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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监视器看完这场闹剧的柳妙龄单手扶额，有些头疼，这次目标人物的性格还是第一次见。
李灞衡则是有些笑意，他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柳妙龄问道：“老衡，你确定要跟下去？”
“跟啊！怎么不跟，这两个月神经老是绷着，都快累死了，正好趁这次机会放松几天，目标人物慢慢接近就好，反正现在就他一条线索，试试看呗！”李灞衡倒是语气放松不少。
柳妙龄皱眉道：“你就不怕它再次犯案？这都已经是第三起案件，要再不抓住他，可能会有些麻烦，老大那边要是知道的话，估计我俩都没好果子吃。”
李灞衡摆摆手：“按照它的作案规律我们还有时间，上次虽然没看清样貌，但挨我一枪也够它修养个把月。对了，友情提示，这次调查是你去不包括我。”说话间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我一个人？那你干嘛去？回家陪嫂子？先说好，要是老大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抗。”柳妙龄一挑眉毛，语气平静的说明后果。
李灞衡也叹了口气说道：“梓阳市十三中学那案子你应该听说了吧？”
柳妙龄点点头：“所以？”
“今天早上接到电话，说是那边人手不够，让我过去帮帮忙，这次追踪就由你一个人负责。又是四条人命，这世道...”李灞衡想起今天早上的电话内容，有些愁容。
柳妙龄有些担忧道：“如果真是碟仙做的，那这件案子加上个你，也无济于事吧，这已经超出了我们能力范畴，不行的话还是上报为好。”
李灞衡朝她笑了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支自动铅笔递给她，说道：“不用担心，依照目前资料来看，不一定就是碟仙所为，还有很多猜想需要验证。我倒是比较担心你，你的能力不太适合正面战斗，这支笔或许能够帮到你。”
柳妙龄接过铅笔她追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如果非要动手，你就按一下上面的按弹器就行。已经开始检票了，快去吧！”李灞衡用用下巴指了指监视器画面，对她提醒一句。
柳妙龄点点头走出监控室。
.........
赵淮素所买车票是四号车厢，入口第四排隔间左侧下铺，他看了眼靠窗放物桌和蓝色床单，满意的点点头，这地段儿还算不错。
随着乘客陆陆续续上车，赵淮素也看到了自己所在隔间的人员。
在他对面下铺位置的是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儿，看着有点眼熟，进来后就一直打量着他。
说是男孩，可模样实在老成了些，皮肤黝黑，带着黑框眼镜，留了一头短发。如果不是他身上所穿的高中校服，赵淮素还真不敢确定眼前这人，还是个高中生。
快要开车的时候，赵淮素被那男孩儿看的有些不习惯。他坐在床上就问：“我说小朋友，你一直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那男孩儿一点也不拘谨，自来熟似的，笑嘻嘻道：“你也不过比我大好几岁而已，我叫千耀，大哥你喊我名字就行，我刚才在候车室的时候就看到你了，你还差点和一位漂亮姐姐吵起来是不是，我还录了视频，要不要看看。”
赵淮素抹了把头发，要想混的好，头发必须向后倒。
他半开玩笑道：“那你姓什么，还有，视频你赶紧删了吧，不然我可告你侵犯肖像权啊。”
“千就是我的姓，单名一个耀字。”名叫千耀的男孩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问题，依旧一脸笑容：“别这么小气嘛，话说大哥你叫什么？刚才在候车室里你就不怕那女的动手？”
赵淮素伸了个懒腰说道：“还真有这姓儿啊！我叫赵淮素，至于你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那肯定是怕的，要是被挠几下也得掉层皮啊，能不怕吗。”
“那你还调戏她。”千耀继续追问。
赵淮素翻了个白眼说道：“小朋友记住，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有可能是绿布。”
千耀努力睁大他那双被单眼皮遮盖大半的眼睛：“绿布是啥？”
有时候就喜欢说胡话的赵淮素，没再理睬那男孩儿。
也许是这两天的经历太过耗费心神，他躺在床上闭上眼，随着列车启动缓缓进入梦乡.....
梦境中。
这次的梦境世界，不在是白色，也不是旅馆出租屋，而是变成了一处巨大广场。
赵淮素站在广场中央，遥望四周，皆是由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无论从哪个方向望去都看不到尽头，似乎这片天地就只剩下这片广场。
他低头仔细打量着脚下，发现每一块青石上都刻画着一种上古异兽，身姿缥缈灵动，蕴含神韵。这些异兽，大部分他都曾在网上或者是书籍上看到过，只是不记得具体名字。
一步步向前走去，异兽石刻在他眼中划过，大约走了八十步之后，他停下脚步，因为在他身前凭空出现一个小道童，头顶方巾青色道袍穿着一双布鞋，正在朝着他微笑。
而小道童眼睛，和梨花庵主一样，都缠着一块黑色布条。
小道童就坐在离他十步左右的地面上，也不说话就是冲着他笑。
赵淮素好奇道：“你是谁？”
小道童依旧笑着不说话。
赵淮素又问：“你和梨花庵主什么关系？”
小道童摇摇头开始坐直身体，双手摊开掐决，复在膝盖上，不答不问。
“我是不是真穿越了？”
“那铜钱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那场梦境，是不是你搞得鬼？”
“出租屋的画面到底什么情况？”
.......
之后，任凭赵淮素怎么问，怎么喊，小道童就是不说话，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可以看到小道童的胸腔起伏不定，似乎是在呼吸吐纳。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淮素也没了在开口的力气，瘫倒在地，抱着头，神情郁郁。
沉静过后，还在怀疑人生的赵淮素似乎被某种声音所吸引，慢慢抬起头，他看到了小道童胸腔在起伏，也听到了呼吸的节奏声。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开始学着小道童做好，闭上眼调整自己的呼吸，使呼吸节奏能和小道童的达成一致。
渐渐地，他的心开始平静如水，一呼一吸似乎与天地达成共鸣，置身其中，忘乎所以。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沉静在这种状态当中时，他四周青石板上所刻画的上古异兽开始一只接一只的出现，有的小如家猫，有的大如山岳，形态不同大小不一，各有千秋，不过这些都是虚幻状态没有实体，也没有呲牙咆哮声响彻四方。
现实中，赵淮素熟睡时的身躯也随着梦境慢慢变化，一呼一吸开始变得极有规律。随着胸腔起伏，他整个人的肌肉开始细微抖动，身体里每一块骨头也开始发出细微声响，不过这声音太过细小外人不可听见罢了。
他藏进被子里的右手手心处，那枚写有‘大唐通宝’样式的铜钱纹身，正在熠熠生辉，还好被他五指朝下覆盖住，加上这是白天没人注意到。
八号车厢，监控室内，名叫柳妙龄的女警察正在查看三号车厢情况。这三号车厢就是赵淮素所待的地方。监视器只能看到走道，内部没法查看。
她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列车制服的中年男人，身材微微发福，个头在一米七左右。
“有没有办法看到内部情况？”柳妙龄双臂环胸，左手手指轻轻敲击右手手臂。
“这涉及到乘客个人隐私，恐怕不太好办。”中年男人就是这趟火车的列车长，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在卧铺内安装一个无线摄像头。”
“这次秘密任务不能出纰漏，也不能让目标发现，所以还得麻烦你们了。”柳妙龄接着说道：“我代表特别行动组向你们表示感谢。”
列车长洒然一笑：“不用客气，警民一家嘛。”
柳妙龄微笑着点点头，继续看监控画面。
半个小时后，列车服务员借着清理垃圾的空隙，把摄像头黏在了搁物桌下方角落位置，正好对着下铺的赵淮素。
而他则还在酣睡，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监控室内，透过电脑屏幕看着目标人物熟睡的柳妙龄则皱眉不已，因为看清晰看到赵淮素脸部肌肉的细微抖动，还有呼吸节奏起伏快慢，这让她疑虑更深。
从平贵市坐火车到槐阐市需要十一个小时，中途会在半路站点停车修整。
随着列车缓缓前进，赵淮素也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坐起身哈欠连天，双手抱住后脖颈伸了个懒腰，整条脊柱开始传出一连串的黄豆炸裂声响，这把赵淮素吓了一跳，一脸懵逼的左看看右瞧瞧，确认自己身体没什么异常才安心几分。
他现在只求身体没毛病就行，其他的爱咋咋地，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是黑夜，手机上显示时间为零点四十七分，扭了扭脖子，走向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彻底清醒。
八号车厢，柳妙龄掏出李灞衡送的自动铅笔，看是缓缓走向前方车厢。
她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感觉到一股浓厚怨气，就是前面几节车厢方向传出来的。一路上她放开全部感知能力，仔细搜寻每一处地方，试图找出怨气来源。
而正在掬水洗脸的赵淮素，突然停下动作，因为他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却诡异刺耳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