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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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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张连之的气势攀升到了顶点,竟有假丹气息在蔓延其身。而直面对抗此强大气息压的妖生显然有些相形见绌,身形都有些摇晃,此刻的他咬紧牙关,艰难的取出朱扇唤出器灵帮他分摊压力。虽如此,但依然不够,几息功夫便听见骨折的“砰、砰”声,整个人被压的单膝跪地痛苦的哀嚎。
  张连之也没闲着,他知道自己的现状,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他祖上也曾是修道大能,这本三清诀残卷就是那位先祖遗留下来的传国至宝,与此同时还有三颗丹药。这三颗丹药据说也是同三清诀一样从仙人身上遗落下来的,趁着没人发现,被他先祖私藏起来。后来他先祖得到了这本三清诀后,苦于无法施展,最后近乎疯狂成魔。他想起那一起掉落的三颗丹药,赌命吞下一颗,结果发现寿元在不断流逝,但却有股奇妙气息于体内流窜,这气息居然可以引动一丝三清诀,不过这次引动过后他先祖就仙逝了,陨落前告诫后人这剩余两颗丹药是用来配合这三清诀的,不到最后关头切记不可使用。
  在上擂台前,张连之就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那妖生的对手,甚至无法逼出他使用朱扇。于是乎他服用了第二颗丹药一直强忍着到擂台,为的就是给他致命一击,而这个机会已然到来。
  三道虚影浮现在张连之背后,这虚影竟是三清祖师模样。三道虚影微微闪动便消逝,只留张连之全身上下金光乍现,张连之艰难的抬起手掌,狠狠挥下。与此同时,妖生的上空竟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手掌向他拍来。
  “不好!金钵阵挡不住这手掌,船体会受损,速来护阵!”姚文初见状大叫道。话音未落,数位军士便座落阵旗处,给阵眼加持。姚文初死死地盯着那手掌,冷汗直冒。
  妖生知道这最后一击到了,倘若他扛不住真的会陨落。但他此刻却动弹不得,只得勉力将朱扇抛向空中,寄希望于此宝能为他削弱这手掌力道。
  “卓小子!就在此刻!”张连之朝着台下大叫道。
  而卓宏早已在台下点燃了招魂香只待接着妖生的血液,死死地盯着妖生,不可浪费这难得可贵的机会。
  江风冰冷,却也抵不住巨手下压沉闷的压抑。巨掌拍下来,朱扇如螳臂当车般不过让巨掌停顿半息时间就被巨掌压下,妖生绝望的闭上双眼。
  “轰隆隆!!!”整个金钵阵也晃动起来,金罩结界甚至有些部位出现裂缝,而正被压在巨掌之下的妖生也看不见生死,能看见的只是鲜血从擂台边角处流下。
  卓宏要接血就在此刻,忙托着聚魂鼎接下血液,同时盯着擂台上现形的朱扇器灵宓儿。此刻朱扇受到损伤,作为它的器灵,宓儿似乎也比之前的时候色泽要淡薄许多,神情仍是空洞。
  数息时间后,还是如此,宓儿依旧木讷的站在台上。卓宏转头望向沈静莲,沈静莲也诧异了,这跟她预想的不一样。“恩?怎会如此,不应该啊。”
  张连之已经顶不住了,那一掌已然让他油尽灯枯了,见此情形哪还不明白宓儿的灵魂怕是救不了了,只见他轰然倒下,浑浊的老眼望向宓儿。
  “沈姑娘,这怎会没有效果?”卓宏问道。
  沈静莲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毕竟是她跟人打的包票此法可以解救,结果别人全部做到了却没效果。
  “大叔,快去弄点张老头儿的血放进去。”叶青拉着卓宏的手臂焦急的说道。
  此言一出,卓宏和沈静莲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卓宏忙跑向张连之旁扶起他说道:“老前辈,您……”
  只是话未说完,沈静莲却摆了摆头道:“他施展那法已经将精血燃烧殆尽了,此刻还未死不过是修道人的回光返照罢了。”
  张连之苦涩的点了点头,他这一生都因为当年的事情而毁了,上仓真的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到头来原来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遐想,只是事到如今他已无法挽回。
  随着张连之的衰退,巨掌也渐渐地失去了质体,渐渐地化为虚无。而在巨掌下的妖生竟缓缓地爬起来。
  “你竟然还没死!”卓宏瞪大眼睛惊喊道。
  “咳咳,老东西还没死,我怎么会死!”妖生艰难的撑起他的身子。
  “废物,快去给我杀了那老贼!”陈隶命令道。本来上一回他没能弄死卓宏他们就让他颜面受损,这次妖生被碾压更让他面子挂不住。
  “啪!”妖生灵力虚化成一个手掌拍在陈隶脸上。陈隶瞬间被这一巴掌弄火了:“你他妈敢打我,你是不想活了吗?”
  “你才是废物,若不是有个好身世,你连给我做狗的资格都没有。滚!”妖生不屑的回应。
  陈隶怒火中烧,忿道:“好,好,有种!你等着。”
  妖生没有再理他,而是缓步向张连之和卓宏走来,同时从胸口去取出一块碎玉随手丢掉,接着讥笑道:“若不是我那老狗师傅的本命法宝,我还真就陨落了。失望吧?哈哈哈哈哈!都给我去死!”
  张连之将卓宏推开,说道:“带着丫头走,去沈姑娘那,快!我保不住你。”
  然而卓宏却站起来迎向妖生道:“你不用再装了,我不信你还有灵力。”
  姚文初望向卓宏满是欣赏,心道:这人虽然没什么修为,眼力倒是不错,对着修道人也没畏惧之心,今后可能真是个人物。擂台本是那二人的决斗,旁人不得干涉,也罢,我装作看不见好了。
  果不其然,妖生没走多远,便又轰然倒下。大口的喘气,说道:“哼!我虽然不能行动了,但是,呵呵……宓儿,给我杀了他们!”
  宓儿托着长剑缓步走向卓宏他们这边,张连之缓缓地阖上了双眼,死在宓儿手中也是不错的结局呢。局势似乎又开始倒向另一边,只是此时,却见卓宏快速跑离擂台。
  “喽啰就该有喽啰的觉悟,此子不错,能进能退,哈哈哈……”妖生放纵大笑道。
  “原来也只是临阵脱逃,枉我之前还高看他一眼。”姚文初轻轻叹了口气“恩?这……”
  只见卓宏跑向沈静莲身旁还喘着气道:“沈姑娘,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了。我识海中有滴张老头儿的精血,还请姑娘帮忙取出。”
  “恩?”沈静莲有些意外,却也没说什么。玉手轻轻点在卓宏印堂穴中,轻轻摇头道:“此术以铭刻他的印记,无人能解,若取出这滴精血你日后只怕活不过年许,你想好了吗?”
  “不必多说了,我说过要帮张瘸子了,说到便要做到。还请沈姑娘速取。”卓宏双手作辑道。
  “罢了,我话已说明,随你,眼睛闭上。”随后,沈静莲指尖闪烁点点光泽,轻轻划破卓宏印堂穴,阵阵吸力将隐藏于识海中那滴精血吸出,滴入聚魂鼎中。
  就在精血滴进聚魂鼎的刹那,聚魂鼎光芒四射,聚魂香迅速燃烧,不多时便化为虚无。
  “啊!!!”台上的宓儿长剑已掉落在地,双手撑住额头发出痛苦的咆哮,一缕缕黑烟从宓儿身体中渺渺而升。
  妖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把弄着朱扇想将宓儿收回来,只是此时的朱扇已黯然无光,这是器灵已死才会出现的征兆。他的脸阴沉的似滴水般:“你们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快放……”
  “噗!”长剑穿透身躯鲜血滋出,如泉水般四溅。“宓儿,你……”妖生转过来头看向宓儿,“为父不恨你,只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还不明白吗?宓儿根本不是你女儿,这聚魂鼎必须用至亲之人的精血才能发挥功效,你的血不起反应,方才那是老头儿的精血!”卓宏缓缓道。
  “不可能!即便死,我也……”妖生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他自己于冰棺化作粉尘。
  “你是……”宓儿话未说话便欲朝着张连之跑去,只是此时的她再也无法动弹,丝丝星光从脚部开始消逝着她的身体。嘴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已忘却她现在只是个快要消散的灵体,哪能开口说话。想哭也哭不出来,只得干哭却没有泪珠,这表情滑稽之极,在场人却没有人能笑出来。
  张连之艰难的站起身来,苍白的鬓边泛出丝丝血渍,跌跌撞撞的向宓儿倒去。“宓儿,我对不住你!我……”
  宓儿没法表达她的意思,只得拼命摇头示意,此时她的身体已消散到了腹部。
  十步、五步、三步,终于在宓儿快要消散的时候走在了一起,张连之伸出手想牵住宓儿的手,却触摸不到实体,感受不到温度,两行浑浊的老泪肆意滴落。
  宓儿试图用手抚摸张老头儿的背,安慰他不要在意。却在即将触到之时,她的手也消散了。如今的她魂体只剩下头部了,她靠在张连之的肩膀上,亲亲的亲吻了张连之脸颊,终于最后的头部也消散了。但从她最后的面部表情看得出来她是在微笑,似乎是只想让张老头儿记住她的快乐,知道她在这最后一刻是幸福的。
  “宓儿!!!”张连之颤抖着双手,望着宓儿消散的地方,再也压制不住,摔倒在地。
  “哼!没意思,我们走!”陈隶不屑的道,带着他的家奴离开了舟顶。
  “都散了吧!”姚文初下达了逐客令,众人相继也离开了观战台。
  卓宏和叶青扶起张连之,对着姚文初拱了拱手示意也要离开了。姚文初点头示意。
  沈静莲却没有独自离开,而是也跟着卓宏他们来到了船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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