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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刀来枪去,激战正酣,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从后殿碎步跑了过来,踮起脚尖在殿外服侍的黄门太监耳畔说了些什么,黄门太监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哲宗案前,声音微颤说道:“启禀陛下,慈宁宫来人,奉太后口谕,宣皇叔父子觐见!”
赵煦见二人争斗愈发精彩,不由得眉飞色舞,连连抚掌叫好,听闻太后口谕,犹如冰水扑面,一下子兴致全无,满脸阴沉之色。
张德成见黄门太监扫了皇帝的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向哲宗说道:“陛下,不如择日再让二人一较高下如何?”
哲宗安耐住心中的怒火,脸上阴沉的说道:“不必了!”,说罢,拂袖便向后宫走去......
赵奕和章综本就是内力深厚之人,刚才发生的一切均逃不过二人的耳朵,在哲宗起身的瞬间,赵筠兄弟和一帮下人早已跪伏在地......场中的二人也急忙收起兵刃,齐齐跪伏向哲宗离去的方位。
刚走了没几步,哲宗突然回头,向张德成叮嘱了几句,便在一帮太监、侍卫的簇拥之下消失在远方......
黄门太监来到众人面前,低声道:“皇叔、世子,我们走吧?”
赵奕和赵昕德拜别了赵筠和章综,在黄门太监和宫女的引领之下,向后宫走去,曲折的长廊越走越深,阳光在树荫下映出点点的斑驳,不远处的小桥下,碧绿的流水哗哗作响,给人带来丝丝的凉意。
汴梁慈宁宫
“草民赵昕德、赵奕参见太后娘娘!”
赵奕理了理衣衫,扶了扶头上有些歪斜的冠帽,有模有样的行着跪拜之礼,但与此同时,心中对这宫中的繁文缛节无比的厌烦,来来回回的下跪,都快成磕头虫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你二人且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赵奕心中正抱怨着,耳边传来一个异常温暖慈祥的女声。
不用深思,这一定就是太后高氏了。
二人听话的将头抬了起来,入目的便是一个长相十分慈爱,雍容华贵的老妇人,配上她头上的金饰凤钗和绣着凤舞齐天的云锦丝袍,更是将她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连一向“以貌取人”的赵奕都感受到浓浓的压抑之感,无外乎其他——气场碾压!
只不过,高太后在刚看到自己第一眼时眼神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是怎么回事?
“我这孙儿长得真是英气逼人!”高太后看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风度翩翩的锦衣少年,不知怎么就在脑海中和当年记忆里那个风姿卓著的身影相重叠,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金丝楠木点缀的房间,纯金打的金蟾样式香炉摆放在门的两侧,袅袅的烟雾不断从蟾口溢出,四散开去.....
太后渐渐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见二人还跪伏在地,这才想起什么,一脸疼爱晚辈的慈祥模样,微笑着说道:“赐座,这些年你父子二人辛苦了,快入坐,你们把今日的桂花糕暖热了拿上来,让皇叔和世子垫垫肚子吧!”
“好孩子,你且过来,让奶奶好好看看你!”高太后一边微笑一边不住的向赵奕招手。
赵奕也只好倾步上前来到太后身边,太后拉着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就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老奶奶一样跟他说着话,说着宫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说到年轻时那些让人怀念的时光!
“哀家听说你少年丧母,年纪轻轻便能操持家业,与你父相依为命,想必吃了不少苦吧?”,说罢,凤目轻轻向赵昕德一瞥!
赵奕听得暗暗心惊,心道这古代帝王家,真没有丝毫隐私可言,刚刚太后这一句话,估计早已把自己在义山府的前尘往事扒拉得一清二楚。
赵昕德听出了其中的话外之音,想到自己在清风寨的名声被太后知道得一清二楚,拿着桂花糕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
赵奕看赵昕德那不争气的样子,也只得叹息说道:“奶奶有所不知,正所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例子比比皆是,孙儿正是不想重蹈覆辙才有所为,有所不为!”
“是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要是煦儿像你这般乖巧懂事就好了!”,赵奕这一句话戳中了高太后的死穴,如今朝堂上下无人不知这祖孙二人势同水火,寻不到半点温情!
赵奕也知道其中的纠葛,只能宽声劝慰道:“奶奶,孙儿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自己虽怨恨爹爹,但每次身临绝境亦是割舍不开,毕竟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有些事堵不如疏,或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能事半功倍!”
高太后脸上显现异色,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和哲宗之间的矛盾,朝堂上的权臣们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当局者迷,未必能分得清楚。碍于皇家的颜面和朝堂的仪态,这些所谓的“忠臣”无一敢对自己提及。
也只有像赵奕这样的“愣头青”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而且是把自己当成一家人,当成一个虚弱无助的老年人......
太后伸手往赵奕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日后若是有时间,就多多进宫陪哀家说说话吧。”
一个人年纪越大,越渴望亲情的关怀和儿孙的理解认同,高太后不断的思量着赵奕“堵不如疏”这句话,回想起自己和哲宗之间的点点滴滴,不由得心潮澎湃,连声咳嗽了起来......
周围的宫女和女官连忙端来汤药,一名约摸四十左右的女官朝门外呼喊:“快传御医!”,门外立马传来回应,两道身影向殿外狂奔而去.....
太后刚想摆手示意,突然一下子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下一刻,整个人便向后侧的御座倒了下去......
“太后”
“奶奶”
.......
房间里的几人顿时脸色骤变,响起几道惊慌的呼喊,几个年幼的宫女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急的快要哭出声来,帘外的一名老宦官和一女官模样的老妪速度奇快无比,骤然飞身而至,老宦官一把抓住赵奕的右手向外一扯,将他推出三米开外,将太后和老妪紧紧的护于身后。
老妪扶起太后,一手贴着后背,一手抓住脉搏不停的打量.....
赵奕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脸懵逼,刚刚这两个人,肯定是武学宗师,自己被抓住之时居然毫无还手之力,更要命的是,高太后居然被自己几句话急晕了过去,她要是挺不过来的话,自己只怕有杀身之祸......
“不好,太后的脉搏没有了!”那老妪两根手指搭在高氏的手腕之上,脸色大变,立刻要去掐她的人中。
“我的天啊,心跳都停止了,你掐人中有什么用啊,你倒是做人工呼吸啊!”,赵奕见状,心中暗自默默祈祷!
即便是稳重沉稳的老宦官,听到这句话,额头上的冷汗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若是太后要有什么意外,这慈宁宫今日值守的大大小小百十号人,怕是难逃一死。
老妪掐得起劲,头上的皱纹愈加明显,事关自己的死活,眼前之人乃是大宋绝对的实权统治者,万一要出什么岔子,她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赵奕再也忍不住上前,说道:“别掐了,赶快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滚开!”老妪这会哪里还顾得了什么,若不是你小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太后怎会如此,也不管他什么世子身份,怒声向赵奕吼道。
“妈蛋,出师未捷身先死,早知道在清风寨里逍遥快活不好么?有事没事认哪门子亲,这下子只怕是跑都来不及了!”赵奕心中一阵悔恨,赵昕德看到这架势,想到即将面临的严重后果,不由得脸上惨白,双腿不住的发抖......
老宦官估计是目前场中最为清醒之人,见老妪掐了半天,太后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苏醒的迹象,一时间也是心乱如麻。
须知他和旁边的女官均是太后亲近之人,依靠皇家资源积淀,已然步入宗师之境,对寻常的外伤、内伤基本算是手到擒来!可眼前太后旧疾复发,心跳骤停,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宦官看着太后脸上越发惨白,早已没有了血色,陡然听到赵奕说的话,一把拽住他,问道:“你有办法救太后?”
“至少可以撑到御医过来,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老宦官皱了皱眉头,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只得对他恶狠狠的说道:“太后若有什么闪失,你和你爹一个都跑不掉,你好自为之!”
估计这太监是慈宁宫里管事的人,赵奕一把扒开正在掐太后人中的老妪,老妪怒目而视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赵奕想到待会若是作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免不了要进行身体接触,若是冒犯了太后,自己就算把她救活了,估计也难逃一死,只得轻声说道:“我需要两个帮手,必须是女的,这位婶婶算一个,再找个稳重的宫女过来。”
老太监瞄了一眼堂下下跪的宫女,轻唤了一声:“如意,出来!”
赵奕打量了这位叫“如意”的宫女,神情也还算镇定,指挥二人将太后的身体放平,然后轻声在二人耳畔一一交待施救的相关事宜,二人初初听闻本不觉得稀奇,可是越到后面,越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奕看着这呆若木鸡的二人,厉声喝道:“还楞着做什么,想不想要脑袋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老妪颤抖着双手解开太后的外衣,双手交叠在一起,在太后的心脏部位有节奏地按压了起来;那个叫如意的宫女将太后的凤头往后仰起,捏住凤鼻,嘴对嘴的往凤嘴里吹气,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