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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遗失国 / 船长之死 4

船长之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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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在一片谷地处的海盗群此时分成两队正朝着瓦尔基里以及他的幕僚所在的地方和几公里之外的营地分头而去。
  文斯.摩尼的两只眼睛分别看向不同的地方,像变色龙那样将两只眼球毫无关联的在四周巡视,眼睛里的褐瞳几乎缩成一条细线,在他眼睛里,视野像水波一样扩散涨大,其中的所见也变得也愈加清晰,他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远处树叶上的叶脉和悬挂在上面嗫食的细蝇,他用与生俱来的洞察力勘测出视线以内所有暴露出的蛛丝马迹。
  “对面只有5个人!”
  文斯.摩尼将他的眼睛恢复成原样之后他惊奇的说道。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而更奇怪的是在他的复眼之下竟然也没有在敌人的周围发现任何埋伏起来的其它人,真是奇怪。
  而另一边,从谷地那儿派遣出的偷袭小队也早早出发,此刻也悄无声息的到达了预订的地方,威金斯奉命潜伏在敌人营地周围的灌木丛里。在半个小时前他带着20人从人迹罕至的丛林里另辟蹊径,小心的绕过战场后埋伏在此处,将备好的火油全部集中起来,并打算伺机点燃后投掷进营地内,文斯.摩尼在他出发时说:
  “收到信号后就马上动手!”
  他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信号一边摸出那只由青铜外壳包裹的砂轮点火器在手里反复把玩。这是文斯.摩尼在奎沙港那儿从一个贵族模样的人手里缴获的然后交到威金斯手上,火器的外壳上镶嵌着一颗纯净剔透的红宝石,精美的纹理和雕饰无一不体现出原主的显赫身份,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父亲生日快乐。”
  下面有个落款的名字——诺兰.尼德霍格。或许是这位父亲的儿子留的。底下还刻着一枚纹章——一只过,事成之后务必要还给他。威金斯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惜!”。21人按照文斯.摩尼的指示小心的隐匿在此:
  “由于敌人的战线较长,你只需在对方的营地里引起骚动后,利用时间差快速从侧方发动突袭,配合我们将前面的敌人解决掉!”
  文斯.摩尼之前就详细的部署好了作战计划,也正是如此,“无畏巨鲸”号在此前的所有行动中才能无往不利。威金斯对于大副的话一向毫不怀疑。
  “尽管照做就好了!”
  他想着,心里底气十足,但是已经过了很久了,预先准备的信号却迟迟没有发出,威金斯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百无聊赖的转了个身子躺在地上,从树叶的缝隙里看向有些昏黄的天空,微风拂过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发出风铃一样和谐的律动。一只灰雀从他的视线里飞过去,发出几声清脆悠远的鸣叫,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除此之外万籁俱寂,一片祥和,丝毫感受不到大战将至的紧迫。
  威金斯攥起拳头狠狠的将肥猪乔伊的头捶了一下。
  “你这肥猪,别他妈打呼噜了!”
  德斯蒂尼觉得这实在有些滑稽,他面颊上有几道还留着浅白色印子的伤痕也被脸上堆积的皱褶挤在一起。
  “五个人?”他把头扭了一下,脸上不免露出笑意。
  “倒不是说轻敌,不过为了这几个敌人制定作战计划真是太好笑了”,他从腰间抽出一柄阔剑。
  “在你的作战计划做好前,我就能干掉他们”德斯蒂尼说。阔剑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它是一次性熔铸好的,并在“工艺粗糙”和“毫无工艺”之间艰难取舍。
  在德斯蒂尼当初还在港口小镇上时,他对当地的铸剑师瑞因提出要铸造一把,耐用的剑。
  “你确定是,耐用?”
  瑞因为那么多人锻造武器,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这么无厘头的要求,他感觉对面的人是在拿他寻开心,因为“耐用”听起来仿佛是对面的人把他当成了打农具的铁匠。在此之前有许多人对瑞因说要打造一把能斩断一切的利刃,脾气古怪的瑞因马上将来人赶了出去。
  “做不出来,快滚吧!”
  他不耐烦的对那些人说。当剑被铸造出来成为剑士的灵魂时,能够斩断一切的从来不是出自某种神乎其技的工艺,而是剑士的意志。这群门外汉以为拥有一把快剑就能成为剑士,这种想法在他看来简直是种无知的亵渎。
  “对,耐用就可以了”,德斯蒂尼平淡对他说,眼睛里更是毫无求剑的真挚与热情,像是在进行一桩普通的买卖,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有点不耐烦。
  瑞因心想,又是一个无知的家伙。
  “你会任何剑术吗?”
  他轻蔑的问道。想着快点将这个傲慢的毛头小伙打发走。
  “不会,但这和我要一把剑有什么关系?”
  德斯蒂尼不耐烦蹙起眉头,他看到别人啰啰嗦嗦的就会产生这种条件反射,就像西西里大陆上的一个叫巴普洛夫的炼金术士和他的狗做的游戏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去叫旁边的乔伊大叔给你打一把锄头呢?”,瑞因想到他用一把锄头和别人战斗的场景,觉得真是和他的傻样合适极了。
  “出门左拐就是。”
  德斯蒂尼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他有些生气。
  “剑术?不过是些毫不实用的花哨动作罢了”,他冲瑞因呛到,而且他也真是这么认为的。
  瑞因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后槽牙紧紧的咬住,并在光滑的牙釉质上滑动发出吱吱咯咯的刺耳声音,不过这并没有震慑到德斯蒂尼,因为这种由骨骼传导的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好啊混蛋!”
  他从工作台上猛的一下站起来,冲出去时差点滑倒,然后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几乎忘记了将腿收个弯,瑞因迅速的走到门口,“砰!”的一下将店们摔上!
  “不过是些毫不实用的花哨动作?”
  他眯起眼睛用夸张的吐字方式重复了一遍德斯蒂尼所说的话,店内的空气都变重了许多,然后将一柄开锋的剑朝德斯蒂尼狠狠的扔过去。
  “来试试看吧!”
  瑞因自己也拿出一支装在乌鞘里的剑,他将剑缓缓的出鞘,像从水中抽出来一样安静,他额头上杂乱的灰白相间的头发悬浮起来,脸上的市井之气荡然褪去,像是年轻了20岁,剑身上寒光凛冽,室内的温度似乎下降了许多,德斯蒂尼不自觉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但也阻挡不住缓缓渗入躯体的寒意。
  “真的有剑意这种东西吗?”
  他也开始怀疑自己以往的认知,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如此错愕,瑞因的身上可以被称之为“剑的意志”的东西具象化的表现出来,他也在仿佛刻意炫技一般,身体里像是散发出气流,他的衣服蓬起来四肢仿佛在里面悬空。一边柜子上的瓷具也在摇摇晃晃的震颤,直到那支剑被完整的出鞘后,德斯蒂尼仿佛被引入另一个空间里面,瑞因创造的力场之中!房间里摆放的东西和本身的格局在视线里也发生了轻微的扭曲,忽明忽灭的光影在这个环形的立场中闪烁,掠动然后越来越快!像是置身于一个旋转的暴风眼中,直到德斯蒂尼再也无法分辨自己到底身处何处。但更另他惊奇的是这个浑身脏兮兮的铸剑师怎么也看不出来曾是个隐世的大剑豪。
  “这就是剑术!”,瑞因对他得意的说。
  “够炫酷吧!”,他将剑垂直的举在身前,朝德斯蒂尼贱兮兮的抖了抖眉毛,他有个锤子大剑豪的样子。
  “花里胡哨!”
  德斯蒂尼大吼一声,将瑞因递给他的长剑举了起来,这把剑在瑞因扔过来时,他的动作似乎轻松写意,此时德斯蒂尼将它举起时却感到步履维艰。他将剑刃冲向瑞因时,瑞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以为在这个暴风眼里,对方能够站住脚已经相当不错了,德斯蒂尼双手死死握住剑的长柄,感受到一侧剑身上强大的推力,似乎在气流中还有许多细小的碎片在上面撞击,像触电一样的震荡感传到他的每一根手指上,他的手指越来越觉麻木,要迅速进攻了!
  德斯蒂尼迅速将剑转过一个方向顺着旋转的气流对着瑞因的胯部横扫而去!
  “死老头给我坐轮椅去吧!”
  他大喝一声,刀刃从气流的缝隙里穿过,剑身的光弧像扇子一样打开,在十分之一秒内划出数米,强有力的挥砍声紧随其后传入耳朵里,发出呼啸的破风声,德斯蒂尼的进攻已经超过了音速!在即将接触到瑞因鼓起的棉裤时突然被一种不可见的阻力生生的拦截了下来!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
  “叮!”
  那股力量死死的顶着剑刃与德斯蒂尼对峙,然而瑞因却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处,眼神更加锐利,身上旋转的气流也越来越快,如狂风呼啸,在与德斯蒂尼的剑刃碰撞中发出锯齿快速划过的振动。
  “叮!”,又是一声。
  却是金属碎裂的声音,德斯蒂尼手里的剑只剩下半截,破损的剑身像玻璃碎片一样弹射出去,如同榴弹爆裂,溅射出无数的不规则的铁片,有几只划过他的面颊,留下几道鲜红的划痕,鲜血瞬时流了下来。他看着空中飞舞的刀片下意识的躲闪。将手里的半截剑扔掉然后转过身子将头抱住。等一切落定后他回过神来,转身时瑞因已经将剑直直的指向他的眼睛。
  “这下还有得躲吗?”
  瑞因冷冷的说,倨傲的样子不像是来自这个小镇上的人。他眼睛的颜色慢慢变成浅蓝色,眉毛上挂着白霜似乎带着千尺深冰里的寒意,从全身蔓延而出,沿着地板一直将这种寒意传到进木制的地板上,木板的纤维由于冰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然后蔓延向德斯蒂尼的脚边,并慢慢的顺着他的腿攀爬上来。直到一只暹罗猫从他的脚边爬出来跳到他身上,伸出爪子狠狠的打了一下,瑞因随即恢复如初,瞳孔里的严寒像潮水褪去恢复成寻常的褐色,房间里的风声渐息,他将手里指向德斯蒂尼的剑手忙脚乱的收拾了起来,像是在为某些错误收拾残局,直到一切恢复如初,似乎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哎呀,你这个坏蛋,不可以打我的”。
  他伸出手将猫抱下来,将它的软耳朵翻了一面。
  “别动,来把耳朵掏一掏”。
  瑞因将那只黑脸的猫按在地下压扁,用鼻子闻了一下,脸上做出恶心的表情。像是闻到大蒜后的僵尸。
  他又变成那个脾气古怪阴晴不定的铸剑师。
  德斯蒂尼可没有忘记什么,双鱼座记忆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只有14秒。他不动声色的想起刚才发生的,如同梦醒。
  他感受到一种渺小的挫败感,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彻底败给一个毫无锋芒的铸剑师,并被一种从没有认可过的东西所颠覆,他发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知,以及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他比起来如同尘埃的实力存在。仿佛身处在一个洞穴之中,当他朝着一点微光爬了很久之后发现出口是个比洞穴宽广无数倍的看不到边际的大湖,而这片大湖居然是别人吐出的一口口水。当他沮丧的转过身准备离开并准备把这当做羞愧的过往时,瑞因从背后忽然叫住了他。
  “你要的剑还没做呢。”
  他用一根树枝仔细的在猫耳朵里拨弄,那只猫痒得拼命想要逃跑,但被他紧紧的按住。
  “哦……是的……”
  德斯蒂尼从刚才的许多复杂情绪中慢慢的抽离出来,他说话时也变得有些口吃。
  “好吧,十天后过来拿”,瑞因的脸上波澜尽褪,他笑着说。
  德斯蒂尼也冲他尴尬的笑了笑,其中一大半是出于迎合。
  “呃……好…”,他的口吃还没恢复。
  *****
  十天以后德斯蒂尼如约的从瑞因那儿取到了这把阔剑,他事先并没有和那个铸剑师商量过如何去锻造,当瑞因把这柄宽大沉重阔剑交给德斯蒂尼时他说:
  “这个应该够耐用的了”。
  德斯蒂尼看到瑞因神秘兮兮的打开一个长木盒子,但并没有预想得那样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他仔细的端详着那把长剑,倒吸了一口凉气。与其说是一把剑,倒更像是一块简单打磨的窄石碑,剑身上斑驳不堪,像是未经雕琢的浮石,他想不出这种东西除了搓澡以外还有的其它什么用途,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孔和这位铸剑大师的鼻头如出一辙,更令人惊奇的是它的剑柄上,和剑身连接出凸起像是个骨节,似乎是一根撬棍!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德斯蒂尼终于忍不住的喊了起来,在他见识到这位铸剑大师的手段之后,德斯蒂尼这十天来一直翘首以盼,他满心期待着即使不是什么无尽之刃的绝世神器起码也得是暴风大剑吧,结果这位大师在让他等了足足等了十天以后给他弄出了个多兰之剑。
  “我看起来有点傻吗?”
  瑞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将地下的暹罗猫抱了起来。
  “这几天身体有些不适,大不了钱退给你好了……反正也没多少”他自顾自的小声说道。毕竟“身体不适”无论在何处都一直是完美的黄金借口。
  德斯蒂尼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对这种赚不到钱的买卖抱有期待本来就是一种愚蠢,他只得将那柄粗劣的石质阔剑气呼呼的夹在腋下,像夹着一把雨伞一样走了出去。
  “什么玩意儿!!”
  他在走到自认为足够安全的地方后回过头来冲那个古怪的铸剑师扯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迅速的逃走了。直到德斯蒂尼在奔跑了好久之后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他想着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远,一般心智正常的人是不会跑这么远追过来的,而此时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他把那块搓澡石狠狠的扔在地上然后弯下腰将手撑在膝盖上使劲喘了几口气,汗水滴在石质的阔剑上将它的颜色浸染的更深,他在旁边发现了一行小字,上面写着:
  “惊喜总会在你毫无准备的时候到来,而厄运也随之而至。”……
  德斯蒂尼用指尖粗糙的螺纹抚摸着这柄阔剑上的小字,他至今仍未明白瑞因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老瑞因或许在无数来此求剑的人之中已经将那个叫德斯蒂尼的小伙子给忘了,又怎会记得他在这把剑上留了什么。
  德斯蒂尼伸出手拍了拍文斯.摩尼的肩膀,他微笑着说:
  “5个人?这可真算得上是惊喜了。”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林子里走了出去,拖着那把阔剑出现在瓦尔基里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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