　　现在可好了，不仅人死万事空，死相还这么难看。这副伤痕累累的模样，要是让他娘看到，估计得晕死过去。
　　看你死了，给你做点好事吧，让你别死得这么难看。我看他身上被插满了尖刺，残枝，准备帮他拔出来。我先将他大腿上的一根尖刺拔出来，血汩汩地往外渗。血溅到了我手上，吓了我一跳，热的。
　　这有点不武学呀。
　　（作者：本来应该是“不科学”的，可科学这个词汇在武侠时代有点突兀，就用了“武学”。）
　　可是我看他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啊。看来是还没死透。哎呀，万一他真没死透，那我刚刚那一下岂不是又让他受伤了？这可怎么办啊！
　　好吧，让这倒霉蛋死透。
　　我又凑到他左臂旁，微微一用力，将插在他手臂上的一根断枝拔了出来。
　　突然，这该死的家伙啊的尖叫了一声，陡然睁开眼睛向前一扑！我吓了一大跳，可还没等我尖叫出声呢，这家伙的脑门就猛地撞向了我的脑门！
　　然后我就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树不像树，人不像人，天空不像天空，大地不像大地……好吧，我晕了。
　　（作者：这里有个时间分割线。）
　　该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茅草屋里的一堆枯草上，头疼得要命。
　　“你没事吧？”
　　谁？谁在说话！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衣服，还好，贞操还在。
　　要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比被人强行奸污更可怕的是，在既无法反抗又享受不到片刻欢愉的情况下被办了。
　　看来，阿斗不是个色狼。
　　“你就是阿斗吧？”
　　“没错，你知道我？”
　　我缓了缓神，眼前清晰起来，才看清楚他的脸。还不错，看来花了点时间整理了一下，谈不上五官精致，但看着也能下饭。可是，他刚刚不还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吗？
　　我说：“你……伤成那样，怎么现在没事了一样？”
　　阿斗冲我笑了笑，说：“疼是疼了点，要不是滚下来后脑瓜子撞树上晕倒了，本来没啥大碍的。”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被人打成那样还能笑得出来的。”
　　这句话是实话，这种人我倒真没见过，就好像他全身的肉都不是自己的。
　　阿斗说：“小时候天天跟人打架，比这伤得重的时候多了去了。现在只要不是伤到致命的地方，基本上几个时辰我就没事了。你没事吧？”
　　这就尴尬了，本来是我来救他的，可现在倒好像我被救了一样。
　　“我没什么大碍。”
　　阿斗说：“刚刚真是抱歉啊，我那是本能反应。不过我真的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把刺拔出来，让我一下疼醒了，我很有可能会晕死在林子里。”
　　我无奈地笑了笑，还好他不知道我本来是想弄死他。
　　阿斗说：“你是那个……那个姓徐的派来的吧？”
　　我说：“没错，徐太成派我来找到你，把你带回去。”
　　“带我回去干嘛？”
　　我说：“当然是招你做弟子啊。”
　　阿斗说：“这人还真是有意思，动不动就要招别人做土地，好像谁缺他那点武功似的。”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不懂，你是个刺头，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招你做弟子，如果你听话，他就把你打造成武林新秀，坐收名利；如果你不听话，他就在自己的地盘名正言顺地搞到你永无抬头之日，这就是这些人的一贯做派。”
　　阿斗笑了，说：“看来你不太喜欢你们这掌门人啊。”
　　“岂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恨之入骨。”
　　阿斗说：“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干活？”
　　我说：“这就是江湖啊，任由你多恨一个人，没有本事，你就只能嬉皮笑脸地给他干活，然后在背地里糟践两句。”
　　“江湖？什么江，什么湖？”
　　该死，这小子不仅是个刺头，还是个初生牛犊子。
　　“江湖，不是什么江，什么湖，就是你在的这块地方。曾经有一个叫古龙的世外高人说过，有人，就有江湖。”
　　阿斗说：“照你这么说，我们高家庄也是江湖？”
　　“算了，我们不聊这个了。”
　　“好，你叫什么名字？”
　　“卢一秋。”
　　“一秋？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名字，一看就不是乡下人取的。我们那儿取名一般都叫有福啊，长喜啊，富贵啊什么的。你为什么叫这儿个别扭的名字？”
　　哼，就你叫个“阿斗”都敢在这儿嘲笑我的名字？
　　我想了想，说：“很简单啊，某一个春天，我那该死的王八蛋老子在我娘胎里播了种，等到了秋天产下了我，所以我就叫一秋。”
　　阿斗说：“有意思，那为什么不叫一春呢？”
　　我无语地瞟了他一眼，他笑了，说：“我叫高七斗，我爹希望我以后好好读书，考个功名，才高八斗，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我纳闷地说：“那为什么不叫高八斗？”
　　阿斗说：“我爹还说，做人要谦虚。”
　　我说：“看来你有个好爹。”
　　阿斗说：“可是我爹到死也没看到我考个功名那天。其实我真的不适合舞文弄墨的，什么关关雎鸠，何以解忧那一套我根本学不来。”
　　我好奇地问：“那你喜欢干嘛？”
　　阿斗说：“打架啊。”
　　我说：“为了什么？”
　　阿斗说：“为什么为了什么？”
　　我愣住了，说实话我被他这句话给绕蒙了。直至此刻我才发现，我有点搞不懂眼前这个人了。
　　我说：“你不想学身好武功，然后混帮派，当个少侠啊，剑客啊什么的，又或者混黑道，好点的劫个富济个贫，差点的走私贩毒，做个打手什么的。”
　　“……没想过。黑道是什么？”
　　我说：“有白道自然就有黑道啊，有名门正派自然就有歪门邪派。你喜欢打架，总归是想要有点成就的吧？”
　　阿斗想了想，说：“这我还真没想过。我就想打架啊，多简单，看谁不舒服打谁，打完再找下一个打。其他的我也不会，从小，就会打架。”
　　不知道徐太成听到这番话会怎么想，我估摸着他也跟我现在一样，哑口无言。
　　“额，怎么说呢，你这样的人我还真的从没见过。在我见过的跟你一般年龄的人里，全都想着学点武功，都想着哪一天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
　　“等下，有人来了。”
　　阿斗突然打断了我的话，看着茅草屋外，我的目光也被他吸引住了。
　　我探着脑袋向外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让我头大的身影。
　　我的二师兄阚尤。
　　这个家伙是太苍里最让人恶心的家伙，武功还没学到家，马屁倒是拍得勤快。我们大师兄都只是偶尔向徐太成请教，他倒好，芝麻大点儿事就要去粘着徐太成，完后就对徐太成的老马屁一通乱拍。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徐太成还真的喜欢这聒噪的徒弟，甚至乎都有点要传位给他的意思了。
　　阚尤应该也是听到这边的声音了，很快便走到茅草屋门口。
　　他一进门就冲着我开始破口大骂：“好你个卢一秋！师父让你将此人押回山门，你倒好，竟然跟着贼人谈天说地起来了！我这要是告诉师父，你就等着受罪吧！”
　　“师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
　　哎，如果不是事出无奈，我是真不想在这孙子面前装孙子。
　　阚尤说：“你休要狡辩！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喂！你谁啊！”
　　跟阚尤比起来，阿斗简直就是个怜香惜玉的大英雄。
　　阚尤趾高气扬地说：“我乃是太苍派徐掌门亲传弟子，太苍五虎将之一，江湖人称‘玉面小郎君’的阚尤！”
　　“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一上来被我一拳干倒的家伙是吧？”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忍不住想笑。阚尤听着脸色铁青，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攒来的这些名头，在阿斗这里凄凉得还不如一坨用来点火的牛粪。
　　然后，牛粪就被点着了。
　　阚尤大骂：“无知的混账东西！当日若不是我让你三分，你怎能近我三尺！今日我有掌门亲手赐赠的‘太虚’剑在手，我非打得你跪地求饶不可！”
　　好不要脸的人，赤手空拳打不过，就说没兵器。现在人家没兵器，自己倒是仗着有兵器来欺负人。关键是，自己还说得振振有词。不过我倒是给阿斗倒吸了口凉气。这“太虚”剑我是知道的，虽然名字有点虚，但这剑可一点都不虚。
　　我紧张地看向阿斗，谁知道这小子忽然不知道从哪儿抄起来一块石头。那边，阚尤一通废话说完，正准备拔刀呢，这边，阿斗冷不丁地一石头就砸了过去！
　　我说阚尤武功没到家是有道理的，他剑还没拔出来呢，就已经被一石头砸到在地了。
　　看来，兵器是死的，人才是活的。现在，兵器是死的，人呢，也快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斗一个箭步奔到了阚尤面前，整个身躯将阚尤压倒在地上。他拳头朝着阚尤面门，只一拳，就将他打得晕晕乎乎，毫无还手之力了。
　　阿斗说：“我拜托你！以后打架的时候别老弄这些花里胡哨没用的套话。说真的，就你这样的，水平不行，口气还蛮大，到现在还没被打死，我真是奇了个怪了。”
　　一点都不奇怪，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阿斗这样一打起架来就不按套路出牌。江湖上的人一听到“太苍派”这三个字，基本就要掂量很久了。
　　阚尤脸色铁青又无可奈何地看着阿斗，阿斗又在他脸上补了一拳。
　　阚尤虚弱地说：“你……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们太苍派……”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阿斗又是一拳下去直接把他干晕了。阿斗起身，拍了拍衣服，说：“你们老大我都不怵，你算哪根葱？”
　　阿斗又走回来，坐在我旁边。
　　他说：“诶，你们这个门派是干嘛的啊？不就打个架嘛，我承认我打不过你们老大，可你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我说：“在江湖上混的，一讲里子，二讲面子，而在这太平盛世，面子又要比里子管用。你赤手空拳打上人家山门，把人家几个弟子打伤，现在跟个没事人在这儿，要传到江湖里去了，面子可就丢了。江湖人，丢面子比丢命还可怕。他们现在，要么找到你，招安你；要么废了你。否则，这面子就跟垫板上的肉一样，没有安全感。”
　　他又说：“我不是又让你们老大打回来了嘛。真是麻烦，打个架还这么麻烦。”
　　我说：“规矩多着呢，你以后就会慢慢知道了。”
　　阿斗点了点头突然不说话了。
　　我只好说点话来缓和一下气氛：“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太苍派这段时间可能会到处找你，可要是找不到，过一段时间也会消停的。”
　　我这话好像是问到阿斗内心去了，他想了很久，才说：“不知道。我娘死了之后我就出来了，村里人说我要出来找份工作，待在村里没出息的。我出来了，什么都不会，就到处找人打架。有的人打输了还给我点钱，我就这么熬过来了。”
　　“那你都和什么人打架啊？”
　　阿斗说：“很多啊，前几天，一个卖包子的，我先吃了一口，他就骂我，我给了钱，他还骂我，我把他打了，他赔了我一屉包子；上个礼拜，我走在路上，一队人马抬着轿子过来，非让我滚开，我不舒服，把一队人马打了；还有一个大街上走路扭扭歪歪的，看着别扭，就打了一顿。还有上上个礼拜……数不清了。”
　　我有点讶异于他说的话，没成想这人真的是靠打架活到现在的。
　　“可你还是得找份工作啊，没工作没钱，你怎么活下去。再说了，你打架虽然厉害，可是江湖上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阿斗无知又高傲地说：“是嘛，这我就真不知道了，都有哪些厉害人物？我打架到现在，除了太苍派老大，还真没输过谁。”
　　我只好给他普及一下：“先不说徐太成了，他在江湖中也算不上顶级高手，属于可以开派立宗，但又无法问鼎天下的尴尬水平。真正的高手，南有黄老鬼，迟州敬居大师，锦州梁白发三大宗师，北有武宗单征南，国师张翩全，朝鲜族金大左，金大右两兄弟等等，这些，才是真真正正的高手中的高手！”
　　阿斗托着腮子，想了想，说：“你是说，我得找这些人打架？”
　　听到这话，我真想一巴掌抽醒这个不要脸的傲娇子。我冷冷地说：“别做梦了，你啊，练个几十年都追不上这些人的。”
　　阿斗说：“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能打赢你们太苍派老大？”
　　“你还要去找徐太成？”
　　阿斗说：“那肯定的！我娘跟我说，输了不可怕，怕了才可怕！”
　　我摇了摇头：“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你娘的话了……不过，你真的还打算去挑战徐太成？”
　　“当然！不过不是现在，我得想办法啊，这么打肯定打不过的。打架，得用脑子的。”
　　这小子，武功不咋地，不过真不是个善茬，我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以我的本事，这辈子恐怕要扳倒徐太成是不可能了，不过有这个刺头帮我，我倒可以来个借刀杀人。不过，要怎样才能让他打得过徐太成呢？
　　“你想什么呢？”
　　阿斗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思路：“你现在的水平绝对是打不过徐太成的，不如，你去学点武功呗？”
　　“打架也要学的吗？”
　　我真的想抽他！
　　“你想想啊，你自认打架算厉害了吧，可是你能把徐太成怎么样？你连人家人都没碰到，就被打的这么惨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阿斗说：“对啊！我也觉得太奇怪了，你看他飞来飞去，又是转身，又是戳人，跟耍杂技一样！”
　　“这就是功夫啊！你要是去练的话，你也可以飞来飞去的！”
　　“真的吗？我是真有点搞不懂了，你们这些人，打个架还弄得这么玄乎。”
　　“诶！你要是真想学点功夫，我倒有个办法，能让你学点武功，将来打赢徐太成！”
　　“什么方法？”
　　“‘江湖好儿女’大会听过没有？”
　　“没有，干什么的？”
　　我说：“就是几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大张旗鼓地在江湖上收徒弟，你只要能打进决赛，就能免费找到个靠谱的师父学点武功。”
　　阿斗对我的话有点犹豫，我继续添油加醋地说：“而且，在这里，你想打谁就打谁，没人会拦你，就算打死了，你也不用负任何责任。”
　　一听到这话，阿斗毫不犹豫地看着我，说：“那试试呗。”
　　哈哈，很好。参加这个大会的，大多都是花拳绣腿，没什么真材实料，阿斗这个实力，绝对可以谋个好点的师父，这些师父，一个个都比徐太成强多了。而且，我听说了，徐太成也会去这个大会。哈哈，到时候，徐太成绝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你相信我吗？”
　　阿斗说：“信啊，你救过我啊！”
　　我说：“那好，你听我说，大会在朗州举行，从这儿到朗州至少要一个月时间。不过没事，赶得及。你在路上肯定需要盘缠的，我呢，有个亲戚在西南方百里外的揭云县开了个镖局，你先去那里打工，赚点钱。大会筹备的这段时间肯定不断有往朗州的单子，到时候，你就可以跟着镖队一起过去了。怎么样？”
　　阿斗略微想了想，点头说：“没问题。”
　　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出来，递给阿斗，说：“这个给你，到了之后你给当家的看这个他就会让你干份活的。”
　　阿斗接过玉佩，说：“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吗？你不是很讨厌给太苍派做事吗？”
　　我摇了摇头，说：“哎，你现在不会明白的，我要能走，我早就走了。所以我希望你信守承诺，回来打败徐太成，到那时候，我就自由了。”
　　阿斗说：“好，你救过我，我答应你，我会回来，打败徐太成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阿斗伸出右手小拇指，像个小孩子一样跟我拉钩约定。这种过家家的玩意儿我本来想推脱的，不过看他那个认真的样子，只好委屈一番了。
　　“哦对了，这个给你，我都差点忘了。”我从怀里掏出那个奇怪的镜子，递给阿斗。
　　（作者：其实我也差点忘了……）
　　“你给了我这个，我这镜子就给你了吧，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我不由得笑了笑，怎么搞的有点像交换定情信物一样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我，虽然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
　　“诶，这镜子是什么做的？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镜子。”
　　“我也不知道，我娘死了，我要走，我娘老是看这个东西，就带了这个东西。”
　　“那你就这么送给我了？”
　　“你救过我。”
　　“好吧。”
　　我发誓，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想弄死他。
　　就这样，我和阿斗分开了。他一走，我就郁闷了，这儿还留了一个半死不活的阚尤呢。我没有花多少时间思考，果断地拿了一块石头朝他脑门砸了下去，弄死算了！
　　与其带着他回去让徐太成借故杀我，倒不如杀了他，我自己编个故事请罪去，大不了就是弄点伤出来，往阿斗身上赖。这么多年武功练的不怎么样，论演技，我一点也不怕。
　　回去的路上，我又有点虚了。你说这么个就知道打架啥事不会，啥事不懂的人，真的能打败太苍派掌门人徐太成吗？太苍派虽然不是什么名满天下的大门派，但放眼江湖，也还是有些名气的。
　　哎，我可能是糊涂了，押错宝了。
　　哪个混蛋说山崖下有绝世高手的？！我来了，跑遍了，高手呢？！
　　呀！高手！我是不是剧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