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辈子我怕自己也还不起了

　　电话里的女声依然在劝说吕晨留在原地等救援。吕晨却随手挂断了电话。来到不停呜咽的恐怖分子面前。当然现在看来对方并不是什么恐怖分子。就是个被白熊收买的普通人。不过吕晨也并不在意。对方不是好人。对方跟酒店里的恐怖分子是一伙的。那么一切就都不重要了。在地上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万幸。之前自己在地上铺了一层被子。否则电鳗毒气都要被自己慌乱之下扔出去给摔碎了。小心的收起电鳗毒气甩棍和电击器之后。吕晨拿起了爪刀。抚摸着刀刃说道：“看在你不是白熊的正式人员的份上。我就不杀你了。”
　　听到吕晨的话。恐怖分子连忙不停的点头以表达自己的谢意。但是吕晨却完全没管对方的态度继续说道：“毕竟这里是亚联。杀了你可能会给我惹来一堆的麻烦。尤其是如果真把我遣返回赫蒙库鲁斯了。恐怕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报复你们这群畜生了。”说着一把抓住了恐怖分子的头发。另一只手将刀递到了对方眼前。狞笑道：“来。我给你画一个恐怖分子的妆。我保证。以后所有人见到你第一反应都是恐惧。”说罢。锋利的爪刀狠狠的从对方的右额斜划到了下颚。
　　“憋刷五。求尼罗……”因为胶带被划开了一点的原因。对方的呜呜声终于清晰了一下。吕晨根本没听对方说什么。直接从桌上拿起了胶带直接连对方的眼睛都给粘上了。然后说道：“虽然你说的什么玩意我一点没听懂。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从现在起。我不想听到你除了呼吸之外的任何声音。”说完捡起了射钉枪对着对方的左手又是一枪。这次恐怖分子这会虽然疼的浑身颤抖起来。但是却很老实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在这个狭小的仓库里。
　　吕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则仿佛失去了动力一般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他缓缓的抱紧双腿。剧烈的无声哭泣起来。吕晨不是什么铁血壮汉。他就是个没用的修车工。他不是电影里那种有泪不轻弹的男主。但是他也从不希望别人听到自己哭。所以从高中开始。吕晨每次遇到了自己无法消解的痛苦。他都会这样无声的痛哭。他第一次梦想因为自己的残疾而失之交臂时这样。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跟暗恋的女生表白对方却因为自己残疾的眼睛吓到时这样。他……。总之吕晨其实哭了很多次。
　　吕晨栽倒在被子上。感受到被子上那个不知名小女孩已经粘稠的血迹。吕晨甚至无法再克制自己不出声。他只能一把抓起被子把自己盖起来。蜷缩在被子里竭力的控制着自己。但是。吕晨依然发出了低沉的哭声。突然一片冰凉的粘稠物掉粘在了吕晨的脸上。伸手抓了下来。即使被子里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明。但是吕晨也知道那是什么。那是自己TM随便撕下来的商标。那是自己愚蠢的证明。
　　突然。吕晨攥紧了那个商标。他要出去亲眼看见那些畜生死。即使他不能报仇。他也不能只在这里跟个废物一样的哭。这一瞬间。悲伤化为了愤怒。愤怒的冲动下。吕晨翻身从布满血迹的被子里钻出。看了一眼旁边沙发上被一床雪白的被子覆盖之处。吕晨知道。那孩子的尸体就在那里。可是他无颜面对对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早已经变形的商标。仿佛终于做下了什么决心一眼。吕晨用那口音严重的汉语说道：“第一阶段的奖励等我出去马上就为你准备。现在我要为你准备你的第二阶段奖励。”说完径直走出了仓库。
　　随着吕晨来到上一层的楼梯口。吕晨已经能够听到剧烈的枪声了。很明显恐怖分子正在与那只所谓的“特殊小队”战斗。
　　警惕的上了楼梯。听了听枪声响起的方向。似乎已经很近了。不知道亚联是怎么去营救人质的。至少这种强攻开始说明亚联已经放弃与恐怖分子的谈判了。结果吕晨刚到一楼瞬间就愣住了。因为前方的走廊里。充满了大片奇怪的物质。有些像是什么菌类。这在吕晨上一次上来的时候是完全没有的。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些奇怪的物质。仿佛是什么怪物的血肉一般在黑暗中甚至一直不停的有节奏的律动着。随着那些奇怪血肉一般的菌类律动。一些黑色的粉尘被吹到了空中。黑色粉尘沾染上的墙壁天花板甚至是同样的血肉上很快就会形成一层新的血肉。
　　看着前方的已经布满了不明血肉的走廊。吕晨只能选择继续走超市的那条路。他很愤怒。他也很悲伤。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这种情况下。很可能是恐怖分子动用了什么生化武器。贸然的靠近只是送死行为。
　　可是当来到超市之后。发现一楼的情况现在太复杂了。超市里横七竖八的倒着四个穿着酒店工作人员衣服的恐怖分子尸体。还有两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的尸体。这两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应该就是所谓的另一伙人。面具是一种奇怪的材质。有点类似于纸浆做的纸壳。但是明显更加坚硬。面具上只有一只巨大无比的眼睛。面具的边缘歪歪扭扭的有很多细小的根须一样的东西。这些根须一直延伸到了那些人的头发中。吕晨尝试着想要摘下面具仔细研究一下。结果这些奇怪的面具真就像是生长在对方的头上一般牢固。
　　“这是怎么戴上去的？这么复杂肯定不是手动自己带的。应该是某种生物科技？这个世界科技树还真是奇奇怪怪的。”尝试了几下之后吕晨就放弃了。四处打量起来。这里应该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看了一眼超市外面的大厅。还能明显的看到两具尸体。
　　也就是说这些恐怖分子处于弱势在被敌人追赶。直到退到了这间小超市之后对方在这里追上了他们。然后在交火之后对方迅速的消灭了这些恐怖分子。不过很奇怪啊。吕晨看了一眼超市里。发现对方的枪法好到了出奇。这些恐怖分子几乎都是一枪毙命。超市里除了恐怖分子推翻的货架之外。几乎没有弹孔。反而是超市门的方向钢化玻璃墙已经完全消失了。很有可能当时敌人就在那个方向。恐怖分子曾经向敌人猛烈的射击。不过看这一地的尸体。显然效果不大。吕晨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些人在这里突然开始反击了。这里再往前明显还是有路的啊。
　　“这么厚的钢化玻璃墙。全打碎了。这显然不是一枪两枪能做到的啊。”站起身。吕晨自言自语道。对方两伙恐怖分子显然不是在这里火拼。否则都是拿枪的站这么进。不过说能不能躲开敌人的子弹。都容易被自己人给打死。又不是牛仔片。也就是说应该是被亚联的反恐部队给剿灭的。可是那只剿灭了这群恐怖分子的反恐部队又都哪去了？这前面就是下地下二层的楼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对方都不应该放弃继续前进搜索的啊。毕竟地下二层还有一个爆破专家呢。可是自己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也就是说。这群人在剿灭了这帮恐怖分子之后掉头又走了？这他娘的是什么奇葩作战风格。
　　随手捡起一把不知道什么型号的霰弹枪。看外形有些像是雷明顿M870。翻了一下。发现对方身上竟然没有子弹了。再看看枪膛里。只剩下四法子弹了。吕晨有些头疼。旁边倒是有一把有点像AK的步枪。可是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实弹射击是大学军训以五发子弹全部脱靶的优异成绩名列全班第一。和十几个女生一起并列倒数的。之所以选用霰弹枪就是因为这东西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对着大概的方向就行了。无奈之下。吕晨只能又捡了一把手枪带上。以防万一。
　　不管这只部队的奇葩作战风格。吕晨出了超市。这里应该是为酒店住户提供会客之类的地方。十几个小桌子。每个桌子旁有四只沙发。其中几张桌子上还摆放着咖啡还蛋糕之类的东西。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吕晨就发现黑暗中的沙方上竟然还坐着几个人！之前离得远没注意。此刻接着窗外直射进来的探照灯的余光。只见前方的沙发上还坐着动作很奇怪的人。一个正面对吕晨的人始终歪着脖子一副葛优瘫的样子。
　　捏紧了手里的电鳗毒气吕晨慢慢的靠近了。等到走到近处。吕晨终于借助探照灯的余光看清了这几个“奇怪的人”。他们是之前进入酒店的那几个警察。这里只有两个警察。剩下的两人应该不在这里。枪击案发生的时候。两人显然是被恐怖分子带到这里休息。从坐的位置来看。凶手应该当时就在他们的对面。当枪声响起时。凶手直接开枪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说起来。你们也算是被我害死的啊。再加上黄婷婷和那个姓谭的。我还真是个扫把星啊。”长叹一口气。吕晨来到两具尸体前开始检查尸体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只见其中一具尸体手里正拿着一个钱包。尸体的怀里有一个对讲机。钱包里有一张被血完全覆盖照片。照片上布满了试图擦拭的痕迹。估计是这名警察在中枪之后并没有直接死去。可是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弥留之际了。他只能尝试着联系警队。然后在用最后的力气拿出了钱包。可惜他连照片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清。他人生中最后的尝试。大概就是擦干净照片上的血迹了。吕晨拿起了那个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了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在迎客松的照片。估计是旅游纪念之类的东西。
　　抽了抽鼻子。吕晨低声嘀咕了一句：“这都什么年头了？还在自己钱包里放照片？”把钱包塞进尸体口袋之后。吕晨看着那张已经被血把上半部分迎客松几乎完全染红的照片沉默了片刻之后放在尸体的手上说：“这辈子是没戏了。下辈子记得找我要账吧。不过我也不敢保证能还你。因为我现在欠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