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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林对月、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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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
  何为天下大乱?基本上有几个标配式的现象,外国或外族入侵,国内诸侯、贵族尽成军阀展开混战,中央政府政令不出都门,盗匪集团横行以及各类天灾人祸不断等等,最后的结果便是普通民众变成难民,当难民为了活下去而变身为暴民时,天下大乱也就被推上了顶峰。
  赤龙帝国的版图之内早已是匪类丛生,再加这一次鹰族大举入侵带来的冲击,朝廷变故愈加无力,地方诸侯亦愈加强横,战乱与灾荒几成常态,活不下去的民众越来越多,杀官造反的“绿林好汉”于是如雨后春笋不断涌现。
  「千余骨」,是横行于白水、九冈、北岭、扶桑四郡交界地带的众多盗匪集团中实力最强的一股之首领,其麾下匪徒号称过万!后世一些史家认为这个数字有水份,其实若将这个匪帮的家属及依附谋生的众多随行难民、商人等非战斗人员都算上,其数量可不止一个“过万”。
  此时的「千余骨」正意气风发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浩浩荡荡的大军约有七、八千人,虽然军服不齐队伍不整,手中的武器也从火铳到大刀五花八门,但从脸上看去完全是一副副适应了血与掠夺的表情,毫无疑问是一群悍匪。
  这次的行动目标很明确,乃是白水郡东南部的一林地区!
  数日前得报,一林驻军开出了驻地,要开往邻郡配合邻郡驻军镇压一起暴民作乱,到时不仅对月城,甚至整个一林在数日之间都处于无防备的状态,若乘此隙一举突入,到那时,金银财宝、酒还有女人……
  “首领!”
  正在「千余骨」做着白日好梦时,一个不知趣的探马从前面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报告。
  “急什么?撞见鬼啦!”
  被搅了白日好梦的匪首没好气的呵斥道。
  “真是见鬼了!首领,前面出现一队人马!”
  “什么……”
  「千余骨」大吃一惊,不是说一林的军队开走了吗?那眼前的人马又是哪里的队伍?难道自己上当了……
  在前面确实出现了一支人马,「千余骨」爬上路边一个小山丘,拿出单筒望远镜看去。
  “那不是一林的驻军。”
  匪首如此判断道,对面的队伍从着装上便与普通官军不同,一般朝廷的郡、县驻军都是白色的军服、红色的帽坎袍甲,而这支军队却是清一色的黑衣黑甲,只有领巾与盔缨是白色,对比十分醒目,其步兵列成五个方阵,每阵约三百人,而大约五百名骑兵则分列于方阵两翼,其总兵力约两千人。
  “找死!”
  只有两千人就想阻挡自己七、八千人马,更何况自己的部下并不是流民草寇,其中不少是出身佣兵的职业战士,其他人也都是久闯江湖的悍匪!
  “不管是哪的队伍,敢挡路就先拿他们祭刀!”
  「千余骨」收好望远镜,下丘招呼人马,匪徒们呼哨着转过山丘,扑向人数仅约己方四分之一的敌人!
  史书上对这场战斗并没有废太多笔墨,然而在历史上微不足道的一些小事,对某些人却是如同天大……
  “一群废物!”
  密室中,一个矮胖中年男大声叫骂着。
  “还夸称自己的队伍不是什么流民草寇,我看也差不多。”
  另一个消瘦中年男也徐徐说道。
  矮胖中年男是一林尚为县制时的县丞,名叫「黑齿」,一林成为贵族封地后,因为尚未有领主前来就封,也没有派代理前来管理封地,所以暂由前县丞「黑齿」代管,一旦封地领主回到一林,这位代管就得打铺盖卷包回风后城听由郡守重新任命,如同一路诸侯般的逍遥日子也就到头了。
  封地的领主羽林大将「乌娜」亡故与其弟回领就封的消息接踵飞到一林,「黑齿」坐不住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乌娜」大人还有这么一个弟弟?不应该是个妹妹吗?而且不是说之前在战乱中生死不明了吗?怎么又冒出个弟弟来呢?
  一连串的疑问令这个中年文吏有些抓狂,眼看到了天命之年,突然间拥有的一切都要失去,到最后连以一个在职官员身份退休都可能得不到,只能以一个无职闲员的身份退休,这二者间退休养老银的数字差距可不是能令人随便忽视的!
  之前还手握一林地方大权,过着“百里王”的生活,未来则可能一下就变成在郡守府门前待职的闲员,这对于人已过中年的「黑齿」简直不敢想象,为了不让噩梦成真,中年文吏想到了一个走险之策……
  “如今该怎么办呢?”
  密室中的另一个人,名为「山夫」的消瘦中年男说道,他是一林尚为县制时的县尉,专管地方治安守备,「黑齿」的计划无法绕开「山夫」,于是干脆将其一同拉入伙。
  “什么怎么办?”
  被同伙突然一问,「黑齿」有些反应迟钝,当初拉「山夫」入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走险之策必须得到他的支持,考虑到二人利益一致,一旦新领主就封,封地卫队的指挥官一定会换成新领主的自己人,「山夫」也难免变成郡府闲员的下场,所以「黑齿」认为对方一定会配合自己。
  中年文吏的计划是首先自己与「山夫」一起带着一林驻军的大部分士兵前往邻郡,配合邻郡驻军对一起发生在两郡交界地带的农民暴动进行镇压,而暗中则招来出没于九冈等地的「千余骨」匪帮,令其乘虚袭击一林,帮自己除掉前来就封的新领主,报酬是「千余骨」匪帮可以在五日内向对月城以外的整个一林地区大肆劫掠,并保证五日内一林驻军主力不会返回。
  听说新领主只带着一支一、二千人的卫队,面对号称人马过万的「千余骨」匪帮,纵然不会全灭,至少也会被吓跑吧,最好是觉得一林地面太凶险,以后永远都不敢再来!
  计划很好,却没能赶上变化,消息传来,约两千人的新领主卫队与约八千人的「千余骨」匪帮发生了冲突,听说全过程不到一个时辰,「千余骨」本人中箭身亡,其余匪徒也或死或降……
  “那些被俘的匪徒中若有知情人,将咱们与千余骨的合谋招供给领主怎么办?”
  对昔日总是趾高气扬,遇事便乱了方寸的「黑齿」,「山夫」是从骨子里看不上眼的,但二人算是利益一致,故此暂时合作。
  “没……没什么,反正也没留下证据,再说,实在不行的时候找几个下面的人去‘背锅顶缸’不就得了!”
  遇事利己胡为,事败甩锅他人,这正是仕途的不二法门,「黑齿」也算得个中高手,「山夫」听后耸了耸肩。
  “看来只好先回对月城,见了这位新领主后再想对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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