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间天上稀

　　第7章人间天上稀
　　牛为乐走出校门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2点，他挥手给学校门口的保安笑了笑，那是一个陌生的保安，全校园的保安、清洁都跟他一样，公司标志焕然一新。
　　离开齐州快八年了，齐州的变化非常的大，左右无事，牛为乐漫无目的的逛着，熟悉着齐州的繁华。
　　牛为乐想起中午的时候，四个人虽是第一次吃饭，时间却拉的很长，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牛为乐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因为偶然而跟踪邱丹，竟然就这样再次见到了魏君倾。才偶遇，又偶遇，牛为乐觉得，老天都在帮他。相遇的那一刹，他看到了三朵娇艳的鲜花，笑着笑着，就痴了。
　　而对于魏君倾那丝莫名的亲切感，因又一次相见，变得越发浓重，伴随而来的那股刺痛感也越发强烈。
　　牛为乐甚至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过失忆，他的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就在那次失忆中丢失了，那里面有关于魏君倾的记忆，或许还有许多其他的对于他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的记忆。牛为乐也只是想一想，自己从小与师傅生活的记忆画面是那么清晰，怎么可能是有过失忆呢，从出生开始，自己的点点滴滴，牛为乐都记的非常清楚。师傅曾经说过，牛为乐有一颗与众不同的脑袋，过目不忘的本领是天生的，别家的孩子都记不住自己婴儿时期的事儿，但他们家小牛不一样，是天生的生而知之，慧根深厚，有圣人之象。牛为乐深以为然。
　　吃饭的时候，牛为乐与魏君倾虽相对而坐，偶尔四目相视，也是一触即分。他觉得魏君倾有些紧张，小女儿的姿态，展露无遗，反而不如邱丹和何之水来的大方得体。这样的魏君倾，别有一番风味，娇嫩欲滴，更是勾人魂魄。
　　何之水少言寡语，到是邱丹，让牛为乐越发看不透了，美女与杀手，随意转换，自然而然。
　　邱丹先是问了牛为乐，为什么来齐大？
　　牛为乐吓了一跳，还以为邱丹发现了什么。赶紧随机应变的说，自己早上在山上见了三位大美女后，被三位大美女的美貌折服，一个一个跟仙女下凡似的，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牛为乐当然更不例外，山上山下都魂不守舍，下山后更是寝食难安，茶不思，饭不想，落上严重的相思病了，在家里一刻都待不住，坐立不安。更可气的是，与美女们相见，他脑子中毒太深，花痴变白痴，竟然连美女的联系方式都没想起来要，别提那个痛苦了，真是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啊。于是，就赶紧出来碰运气，看看老天爷还能不能让自己再次碰上三位大美女，他是走八街串五巷，围着齐州城转了八九十来圈，终于在老天爷的指引下，寻着寻着，就来到了齐大校园，老天对自己可是真好，还真让自己给碰上了。别提那个高兴啊，自己笑的都合不拢嘴，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以前他不信，这回儿他信的是真真的。
　　牛为乐一通白活，逗的三位大美女，咯咯直笑，也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邱丹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跟踪，只是没话找话顺嘴一问。
　　邱丹借坡下驴的打趣道，牛为乐啊，瞧你编的这个溜啊，一看你这头老黄牛就是花丛高手，早就知道我们是齐大的学生吧，你肯定是摸准了我们家君倾的脉了，还什么三位大美女啊，一准儿是奔着我们君倾来的。牛为乐，你还别说，我们家君倾呢，也是犯了一上午的花痴相思病，一会走神，一会笑，一口一个老黄牛，说的那个亲啊，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家君倾，就该寻死觅活了。可是，我们也没见你给君倾灌什么迷魂药啊，就这么轻易的把我们家君倾给迷住了，咋就那么心有灵犀呢。这回来了就别想跑，占了我们家君倾的便宜，不负责任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牛为乐嘿嘿一笑，姑奶奶，您别说了，我告饶。
　　何之水低头吃菜，魏君倾大红脸。
　　邱丹一副看穿牛为乐的得意相。
　　人就是这样，本来没有的事，说的多了也就无中生有了，更何况魏君倾觉得自己和牛为乐冥冥中必然有某种联系，自然就更容易上邱丹的套了。
　　郎才女貌，天作之和，老天都在不遗余力的帮忙。
　　魏君倾情种已生。
　　邱丹看着脸红的魏君倾，继续打趣道，哎吆喂，我说君倾啊，你脸怎么红了，不会真的情根深重了吧？
　　魏君倾一句，邱丹—别闹！
　　四人就这样把天给聊死了。
　　剩下的时间，四人吃的就都很矜持了，不言不语，各怀心事。
　　牛为乐特别想弄清楚自己跟魏君倾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想不通的事情，就先放一放，交给时间，硬来的话会头疼死人的。当下他要想的，就是要赶紧弄明白邱丹的真实身份，不然放着这么一个伸手了得杀人不眨眼的人在魏君倾身边，实在放心不下魏君倾的安全。还有想不通的地方就是，邱丹杀人毫无顾忌，十步一杀，扬长而去，难道不担心被警察们查出来，逮捕么？他哪里知道，杀人现场在他走后没多久，就来了一帮人，进行了善后处理。
　　邱丹这会儿，心里是真的高兴。宴平乐的出现，让她动了心思，春心萌动，一见钟情。但是她知道如果没什么意外，她根本没可能，人家宴平乐就是奔着魏君倾来的，他是魏君倾的。可今天早上，天上突然掉下个牛为乐，事情就变的一切皆有可能了，而且从现在来看，是真的有可能了。自己处心积虑又签下了盛世集团齐州总裁秘书职位，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见真心，自己只要再加把劲，等生米做成熟饭了，没什么不可能，再说了，自己也不比君倾差。虽然邱丹知道，这样做不太好，但感情是自私的，对于像她们这样级别的极品天才美女来说，更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如今因为牛为乐的出现，初时的那么一丝负罪感，荡然无存。
　　魏君倾虽然被邱丹打趣的红了脸，但是她心里是真的非常甜蜜。在山上的时候，那一丝亲切感，让她对牛为乐一见钟情又不似一见钟情，上午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还心情忐忑，怕再也遇不到牛为乐，可还是忍不住幻想与牛为乐的下一次相见，一定要是一次完美的相遇。一转眼，牛为乐站在浅黄的迎春花前，笑意温暖，一下就住进了自己的心房，她很强烈的感觉到具有亲切感的牛为乐可能对自己极为重要。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可是如此完美的相遇，却让魏君倾产生了一丝怀疑。早上自己恰巧受伤，牛为乐恰巧出现，中午在自己的必经之路上，他们又如此完美的偶遇，这一切就像是被人设计好的，连自己的内心都算无遗策。如果这才是真相，自己该怎么办？魏君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身冷汗，挂满玉背。
　　何之水一直在比照着牛为乐，在脑子里塑造大灰狼的形象，每一点每一滴，都要让大灰狼比老黄牛帅上那么一点，来来回回想了好几次，难的她，绞尽脑汁，头疼不已。
　　牛为乐琢磨邱丹，邱丹算计魏君倾，魏君倾纠结牛为乐，何之水臆想大灰狼。
　　一顿饭而已，人间天上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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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州地处南平腹地，拱卫南宣都城，高楼林立，经济发达。
　　今天不是什么公休日，也不是什么节日，这才刚刚过晌午，不知是午局未散，还是下午茶已开始，街上行人遍地、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楼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戴着大墨镜，牛为乐就这样在大街上走走停停，管中窥豹知全貌，一日看尽齐州花。
　　齐州的景儿，他心中自不平。
　　牛为乐有些累了，也有些口渴了，对于齐州的繁华，再无心思。他寻了一个路边的小报摊，紧挨着一位龙钟潦倒身穿破旧军大衣的老人，顺势坐在老人右边空余的一个的小马扎上。
　　“老人家，矿泉水多少钱一瓶啊，给我来一瓶。”牛为乐说道。
　　“奥，8块一瓶。”老人家左腿齐膝而断，行动有些不便，左手撑起一只有些年头的拐杖，给牛为乐拿了一瓶水。
　　“老人家，这水可够贵的啊，不是3块一瓶的全国统一价么？”牛为乐有些不解的问道。他知道，一样的水西州云州是卖3块一瓶的，而且他参军走的时候，齐州也是卖3块一瓶，这些年这个水的全国零售价一直就没变过。
　　“小伙子啊，你这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咱们齐州早就涨钱了，在我这8块一瓶，就挣你1块，你上别的店儿买没10块，别想喝在嘴里，听你口音，是外地来的吧。”老人家笑呵呵的说道。
　　“嘿嘿…….老人家啊，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这不是在外地参军刚归乡嘛，这一时还没适应过来，等过段时间就变回咱们齐州口音啦。”牛为乐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憨憨的回答老爷子。
　　“看不出来啊，小伙子，你很了不起嘛。现在的齐州小伙儿哪还有愿意参军的？要么是吃不了那个苦的，要么就是受不了那份穷的。哎，对了，你在那个军团参的军啊？”老人一听说是牛为乐是参过军的，就有点健谈。
　　“老人家，我在咱们西云军团参军啊。”牛为乐边喝水，边自豪的答道。
　　“吆，我说今儿这报喜鸟上树梢呢，这是遇到一个军团的战友了啊。行了小伙子，咱俩都是一个军团出来的，絮叨絮叨，兴许就能接上茬儿，你也别老人家老人家的叫了，我姓吴，你就叫我声老吴吧，亲切！”满脸褶子的老吴，一笑就成了别云山脉，绵延不绝，沟壑难平，倍感亲切。
　　“嘿嘿......老前辈，那我就失礼了，尊称您一声老吴了。恩，老吴，是亲切。”牛为乐赶紧掏出自己的烟，给老吴递上一支，把火点上。牛为乐虽然不会吸烟，但是他会随身携带着烟，在军团的时候，别的不多就是老光棍老烟枪多。自己虽然不吸，可是老烟枪多啊，逢人上支烟，不管人家吸不吸，这感情可就立马能拉近个十米八米的，这烟可是军团里的硬通货，特别是遇到那种油盐不进的冰碴子脸，小烟儿一出马，保管手到擒来。
　　果然，这烟儿一上，感情可就热乎了，牛为乐叫老人家老吴，老人家叫牛为乐小牛，叫的亲切自然，毫无拖泥带水。
　　老吴吧嗒着嘴，抽着烟，打开了话匣子，唠叨着自己的西云军团，句句都是自豪。
　　老吴说，他那个年代，西云军团可是南平国的王牌军团，百战百胜，威震中州大陆，哪家如果有儿郎参军到西云军团，那可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儿，能让一家子人吹嘘好多年，出门说话办事儿，那腰杆儿子挺得倍儿直，生怕别人不知道西云军团是他家开的。
　　牛为乐听的是心驰神往，老吴吹的是满面荣光，唾沫横飞，对西云军团的往事，如数家珍，好像西云军团就是他老吴家的。
　　老吴说自己17岁参军就加入了西云军团，随军团南征北战，参加过壶山战役、梯皋战役、马村战斗、东丰战役、别云山阻击战役等等，大大小小怎么也得打了十几次像样的战斗，自己是多么的英勇善战、舍生忘死，奖章得了不少，还有一块是后来成为元帅的魏大元帅亲自给自己颁发的呢。看着小牛一脸欠揍的样，老吴说不相信不要紧，改天带你回家看看，自己的那些宝贝，藏得好着呢，不怕毁。
　　末了，老吴眼神黯淡，一阵唏嘘缅怀，现在的年代啊，参军的咋就混成这样了呢，还有他的西云军团都几十年没打仗了，还能以一敌百，三千战狼破西秦么？
　　牛为乐说，行的，他让老吴放心，他说现在的西云军团依然厉害着呢，虽然他参军的时候，是被师傅逼着去的，但是这些年牛为乐对于自己能够到西云军团参军，那可是倍感荣耀，哪还有当初师傅敲板栗时的委屈。可是说着说着，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西云军团了，都几十年没打过像样的仗了，哪里像老吴的西云军团牛气啊，数不清的仗，数不清的辉煌，还有老吴吹的响当当的一身军功章。
　　好像这个世界上有两个西云军团，一个是他老吴的，一个是他小牛的，一个叱咤中州，一个威震西陲，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老吴咂摸着嘴儿里的烟，小牛喝着瓶儿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