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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遗失国 / 船长之死 1

船长之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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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副文斯.摩尼在心里叹了口气,“船长依旧是那个样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在他的心里隐隐有一阵不安,从劫掠西里里港口出发的商船后,他就开始在桅杆上不时的瞭望,反复在地图上测量,搜寻,或许能找到一片地势复杂的岛群,在那些狭窄的礁石之间甩开保卫队的战舰,它们像影子一样紧随其后,在大概逃了几天之后终于出了太阳,摆脱了它们。
  而眼前突现的这座意料之外的岛屿,并没有让他像德斯蒂尼船长那样把这当做意外的惊喜,相反,文斯.摩尼一直都现在甲板上惴惴不安的四下张望,他不喜欢意料之外的任何事情。这令德斯蒂尼看到后有些恼火,这家伙走来走去的真是太煞风景了!
  “给我安静的坐一会,小文!”,他还像儿时那样称呼着他的大副,丝毫不顾及水手们还在场。文斯.摩尼听到这让他有些丢脸的昵称后蹙了一下眉,但又立即展平:
  在文斯.摩尼只有几岁时,那时他的一家生活在西西里港的一座贫穷小镇上,父亲有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由于酗酒,眼白上常常布满了红色的闪电状的血丝,日常的工作就是在商船上以卸货谋生,在工作结束后就近找到一家小酒馆喝上几杯烧口的劣质酒,离开时在腋下夹上一根坚硬的面包棍带给他的妻儿作为第二天的食物,在小文斯.摩尼的印象里,他几乎记不清楚父亲的脸长什么样了,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让他想起来仍旧觉得厌恶。在那间昏黄的小屋里,油灯在闪烁明灭间他常常闻到一阵混杂着酒精和呕吐物的臭味,和母亲绝望的哭嚎,醉酒后的父亲像暴君一样发疯似的殴打母亲,让后再像野兽一样的侵犯他的女人。直到现在文斯.摩尼也从不参加任何聚会,因为酒精的气味会让他想起性与暴力。许久之后,醉气熏天的男人才趴在衣衫不整的母亲身上睡过去,他的那玩意儿仍旧坚挺着,像恶棍一样蛮横。母亲紧紧的咬住牙关以免再哭出声来将他惊醒,直到嘴唇上被咬出血迹,她推开丈夫后抱着一旁的小文斯.摩尼冲出门外失声痛哭,正是在母亲的怀里,小文斯.摩尼从她青紫的眼眶,浮肿的面颊以及伤痕累累的胸部上学会了小心谨慎,滴水不漏。
  在街道上悲苦的恸哭声里,他的邻居,大文斯.摩尼六岁的孤儿,德斯蒂尼出现在了身后,他轻声又急切的问道:
  “娜塔莎夫人!小文!你们还好吗?”,他独自生活在这座野蛮奸诈的小镇上,父母早已去世多年,也许是这种艰苦卓绝的生存环境赋予了他超乎寻常的勇气和蛮力,他常常将“我什么也不怕”挂在嘴边上,或许是他无知无畏,从来没有意识到怯懦是什么,亦或许只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后果则是他好几次由于冒进,在偷窃时被人当场抓住,然后年纪十多岁的他再将那些粗壮的成年大人揍得哭天喊地,并理所应当的拿走了那些财物。当小文斯.摩尼第一次在身后看见德斯蒂尼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德斯蒂尼将偷来的绒毯盖在娜塔莎和小文的身上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骇人的愤怒,他知道邻居的男人常常对他的妻子大打出手,“真男人才不会对女人动手动脚呢!”他气呼呼的自顾自说道,然后笨拙的将绒毯在她俩身上团团裹住,但娜塔莎觉得被一个小孩子照顾有些难为情,她自己接过了绒毯,对德斯蒂尼说,“谢谢你,小男子汉!”。德斯蒂尼忽然感到脸上有些僵硬,“不客气”他说,这是今天刚刚从一个路人的口中学到的话,第一次对娜塔莎说了出来,他觉得很值得。
  
  “来我家里坐坐吧!”他模仿着男人对女人说的话,并学着像他们那样对娜塔莎吹了一下口哨,虽然他还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样子又诚恳又焦急,看起来并不像是邀请,更像是请求。
  但娜塔莎贴近了德斯蒂尼并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将身上的绒毯脱下来,露出被扯开的衣襟又重新整理好,伸出手擦掉脸上的泪痕后说
  “谢谢你,小德斯蒂尼,我还要去照顾我的男人”,她谢绝了德斯蒂尼的好意,抱起怀里的文斯.摩尼向家里走去。
  这还是德斯蒂尼第一次见识到女人不予示人的柔情。他孤独的躺在几块破木板拼成的床上,在月光下回想着刚才无意间在娜塔莎衣襟之下瞥见的,令人神往的柔软,他羞红了脸,并第一次感受到爱,他伸出手弯成弧形,贴在月亮的剪影上,闭起眼睛幻想是在抚摸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冰凉,光滑和美。直到沉沉的微笑着睡去,直到将来,船长在夜晚时躺在船舱里,依然透过弦窗,凝望着头顶的圆月。
  此后娜塔莎的脸上依旧伤痕累累的在家中和小文斯.摩尼艰难度日,直到某天传来男人在搬运货物时被一只年久失修的船上的桅杆砸死的消息。
  
  但情况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有所好转,文斯.摩尼的家中失去了仅剩的可怜支撑,贫苦的生活更加拮据。娜塔莎原本挂在脸上的忧郁渐渐的失去了光彩,由于营养不良变得惨白。悲伤的神情也开始褪去,变得麻木,眼睛里的黑色瞳孔逐渐散开,像蒙上了一层薄雾。她很少再说话了,只为了节省些力气,又过了几天,小文斯.摩尼由于饥饿发起了高烧,在母亲怀中喃喃自语。
  她想着去通过和其他男人交易来谋生,不过丑陋的男人们并不愿意在这间孩子啼哭,满是疾病的破败房子里与之交易,娜塔莎再也没有任何指望了,正准备当孩子在怀中死去后自己也随之而去时,门突然洞开,气喘吁吁的德斯蒂尼出现在视线之中,脸上的鲜血顺着脖子一直流淌下来,他的手里拿着一袋食物,另一只手里拿着一袋钱币,门外的日光从他的背后透进屋子,他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是巨人。
  德斯蒂尼看着娜塔莎和小文吃下了食物后,他终于支撑不住了,由于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当他苏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夜空中又出现了白色的月光,他的头上已经绑好了止血纱布,娜塔莎坐在床边正在小心的给他擦去胳膊上的血迹,满眼心疼,她脸上的旧伤也痊愈了,恢复了神色,当她正专注于德斯蒂尼的伤势时,浑然不觉他已经醒了过来,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女人的温婉挥洒得淋漓尽至。德斯蒂尼再也抑制不住爱意,他伸出手握住娜塔莎时将她吓了一跳,他凝望着娜塔莎,眼睛里倾注了毕生的深情,德斯蒂尼轻声说:
  “我爱你,娜塔莎夫人”,就在月光之下,他才明白何为勇气。
  娜塔莎一下子怔住了,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浅色绯红,但又随即褪去,她伸出手贴在德斯蒂尼的脸上,自己也第一次展露笑容,
  “别瞎说,你才十二岁”,她说完后像初次见时那样亲吻了一下德斯蒂尼的额头,也许是出于礼貌,也许是出于感激。又和哄孩子那样说: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早点休息。”,娜塔莎走到房间的另一端,咚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第二天在娜塔莎再进来时,她发现被推开的窗子在风中一开一合的摇曳,德斯蒂尼已经走了,她将头探出窗子,想在风中寻找他的踪迹,但什么也没看到。她的脸上又重新出现了那种相似的忧郁神色,像某个人留下的痕迹。
  几天后德斯蒂尼的家中发生了一场大火,几块破木板拼成的床被烧成了焦炭,简单的几件物件也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墙壁被烟熏的漆黑,什么都不剩下了,就像娜塔莎再也没听到关于德斯蒂尼的任何消息,她猜测也许是只老鼠不慎打翻了烛台引发这场大火,或许是其它的原因,谁知道呢?
  *****
  很多年后,小文斯.摩尼长大了,他依然在这个小镇上留守着,像多数人那样活着平淡的生活日渐麻木。
  “小文!”
  有天他在街上闲逛时忽然听见有个人叫住了他,谁会这么叫他呢?
  文斯.摩尼回过头去。
  “你是?……德斯蒂尼!!!”
  他变得又高大又结实,腮边长出了浓密的胡须,唯一不变的是坚毅的面庞和眼睛透露出的勇气。他们彼此寒暄了一会,德斯蒂尼问起他的近况,他告诉德斯蒂尼,在他离开后不久,母亲便改嫁到了另一个男人,男人老实可靠,近乎木讷,但不知为什么,母亲似乎过的并不开心,她的日子安稳,孩子也长得很高,可文斯.摩尼再也没看到她笑过,后来就感染上了肺病,不久便死了。
  “对了!东西还给你,”文斯.摩尼拿出一袋东西。
  “什么?”
  德斯蒂尼接过他抛开的小袋子,在空中划着弧线发出窸窸窣窣的金属撞击的响动。他将袋子拆开,里面是三十四个钱币,一个也没少。
  “妈妈叫我还给你的!”
  文斯.摩尼对他说,并致意他挥手告别。然后两人对向离开,德斯蒂尼背对着向他挥手告别然后向前大步走去。
  “准备去干什么?”文斯.摩尼也默契的背过身大声问他。
  “准备出海!”
  他已经走得很远,也更大声的说:
  “然后自由赴死!”
  “听起来不错啊!”他转头对着德斯蒂尼的背影顿了一下。
  “要不一起吧!”
  “好啊!船长正缺个大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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