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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国之干城、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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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戊、
  
  “袭破叛军主城的英雄们出现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全军,新军的残兵败将们纷纷涌上前来想一睹这支传奇劲旅的风采,一时间人们几乎忘却了伤痛与恐惧,而完全被好奇心所取代,甚至那些原本想乖乱开溜的人也暂时将计划延后。
  “不知诸君对目下局势有何看法?”
  「风虎」头裹纱布,那是败退时断后负下的伤,也是高级军官中唯一的伤号,见面后老将礼节性的向羽林军官们征求对策。
  这一举动得到了年轻人的好感,却令身边的同僚们不以为然,「流火」将脸扭向一边根本不看对面那群年轻人,而「辛」则低头不语,其他人干脆坐在一边垂头丧气。
  眼前的场面就如同一幅人物众多的画卷,从一侧看起,身材高大、肤色棕红的武士将身体倚在一棵大树上,表情严肃而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人们。在他旁边的一段横倒的枯木上坐着一名留着大辫子的玄甲女武士,紧挨女武士身边坐着另一名金发碧眼的男武士,男武士表情愉快,女武士却显得有些不自然。
  画面向中间移动,一名身穿银甲红袍的大胡子武士席地而坐,脸上露出了疲劳、不满与自豪的多重表情,画面正中是三名老将与一名玄甲少年,从树冠空隙处射入的阳光正好照在他们所在的那块林间空地上,再过去则是在树林的阴暗处坐着三位气沮的年轻武士,其中一个袍甲华丽,另两个相对简利。
  倚树而立的高大武士是羽林营尉「铁树」,坐在枯木上的金发武士正是百夫长「云子」,留着大辫子的玄甲女武士则是与「云子」同军阶的「佩兰」,坐在地上表情复杂的大胡子是百夫长「海崖」,至于阴暗角落中的三名年轻武士,衣着华丽的那个是大司寇「黑肩」之子,新军贵族军团的主将「日永」,另两个袍甲不甚华丽的分别是新军游侠军团主将,有着“天下第一游侠“之誉的「兀风」与新军佣兵军团主将,“佣兵王”「常山」之弟「率然」!
  中间的三位老将是新军总帅「流火」及其两名部下横波「风虎」、铁矢「辛」,玄甲少年正是数日前率兵掩破崦嵫山城的百夫长「长安」。
  “叛军北去不久,应该立刻起兵再追上去。”
  对于「风虎」的问策,玄甲少年给与了话不惊人死不休的回答,闻者无不鄂然。
  “你开什么玩笑?"
  新军中年龄最轻的高级军官「日永」脱口而出说道,话中几乎带着哭腔,将脸扭向一边的「流火」手中挂着佩剑,并未发表意见,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其他人则或互相耳语或摇头不语。
  “说来惭愧,我军新败敌炽正盛,就算再追上去恐怕也只会再造惨败……”
  拥有“不耻下问”之古风的中年武士道出了自己的担心,向少年一行问策本就是出自「风虎」一人主张,「流火」与「辛」从未有这个想法,久经战阵的他们就算一时败绩也还不到向一个年龄相当自己孙子辈的少年求计的地步,尽管此时他们确已无计……
  “我有必胜的把握!”
  少年的言语冷静自信。
  “只是目下兵无战心哪……”
  「风虎」喃喃道,一旁沉默不语的「辛」点头表示认同同袍的说法。
  “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只要诸公肯身先士卒,官兵的士气不是问题!”
  面对老将们的意气消沉,孤傲的冷笑再次展现在少年脸上,毫不留情的话语中甚至有暗示老将们贪生怕死的味道,「铁树」等人不禁开始头大,他们几乎看到“天真居之役”时的少年又出现在眼前……
  「风虎」涨红了脸,向士兵集结的方向走了两步,而后回头对少年说:“不是我等贪生惧战,请看看吧,眼下军队就是这般光景,何堪一战?”
  众人纷纷顺「风虎」手指方向望去,那又是另一幅画卷,若要给那幅画来命名的话,大概“惨败”二字最合适不过了,丢盔弃甲意气消沉的士兵们这一群那一伙的坐在地上,咒骂声此起彼伏,有不少人手拄着兵器向正在议事的军官们投来注视,目光中即有责难与嘲笑,亦有不甘与期待……
  “可以让我试试帮军队恢复士气吗?”
  少年直接了当的问道。
  “我等乃败军之将,不敢言勇了,足下若有信心不妨一试。”
  听到中年武士的话后「长安」轻轻点了点头,而后搬鞍认镫飞身上马。
  “将士们!"
  少年冲着三五成群的土兵们大声喊着,意在引起士兵们的注意,其实在少年骑上战马的那一刻,就已经有无数双眼睛投向了这边!袭破天下坚城的英雄,一群王师羽林的精锐武士,尽管仅是约半个月前才发生的事情。却早已被帝都的说书人大肆宣扬并加以神话化了,新军的所有士兵无不欲亲眼见一见那些传说中的英雄……
  “我想你们已经听说了羽林军袭破叛贼王城的事情,我,就是那支军队的指挥官,直接指挥并参加了整个作战!”
  「长安」心中一阵苦笑,少年虽性格孤傲,言语时常冷讽、无视旁人,却从不喜欢自我吹嘘,这么宣传自己实在是迫不得已……
  “你胡说!我早听说书人讲了,那支羽林军的指挥官是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的猛将!你的身高还没我高!”
  “是啊!而且应该是四十多岁的壮年,你才多大?”
  所有参与奔袭的四百余名武士听了新军士兵的话都有些哭笑不得,一般人的身高都在五尺在右,最高的也就六尺出头,这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的到底是什么品种?想么也难怪,拿不到第一手资料就自编自讲无限夸大以此吸引听众,这不正是说书匠们的拿手好戏吗。
  “哈、哈、哈!”
  坐在马上的少年一阵爽朗的笑声压住了乱糟糟的插嘴。
  “你们说的对!我还听说那个人能上天入地,长着火眼金睛,他的兵器有一万多斤重,是从海里的龙宫中借来的!他要是在这里,就能拔下自己身上的毛,吹口气变出千军万马,替咱的去打仗!”
  少年话音未落便在其身后的人群中传来了阵阵笑声,其中一名大胡子武士更是捂着肚子笑得都站不起来了。
  “我名长安!不用怀疑,那支军队的指挥官就是我!是羽林大将乌娜大人亲自任命的!在场所有的高级军官都可以做证!"
  新军士兵们又是一阵乱糟糟的交头结耳,看来已经相信了少年的话,但毫无疑问,传说中的英雄竟是如此翩翩少年,确令众人倍感意外。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
  少年手一挥止佳了身后的笑声,继续着自己的演说。
  “难道你们就要这样狼狈的回去吗?你们身为武人的自尊与荣誉都到哪里了?”
  “我们不想死!”
  “我们还有家人。”
  “什么自尊和荣誉?狗屁!那能当饭吃吗?老子要养家!"
  少年一语顿引来无数咒骂与报怨。
  玄甲少年待众人稍稍平息后一挥手中的马鞭指向一名年轻的新军武士。
  “我问你,武字怎么写?”
  “这个……应该是止字加戈字吧……”
  识字不多的年轻武士支唔的答道。
  “设错!就是终止的止,兵戈的戈!”
  「长安」大声说道,不仅是向那名年轻武士,更是向眼前所有的新军士兵。
  “止戈为武!武人的最高荣誉并不是攻陷过多少城池或斩下过的少首级,而是以手中的武器去终止战乱!当战乱在你们的努力下得以平定时,当你们成就那最高的荣誉退伍还乡时,你们的乡亲,他们会指着你们的背影对自己的子孩于说:‘看哪,那个人,他是个大英雄,你长大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当然……”
  在激昂振奋的演说之后少年忽经话锋一转。
  “你们当然可以选择退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那是你们的权力,你们可以和家人躲在没有战乱的地方生活,你们中的某些人可能还会长命百岁子孙落堂,只不过当你的孙子甚至重孙,当他们趴在你的膝头,问起你今天的这毁历史,问你:当其他勇士都在为那最高的荣誉而浴血奋战时,爷爷你在做什么?我怀疑!我怀疑那时的你们,有没有勇气把今天对我说的话再重复给他们听?”
  刚刚那几个大声咒骂的新军士兵全都沉默了,新军成份复杂,有武士、有农夫、有佣兵,有江湖人士,但无论其身份高低,无论在嘴上多么不把尊严当回事,其实都是有一个自尊心的底限的,而少年那一番慷慨陈词冲击了这些底限,令当场的许多人都有了无地自容之感。
  “大言不惭的啰嗦了半天,不就是要我们去玩命吗?”
  “你自己不想活就算了,别以为会有人跟你去送死!”
  “勇气”十足的人仍然有之,新军士兵中又传出了咒骂声,正所谓百年树人,荣誉感这种东西一旦失去,的确不是靠一两代人的努力就能重新建立起来的……
  “全体上马!”
  玄甲少年闻言冷冷一笑,回过头对四百余名羽林骑士下达了命令,转眼间赤袍银甲朱领红缨与墨袍玄甲素领白缨的武士们纷纷上马!
  自从奔袭崦嵫山城得手后,便应了那一句“钱压奴婢首,艺压当行人”的话,同为军人的羽林武士们对于这位曾与他们大打出手的少年竟有了几分“不打不相识”的感觉,就连军阶实际上比少年高一级的「铁树」也开始习惯于不折不扣的接受少年的指挥。
  “我才不会在乎你们有没有跟来!怕死鬼来得再多也没用!”
  甩下狠话之后,少年根本不在乎新军老、少将领们猪肝色的面孔,旁若无人般跃马扬鞭而去,「铁树」等人亦率四百余名骑兵紧随其后,包括「流火」在内的新军官兵们一下全被冷在了当场。
  “任何不是靠后天努力得来的东西都不值得夸耀。”
  在羽林大营中军帐与老将「流火」发生口角后,「乌娜」曾婉言批评过「长安」对长辈缺少必要的尊重,少年当际便讲出了这一段话。
  「长安」言道,对长辈的尊重一般划为两类,一类是指已论为弱势群体的老人,年轻人理所当然应该礼让、善待他们,另一类则是指在做人的道德修养上可以成为后辈傍样、年轻人师法的先辈,若只是因为自己比别人早出生些年头便以此为资本拿来夸耀卖弄,认为比自己晚出生的人就应该对自己充满敬意,这真是彻头彻尾的为老不尊,这种人活在世上只能起两个作用,其一是给晚辈们造成困扰,其二便是败坏同辈人的名声,这样的人,就是圣人见了亦会气愤得抡起手杖敲打他的脚胫!
  听到少年如此激烈的言论,女军师对于少年那“没成年的野猫”这个不雅的外号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大辫子女武士「佩兰」与「长安」并马而行,担心的问道。
  “当然有了。”
  少年又露出了招牌示的笑容。
  “可是咱们兵力太少了……”
  “不是还有新军吗,我看了一下,他们至少还有上万兵力。”
  “那些被吓破胆的傢伙?他们会跟上来?”
  金发「云子」从后面赶上来加入议论。
  “打个赌吗?”
  “什么赌?”
  “就赌新军一定会跟上来!”
  “……”
  「云子」不禁看了身边的女武士一眼,女武士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很相信少年的话。
  对于少年的自信及女武士对少年的信心到底是从哪来的「云子」大感不解,无论再怎么说,对于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长安」的言行确实显得有些过份成熟了……
  “他们赶上来了!”
  后队传来一片喊声,果然是新军的残兵败将们重拾士气跟了上来,只不过一个个都脸色铁青,明显是硬着头皮做出的参战决定,看来「长安」的一番演说还是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真是群贱人,挨顿骂才肯跟上来!”
  大胡子「海崖」大声笑骂着。
  两支兵马合在一处约有一万之众,已经是一股不可小视的战力了,玄甲少年兴奋之下扬手加鞭,一马当先奔上了白鹿山脚下的大道!
  “疯劲又上来了.“
  「长安」的举动不禁钩起了包括「佩兰」在内的所有玄甲武士的回忆,昔日离开白水郡时的情景再次浮现在众人脑海中,难道他的鼻子又闻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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