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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乱影,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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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下,寒风簌簌,前方密密麻麻的火光宛若聚集在一起的萤虫。草木萧萧,城外的河水弥漫着氤氲气雾。犬戎军队包围黑风城已经过去十二个时辰,城外犬戎军队未见进攻态势,而黑风城却已乱成一锅粥,大陈驻军反应迟钝,在十里外的平原上以箭形阵势摆开了随时攻击的姿态。
  二狗子和小黑趴在草丛里,凝望着犬戎军阵。犬戎的将军一个身材消瘦带着文士风范的男子已经离开了坐骑,进了一座临时搭起来的帐篷,犬戎兵士密密麻麻,遮挡了大帐和大帐之内人影。二狗子打起哈气,寒意渗入骨髓让他浑身难受,随意扫了一眼同伴小黑,却见小黑神色严肃目光凝视着远处,不由的一笑。
  “犬戎和大陈大的纷争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这几年虽有些许摩擦却也相安无事,小黑,你说这次犬戎是真的要打我们吗?”
  小黑凝望着犬戎方向,嘴里咬着一把草根,呸的吐了出来,道,“谁知道呢!这是大人们考虑的事情,我们只是平民百姓,能懂什么!不过,看这犬戎的动静,肯定是内有蹊跷,不然,他们和我们刚刚签订协议,而我国公主正要下嫁给他们那什么王子,这个时候,若非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何以要大动干戈包围黑风城!”
  “他奶奶的,不管是打还是议和,都是我们大陈吃亏!咱们国内多少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却偏偏每年要向这些夷狄朝贡,真他娘的丢脸!”二狗子不甘的道。“有的时候,要真能打起来那才好,要么输的一干二净,要么彻底将这些杂碎灭了!”
  小黑瞥了二狗子一眼,忽然道,“你娘她老人家怎么样了?你家就你一个青壮,你娘要靠你养老,要是你出了事,你娘怎么办?加入青衣卫的事,你跟你娘说了吗?”
  “说个屁,”二狗子瞪了瞪眼,双手紧紧捏在一起。“要是说了,今晚你就得一个人在这里趴着!”他拽起一把枯黄的草塞在自己嘴里咀嚼起来,满嘴的苦涩。“你看到没有,那个老杂毛也加入青衣卫了,在我们出来不久进去的。”
  小黑嗯了一声,道,“我总觉得这个老家伙不一般,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没错。长听说书人说什么高士隐于山林市井,看来这个老家伙也是高士。”
  “高士个屁,就是个庸医,还是个扒皮!”
  “嗤,你要是有人家那一手救死扶伤的本事,你也可以扒皮!”小黑说话间面色忽然一沉,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瞧,那不是我们的黑羽将军严阚吗?”
  “在哪在哪?咦,他怎么支身进了犬戎大帐?”
  “走,我们回去,把这一动静告诉荆哥儿。”
  两人如蛇一般滑然而起,趁着黑漆漆的夜色,飘然朝西南城角而去。路上,寒风过耳,雨丝纷扰。地面已经泥泞,可惜天气寒冷,不然草木定然欢欣。
  “小黑,你说荆哥儿每日里没事人的在那里拔剑是怎么个意思?看上去也不像是练剑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据赵大海说,他曾看着荆哥儿一个人在那里拔剑挥剑,一炷香时间,由一万剑到十万剑,看上去让人眼花缭乱!如果这真是练剑,要么我们拜师学艺,这样简单的法子或许更适合我们。”
  “屁,别废话,城上军士众多,别露了行踪。”
  茶馆里,来去的人不似往常那般多,茶馆的主人坐在炉子旁,似乎失魂一般的望着湿漉漉冷清清的街道。茶馆内甚为沉静,喝茶的人不似往常那般喧哗,说话也只是小声低语,仿佛说的话怕别人听见了似的。
  五张桌子,零零落落的算是坐满。在北面靠墙的,是一个穿着墨绿色袍卦的富态男子,肤色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端坐在那,双手自然放在桌子上,面前一壶碧螺春,茶水冒着细细的烟雾,浓香飘绕,甚为醒神,男子似乎为这烟雾之气沉醉。
  萧剑坐在靠南边的桌子,一壶酽茶,一碟子花生仁,一支烟杆斜放在桌面上。他越过茶馆主人,凝望着冷清的街道,一个个身影如游魂一般的从窗口越过,他的眸光便如夜色,一瞬不瞬没有温度。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茶馆主人刚要起身,那人却抛出一物,一闪身便到了那富态男子身边。萧剑眉头一剔,眸光闪了一闪。
  “你怎么才来?”富态男子开口说道,声音显得急促和不满。
  “全城紧闭,盘查非常严,耽搁了一些。”来人坐在富态男子身边道。
  “联系得怎么样了,对方怎么说,可肯通融?”
  来人咕嘟咕嘟灌下半壶茶水,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道,“联系上了,对方同意通融,但是对方提出了条件。”
  “什么条件?”富态男子摸着手指上的扳指,皱起眉头道。
  “价钱降低四层,数量提高四层。”来人凝望着对方,谨慎的道。
  “去他娘的!”富态男子忽然跳了起来,怒骂道。“这是抢劫!”
  四周的人立时惊讶的朝他们望去。富态男子愣了一愣,立时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坐了下来,只是面色阴沉。他的同伴则扫了一眼四周,目光在萧剑身上停留了半刻,似乎对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来人道,“现在人家占着先机,自然条件人家提。”
  “唉,时也运也命也!”富态男子长叹一声,道,“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我也有受人威胁的日子。罢了,罢了!花钱消灾,能安全出城即可,余者,日后慢慢算计。”
  来人含笑点了点头,道,“如果答应,那么我这就去回禀他们。”
  “好,受累了!”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嘎笑一声,腾的站了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富态男子这时也站起身来,眸光沉沉的扫了一眼,便出了茶馆。萧剑摸了摸胡须,抓起烟杆跟了出去。
  细雨纷纷,更添无限阴郁。街巷纵横,散淡的光芒宛若游魂哀怨。
  萧剑跟了几条街巷,忽然止住脚步,朝对面一人招了招手,那人此时正蹲在墙角下,骤然看见萧剑,怔了一怔,便飞一般的跑了过来。这人不过十六七岁,穿着破烂,像个叫花子。萧剑将一块银子扔给他,低声说了几句,那人便点了点头,然后朝萧剑所跟踪的人所去方向而去。
  萧剑转身朝高正天的住宅方向而去。高正天、月娘等已在昨日下葬。现在乱局已现,黑风城仿佛失了控,青衣卫上下忙的不可开交。虽然班底新设,经验不足,而且有些显得无头苍蝇一般,但上下人心拧在一起,打探、跟踪、监视,将纷乱的信息汇聚一起。也正因为如此,高正天、月娘等人便没有择日子下葬,而是匆匆而为。
  门院内外,一片沉寂,雨光流溢着寒光。萧剑跨进院子,身旁阴森浓郁的气息让人不安。但是,里面却传来呼呼的声音。萧剑眉头一展,倏然停下脚步,抬目望去,只见在院子中央,一个消瘦的身影站在雨中,正一次次的拔剑收剑。
  剑乃杀器,出鞘则锋芒毕露!入鞘则尽收光华!
  他不知道荆哥儿为何要如此,自己也未听说过任何一种剑术有此种练法。这无疑不属于任何武术,只是一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姿势。只是,见的多了,像他这种浸染世事的人,便仿佛感觉到什么。一种态度,一种心境,一种追求。果决,刚毅,自信。一次次出剑,一层层的决心。他的出剑收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稳越来越锋利。剑在闪烁,所发出的声音宛若划破薄薄丝绢,倏然有声,悄然沉寂。
  随着剑出剑入,萧剑仿佛沉入意境,呼吸、心跳随之而起。
  剑入鞘,荆哥儿侧过脸来,露出一丝质朴的笑意,不只是汗水还是雨水,浸透他的头发和衣裳。萧剑也笑了起来,朝他走去。
  高小飞坐在门槛上,凝望着黯淡光幕中雨丝的飞舞,仿佛眼前,是月娘的身影和笑靥。屋子里,女人坐在桌旁,桌子上放着簸箕,簸箕里是针线和衣物,借着灯光,她正缝补着衣物,又不时看看身边的儿子写字。子牙不过六七岁,衣物简朴却干净整洁,一头长发编成发髻垂在脑后,肤色稚嫩白皙,一双圆圆的眼睛黑漆漆的宛若星辰。《论语》铺开,他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握着毛笔,一撇一画的写着字。字迹整齐,娟秀漂亮。女人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苍白而憔悴的脸上,便浮现出笑意。
  高小飞忽然站起身来,女人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他。高小飞回过头,眸子里似乎跳跃着火焰。女人低声一叹,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走了过去。
  “还是呆不住?”女人问道。
  “现在是非常之时,我即已决定,便不能躲在一旁。嫂子,黑风城卫所是大哥的心血,他虽去了,但是他的事没有完成。”
  女人垂下目光,久久的才抬起目光看着高小飞那认真的模样,回过头看了子牙一眼,她将门关上,与高小飞走了出去。这里是高小飞的院子,荆哥儿入住高正天的宅院后,女人和子牙便搬到了这里。
  “你已长大懂事,有些事是你们男人该做的,所以,我不阻拦你,只是有一点你要清楚,你哥已经走了,你,绝不能再出什么事!”
  “嫂子!”
  “有些事本来你哥打算日后告诉你,而我,现在也不可能告诉你,所以,活着,是你哥对你的唯一要求,也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
  “嫂子,我不懂!”
  女人从腰间掏出一个锦囊,递给高小飞,道,“这个给他,与他保持距离。”说完,她已推门而入,将门关上。只剩下高小飞一人捏着锦囊惘然无措。
  “现在城内流言蜚语甚多,人心惶惶。”萧剑抽着旱烟,吧嗒吧嗒,火星在眼前时隐时现。“昨日夜,知府柳乘风家大火,死者三十余人,柳乘风在家门口被杀,至今原因为何,尚不明了,知府衙门处于瘫痪状态,幕僚、记书、衙役等全做鸟兽散。”沉吟会儿,他面露忧色,“如此,黑风城的治安彻底瘫痪,无秩无序,更让黑风城百姓惶惧!”
  “这是一个问题,”荆哥儿道,“隐隐有配合犬戎之势。”
  萧剑眉目一动,看着荆哥儿道,“老夫也想到这层。黑风城势力犬牙交错,现在犬戎打破这个平衡,让许多人看到了机会。稳定,不是他们所欲望的,只有混乱,才能让他们获益。”
  “可是,我们也是其一啊!”荆哥儿叹息道,站起身,眉头紧锁。“受苦受难的,永远是那些平头百姓!可是,若不如此,很多事便无法施展,那些人便调动不开。”
  “黑羽将军已经与犬戎策师阿图鲁接触了,不知下一步会如何动作!”萧剑道。“我们手里捏着的这张牌,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事情走向,似乎不由我们。”
  “一开始我便没打算拿他做什么文章,只是犬戎屠杀我大陈百姓,不能就此罢休。无论他是何人,既然犯下如此恶行,便要受罚。”荆哥儿捏着拳头,严厉的道。眸光闪闪,经过数日休息,他的神色已经好了一些,只是身上的伤不是一日两日能痊愈的。他垂下头,道,“所以,留着他,即便最后要将他交出去,也要让他受到应有惩罚。”
  “按兵不动,待势而发。”萧剑点头道。“目前,犬戎下一步举措不明,而且,塔克多下落为何,其也不知情,因此,其举措多受拘束。我们既然在暗,便借着现今有利形势将青衣卫的网撒下去,将黑风城内外的一切举动囊括在我们手中。犬戎围成一事一解决,到时候我们处理那些势力便明朗开来。”
  “嗯,接下来就要靠你们,幸苦你们!”荆哥儿神色平静下来。
  “呵,老夫难得有点追求,算不得什么!”萧剑站起来吸着旱烟道。“只是你的身子不好,不能太过劳累,若是伤口再迸开来,老夫即便医术再好,也无能为力。”
  荆哥儿微微一笑,道,“我没事,谢谢。”
  萧剑离去,荆哥儿站在窗前,望着那漆黑的夜空,深深的吸着湿润而阴寒的空气。这一次,或许会死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自己虽然抱着对行凶者惩罚的意愿,但,这也为可能受害的人所可能遭受的损失带来了可能。自己不是好人,越往前走越不是。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恶人,凶手!不自觉间,翠莲浮现在脑海,他的手便紧握在一起。自己能给她什么?
  门被敲响,荆哥儿的眸光一闪,一抹杀机闪过。
  “我是高小飞,前来报到!”
  一匹骏马飞驰而出,那分开的兵士瞬息间又围拢起来。
  严阚坐在马背上,回过头一脸愤怒和严肃,仰起马鞭喝道,“阿图鲁,你不要恣意妄为,我大陈也不是吃素的。你若是再敢越雷池一步,我黑羽军两万余人必定与你们大战一场,到时候,两国战起,议和便决然不可能。”
  不知何时站在瞭望塔上的阿图鲁背着双手,冷冷的望着孤身一人的严阚,冷笑道,“你们大陈背信弃义,私自劫杀我犬戎壮士,抓我犬戎王子,呵呵,战,便战吧,我阿图鲁倒要看看,你们陈国有几个有脊梁的,战火一起,我们犬戎便将你陈国碾灭。”
  “阿图鲁,真要刀兵相向?”
  “交出我犬戎三王子塔克多殿下,将一切参与杀害我犬戎壮士、抓我犬戎王子之流交出来,至于赔偿惩罚,后续再谈,若不肯,三日后,我犬戎便灭了黑风城,兵锋直指陈国都城卞城。”
  “塔克多王子之事,本将军自会调查,在此期间,若你们的箭矢落向黑风城,那么,便战吧!”
  “呵呵,我和我麾下将士,倒是希望能大战一场呢!儿郎们,你们说呢!”阿图鲁忽然振臂一呼,立时间,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响彻天地。严阚颜色一变,目光变得阴沉,而身后,十几骑飞奔而来。
  “将军!”
  “回去!”严阚一挥手,瞥了一眼站在瞭望塔上一副得意洋洋的阿图鲁,冷哼一声,策马直奔本大营。“立刻召集各部校尉、幕僚,前来本帐听命。”
  “是,将军!”
  夜幕中,严阚咬紧牙根,面色凝重,脑海里与阿图鲁私会的场景浮现脑海。阿图鲁与塔克多私自出兵白骨坡,塔克多纵兵偷袭陈国村落,杀戮陈国百姓,这已然违背犬戎上层的意思,而且一旦事情暴露出来,两国之间议和的进程显然大受影响。阿图鲁,兵行险着,却又应变及时。塔克多,到底被何人所掳?眉头一拧,十几骑已然到了陈军大营,一支支火把在夜幕下呼啦着摇曳的光芒。
  “传将军之令,各部校尉、幕僚即刻前往大帐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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