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神祭祀

　　“当时我应该已经昏迷了，随着一块木板在南海里漂，是李老头发现了我并把我救了起来，这之后李老头就把我当成了他的儿子收养。”林夕在编造一个故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遭遇海难而被李老头收养的水手。
　　“当时村子里刚刚结束海神祭祀，之后也陆续有外地人过来，再加上李老头没有后人，于是我就被留了下来，并被村里人慢慢接受。”林夕斟酌着，修改了一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
　　因为刘平的到来，林夕必须给自己编造一个身份，尽管这个身份漏洞百出，但也正以为刘平的到来，海神祭祀极有可能便在今晚举行，林夕也就没有必要去填补这些漏洞，毕竟现在并不是去深究的好时机。
　　“海神祭祀大概就在今夜的百家宴之后。”林夕没有在意刘平眼中的怀疑，直接把话头转移到了马上要到来的百家宴和海神祭祀。
　　“对于村里人说，海神祭祀举行的越早越好，每次都是在外来人到达渔村的当晚举行，他们要保证外来人不会发现村子里的秘密。”
　　眼看百家宴马上就要开始，刘平也是明事理的人，抱拳说道：“今日之事刘某谢过林兄了，如此看来村中长老所说的南海历来风平浪静也是假的，只不过是想留下我的手段罢了。不过我还有一丝疑惑，不知林兄是否知道为何这村里的人宁愿偏居一隅，任由海神如此行事？”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林夕仔细回想了一下李老头的话，似乎渔村的人就没怎么出过村子。
　　村中长老说北方神朝去而不得则是更加让人疑惑，他们对神朝似乎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和一些说不出口的隐秘，甚至比海神还要重要的隐秘。
　　从码头这里往村子那边看，已经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村子才像是真正的活了过来，带着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息，林夕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
　　刘平一脸惊异的看着林夕，“人间当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安静祥和，如此热闹非凡实在少见。在林兄口中竟然只是带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息，难道林兄之前居住的地方日日灯火通明，笙歌夜舞？即便我神朝少有这种景象。”
　　“今夜事了，不如林兄随我去神朝帝都，去见一见我神朝的风光。”刘平向林夕邀请道。
　　“今夜事了？”林夕反问了刘平一句，“难道你不打算现在就离开？”看刘平的样子，对于会被石沉南海这件事根本没有在怕的。
　　刘平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其神色中不见一丝忧虑，之前的严肃也不见了踪影，其中只有满满的期待和跃跃欲试，“此时怎么能返回神朝，不可能的，巨蝶的味道还没尝过怎么可能离开。”
　　“异兽都是独一无二的，除了刚刚诞生的异兽，其余的异兽都异常强大，这可是千年一遇的机会啊。”说完便拉着林夕赶回村子。
　　林夕本来是打算跟着刘平去往神朝的，这个村子对于他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也太过陌生了。尽管神朝是同样陌生的地方，但神朝太平啊。
　　从刘平和长老的话语中，刘平就对神朝产生了向往，在那一刻他就决定要赶往神朝，他可不想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若要去往神朝就必须要有刘平领路，谁知这个家伙为了一点口腹之欲就把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林夕只能在心中祈祷他们能在海神祭祀之前安然逃出去。
　　刚到村口就已经能听到村中鼎沸的人声了，四处也插上了火把。这让林夕想起了自己在繁华都市的生活，对于他来说，没有夜间的灯火通明，没有窗外的车水马龙声，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还有那个在大明湖畔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个地方等着他。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了这个世界，一切仿佛都回到了遥远的古代。
　　诡异的海神和李老头口中光怪陆离的怪谈无不提醒着他这是一个奇幻的世界，不知道北方的神朝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刘公子！我找了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里。”来人是一个年轻人，远远地看到刘平就跑了过来，“我在村长家中没有寻到你，跑遍了全村都没有找到你。百家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长老让我来带你过去。”年轻人脸上的匆忙之色在见到刘平之后便一扫而空，笑着说道。
　　刘平又挂起了标准式的笑容，应道：“我让林兄带我去了码头，探访南海的事还是早作打算比较好。”
　　“林兄？那...这位林兄如今在哪？”年轻人困惑了起来，“我记得村中没有几家是林姓啊，林兄是...”年轻人摇了摇头，又说道：“可能是我和不太熟悉，记错了吧，但是村里就这么多人，我应该记得很清楚啊...”
　　这个年轻人陷入了沉思，总感觉有些讲不通的逻辑忽然就讲通了，又有些忽然就混乱了。
　　“就是这位林兄啊。”刘平指了指身边的林夕。
　　年轻人此时有一脸懵：“刘公子说笑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哪里有什么林兄。”
　　这个回答让刘平一愣，旋即说道：“刚刚还在这的，可能已经过去了吧。”
　　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年轻人此时的脑子还混乱着，便没有在意，“那我带刘公子过去吧。”
　　一边的林夕全程默不作声，其实在随着李老头回来的时候他就发现，村里有的人能察觉他的存在，而有些人似乎根本看不到也听不到或者是对他的存在只有很淡的感觉，直到现在他才能完全确定。
　　至于原因是什么，林夕并不清楚。
　　一路上刘平也没有和林夕搭话，心中计量着林夕的来历，尽管心中并不平静，但脸上一直挂着常态化的云淡风轻的笑容。
　　年轻人很快就把两个人领到了百家宴的举办地点，这里离着村口并不是很远。这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在中间，一根根木头摞起来一堆篝火。
　　那具蝶尸已经被去掉了双翅摆在了被几个桌拼起来的案桌上，有几位看起来想厨子的人正在处理蝶尸，还有不少打下手的人搬着东西跑来跑去，忙的不可开交。
　　不少村民看来都把自家的桌凳搬了出来，几百人的饭桌不只是占了大半的广场，连通着广场的大街都摆满了。
　　林夕和刘平径直的走向了站在蝶尸旁边指指点点的村长，察觉到到两人走过来，村长立即转身笑语相迎，“刘公子来了，这具蝶尸我们去掉了双翅，称起来还是有八十余斤重。”村长指着案桌上的蝶尸说道。
　　“看来今晚是要大饱口福了，能尝一尝这异兽的味道，我刘平的南海之行也算不虚此行。”刘平呵呵笑道。
　　林夕看着忙活的村民将一盆盆瓜果熟食，鱼虾蟹贝摆上餐桌，又有人盛来一碗碗粗粮酒食，坛坛美酒被打开摆了上来，酒香四溢。
　　看到这些，刘平陷入了沉思，他记得渔村附近并没有田地，这些瓜果酒食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只是小地方的饭菜，上不得台面。记得刘公子是吃不了海类吧，今日刘公子只能以这蝴蝶为食了。”村长看出来了刘平的迟疑，但他误以为这只是刘平对海鲜的排斥罢了。
　　“渔民靠海，以海为食，今日遇到这蝶尸这也算是刘某的一种幸事，倒是解决了饿肚子这里麻烦。”刘平拉回思绪，轻轻笑道。
　　说话之间，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与咚咚鼓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个个精装的小伙子着海蓝色斜襟上衣，下身是上红下黑的拼接的宽腿直筒裤。
　　敲打着不知名的乐器，踩着鼓声走进广场。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密密麻麻，不绝于耳；鼓声则是大开大合，层层递进，绵延不绝。
　　“这是...”刘平不禁发出了疑问。
　　“这是海神祭祀”村长在一旁做出了解释。
　　“海神祭祀，靠海之地的居民都有这种传统，神朝的东海沿岸也是十分盛行。南海这边原来也是免不了这种传统，刘某这是刚好碰上了此地的祭祀时间？”刘平看着村民的表演啧啧称奇。
　　虽然早已知晓，但是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并非如公子所说的恰巧碰上海神祭祀的时间，”村长的眼睛此时眯了起来，“我们村中的祭祀时间向来不是固定的，只不过今日有贵客来临，恰恰又捕来南海蝴蝶，召开这百家宴，既然村中大大小小百户都在此，何有不请海神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