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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章 龙虎 风云、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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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
  数日来,一林的县丞「黑齿」愤闷难平,令他难平的不仅仅是步步进逼的新领主小子,更有背叛自己的县尉「山夫」。
  「山夫」与「黑齿」本就不是一心,其实对这个本来平级,却对自己呼来唤去的县丞大人,「山夫」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次新领主回领地就封,中年武官干脆乘机倒戈,加入新领主阵营的“投名状”就是自己手中的兵权。
  「山夫」的倒戈使整个一林的防务完全由领主「长安」接手,「长安」的领主府也堂而皇之的设在了对月城内。
  由于官署中仍盘踞着以「黑齿」为首的一林文吏们,所以领主府的地点便设在了昔日老领主所留下的一座老宅内,因久疏照料,整个府邸显得又脏又乱,所幸人多好干活,现在挂在「长安」名下的兵已经快两万了,收拾盘古的皇宫都够了,一个上午便整理停当,于是一林领主府正式挂牌开张。
  虽然成功的在不伤和气的基础上在对月城站住了脚,但更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那就是军队的改编和城外数万难民的安置。
  如今「长安」手中的军队基本分为三部分,勤王军的老底子、「千余骨」匪帮的残部及一林地方的当地驻军,加起来没有两万也有一万八、九千,以一林一县之地欲养这么多兵是不可能的,按照「长安」的谋士之一,商人出身的「青蚨」计算,以领地现在的状况,养的兵只要超过万人整个领地的财政、粮食等就会出现“赤字”,怎么办呢?
  “裁军!”
  年轻的金发商人简单的说出了方案。
  少年领主于是找来军队的各位主官,得到的却是反对声一片。
  众人的反对意见也很简单,一是领地的安全,女武士「佩兰」提出,如今天下大乱,诸侯互攻盗匪横行,领地初建,正是治安不稳四郊多垒之秋,裁军等同于自废武功,完全是自杀之举。
  身为“地头蛇”的团队新人「山夫」,其反对意见更是现实,原一林驻军的士兵都是本乡青壮,若裁军等于让他们失业,成千上万的青壮散归乡里,能立刻转为本分农民去开荒种地当然好,但恐怕会有相当部分成为游手之徒,之后会发生什么不难想到。
  军队的主官们一致反对裁军,“光头”「坎虎」甚至认为随着来到一林的饥民会越来越多,更因乘势扩军壮大力量!
  两边意见完全相反,且都很有道理,「长安」也陷入了为难,军事方面的人才自己手中是不缺的,但治理方面人才的短缺真是令人头疼,难道要去与「黑齿」谈判?毕竟一林境内的理政人才几乎都在那个昔日的县丞大人手中,然而向人低头并不是骄傲少年的性情,正在这时,少年领主遇到了自己领地内的一名领民,他的名字叫「邑竹」。
  酒馆里的偶然相遇与短短的谈话,「长安」不禁被这位落魄的中年大叔所吸引,虽然谈话中途被“狗子”们打扰,之后中年大叔更是不胜酒力,但在与大叔的同伴——其后辈——一个名叫「清川」的年轻文吏口中还是得知了这个名为「邑竹」的前县吏的情况,「长安」决定试一试。
  领主府的后园有一个小池塘,塘前有一座小亭子,刚搬来时四下树木枯烂杂草丛生,经过一番清理后虽还未修剪草丛、移种树木植被等园艺美化,但也已经是可供休息散步的干净庭院了。
  一块大草席与几件简单的茶具,如同行军打仗时一般,尽显主人的行伍风格,不一会名为「小玉」的侍女引着两名男子到来,席上的主人,身着常服的「长安」起身相迎,众人分宾主落座,侍女摆好茶具后便退下。
  “先生的情况我都听先生的后辈说过了。”
  少年领主拿起茶壶为那个被称为先生的中年男子倒上了一杯茶水,从饮茶的器具到倒茶的方式完全是军人式的,只为解渴,与茶道没有半点关系。
  “落魄之人蒙大人不弃赐见,大人想必是有话要问草民吧。”
  “老师……”
  名为「邑竹」的中年人开门见山毫无客套,一旁的年轻后辈「清川」不禁为其担心,毕竟二人身份尊卑悬殊……
  “正是,不知先生对目前一林最先该做的事有什么看法?”
  “……”
  「清川」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长安」本就出身平民,对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天生反感,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亦无论面对的是部下还是平民,平等交谈都是少年少年最习惯的方式。
  “说到目前一林领地最先该做的事嘛……”
  看到少年毫无做作的自然反应后,中年男子禁不住笑了,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一旁的年轻后辈这才意识到,原来前辈刚刚的失礼表现竟是对领主大人“器量”与“气量”的试探。
  “当然是‘裁军’了。”
  “……”
  听了对方与「青蚨」完全一致的说法后,「长安」不禁苦笑,看来不管多难,裁军也是势在必行了……
  “之所以会说第一事便是裁军,还不仅仅是出于日用不足之虑。”
  见少年没有说话,「邑竹」进一步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王朝律令明文,分封之诸侯无论爵位高低,所拥兵力均以封地大小为准,一县之地兵不得过万,而领主大人麾下之兵想来早已超过了这个数字。”
  “……”
  「长安」点了点头,并示意对方继续说。
  “兵多,吃粮要饷还在其次,若势力太大必然引起周遭诸侯的注意,到那时若哪个诸侯以领主大人拥兵过限为由,名正起兵前来讨伐可怎么办呢?”
  “……”
  “一林不过一县之地,方圆不过百里,城不过一座,险不过一山,纵然拥有数万之兵,战端一开,不出旬日军粮必尽!到那时大人又该如何呢?”
  “……”
  「长安」沉默了,当然,兵多粮少的情况下可以采用速战之策,但对方若不配合呢?若敌人深沟高垒以守为攻坐待己方粮尽可怎么办?换成是自己肯定这么干的!
  创业初期,地盘小、人口少、钱粮两缺的情况是现实,兵力大的话反而不安全,就如同一条小鱼,游的还不够快却长了一身肥肉,不等于引大鱼来吞吗!
  道理不错,但若要裁军又谈何容易,「长安」将「佩兰」、「山夫」等人反对裁军的理由一一仔细复述给「邑竹」听,拴在门前的“看门狗”仍是不可缺少的,而中年男子听完反对裁军一派的理由后,徐徐道出了一个两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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