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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飞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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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琦初回祖籍任职,在家宴请同僚和当地士绅。多年在外任职,刚回相州老家,家中许多事物都不充足,这几日大家前前后后忙得不可开交,当然韩琦与韩良彦除外。
  韩良彦在警校时就养成了早起锻炼的习惯,今日他晨练结束后走入卧室,装有热水的木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在原来的位置,连同小小桔与秀知也都不在。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一拍脑门,想起今天宴会的事。
  韩柳惟经过韩良彦院子外,透过石拱门,看见满头是汗的韩良彦背靠门框坐在门槛上,一副市井混混的模样。走到院内,提醒道:“三哥你怎的还坐在此处,快快起来。这模样莫要让人瞧见了。”韩良彦玩世不恭的咧嘴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关门靠里边坐,肯定不会让人看见。”
  韩柳惟拿她这位变得有些无赖的弟弟,是一点折都没有,对着韩良彦的脚跟狠狠踢了一脚“你赶紧起来换身衣服,爹爹喊你去偏厅招呼客人呢。”
  “遵命,容我先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立马就去前厅报道。”
  韩柳惟一拍韩良彦的脑门,笑骂道:“莫要贫嘴,府中的下人都在忙,你自己去取水,动作可要快一点了。”
  半月相处下来,韩府中的人都习惯了他与众不同的用词,与自成一派的行为风格。这多亏孙神医给他找的好借口“失魂症”。
  三月的相州,乍暖乍寒,清晨潮湿的空气中夹带着些许寒气。韩良彦洗完澡,将长发归拢挽到头顶,湿漉的头发不适合穿带幞头,便用一条蓝色丝带固定发髻。简单的白色长衫,配上他还算俊美的脸庞,倒也显得清雅不俗。
  昼锦堂,是韩琦在后院修建的一处堂舍。《汉书·项籍传》“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反其意而用之,故名“昼锦堂”。
  昼锦堂和拜殿顶覆绿色琉璃瓦沿边和中心点缀,古朴典雅,殿中后侧悬挂金字黑底“昼锦堂”三字木质大匾。堂后为忌机楼,东有狎鸥亭,西有观鱼轩,中有鱼池康乐园,后为书楼,过二门建有东西厢房十余间,均为园林式的秀丽幽雅建筑。韩琦知扬州时,便差人回来仿着扬州园林模样重修了这座老宅。
  韩良彦行至狎鸥亭时,韩柳惟领着三位年轻女子迎面走来,嗔怪道:“三郎,你怎得还在这里?”“你是韩良彦?”韩柳惟身后一人惊道。这人便是几日前在安阳河边劫荷花灯的白黎恩,欧阳若夕也在一旁。在白黎恩另一旁还跟着一名年纪与她相仿,长相秀丽的女子。
  韩良彦作揖道:“正是在下,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韩柳惟问道:“你们认识?也对,六娘从京都来,你们认识也不奇怪。”韩良彦解释道:“姐,你误会了,在京都时我们并不认识。是三月三那天我去安阳河放荷花灯时遇见了白娘子和她身边的这位小娘子。”说完礼貌的向欧阳若夕作揖见礼。“韩三郎有礼。”欧阳若夕行万福回礼。
  韩柳惟噗嗤一笑,嘲笑道:“你个大男人放什么荷花灯?”一旁白黎恩随声附和:“就是,真没想到,自诩文雅的韩九词竟学着女子放荷花灯。”韩良彦两步走向白黎恩,弯下身,对着她的脸庞道:“我就喜欢放,不仅今年放,以后年年三月三我都放荷花灯,怎么样。”“你~无赖,无耻!”
  “三郎不得无礼。”韩柳惟把韩良彦拉了回来。“抱歉,抱歉。”韩良彦尴尬的微笑道歉。一旁身着红色夹袄,眉目清秀如画的女子,施礼道:“韩三郎有礼,当初跟着祖父在京都时,就有听过你那首点绛唇·梨花落。念花思远,上片伤花落,下片赞佳人。一曲衷肠,尽显温馨。”韩柳惟接话介绍道:“这位是庞籍庞大官人的孙女,庞盈。从小熟读四书五经,也写得一手好词。”庞盈略显羞涩,微笑道:“柳姐姐过奖了。”
  白黎恩乌溜溜的转着小眼珠道:“听说你曾九杯佳酿成一词,所以有了韩九词的名号。这是真的吗?有没有夸大吹嘘了?”
  “假的,我醉酒瞎吹牛。”白黎恩再次被韩良彦噎的语塞,本是设了套,等着韩良彦往下跳,谁知这人这般厚颜无耻,不按常理出牌。不再理会白黎恩,韩良彦对其他二人道:“观这天色,快要下雨。此时池中鱼儿都会浮头,甚至争相跳出水面,甚为壮观,几位可以前往观鱼轩观赏。在下还有事,就不相陪了。”
  来到偏厅时,已有七八人坐落,正聊着闲天相互吹嘘。韩良彦向众人行叉手礼歉意道:“在下韩良彦,字颢瑜。来的晚了,招待不周之处请各位谅解则个。”众人一一回礼。其中一人起身抱拳道:“早闻韩颢瑜才情出众,今日得以一见,乃三生有幸。颢瑜兄请上座。”韩良彦落座道:“客气了,我来来去去也就这一二首尔尔,都是靠的他人吹捧。称不得才情出众。”
  另一位头戴镶玉幞头,身着乳白色绸缎刺绣外衫的青年道:“韩兄自谦了,现在离开宴还有些许时间,不如我等走起飞花令,打发打发时间如何?”青年说完,众人纷纷附和:“显之兄的提议甚妙。”提议玩飞花令之人就是庞籍的长孙,庞怀安,字显之。
  庞怀安道:“酒席还未开,不如就玩些个简单的。时节至春,不如以春为令,格律不限,位数不限。只要句中带春即可。老规矩,答不上来者,罚一杯。即兴做词者,在座之人各罚一杯。”韩良彦没玩过飞花令,还好庞怀安讲的仔细,这规矩他听的明白,就是背诗接龙,诗句中带春字就行。
  见众人赞同,庞怀安继续道:“韩兄的才情可是我辈中的翘楚,这小小飞花令,还不是如同关公耍大刀一般简单,不如我来第一个,咱们顺着轮,韩兄最后一个如何?”趁着别人的注意力都在韩良彦身上时,庞怀安轻轻冷哼一声,一霎那的冷笑后又很好的掩藏起来,马上换上了一副谦逊温和的面孔。
  昨日文渊来到相州,庞怀安便第一时间出城迎接,并在醉仙楼设宴款待这位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不管是那些盲目崇拜的,还是溜须拍马的都纷纷应和庞怀安的提议。
  庞怀安非常满意众人的表现,这和他预想的一样。到时,韩良彦只要接不上来,他再随意挑拨几句,相信这些人立马就会用唾沫星子淹死他。庞怀安将杯中的酒倒满,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占个便宜来第一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好!”
  “好词!”
  “张若虚这首《春江花月夜》艳丽柔靡,化腐朽为神奇,此乃千古不朽的旷世之作。”念别人的诗也要如此吹捧?看样子这个庞显之身份不俗,韩良彦心中想道。
  下一个对令人是坐在庞怀安下座的白衣青年。“黄师塔前江东水,春光懒困倚微风。”
  韩良彦心中好笑,这些个人,一个个都挑难的冷僻的诗词來背,这不就是为了卖弄文采,不,准确的说,只是卖弄自己的背诵量。轮到韩良彦时,想也没想接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韩良彦无聊的背完这首《春晓》,庞怀安将手中酒杯重重拍到桌上,冷哼一声,说道:“这首春晓乃是初学孩童所学的诗句,韩兄拿它来糊弄我们,恐怕是把我们当作无知的蠢儿对待了。你虽是什么京都才子,也别在我们面前恃才傲物,我等也不是泛泛之辈,不容你韩良彦拿这些浅显诗句来作弄我们。”
  韩良彦眯起眼看着庞怀安,他没想到这个表面看似温和的庞显之,尽然跳出来主动发难与他。韩良彦的自理名言:别人对你不客气,你也不用装什么假客气,怎么来就怎么回。
  韩良彦收起脸上的微笑,拍拍衣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这么说,庞兄是觉得唐代大诗人孟浩然的这首诗不好了?”
  “我并无此意。”
  韩良彦猛的一拍桌子,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春字我带了,引用的也是经典诗句。我接的这首春晓是哪里令你不满意了?”
  庞怀安被韩良彦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的一哆嗦,在坐的其他人,也没有如同他天真的预想那样,跳出来唾骂韩良彦。这个草包也不想想,你是庞籍的孙子,他是韩琦的儿子,况且这还是在韩府,再傻也不能在人家的地盘闹事吧。
  “我觉得韩兄对的令没有问题。”说话之声铿锵有力,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名精壮青年,身着一件赫色夹袍,腰间绑着一条翻毛鞶革,头发全部扎起,干净利落。剑眉之下,细长的凤眼,镶嵌在他麦色的脸上显得格外有神。
  庞怀安心中憋着气,指着这人怒道:“你是什么人,也敢在这插嘴。”
  那人也不与他急,缓缓道:“下在只顾着喝酒,来不及自我介绍。我叫狄咏字燕云,家父乃枢密使狄青。”
  “啪”,不知道是谁将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庞怀安一听是枢密使的儿子,屁都不敢放一个。窝着一肚子屈火,乖乖坐在凳子上不做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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