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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
榆木巷的苏家祖宅内,苏清躺在院中的木椅上发呆。
已经三天了。
还是毫无头绪啊!
他几欲抓狂。
那该死的汇武融身,难通极了。
什么叫融武之意,汇武之身!什么叫取意留神,得中意之道!
听听,这些都是人话吗?
不想了不想了,头疼。
苏清温揉双穴,闭目养神。
倒是昨天洛老亲自登门了一趟,给他送来了一本复刻版的长河断山,说是记得归还就行,要是丢了也没关系,反正他小姑跑不掉。
当时他接连熬了两个大夜梳理脑海中的心法篇章,一直苦苦没有头绪,听洛老说完,想起了那天的信誓旦旦,臊得都没脸见人,还是洛老为人宽厚,笑着说学不学其实没关系,随意翻着看,武学一道多见多识,对年轻人很有帮助,也是这话把他感动了,当即便执意留了洛老一顿晚饭,下厨时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洛老出门的时候,隐隐还有点撑肠拄腹的意思。
真是个好老头。
苏清心想着趁夜秉烛,试图以长河断山去佐证汇武融身。
都说武学之间触类旁通,明一而知百,兴许这是条突破口也不一定。
于是又一夜过去。
苏清更傻眼了。
长河断山掌倒是很好明了,在淬骨前三关,主要是以劲力为修,有一式名为断水流,意在出掌及断掌,在这一出一断当中,对劲的运用极为讲究,辅以精进至淬骨第二关收劲有莫大的益处,他琢磨得精精有味,一回想起汇武融身,更没头绪了。
青草世界里的一招一式,他虽是记得清楚,但也仅限于空架子罢了。
没头没脑的临摹过一通,打得很不是滋味,满是别扭,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死活想不起来了。
浮生闲云啊。
苏清半寐半醒。
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苏清!”
“苏清在不在家!”
“苏清!”
“难道他不在家?”
“天字堂里也找不到他啊。”
“那怎么办啊!”
两个声音说着,吵吵闹闹间,将对面院子给惊动了,那户人家推开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又关上了门。
“苏清!”
“开门啊!”
“我们是地字堂的!”
苏清眯了一会儿,脑袋晕晕沉沉,起身开推开了大门。
“还好你在家,终于找到你了。”
“快走快走。”
“要来不及了。”
眼前两个少年如释重负,随后拉起苏清就走,边走边开始了新一轮的七嘴八舌。
苏清霎时惊醒,有两个人在背后推着他往前跑,他说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家里门还没关。”
“林小风,回去关门。”身后有声音说道,苏清便觉得推动的力量少了许多。
“快点走啊,要来不及了,我们已经找了你快一个时辰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清问道。
身后的少年解释道:“是林博简出事了,他今天出城给他爹找药,结果半路被薛咏志拦了下来,他们有好多的人,我们打不过,林博简就被他们抓住了,薛咏志说,如果我们不能在一个时辰内把你带过去,他就要把林博简扔进河里。”
“扔进河里有什么好怕的。”苏清楞了楞。
“林博简他不会游泳啊!”那少年明显急了。
“我们都跟薛咏志说了,可是他死活不信!”
“那去告诉大人啊!”
“你傻不傻,这种事情让家里人知道了,得遭多少顿打。”
苏清一想,好像是有道理,随后他强行运劲使身子一顿,那少年便死活推不动他了。
“你干什么!”
“这样太慢了。”
苏清说着,一把将惊慌失措的少年拦腰抱起,然后脚下使劲,开始了一阵狂奔。
这几天虽然对汇武融身毫无头绪,但关于劲的使用,他不知不觉中已然烂熟于心,这是他也没能留意到的迹象。
“在哪?”
“就在城口的大桥上。”
“好。”
在全身劲力裹挟的奔驰下,两人迅速离去。
远远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渐渐模糊的声音。
“我去,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
郡城外的大桥上。
一群薛家的少年,大约有十四五人,正百般无聊的或站或蹲或靠在大桥上。
他们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从起初的气势汹汹,再到无精打采实际上只花了一盏茶的功夫,随后便各自都没了称雄的心思,等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人眼皮开始打颤了。
终于有一人实在是受不了,站起来发出了牢骚:“啊,到底还要等多久啊,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没瞧见人。”
“是啊,我脚都蹲麻了。”
少年们纷纷附议。
“我也是。”
“我也是”
“我觉得我应该更麻一点。”
“我都抽筋了。”
甚至还展开了攀比。
“够了!你们还有完没了!”薛咏志实在听不下去,起身大喊了一句。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你说,咱平时在白宇街堵人,也就一炷香功夫,等不到人就走了,那会像今天这样让人晾着。”
“是啊,咏志你也真是,你说你放狠话就放狠话吧,干嘛给一个时辰,这不是让我们哥几个陪着你受苦吗。”
“林博简都睡着了......”
“看他睡得这么香,我也想睡觉。”
“不管了,脏就脏吧,我要躺一会儿了。”
桥头上被人五花大绑的林博简又是满身狼狈的被人踩了一身灰,只是这次他鼾声如雷。
薛咏志看着身旁的人一个接一个躺下,气得脸色憋红,又无法发作。
虽说他父亲薛四海是副族长,可眼下这些人大多是直系亲戚,从小一起玩到大,不能像打骂旁支那样对待,只能怒气冲冲的走到林博简身边狠狠踢了一脚。
“来了?来了?人来了?”林博简惊醒叫喊,左顾右盼后见苏清没来,挪了挪身子骂道:“死胖子,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林博简,你当我和你在玩呢?”
见对方如此态度,薛咏志怒火中烧,激愤道:“我已经把你绑起来了!绑起来了懂不懂?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到河里!?”
“扔吧扔吧,反正老子不会游泳,死了变成鬼天天缠着你。”林博简无所谓道。
这一下薛咏志是彻底炸毛了,气急败坏的大喊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起来都起来,赶紧把这王八蛋给我丢河里去。”
那边的薛家少年们本来就等不急了,一听他开口,纷纷迫不及待的赶至,几人抬一头,就把林博简举了起来。
“我草,薛胖子,你他娘的来真的?”林博简手脚被束缚,眼看着被举起,这下是急了。
“走着,诶,走着,听我口号啊。”
“一,二,三,走起!”
“诶,又回来了!”
“瞧他那蠢样。”
“哈哈哈哈哈。”
那些薛家少年们晃晃悠悠,几下摇摆,把林博简折腾得不轻,一群人哈哈大笑看他笑话。
“我草你娘!”林博简是真怕了,破口大骂道。
“哟,林家的人来了?”
几人回头诧异道。
薛咏志忙回头看去,当即眼前一亮:“就是他就是他,那个白白净净跟娘们一样的就是苏清,揍他,揍他,快去揍他。”
苏清刚出了城,来到桥头,就看见一群薛家的少年在薛咏志打鸡血似的嚎了一嗓子后,纷纷放下手上的人,向着他奔来。
“大筑,大筑,大筑,大筑,恩?怎么还有一个小筑。”
苏清远远清点着人头,放下了抱怀中的人。
“苏清,你一个人没关系吧?其他人还在找你,要不要我们先躲一躲,等人来了再说?”那少年忙躲入了苏清身后说道。
“没事,你躲远点,多打几拳的事而已。”苏清活动着拳脚。
“对了,你已经淬骨了啊。”那少年适才想起,羡慕的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苏清,而后急忙跑开。
“揍他!王八蛋,老子等你很久了!”薛咏志一马当先,红着眼睛骂道。
关于苏清已经淬骨的事,在薛府内知情者甚少,至那夜以后,薛家又一直在忙着对付明鸿朗,所以消息还没能传开。
薛咏志只当自己是大意了,被苏清抓了空,所以导致吃了大亏。
那天在街上出了糗,他一直念念不忘,这些天费劲心思的在白宇街口等了苏清三天,死活不见人影,这才出此下策,现在总算是能出一口恶气了。
想到着,薛咏志就觉得好像已经看见苏清跪地求饶的模样,于是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蹦着上前就是一拳。
“小子,去死吧!”薛咏志如此热烈喊道。
然后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等到薛咏志迷迷糊糊再爬起来时,四周全是哎哟哎哟的惨叫声,他茫然四顾,完好无损的苏清就蹲在眼前。
苏清伸出手来。
他下意识害怕的往后一躲。
苏清却是帮他拍了拍衣裳:“我们俩的恩怨那天在街上就已经结束了,以后没什么事别老找我,我真的很忙,没功夫陪你们玩。”
薛咏志愣了愣。
“听不懂?”苏清挑眉。
“懂了懂了!您先忙!我们这就走!”薛咏志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甩得满脸肉颤。
“早这样多好。”苏清叹了叹气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过了几天,淬骨以下,真的已经让他提不起兴趣了。
“那人还是苏清吗?感觉淬骨以后,好像性格都变了。”那边的林家少年替林博简解开绳索后问道。
林博简愣了愣,随后说道:“可能是我们以前对他不了解吧,记得在地字堂的几年,好像从没有人想过要和他说话,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只是我们都没有察觉到。”
“可能吧,听说苏主事做事就很嚣张,我以前远远看过一眼,连族长都非常怕她,苏清和她姑姑模样就长得像,性格像一点也算合理。”那少年赞同道。
“你们还在聊什么,走了。”远远的,苏清看了过来。
林博简和那少年刚要答应,脸色就变了。
“苏清,小心后面!”林博简大喊道。
一股强有力的掌风从身后袭来。
苏清心里一紧,急忙回身双手一挡。
嘭!
气流四溢。
苏清被震得双臂发麻,足足往后退了四步才止住势头,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还是真是淬骨!”来人惊讶道。
苏清拖臂站稳,向来人看去。
一身平素绸衫,年约十九的年轻人正看着他。
“星然哥,你怎么来了!”本已退意萌生的薛咏志兴奋大喊道:“就是那小子欺负我,哥,快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