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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剑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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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悠悠,挥之不去的愁绪与哀怨,宛若秋风里,花瓣的凋落。
  屋外绵绵细雨,天空阴沉如冷漠的脸,轻纱浮动,凉风从窗外缝隙偷偷的溜入,似乎要窥探弹琴之人的绝世容貌。一条条薄薄的轻纱飘曳,一炉沉香散发出袅袅的气味。而在这轻纱掩隐之间,一个曼妙的身影静静地坐在案几之前,白皙的柔夷抚摸着琴弦,眸光却凝望着远处。
  琴音如心境,诉说着女子内心的迟疑、绝望、哀怨和失望。她所失望的,是那个信誓旦旦的他,突然之间自甘堕落,成了万千人所嘲笑的对象。不是贫穷,不是名落孙山,而是,成了爪牙成了鹰犬,成了只会罗织罪名坑害无辜人的刽子手。这样的人,是读圣贤书的人所轻贱的人,是有辱斯文的人,是官宦世家所瞧不起的人。
  为何,一个一心读书进取功名的人,转身投入如此肮脏的行列?
  妾虽轻贱,心犹贞高,自比于莲,不敢沉沦。君,何以如此菲薄,自甘沉沦?
  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生生打断了女子的思绪,连忙拭去脸上的泪痕,双手轻轻按住琴弦。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少女兴高采烈的跑来,一下子冲到了女子的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叫道,“姐姐姐姐,你知道吗,隔壁的简公子高中院试第一,成了秀才公了啊!”
  “哦,那又如何?”女子眉头一挑,淡淡的道。
  “秀才啊,姐姐,那可是博取功名的第一关啊,而且凭着简公子的才学,日后考取乡试、会试、殿试,也是指日可待啊!”鹅黄裙子的女子说话间双眸神采奕奕,如星辰一般闪耀,不自觉的双臂撑在案几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身边的女子望着她,眸光却暗淡下来,内心幽幽一叹,我所等的,是你功名上的好消息,而不是别人的啊!鹅黄裙子的女子忽然回过头笑道,“哦,对了,姐姐,妈妈说了,简秀才是我们的邻居,简秀才中了院试第一,说明我们这里是风水宝地,故此,妈妈拿出五十两银子,特意要给简秀才办酒呢!还有啊,妈妈要姐姐你陪宴呢!”
  “我?为什么?”女子忽然站起来,气息微喘,有些恼怒的道。
  鹅黄女子却不以为意的道,“妈妈说,荆哥儿已经没有指望了,而简秀才有了功名,又肯进取,说不定日后能跨马游街高中殿试榜首呢!若失如此,也是一门好亲家!姐姐,你一直希望能脱身有功名的年轻才俊,你看,简秀才就是啊!所以说,妈妈也是为姐姐考虑呢!”
  “我不去,你们谁看上就谁去!我才不在乎!”女子双目含泪,声音哽咽,一扭身跑到窗户前。
  鹅黄女子却耸了耸肩,道,“要是简秀才看得上我我早去了!”
  “哎呀呀,快瞧,那不是我们的简秀才吗?”屋外忽然传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声,叽叽喳喳嘻嘻哈哈的说着。“简秀才,恭喜高中院试榜首,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楼里的姐姐妹妹啊!”“简秀才,奴家愿意陪您饮酒作诗!”“不要脸的浪蹄子,简秀才才看不上你呢,只有我才配得上与简秀才红袖添香!”
  女子的眉头几乎拧在一起,双手绞着,屋外的声音越发的让她整个心胸如块石堵住了一般。身后的女子幽幽一叹,道,“荆哥儿是没指望了,姐姐,你还是考虑考虑吧!不然,妈妈可要生气了!前些时候,妈妈还说有个姓赵的老员外愿意花五百两银子给你赎身呢,妈妈为此颇为心动。姐姐,简秀才一年轻二有功名三来家里颇有资财,虽然以前他家里断了他的财路,但有了功名的人可就不一样了,家里肯定会大为培养的。而那赵员外年逾六旬,家里都有七房姨太太了,虽然多金,但指不定哪天蹬腿去了呢,去了那里哪还有姐姐的好受!”
  “你别聒噪了,我想静一静!”女子冷淡的道。
  鹅黄裙子的女子撇了撇嘴,用丝巾擦了擦额头,道,“好吧,姐姐,您可千万想远一点,别钻牛角尖!”说话间便款款的往门外挪去。
  宫殿之中,有铜鹤方尊,流溢着青色的液体,源源不绝,又有神兽盘旋的铜鼎,袅娜着提神的香气,弥漫在大殿之中。阴雨不断,氤氲朦胧。远处的钟声似乎在惊醒时光的流逝。
  殿内昏暗,只有角落里的一盏宫灯亮着,发散着暗淡的光辉。
  男子已有四旬,曾经稚嫩白皙的面庞,已经出现一条条的皱纹,成熟的代价便是让皮肤更加的紧实和出现棱角。一身明黄色龙袍,头上的正天冠已经取下,一头黑色长发披在脑后。坐在椅子上,手里一本书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桌上的奏折如山一般高,几本已经批复好的奏折全部摆开可以对比其中的内容。
  一个幽灵一般的影子出现在角落里,无声无息,仿佛与角落的阴影重叠互为一体。在暗淡的灯光下,这个幽灵一般的影子毫无生息。
  男子皱起眉头,抬起手,一拂袖,将案几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然后转过身,恶狠狠的盯着角落的幽灵。
  “当初不是说完美无缺毫无纰漏吗?为何,二十多年过去,突然冒出太子武师来?”
  迎着男子那愤怒的目光,那个幽灵一般的影子不卑不亢,声音淡漠的道,“据查,昔日太子府三百二十一人,三个武师并不在太子府居住,而且停留时间短,事起突然,未能详细考虑进去。”
  “那么,他们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那个影子迟疑了会儿,道,“追查过去的过失已毫无益处,这件事你可以派青衣卫调查,我们这边也会抽调人手,进行追查。”
  “朕希望,不要因为几只老鼠,坏了几十年的筹谋!”
  “这个你放心,”那个影子道,“计划仍在进行,并无不当之处。而且,第一步的议和已经开始,后续将循序渐进,几只老鼠即便跳出来,也无力回天。”
  “呵呵,你说得轻巧,现在卞城已经风言风语了!”男子冷笑道。“议和的事,朕的身份的事,大街小巷,甚至朕的各个州府,也有人议论起来了。”
  “这,”影子迟疑了。
  “不要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大事!”男子转过身抓起一本奏折。“人言可畏,这不是危言耸听,而且涉及皇位,涉及国体,这些,可都是暗流啊,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民心,什么是民心,支持你的是民心,不支持你的也是民心,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我回去禀报长老院,相信长老院会拿出策略。”
  “我等着!”男子说着便坐了下来,毫不管那个影子的反映,自顾自的抓起一支朱砂笔快速的圈点起来,然后在奏折的空白之处写下几个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如此妄为岂可姑息,着有司拿办。”写完将笔一扔,扭过头,目光阴鸷的朝影子所在的交流望去。影子已不知去向,男子的面孔扭曲起来,眸光阴沉中带着讥诮。“这是朕的国家,岂是尔等予取予夺的地方!”
  庞方到来的时候,男子正缓步走出大殿,看见他,男子便招手让他跟随。庞方一身青衣,血迹未清,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杀气。殿外有些寒意,连绵阴雨让整个季节往前走了一步。
  “陛下保重龙体!”庞方弓着身子道。
  男子瞅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朕没事,庞方啊,可别忘了,朕的武义并不比你差。”
  庞方咧嘴一笑,道,“说起来惭愧,卑职天天练习,武功无丝毫进步。”
  “这就是方外修道之人所说的瓶颈,”男子点点头道,“若突破瓶颈,将长驱直进一日千里。”
  “卑职定勤加练习不敢懈怠。”
  “嗯,如此方不负朕所厚望!”男子凝望着远处宫殿里渺小的灯火,脸庞冷峻起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朕能托付的有几人。庞方,朕看重你,你不要辜负朕,更不要背叛朕,不然,朕会心寒!”
  “陛下!”庞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目含泪。“陛下对卑职恩重如山,即便是猪狗也不敢背叛陛下。”
  男子神色却无丝毫回转,依旧冷冰冰的道,“左迁那里得到的消息有把握查下去吗?”
  “虽然很难,但卑职有信心查到剩下两名武师。”
  “不止那两名武师,还有任何与他们关系密切可能知晓其中内幕的人。不要怕牵连广,为了皇权稳固,为了千秋大业,为了黎民苍生,杀一百与杀一万有何区别。只要你们好好为朕办差,后顾之忧有朕给你们顶着。”
  “卑职肝脑涂地,不负圣上嘱咐。”
  男子转过身,俯视着脚下的庞方,眸子漆黑深邃,道,“据说荆无命的那个养子进了你青衣卫?”
  “是的,陛下。”
  “那小子表现很差,一点也没有乃父风范!”
  “那小子原是书生,老五因担心其日后无着落,便将其托付于卑职管教。”
  “哎,荆无命是条汉子,可惜,天妒英才!”男子背着手,长叹一声从庞方身边走过,“回去吧!好好办差,莫让朕失望!”
  庞方起身才发觉自己浑身湿冷,内衬衣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男子一番话既是安抚又是敲打,让庞方更加清晰自己的处境和地位。扬起头,扫了一眼湿哒哒的天空,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内卫,内心一叹,心道,荆哥儿的表现太差了,完全不符合陛下的要求,这小子,需要更严苛的敲打啊!
  百家巷,鱼龙混杂之地,贫民商贾不绝。
  一条条狭窄的巷子,将一列列或高或低或狭小或宽阔的屋宇串联起来,形成逼仄难看的犹如补丁一般的图画。深夜,烟雨如故。青街屋脊,泛着幽冷的青光。
  几个孩童嬉笑着从小巷里跑出来,重重的撞在了浑浑噩噩的青衣少年身上,青衣少年身形趔趄,倒在了满是积水的地上,孩童站起来,看清是谁之后便呼啸着从少年身边跑过,然后拍着手掌唱着不知谁编的曲子,肆意取笑。少年站起来,已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他已麻木,寒冷,痛苦,已不能让他清醒,孩童的声音好戏谑,宛若云烟一般缥缈。
  狼狈的往深处走去,一线光亮从前方洒落过来,他止住了脚步,茫然的看着前方,熟悉而陌生,亲近而疏远,他呆呆的看着,一时无法确定是否来到了自己所要来的地方。直到,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冷漠而带着厌恶的神情,盯着他。一座楼拔地而起,莺莺燕燕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男女那萎靡而妖艳之声,让人如在梦中。
  青衣少年移步过去,在更为宽敞之地,有一个狭小而逼仄的院子紧挨着青楼。院子的门口,除了一个三旬左右书生模样的男子,还有十几个人,他们都如打量怪物一般的看着他。忽然一人佯作低声的道,“青衣卫走狗鹰犬,专门坑害我们读书人,哼,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另一人也道,“兵部侍郎左迁,一家惨死,被扔在了乱葬岗,朝中无任何说法,陛下更是留中了几位大人的上书,依我看哪,又是这群鹰犬坑杀忠臣,呸!”
  青衣少年站在那里,煞白的脸庞面对着一双双厌恶的目光,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捏在一起,眸光也闪过无限的痛苦。男童的面庞,还有那幽怨的目光。你是凶手,是你杀了我。咬着嘴唇,低着头,他提步朝前走去。
  “荆哥儿!”站在前面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忽然开口道。
  少年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对方。那人面庞圆润,身着对襟长衫,挽着发髻,手里捏着一柄纸扇。男人一副痛惜的神色,上下打量少年,少年此时浑身湿透,一副落魄狼狈的模样。
  “我考中院试榜首了,已经有了功名。”男子道。“这些日子,我落魄无依,是你们父子收留了我给了我继续功名的居所和环境,简某多谢你们。”
  少年嘴唇微微翕动,无声地道,“不用谢。”
  男子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看着少年,神色一闪而过,然后显得谦卑的道,“是你们的好意和恩惠,简某无论身在何处,仍心怀感激,日后,荆哥儿若有需要,只管来找我,只要在不触碰律法,简某力所能及之下,定然会帮助的。”
  “哎呀,简秀才真是善人!”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简公子高中院试第一实乃名实相副。”
  男子淡淡一笑,继续道,“明日我便会搬离这里前往书院安顿,便不再打扰了。哦对了,荆哥儿,某也算你的长辈,劝诫一句,青衣卫实非良善之所,望君早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切莫一错再错,误了终身!”
  “简兄,此等自甘堕落之徒,多说何益,走走走,那老鸨子早就摆了酒宴等候咱们呢!”
  “哈哈哈哈,日后简公子收了青莲姑娘在身边,红袖添香,真真人间佳话,羡煞我等啊!”
  “诸位同窗过誉!诸位请,简某算是借花献佛,与同窗一叙情谊。”男子扫了少年一眼,然后含笑与身边的人朝着隔壁青楼而去。
  少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然后抬起头朝那楼上望去,只见一个个身影或依着栏杆娇声嬉笑,或眸光淡漠一闪而逝,一层层楼,一片片光,一段段香,与他此时的心境,迥然两个世界。垂头拖着双腿步入院中,一片漆黑,了无人声。在院子里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他步入自己的屋子。
  狭小的屋子里弥漫着书墨的气味,不用灯光,他可以清楚的指出屋子的结构、屋子的摆设以及屋子里的任何一件物品。这里,曾是他日日读书习文的地方,十几个春秋,童蒙,诗词、策论文章,日日夜夜,清淡寡默,却内心充实。《周礼》、《诗经》、《论语》、《孟子》、《策论》、《五经讲义》等等,还有无数他自己写的文章诗词。
  泪水溃堤而出,熟悉的环境忽然回到身边,一下子将他内心的柔软击溃。他想念过去,想念这里,想念继续这样的生活。平淡,日复一日,但真正属于他自己。没有现实的惨淡,没有阴暗的残酷。诗书给与的,是平淡、是书中有颜如玉书中有黄金屋还有忠孝仁义。而现实呢,给与他的除了杀戮除了流血除了破家,还有什么?
  隔壁楼上传来琴声,低缓沉吟,流淌着无边的幽怨和落寞,还有失望。
  “春去秋来花非花,瑶琴一束付谁家,梁间燕子南飞去,昨日今宵你我他!”
  咯铮一声,只剩下琴弦断去留下的回音,立时间,有人尖着嗓音拍案而起,大声的叱骂。
  “你个臭娘们,老子愿意赎你是看得起你,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一个青楼里的下贱的贱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娼妇,老子赎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他娘的敢在老子面前甩脸,老子今天就让你瞧瞧,我简修岂是你这样的破落户所能轻侮的!”
  “哎哟喂,青莲,你这个傻妮子,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简公子可是秀才身份,跟着他你可是修了善缘了!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呢!快快,给简公子赔礼道歉!”
  “你们让开,我今天就要让她见识见识我简某人的厉害,走!”
  “你滚开!”
  “啪!”
  “给脸不要脸的娼妇,今天老子就教教你怎么好好做个侍弄男人的贱人。”
  砰,站在漆黑屋子里的他忽然一剑砍在面前的桌子上,立时间,桌子碎为两半,桌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了一地。他提剑而出,门坑冷一声被推开。女人的哭声让他骤然清醒,彷徨无助立时消散。勇气,还有决绝,一下子矗立在他的心头。那个孩童的目光,还有面庞,无法阻挡他的怒气。
  一群人一眼瞅见他,先是一愣,继而不屑的阻挡在前。他赤红着双眼,一把擎出腰间的腰牌,怒喝道,“青衣卫办事,闲杂人等滚开!”面前的人面色骤然一沉,眸光闪烁不定。但是,他已然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冲了进去,一手提剑,一手抓着腰牌,瞪蹬蹬如入无人之境般冲上三楼。
  砰!门被踹开。
  “哪个混蛋打搅老子的雅兴!”简修抬起头,一脸愤怒的望着来人,继而面色一沉。被他压在榻上的女子立时抓起被撕扯下来的衣服遮在胸前,满面是泪的一晃身躲在床榻边上。
  少年扫了简修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到女子身上。女子姣好的面上此刻已然青肿,嘴角的鲜血一丝丝流淌下来,煞白的面庞爬着一行行的泪水。少年内心的怒火,倏忽间熊熊燃烧起来。什么仁义礼智信,什么道德文章。他提起剑,一个箭步窜了过去。
  “荆哥儿,你要干什么?”简修猛然察觉不妙,大声喝道。“我是简修,是秀才老爷,你敢杀我!”
  少年一剑劈砍下来,简修的身体登时一顿,圆睁的双目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伸出的手指着少年,嘴里发出,“你怎么···怎么······”噗的一声,鲜血便从他脖颈飞溅而起,而他的头颅带着半边身子缓缓的滑了下来。
  血喷了一身,少年的面容看上去无比的狰狞,他喘着气,直楞楞的看着简修的身体一分为二,然后抬起头,看着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女子,裂开嘴,声音略显颤抖的道,“你愿意跟我走吗?”女子已然是个泪人,大脑一片空白,茫然的望着他。少年反手提着剑,冲到她的身边,抓着她的手,道,“既然你不说话,那便当做是你同意了。我们走!”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拉着她快步走出屋子,沿着楼梯,瞪蹬蹬走下楼,然后在无数人目瞪口呆之中冲入楼外,消失在黑暗之中。
  “杀人啦!”老鸨子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瞬息间,整个青楼一片慌乱。
  18、9、16夜,于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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