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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通连忙拱手道:“寨主严重了,此次张某前来,乃是奉县尉大人钧旨办事,还望寨主通融一二......”
张琮听闻张都头是奉县尉老爷之命前来,也觉得纳闷,最近清风寨风平浪静,也未出现过什么触犯律典之事,于是开口道:“不知县尉大人差人前来所为何事?
“这......”张通虽说知道些什么,但也不便当着众人的面向寨主传递消息,只能将目光紧紧的盯向赵伯,看这老头同不同意让自己说。
“不知道寨主可曾识得赵家家主——赵昕德?”,赵伯坐在马上,拱手向张琮问道。
“赵昕德?”难不成赵昕德这贪财好色的老头子在外惹出什么祸事不成?张琮心里暗自嘀咕!
可赵昕德本是寨中之人,更何况县衙的张都头在此,自己想要抵赖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硬起头皮说道:“自然是识得的,前些年赵家家道中落,便在我清风寨安顿了下来,平日里倒也颇守本分,就是爱往那花街柳巷钻上一钻,寨中之人对他所作之事一概不知,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老爷您高抬贵手.......”
“寨主说笑了,我们此次前来,正是特意来拜会赵老爷的!”,赵伯面露欣喜之色,朗声笑道。
听闻不是来找麻烦的,张琮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气,领着众人来到赵昕德的门前......
此时的赵昕德刚刚起床,赵奕这两日像疯魔了一般勤练武功,便没有人管他的饭食;隔壁赵奕的奶娘王氏,忙着采集、种植烟草幼苗,也没来帮赵奕父子收洗衣物。
就这样赵昕德顶着个鸡窝头,穿着一身黑得发亮的布衫,慢吞吞的向伙房走去,翻找出昨日吃剩下的冷馒头,就近蹲在屋檐下啃了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极了多日不曾饱餐的乞丐,胡须上的残渣随着咀嚼之声上下浮动......
远远的望见寨主张琮带着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向自己家走来,不知发生何事的赵昕德警觉的站了起来,难不成为了自家的烟草生意,又有人想强取豪夺不成?赵昕德一边想着,一边使劲的嚼着馒头。
这过了夜的冷馒头,又凉又硬,赵昕德老了,食物在嘴里半天吞咽不下,一时间噎得他面红耳赤,废了好大劲,他才将半个冷馒头咽了下去.....
这时,只听张琮隔得老远便向赵昕德高声呼喊道:“赵公,有贵客前来拜访,还不速来迎接......”
听闻眼前这个面如乞丐一般啃冷馒头的老者便是赵昕德,护卫一行人纷纷飞身下马,齐齐跪伏在篱笆院外,赵伯眼中两行浑浊的老泪落下,神色悲凉,满是自责之色,声音哽咽道:“二爷,老奴罪该万死,特来请您回府!”
张琮和一干围观的清风寨村民眼珠都快掉了出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些护卫,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听见了么,他们刚刚称赵老爷什么——二爷!”
“难不成赵老爷也是出自大户人家不成?”
“你他娘不是废话么?不是大户人家,哪里见这么多骑马佩刀的护卫!我第一眼见到赵老爷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凡人,不是他为什么去花街柳巷总有花不完的银钱?”
“哎呦,我得回去和我二婶家的人商量商量,赵奕和如花的婚事是该找个日子定下来了......”
短短一会的功夫,关于赵昕德的身世就有好几个版本流传出来了。
就在前几天,赵奕在花魁大赛中大放异彩,清风寨的几个闲汉,当时也在场,将赵奕的才学和赵昕德的身世糅杂在一起,一段可歌可颂的励志爱情故事便编撰出来,容不得任何人诋毁和反驳。
“赵昕德本是豪门公子,为了抗拒家族安排的婚事,和心爱的女子私奔千里,为躲避家族的寻找,隐居在义山府之中,心仪的女子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受得了私奔的粗茶淡饭、担惊受怕,于是便离赵昕德而去。
赵昕德心灰意冷,无颜再见家中至亲,只好走南闯北做起贩卖皮货的营生,逐渐发家致富,后与李氏结为连理,生下赵奕。
可本就痴情的赵老爷偶然得见寻芳阁的桃红姑娘,因其长得像离去的心仪女子,故而三番五次前去寻找,追思往日的记忆,怎奈何义山府的奸诈之人太多,诸如刘家等歹人使坏,这才导致赵家家道中落,一蹶不振,赵昕德为了心仪的女子,数十年如一日,痴心不改,委实难得!
这不,因为赵奕的大放异彩,赵家宗亲终于寻得赵家二公子——也就是赵昕德踪迹,满心欢喜的想将一家人接回宗亲团圆,故而有了先前的一幕.....”
故事如此的完美,赵昕德在众人眼中的形象逐渐变得高大了起来,那些昔日里指责他不务正业,乃是寨中男人负面典型的村妇们都觉得心中有愧,“这世间竟有如此痴情的男子,昔日里误会赵老爷,委实不该啊!”
“赵老爷好可怜,我们还冤枉于他......”
家门口的喧哗之声渐渐传到赵奕的耳朵里,其实耳聪目明的他早在这帮人进入赵家篱笆之前,便闻得动静。
难不成刘家亡我之心不死,因为那烟草和花魁大赛一事,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强取豪夺?正要拎枪回家将这帮人杀得个落花流水的赵奕心中暗忖,“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hellokitty,待会定要叫你们知道爷爷的厉害。”
可眼前的一帮人,见到赵昕德居然便跪了下来,看得赵奕一脸懵逼,心中疑惑更加深重,“难不成我那不成器的爹是个大人物?二爷?——兔儿爷?”
赵昕德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帮人吓得够呛,自己也就在正义赌坊见过这么大场面,见到赵奕拎枪从后山上走了下来,急忙拉住赵奕轻声道:“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快给为父拿个主意!”
赵伯一行人见眼前这清秀少年是赵昕德的儿子,当即向赵奕一拜,高声呼喊道:“参见少爷!”
这下轮到赵奕懵逼了,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见面就是跪拜的,也太吓人了!什么二爷、少爷的,这老头子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难道是古代诈骗的新套路?
赵昕德见赵奕也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便先从惊愕中清醒,拿出他走南闯北的架势,大声说道:“你们谁主事,上前搭话,尔等是不是认错人了?”
被众人称为赵伯的人本名姓赵名兴,乃是濮阳郡王府的前任管家,一生为王府办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老郡王藏子于民的事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办事之人另有其人,赵昕德小的时候他也只是跟随郡王远远的瞧见过一次,从此二少爷便再也渺无音讯。
如今再次见到少爷,他已经由一个青葱少年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者,眼前这个小少爷和老郡王年轻时候长得有八分相似,眼睛灵动有神,虽然身着素衣,却难掩风华,一定是赵家之人.....断不会认错......
他又难掩心中激动之色,双手颤抖的说道:“真是苍天有眼啊!竟让老奴在残存之日,得见少爷、小少爷,真是死而无憾矣。”
赵奕得见都头张通,想到有县衙的衙役在此,断不能让这老头诓了过去,无奈的说道:“张都头你来得正好,你来告诉这位老人家,我是不是他说的什么小少爷!”
“赵公子,断不会认错.....张某已奉县尉之命,调查尔等半月有余!”张通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你调查我和我爹半月有余?”赵奕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一介平民百姓,县尉调查自己作什么?
“少爷有所不知!为搜寻少爷及家人下落,朝廷已下旨在矩州调查三月有余!”赵兴激动的心情尚未平复,对于这帮杀才这么久才找到少爷,愤愤说道!
怎么还牵扯到朝堂之上了,众人更是不解,赵昕德还未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敢问赵老爷,你的生母是否姓王名雨荷?
“你怎么知道!”
“您年幼之时是否常常戴有一块龙形玉佩?”
“你怎么知道......”
“少爷,您屁股右侧是不是有一块拇指大小的胎记......”
“你怎么知道?”
张通和赵兴轮流发问,赵昕德除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再也给不了任何答案
“少爷你且看这是什么.......”
只见赵兴从腰间掏出一块烟雾升腾,云烟环绕的玉佩,在赵昕德的眼前晃了晃,刹那间,一种没来由的亲切之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
赵昕德的记忆中.....
宽阔的江面上,一艘乌篷船无风自动,顺着江水缓缓向下漂去,船头上站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孩。
小孩约摸四、五岁,身穿一身交领短衣,裤腿和袖子往上翻折,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正在左顾右盼,微风拂过,鼻梁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也许是因为衣着单薄的原因,当轻淌的鼻涕快要滑落孩子嘴里时,他又使劲的往上吸了吸,发出轻微的声响。
岸边一个青衣妇人声嘶力竭朝小孩呼喊,却被一个威武雄壮的大汉紧紧拽住,随着江水的流动和时光的飞逝,那妇人和壮汉的面容也越发变得模糊......
不知不觉,赵昕德早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