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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铁心点了点头，当即命人发出信号，试炼场内的十位铠斗士渐渐停下，然后退到了场外，在辅兵的帮助下，卸下了斗铠。杨鹏从背囊里取出事先铭刻完成的灵阵符盘，交给负责检测的一位辅兵队长。
还有一些辅兵，开始将检测所用的器物搬运到试炼场上，安置在不同处。等一切就绪，九位铠斗士排成一列走进了试炼场。
几个统领亲卫搬来了两把椅子，卫铁心向杨鹏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杨老弟不妨先坐，慢慢等待结果。”
“劳统领费心了。”杨鹏向卫铁心道谢一声。
卫铁心也坐下，看着场上。
“开始吧。”
辅兵先拿了一个水晶球，放在一个木台上。铠斗士们挨个儿走上前，将手放在水晶球上，而后催动真气，水晶球发亮的程度，分别代表着他们不同的铠斗士级别。
用水晶球测试真气强度，再据此判定铠斗士级别，这是天下通用的评定方法，此法简单，又没法作假，数百年来，一直沿用。不过到了四级铠斗士以上的级别，还是有其他考核的。
令杨鹏惊讶的是，金吾卫这九名铠斗士，三个四级，六个三级，这素质有点高啊！杨鹏看向卫铁心，金吾卫统领善意地笑着：“以往的灵阵测试，都是些经过修复或是新刻画的老版灵阵。这次杨老弟带来了新鲜出炉的稀奇玩意儿，自然需要派我这儿最得力的铠斗士了。”
杨鹏心中惊讶丝毫未减，一出手就是九个四级三级的铠斗士，卫铁心手下的这个斗铠营不简单啊。要知道，现在北魏最高级别的铠斗士，也就是六级铠斗士啊。四级的铠斗士在军中，绝对算是精锐了。杨鹏一边想着，心里却很好奇：自己没见过铠斗士作战，不知道这四级是什么水平？怎么说，也得比刚才那十个强吧。
有着杨鹏思索的这会儿时间，铠斗士都已经穿戴好了斗铠，开始了测试。这第一次测试，都是安装的旧版灵阵，用提前准备的器物测试力量、平衡、敏捷、耐力等。然后略作休息，换上新灵阵，第二次测试，同一名铠斗士两次的数据对比，初步评估灵阵效果。测试都很快，像力量测试，铠斗士只需要全力挥拳击打一次装置就好，不会用太久。
听着卫铁心给自己讲解灵阵检测的步骤，杨鹏心里暗暗感慨：这不就是——对照组？实验组？
“杨鹏老弟，这第一次测试可已经结束了，这新灵阵的大概效果，是不是说一说，手底下的儿郎们也好有个准备。”
看着卫铁心询问的眼神，杨鹏平静地回答道：“提升对真气运转的把控能力。”
“嘶——”卫铁心迟疑了一下，这个对真气把控力的提升，可就玄乎了。铠斗士状态好的时候，对真气的把控程度也会有所提高。这所谓的新灵阵，不会是随机触发吧？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想归想，但他是不会这么说的。
“对真气运转的掌控？这个对铠斗士的帮助可不小啊！”
“嗯，我建议让铠斗士测试前，先穿着使用了新灵阵的斗铠适应一会儿，最好动一下。”杨鹏面容依旧平静，很淡然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就按杨老弟说得办，去跟他们交代清楚！”
“是，统领。”
铠斗士们换好了有新灵阵的斗铠，一个个都开始活动起来。卫铁心漫不经心地看了两眼，突然，眼眶一缩，他看到自己一个亲信的铠斗士在试炼场上奔跑，刚开始还有些踉跄，看上去不怎么习惯，但到后来……天武大帝在上，这爆发速度，已经快赶上他了！要知道，自己可是五级铠斗士啊。
不等铠斗士做正式检测，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看向杨鹏，脸上已经有了之前不曾有过的尊敬。金吾卫的统领直接对着杨鹏行了一个礼，杨鹏吓了一跳，赶忙从椅子上起来。
“卫统领，你这是？”
“杨老弟，我必须马上带上你的新灵阵，到金吾卫大营那边去，那里有完整的检测流程。”卫铁心对着杨鹏很郑重地说，“若不出我所料，等我下次与杨老弟你相见，就要尊称大师了。因为按规矩，创出新灵阵，无论原本级别如何的铠工匠，一律称呼大师。”
“那……那卫兄快去吧，别耽搁了。”卫铁心一再与自己称兄道弟，自己要是再以官职称呼他，怕要折了他的面子。
“好！”卫铁心显得有些兴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北魏能出现这样一个灵阵，能出现杨老弟这样的天才，真是令我北魏魔兽系斗铠，都大振士气啊！”
“啊？卫兄此言，莫不是太抬举小弟了？这灵阵就算最后功成，那也只是原本灵阵的改良和加强，而不是家师那般能单独支撑一种新型斗铠运作的“怒龙”、“破海”灵阵啊。”
“哦？老弟不知道？”卫铁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也对，你才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吧？”
“是啊。”杨鹏点点头。
“唉，说来，也是我辈行伍中人的惭愧。”卫铁心语气沉重，“两天前的晚上，西蜀一支小股部队，偷袭了我朝边境的梓潼关，关内守军千余人，几乎全部阵亡或被俘，只有少数人得以逃脱。”
杨鹏心头一震。
“梓潼失陷？西蜀人应该守不住才对。”
卫铁心的眼里闪过一道厉芒。
“本应当是这样的，但西蜀在梓潼关，使用了一种新型斗铠！老弟是铠工匠，想必对西蜀‘山海系’斗铠中的盘古式有所了解。”
“盘古！”扎实的斗铠知识飞速掠过脑海，杨鹏脱口而出：“超重型斗铠，自重三百六十斤，需要四名四级或以上的铠斗士，配合西蜀巫力，才能联手催动，防护力、破坏力惊人，但移动速度慢，敏捷性低。是西蜀巫庙的得意之作。”
“没错，盘古式的确是块难啃的骨头，但西蜀用的，却是一种巨型斗铠——蚩尤！”
“蚩尤？巫庙传说中，可以排山倒海的斗铠蚩尤？”杨鹏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西蜀研究出了蚩尤？要翻天了？”
“排山倒海？那倒不至于。”卫铁心摆了摆手。
“那种斗铠，虽然比传说中的弱了不少，但绝对是西蜀巫庙的顶尖研究成果了。梓潼关狼烟求救后，我们前去支援的军队里，有高阶瞑觉师坐镇，还和西蜀那边一个大巫交了手。据那位瞑觉师所说，蚩尤型斗铠自重应该在五百斤以上，极其高大，是靠五名铠斗士和两名巫师操控的，配备了各式弩箭，还有流星锤。就是个放大版的盘古，但看上去拥有了一定的自主移动能力。”
作为铠工一道上的天才，杨鹏稍微思索，便找到了其中关键。
“以盘古式灵阵为基础，改良创造了能供应更多能量的灵阵。还有西蜀的斗铠制造技术，也应是有所突破，能够打造出更为庞大的斗铠。”
卫铁心听了杨鹏这句话，只感这十七岁少年的才能不凡，一天前，消息传到洛京时，姚大师也在陛下和文武百官面前，说出了相似的话来。
“这蚩尤斗铠在城门口一站，配合其他两具盘古式，还有六具精卫式斗铠。西蜀仅仅五百人，就在一刻钟内击垮了梓潼关守军，然后凭借梓潼关的险要地势，击退了我朝两个旅，现在西蜀的援兵已经进驻梓潼关了。”
杨鹏犹豫了一下，问道：“梓潼关易守难攻，蚩尤式、盘古式，都是超重型，山林间难以运转，如何发挥效用？”
卫铁心面色难看。
“据说袭击，是从内部发起的，直接摧毁了主营。”
尽管早有猜测，但杨鹏还是不禁哑然。无论梓潼关是出了叛徒，还是麻痹大意、疏于防备，都会是整个武都镇守军的耻辱，也使朝廷面上无光。
“梓潼关虽然不是那么的重要，但也一直被视为我朝西疆的前哨站。此次被向来弱势的西蜀拿下，圣上龙颜大怒，梓潼关附近两个旅的旅帅已经被撤了，武都镇的都督也已上书请罪，恐怕也得调回洛京了。”
卫铁心哼了一声：“汉中、武都，与西蜀几十年没打过仗，懈怠久了，怕都已经拿不动刀了！”
杨鹏不言，心里嘀咕着：要说懒惰，金吾卫守卫京畿，已经上百年没打过仗了，还说别人……
“杨老弟，我先带人去大营了。你可回武院去，静候佳音。”卫铁心说完，转身就要走。
“诶？卫兄等等！”
“杨老弟还有事？”卫铁心有些疑惑。
杨鹏尴尬地笑了笑。
“卫兄可知道，这武院的人都到何处去了？”
“哦，这事儿啊。今日武院、文院，还有军院的弟子，都到太学殿议论去了。”
“议论？”杨鹏一愣，随即了然，“有关梓潼关？”
“对啊。军院你知道的，一个个公子小姐，都想对朝廷大事出谋划策呢！”说最后几个字时，卫铁心咬字很重。
“多谢卫兄相告了，既然太学殿正在议论，那我自是要去见识见识。灵阵一事，就辛苦卫兄了。”
“放心，想来问题不大，老弟很快就会名扬洛京了。”
望着卫铁心和一众铠斗士的身影消失在试炼场门口。杨鹏心潮澎湃，他知道，卫铁心说的没错，很快，很快，自己就将成为或许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铠工大师！
不过现在么，先去看看那太学殿议论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