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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临山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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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子渊在李四海家中住了一宿之后,第二日便向李四海告辞,不过李四海一家热情挽留,希望颜子渊再留下数日,因为再过三日,就是李四海的小孙子满月之期,按照乡间习俗,他们会在这一日宴请宾客,并在宾客的见证下为小孩取个大名。颜子渊推辞不过,只好答应再留下数日。
  李四海一家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庄稼人,之前两个孙子取名都是从玉函关内请的乡间夫子,如今家中就有一位参加过殿试的读书人,虽然没有高中,但也并非那些乡间夫子可比,若是能够得到颜子渊取名,传出去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
  宴客当日,李四海隆重地向亲朋好友介绍了颜子渊,引得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李四海极为得意,高兴之下,酒宴刚开始便与众人连喝了三大碗酒。颜子渊对落榜之事也早已看开,入乡随俗,见乡亲们前来敬酒,也不拒绝,喝到高兴时,还跟几名老人讲起了当日落榜之后一人走出曲京的事,只是上吊以后的事却只字不提,只是说心灰意冷之下到了某个小山村中当了几年教书夫子,又游览了各地盛景,如今游子知倦想回乡看看,祭拜先人,恰好路过这里,赶上了李四海家中的大喜事。此时的颜子渊早已剃去胡须,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几个老人听得他说起往事,得知他年龄已经四十好几,只觉不可思议,这读书人与乡下人比起来,就连衰老的速度都要慢得很多。
  酒宴持续到半夜,宾客才完全散尽,李四海天还没黑就已经喝醉,被两个儿子抬回了房间,后面都是颜子渊在陪着。颜子渊酒量不高,每每喝到将醉之时,便会运转元力将体内酒气散去,是以千杯不倒,将前来道贺的人都喝倒了十多个。众人见他如此能喝,便暗里串联要连番上阵将他喝倒,不过喝到了最后,就只有他一人能够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众人离去之后,颜子渊才搬了张椅子坐到井口乘凉,此时虽然还只是四月,却已经有了几分暑气,若是在藏经洞,此刻他应该还在观察星象,这习惯已经形成十多年了,一旦有时间,他还会继续。
  渐渐地,颜子渊眼中有些迷离,最后的几碗酒他并没有运转元力将酒气散去,是以喝到最后他也有些醉了。他有些喜欢这种微醺的感觉,这让他在看这世界时会产生一些不同的看法和想法,这与平时的严谨不太一样,虽说有些怪诞,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咕~呱~”
  一声怪叫响起,前一声还恍若远在天际,后一声却俨然就在耳边。颜子渊睁开眼睛,只见天上群星闪耀,一轮明月正当空,淡淡的月光越发衬托出天地间的寂静,若不是那声怪叫,颜子渊还会继续沉浸在这明月之下探索美丽的梦境。
  后面传来脚步声,颜子渊回头看去,却是李四海已经醒来,正手持蜡烛走出大门。见颜子渊坐在水井旁边,李四海也提了张椅子走了过来。
  “刚才那叫声是从临山那边传来的,据说临山之下的锁龙潭困着两条蛟龙。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数千年前有得道高人从临山路过,巧遇锁龙潭的两条蛟龙出来祸害村庄,便出手要降服那两条蛟龙,不过那两条蛟龙也极为厉害,虽然打不过高人,却也逃进了锁龙潭,那高人不敢追进去,就在潭边等了数月,那两条蛟龙知道高人还在,也不敢出来。后来,也许是那高人有其他事情要做,等不下去了,就在这里设下了大阵。你看这水井,便是大阵的阵眼之一,这样的水井还有一百零七个,分散在这关内关外的十多个村庄里,官府每年都会派人前来查探,若是有人破坏这水井,会遭到极为严厉的惩罚。老汉的先祖也是数百年前才搬到这李家村的,那时候这里也没有几户人家。那蛟龙虽然出不了锁龙潭,但是每到圆月之也就会发出怪叫,有时候哀伤、有时候狂野,总之听着怪吓人的,不过我们也都习惯了。”
  颜子渊听老汉如此一说,早已没有了酒意,只觉得这天地之间怪异之事果然丰富多彩。
  “这怪物也着实可怜,被困在潭中数千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们就不怕这怪物哪一天突破阵法,出来祸害村子?”
  “这个倒不是很怕,官府每年都会请仙人前来作法,加固这阵法。百多年前,这里曾发生过地震,据说就是那怪兽想要突破阵法,不过阵法很坚固,那怪兽折腾了数日,见不能得逞,才安静下来。再说了,老汉祖祖辈辈在这里住了几百年,老汉宁可死在怪物口中也是不愿搬走的,这里是天子脚下,除了有怪物威胁之外,其他的危险基本都不存在,好多人想搬来还不能呢!”
  李四海说完,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之色。颜子渊也知道,这里不仅是天子脚下,还是难得的风调雨顺的宝地,这里的村民确实比其他地方更加富有。
  “咕~呱~”
  又一声叫声传来,这次颜子渊听得真切,有些如怨如诉的感觉,声音就从井口传来。颜子渊终究还是压制不住心底的好奇,看了李四海一眼,李四海便昏昏睡去。见四下无人,颜子渊才站了起来,朝井口看去,只见井水深不见底,可除了井水之外,再无他物。犹豫片刻,颜子渊翻身跳了下去。
  井水温润有若温泉,与白日的冷冽大不相同,让颜子渊颇为诧异,观察片刻,颜子渊才朝着井底沉去。
  大约下沉十多丈,颜子渊感觉到脚下传来一股柔软的推力,将其向上推去,细看之下竟是水中形成了一张近乎透明的大网。颜子渊用力踩去,顿觉脚下传来一股大力,想来这便是锁龙潭的大阵所在了。颜子渊又试了几次,这阵网每次都反弹出几乎相等的力量。驻足片刻,颜子渊手一挥,一把晶莹小剑自袖中飞出,欢快地跳动几下之后,便朝着阵网刺去,这一下有若滚水浇雪,阵网在飞剑面前竟没有丝毫阻拦的力量,瞬间便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颜子渊脸上露出微笑,这飞剑乃是他耗费无数天材地宝花了三年时间才祭炼出来的,端的是锋利无比,与武库藏书中《御剑之道》配合起来,简直是所向披靡。当然,他也毫不保留地将《御剑之道》传与了陈玉华,只是陈玉华神魂不如他强大,施展起来还不能做到得心应手。
  颜子渊趁着缝隙大开,钻进阵网才收回飞剑,看来里面的怪物也并没有那么强大,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布下这锁龙阵的乃是化神境界的神阵师,是根据怪物的特点设计的,只是历经数千年,加之怪物时不时地冲撞,力量已经减弱了许多。当然,颜子渊的飞剑也极为厉害,只是若在大阵布下之时,想要突破还得要花上些功夫。
  颜子渊继续往下沉去,直到近百丈时才来到了井底。井底仅有一条向北的通道,颜子渊未作停留,直接沿着通道向北走去。不多时,便看见前方又光亮传来,虽然微弱,但在这潭底也是极为难得,让他观察的距离又远了些。又走了十数丈,终于走出了狭窄的通道,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水下广场。广场边上无数奇形怪状的石雕证明了这里并非是天然形成的。广场向北延伸,颜子渊在通道中也仅能看见百丈以内的场景,并非是潭水浑浊,而是除了眼前方圆百丈之内有些光亮之外,再往外就变得黑暗,甚至比没有月亮的夜晚还要黑。
  “呱~”
  叫声再次传来,颜子渊小心翼翼沿着潭壁走去,那叫声距离此地最多二三十丈,这距离已经在他可视范围之内,但探寻半天,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就连怪物的元气波动都没感受到,这让他变得越发谨慎起来,可不要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嗤~”
  刺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就在刚才,颜子渊感到潭水涌动,袖中飞剑自动飞出,围绕着他穿梭起来,形成一个强大的防护罩。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潭底钻出,正想接近颜子渊,不料却被飞剑划到,才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颜子渊回头看去,只见那黑影瞬间又消失不见。颜子渊脸上浮出微笑,也不顾那黑影,自顾自地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很快,颜子渊便走到了黑暗之处,以他的眼力已经看到了前方十数丈外的洞穴,知道那多半便是怪物的居所了,于是加快速度朝着洞穴飞去,几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洞口处。
  “呵呵,小家伙,刚才袭击我的黑影就是你了!”
  此刻,颜子渊面前,一头长着龙头鱼尾却背着个巨大龟壳的怪物挡在了洞口正中央,张牙舞爪,想要阻拦颜子渊进入洞中。
  “你听得懂我的话?”
  怪物没有回话,而是张开大嘴朝着颜子渊咬来,颜子渊也不以为忤,他已经看出这怪物实力并不高,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才将气息掩盖住,便没有召唤出飞剑。颜子渊袖子挥动,那怪物便朝着洞中翻滚而去。颜子渊也跟着走进了洞中。
  那怪物见颜子渊走进洞中,更加生气,不管不顾朝着颜子渊咬来,如此数次,颜子渊也有些不耐烦,随手在空中比划几下,洞中水流涌动,将怪物包裹起来。那怪物被困住,几乎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颜子渊继续向内走去。
  这洞穴颇为宽阔,只是有些粗糙,一看便知乃是天然形成之物。洞穴中空无一物,左侧还有一条通道通向内里。颜子渊挥手一招,那怪物便在水流包裹下跟着颜子渊朝着洞内游去。
  走进数丈,又一宽敞的空间出现在颜子渊眼前,颜子渊四周查探之下,发现洞内再没有其他通道后,才细细地观察起这洞内空间来。
  内洞比外洞稍微要大些,有人工痕迹,看来是经过了扩展,不过做工颇为粗糙。洞底堆放着无数的奇珍异宝,还有十数具兵刃靠着洞壁摆放,只是有的已经锈迹斑斑。最显眼的当属洞中央石板之上的两具保存完整的尸体。尸体长约数丈,靠外一具稍微长些,两具尸体上都套着一个巨大的龟壳,龟壳看着极为平凡,只是无论颜子渊如何运转体内元力都无法将其看穿,他此前就已经猜想,那怪物能够隐藏气息多半就是龟壳的原因,如今终于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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