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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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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鬼的皇帝弗拉基米尔从石座上缓步移动下来,它看起来神色苍老,步态艰难。可身上散发出的威严却让巨鬼们看到它缓缓而来时像是被一阵不可见的潮水推开,原本杂乱躁动的喧嚣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我也有些期待,除了刚刚被它打断鼻骨的那下,我还没有见过它的其他手段,能够一拳打断我鼻骨的家伙多的是,显然不够有说服力,但我心里很清楚,能够统治这些野兽们的除了威严之外,藏在这个衰老的身躯之下的该是藏着多么蛮横的力量。
  银色猎犬还在和安徒生僵持着,它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也已经疲惫不堪,撕咬摆动的幅度也逐渐衰弱下,似乎是被逼上了绝境,安徒生也没好到哪里去,它的尾巴断了一截,身上的鳞片被剥落得到处都是,盘曲在那头猎犬上的身体已经发酸,安徒生使劲的将头猎犬绞住,但没想到这头畜生竟然能这么顽强,它在四处横冲直撞,用覆盖在身上的另一个身体撞碎岩石,把它当成一块破抹布一样撕扯着,安徒生将身体里的环形肋骨锁紧,将内脏严密的包裹起来,避免在遭受冲撞时伤及内脏时让它泄下劲来,可是无论它将身子怎样收缩拧紧,却依然感受不到从那头猎犬的骨头里传来的碎裂震动,那头猎犬的骨骼密度大得惊人,而它突然独自出现在此,如果只是为了觅食的话,绝对不可能这样和巨鬼们死斗,独行动物宁可饿一顿也不会让自己负伤,但它表现出来的决绝斗志,更像是复仇。
  弗拉基米尔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它受够了这头鲁莽的动物,更无法忍受这片森林以及这座岛上出现能成为威胁它们的天敌。它形同鬼魅一般从那条巨鬼自觉让出来的通路之间掠过,身后拖着残影出现在那里,把安徒生的脖子一把握住,生生的从猎犬头上扯了下来,像撕开一块胶布一样将安徒生拖拽下来然后扔到一边,那头猎犬才终于获释,它后退了几步,和面前出现的老巨鬼拉开了一段距离。这头英勇无畏的猎犬孤身杀进巨鬼巢穴与四只凶恶的巨鬼搏斗时毫无惧色,却唯独看到衰老的弗拉基米尔时产生了一丝怯意。它的儿子们也一样,看到父亲从王座上下来准备亲自动手时,就变得惶恐不安。我在心里啧啧称奇,用暴力使其他动物屈服的野兽也会为暴力所屈服,而对力量的渴望则是为了能够肆无忌惮的使用暴力。
  可弗拉基米尔却依旧颤颤巍巍的向猎犬靠近,直到逾越过那条发起攻击的警戒线。道格在也无法容忍敌人出现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它猛扑过去一口衔住弗拉基米尔的胳膊然后扑倒在地上,又伸出利爪疯狂的刺穿它的身体,令人意外的是弗拉基米尔似乎毫无还手之力,它身上黑色的皮肤被切割成碎片,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里迸出鲜血,这种战斗怎么看也像是单方面的屠杀。弗拉基米尔倒在地上仍由鲜血流出,身体表面也渐渐失去光泽,它眼睛里的绿光也暗淡下来,和死去的阿斯莫德除了看起来更完整一些没什么区别。但它绝不可能死了,弗拉基米尔这个野心勃勃的巨鬼皇帝绝不可能以这种潦草的方式收场。
  “小心!”
  我冲着那头正在舔舐身上伤口的猎犬喊了一声,看见地上弗拉基米尔的尸身上突然膨胀起来!它的胸口鼓出,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里面钻出来。像是特技演员在舞台之下从皮套里出场。它的胸口“呲”的一下裂开,从里面钻出来一只东西,和所有巨鬼不同的是,它的身上不再是漆黑的粗糙皮肤,变得白皙而又细腻,更令我惊声尖叫的是,里面钻出来的东西,竟是一个人身体!并且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所有巨鬼都近乎凝在原地,它们几乎崩溃,它们的首领,父亲,率领它们抵抗人类的皇帝,竟然被血液异化成人!那头猎犬眼里也彻底浮现出惊恐的神色,而我又一次被这种震撼的画面所颠覆,几乎呕吐出来!地上的黑色皮肤皱皱巴巴贴在地上,而那个裸体的人还踩在那块巨鬼皮肤上,身上沾满了红色粘稠的血浆,不过那双充满野性的绿眼睛依旧没什么变化,他还是弗拉基米尔。
  “哈哈哈哈!这个身体我很满意!”
  弗拉基米尔站在地上放肆的狂笑,他的声音也几乎变得和我一模一样。只是变得有些难听,不过我听人说,自己听自己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问他,他突然变成了我的样子,竟然对他有些恨不起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弗拉基米尔学了一遍我说的话,然后他开始理解到有时候人会学别人说话时的乐趣。我也可以想象得到学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说话该多有意思。又忽然意识到我自此会变成一个永远丢失身份的战利品再也不会被人发现,而他则会变成克鲁苏.韦德。
  “我?我是一个从怪物洞穴之中死里逃生的人,然后被当成勇士和人类一起生活,将小孩子引诱到没人的地方杀掉,从酒里放进毒药看着你们所有人一饮而尽”,拉基米尔模仿着我说话时的样子,满眼恶毒。
  “你以为你能活着去吗?”
  那只猎犬突然开口说话了!似乎这个世界上所有惊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全部在我面前上演,再多来一个我就会由于惊讶而昏死过去。
  “克鲁苏.韦德,我来救你出去。”它发出这个声音和它的眼睛一样,我都似乎在哪里见识过。
  “我是亨特.道格,你的朋友”,那头猎犬又说。
  “道格……”,我忽然觉得头晕目眩。
  “你以为你能阻止的了吗?”,弗拉基米尔冷笑,他突然对着道格猛冲过去,一脚踢中了它的腹部,将它踢飞出去,在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时,我才看清了弗拉基米尔已经没有站在那块巨鬼皮上了,他的速度快的惊人,用巨鬼的力量驱动这个轻巧的身体,可他的人类身体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过载运动,弗拉基米尔的身体里冒出大量蒸汽,肌肉也由于充血变得僵直。直到他的动作停下来后他才发现刚才折断的是自己的骨头。
  “这…??”
  弗拉基米尔显然无法理解被自己折断骨头的这幅身体是多么不堪一击,眼眶里已经由于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布满了血丝。道格大笑了起来。
  “就这样阻止我吗?”,他讪笑道。
  弗拉基米尔浑身颤抖起来,除了骨头上传来的疼痛之外,他的暴怒几乎要把这个洞穴夷为平地,他苦心经营了许久才得到人类的身体,却阴差阳错的丢失了力量,他再也不顾一切了!弗拉基米尔从身边抓起一只巨鬼,狠狠的咬断了它的脖子,然后在那只巨鬼的惨叫声中开始拼命的吮吸,血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高大,表面长出黑色的绒毛,獠牙又重新从嘴里延伸出来变成巨鬼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弗拉基米尔又重新恢复了力量,可他已经丧失了在所有巨鬼的心里的威严,它复原后才发现巨鬼们都抱有敌意的看着它。
  “你们竟敢!”,它依旧像皇帝一样对着它的子民们咆哮,可它的子民们已经发现皇帝被复仇欲冲过了头脑,弗拉基米尔为了获得人类相貌竟然甘愿抛弃了巨鬼的身份,而又为了重获巨鬼的力量杀死它的追随者。
  “哈哈!好吧!”
  弗拉基米尔的神色慢慢平淡,它从刚才获得人类的身体时就已经被复仇蒙蔽了理智,而试图反叛的同类它也绝不姑息!
  弗拉基米尔猛然张开了爪子,身体里的血管膨胀起来,鲜血奔涌几乎破体而出,然后慢慢的渗透到体表,整个身体都变成了暗红色,一只血红色的巨鬼!现在它在漆黑的巨鬼群里更像是个异类。
  “儿子们!”
  它开始用血缘之间的称谓召唤他的孩子,可它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本就已经不再纯粹了,安徒生,塞缪尔和贝尔芬格在巨鬼群里迟疑着,只有杜玛向它的父亲走了过去。
  “好孩子!”,弗拉基米尔看着只有唯一的儿子听从了它的呼唤,它满眼慈爱的将杜玛拥住,尽管在它的众多孩子们中,它曾经最不喜欢的就是凶残的杜玛。现在弗拉基米尔才后悔一直都对它冷眼相待,为何当初没有将更多的柔软与慈爱给与它这个虽然有些缺点却仍旧还把它当成父亲的孩子,它一直都战战兢兢的以家族规矩称呼自己为“弗拉基米尔先生”,弗拉基米尔将杜玛紧紧的拥住。
  “你能再叫我一声父亲吗?”它对杜玛说。
  “父亲!”,杜玛闭上眼睛,虔诚的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弗拉基米尔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杜玛的脖子咬了下去,血液随着它的咬痕喷涌而出,然后灌进弗拉基米尔的身体里,它咕咚咕咚的吞咽,将杜玛的血液吸食殆尽后,杜玛的身体也变得像地上的空壳一样干瘪下去,背后的巨大蝠翼也萎缩成一张漆黑的死皮,然后弗拉基米尔小心翼翼的将它扶着平躺在地上后,它才缓缓起身。弗拉基米尔把头抬起来时,它眼睛里绿色的荧光耀眼得像暗淡星空里的射灯,射灯在浓雾之下凝视着所有人,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可在浓雾散尽以后,那束绿灯就在眼前。
  它漠视着这个洞穴中所有的生命,巨鬼群,猎犬和钉在石壁上的鲜血之井对它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了。它无意从我的血液里获得了溶血的能力,也就变成了另一口永无止境的鲜血之井。弗拉基米尔从一颗井里取水,现在却要将水注入另一个井中。所以它也是时候毁灭我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或许也会出现另一个弗拉基米尔。
  它的背后张开一对巨大的蝠翼,身上通红的颜色像是被剥下了原本的表皮,也似乎使它看起来变得年轻了很多,臼齿更加粗长,通体散发的红光像是一只灯笼在地穴的中央孤傲的站着,似乎预示着冥府之门正在洞开。现在弗拉基米尔在抛却掉首领和父亲的身份后再也无所顾忌了,它仍旧像刚刚从王座上对着前方的巨鬼群里走过去,可巨鬼们再也没有避让,它们勇敢的和薄情寡义的首领相对,似乎已经把它逐出了群落里,它们曾经对弗拉基米尔说的“别对你的同胞下手”奉为神谕,可现在皇帝却率先坏了规矩,它们都明白,一个群体里需要的是能掌控秩序的领袖,而非肆意妄为的暴君。不过就弗拉基米尔现在的力量而言,它也不太需要了。
  弗拉基米尔向半空盘旋而起,环绕的血气随着它的意志操纵,慢慢在它的身后聚积,凝结,形成一块鲜红的血云,血云四周环绕着血管一样交错复杂的不稳定结构,像电光一样突然闪现又随即消逝。随着它向一个又一个目标的头顶掠过,弗拉基米尔开始了无差别的进攻,它每经过一处就产生几支红色的闪电尖刺,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刺向在那块血云笼罩之下的活物,然后又骤然缩回。在瞬息之间将底下的巨鬼从颅顶洞穿,将里面白灰相间的鲜嫩脑髓烧的焦黑,散发出腥臭的糊味,像是在对这个洞穴中的每个生灵处以闪电之刑,随着越来越多的巨鬼被这种天罚一般的力量所击杀震慑,它们开始仓皇逃窜,像蚁群一样从另一只的身体上爬过,它们的脚踩在一具尸身上,那座尸身立即碎裂,骨头被融化在血液里,坚硬皮肤里的水分被蒸干,变得像枯叶一样脆弱,在受到践踏之后像瓷片一样粉碎,“咔”一声,从焦脆的躯壳里流出黏糊糊的血肉。那只踩碎尸身的巨鬼滑倒在地上,顺着血浆摔得老远,它看到地上只剩下一颗还算完整的头,这颗头颅昨天还与它想谈甚欢。
  这只悲伤的巨鬼身上慢慢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愤,胸腔里的怒火肆虐而起,在这个时刻,它身上的信仰和这个种族的秩序性全都华为虚无,一直维系在它的群落里规则荡然无存。父亲杀害儿子,首领在同族之间屠杀,秩序的消亡打破了某种道德的约束,也就已经预示这个物种正在逐步走向灭绝。就像在世界毁灭的前夕,每个人都会成为恶行滔天的暴徒,而当某个人在拥有毁灭世界的能力后,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毁灭。这只巨鬼义无反顾的冲向弗拉基米尔,可是在一束红色闪电过后。它也立即死去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来和弱小者没什么关系。所有巨鬼争先恐后的从洞口之外鱼跃而出,可在弗拉基米尔看来,这些家伙每逃出去一只,它的力量来源就会少一些,它迅速的飞到洞口然后降落到地上,用身体挡住所有巨鬼的去路,贝尔芬格伸出巨大的角对着它的父亲冲撞过去,可是在它即将刺中弗拉基米尔时,弗拉基米尔伸出双手将它生生握在了手掌之间,它半蹲下来,红色身体里暗流涌动,然后它使劲一掰,竟然将贝尔芬格引以为傲的双角折断。
  “我的儿子,你太弱了,真让人失望。”
  它对贝尔芬格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将手伸向了贝尔芬格的胸膛上,在红色的手接触到黑色的身体时,像是没有任何阻碍一样伸了进去,接着就取出了它的心脏,那颗深色的心脏在弗拉基米尔的手上还在一开一合的跳动着,那颗心脏和牛的实在没什么区别,上面附着着一层白色的膜,上面的裂纹纵横交错,粗壮的血管从絮状脂肪下面延伸出来,贝尔芬格胸前出现了大洞,血液像决堤的湖泊溢出,在地上砸出“啪啪”的声响。贝尔芬格轰然倒地,它的眼睛睁得很大,在眼眶里一动不动。它在将死之际看着弗拉基米尔的脸上没有浮现任何波澜,它才发觉其实自己一直都像是个空罐子,父亲只是将一些东西装在里面,而现在是它取走东西的时候了,这个空罐子也就失去了价值,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已经死去的雷加,阿斯莫德和杜玛,以及安徒生和塞缪尔都是几只装着不同的东西空罐子,除了路西法,除了那个杂种之外!
  只有它见识过父亲的喜怒,见识过父亲的所有不予示人的情感。似乎也在只有面对它时弗拉基米尔才会产生那种父亲和它的孩子之间的感情,这令贝尔芬格多么嫉妒啊!
  一直严谨守旧的父亲从路西法出生时就勒令所有人不许接近它,这也是弗拉基米尔首次挑战族群的规矩,它凶暴的赶走那些试图伤害路西法的巨鬼们。可那些畸形的怪胎从出生时就应该被丢弃掉被野狗啃食不是吗?杜玛这样问过父亲,这是族群的规矩,为了使所有巨鬼宝宝都能长大成为强大的掠食者,所以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清扫弱小的个体,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在一个雷雨之夜被弗拉基米尔带回来,在进去洞穴之中时它竟然会放肆的啼哭,它是多么的怯懦,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累赘,甚至也连累它的哥哥们在整个群落里面都会带着一种羞耻感。
  “为什么不扔掉它?”
  年幼的杜玛问它的父亲,小杜玛自幼就展现出惊人的猛兽天赋,它强壮敏捷而又凶狠残酷,因此对与这个懦弱的小家伙它始终抱着不欢迎的态度,它以为父亲会对它骄傲,可当它说出这句话时,弗拉基米尔却将它打得半死。
  “再敢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弗拉基米尔恶狠狠的说,似乎面对的不是它的孩子,而是某个它想置于死地的敌人。小杜玛吓坏了,它没有想到父亲会对它露出这种表情,一种杀意凜然的恶意!父亲过激的态度在它的心里留下了不可修复的伤口,于是它也从此对路西法的不欢迎变成了一股纯粹的憎恨,每当它想到父亲的那个样子它都感到胆寒,从父亲将这个怪胎带进族群里时,它就从来没有把它当成自己的兄弟,而父亲更是像变了个样子,它再没有那么热爱族群,甚至开始对所有族人和它的孩子们都开始冷淡起来,经常独自在洞穴深处的那个不见底的大洞旁边和路西法传来嬉笑声,六个兄弟们都感受到了一种类似于天平开始倾斜的危机,于是杜玛和它的兄弟们决定杀死路西法。在弗拉基米尔一次外出时,安徒生叫它的兄弟们在一处路西法经常驻足的地上将石块撬松,然后小心的用地上的碎末将它们撬开的裂缝掩盖好,再小心翼翼的将旧土填上去,直到再也看不出来被动过手脚,后来的几天里,它们经常有意无意的看向那边,像是静心布置了一个老鼠夹等待着老鼠上钩,弗拉基米尔终于有一次带着路西法又去了那个深洞旁边,它探出头看向这个无底的洞穴中,揣测到底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弗拉基米尔将石头扔进去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回声,它又好几次想下去看看,可是里面传来一阵酸臭的腐蚀气息让它望而却步,弗拉基米尔怔怔的看着洞口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路西法已经离陷阱越来越近,六兄弟在前面满怀期待的看着两人。
  “再走一点!再走一点!”,它们在心里偷偷的呐喊,而路西法浑然不觉,它果然又向前走了一点,终于掉进了安徒生设计的陷阱。
  “啊!”
  路西法顺着滚轮的石子滑了下去,它激烈的尖叫,声音在洞口回荡,弗拉基米尔如梦方醒,它像弹簧一样对着路西法掉下去的地方疾扑而去,可一切都太晚了。路西法的声音顺着洞口里面越来越深的地方传来,愈发凄切也愈发微弱,可弗拉基米尔只能无可奈何的站在洞口,它第一次表现出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它也对着洞口之下激烈的呼喊。
  “路西法!!!”
  它的整张牙床都从口腔里凸出来,似乎将要把嘴唇撕裂,声音几乎要贯穿大地,它用尽毕生的余力对着洞口倾注痛苦,似乎要将这个无底的深洞填满。
  “父亲!”
  安徒生和它们迅速的冲过去,围在了弗拉基米尔两侧,它们满脸忧伤,似乎也被卷进了父亲的悲痛之中。
  “路西法掉下去了吗?”,雷加似乎在自问自答,它又附身看向那个洞口,似乎在为它不幸的兄弟扼腕叹息。
  “我去把它救上来”。
  雷加对着洞口纵身一跃,却被安徒生敏捷的抓住了尾巴,它怒气冲冲的将雷加摔在地上。
  “别傻了!路西法回不来了!”
  它们个个都神色哀伤的围住父亲,可是弗拉基米尔而却一句话也没说,它用了好长时间才讲情绪扶平,转身离开了。
  贝尔芬格看着自己的血液从胸口慢慢的流尽,而父亲的样子却似乎觉得自己面前的巨鬼和它毫不想干,它感受到一种浓重的绝望,在路西法掉进洞穴的这么多年至今,它们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取悦着父亲,可是弗拉基米尔却从来都没有再像当初对路西法那样再对它们有所动容,它甚至要求它的孩子们对它以“弗拉基米尔先生”相称,或许在路西法死去之前它们只是不被喜欢的孩子,而在路西法死去之后,它就再也没把自己当做自己孩子了,多么绝情啊!贝尔芬格眼睁睁的看着弗拉基米尔将手里滚烫的心脏吞下去时,它才真正发觉眼前的这只和它长相有些相似的巨鬼其实和它没有丝毫的关系,它自己将所有的东西还给了弗拉基米尔,自此两不相干,因此把那个秘密说出来也没了关系了吧!
  贝尔芬格再也无法控制的从嘴里吐出鲜血,血液顺着它的嘴角蜿蜒而下,它感觉到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在即将触碰到死亡前。
  “路西法是我们杀的”,它说。
  可是弗拉基米尔并没有像多年前如它曾经的所见一般产生无法遏制的痛苦,想反它意外的平静。
  “我知道”。
  弗拉基米尔淡淡的说,然后“咕咚”一下,将它的心脏咽了下去,垂死的身体终于应声倒下,贝尔芬格才缓缓的闭上眼睛,在眼皮完全闭紧之后它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大地从背上传来的触感也就此消失,在它迈向死亡的最后一步仿佛身处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之中,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支撑,它也悬浮在其中,仿佛生前所见都是假象,只有身体上逐渐冰凉的寒意才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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