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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王府,司马睿将双手搭在剑柄上,闭目养神。这时,一个侍人说道:“大王,子时了。”司马睿本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放出一道精光,对司马澹等八人点点头,随后,走到庭院之中,看着半跪在院内手持长槊的三千藩军。司马睿沉声说道:“起事!”
皇宫之中,含章宫,完成了一天的任务的司马衷在侍人的搀扶下准备离开,虽然他不知道这有何意义,但,从小接受的皇权至上的教育已经让他开始把每天的工作当做是一种本职了。此时只见两个殿中中郎孟观、李肇走进来,跪倒在地道:“陛下!太傅杨骏谋逆!陛下应该就地将其格杀!”
一听到“谋逆”二字“你们是谁?”出于本能反应,司马衷空洞洞的眼睛变得锐利起来,他直勾勾地盯着孟观和李肇二人。毕竟像孟观李肇二人殿中中郎这样的八品小官实在是无以计数,更何况像司马衷这样的,能认得身边的几个亲近的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陛下,太傅杨骏谋反,应该立即下诏罢黜杨骏!让他保持侯爵之位回府,如若不然,就立刻诛杀!”贾南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双凤目之中满是杀气。身后还跟着孙虑、董猛和三四十名宿卫军士。一边的段广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皇后,这是政变!段广吓得立刻跪倒在地道:“陛下三思啊!太傅受先帝厚恩,尽心辅政,并且太傅无嗣,岂有谋反之理,谋逆以后皇位又传给谁啊?!”
“段广!到了现在你还想着要蒙骗陛下吗?!”只听一声暴喝。段广连忙抬头,只见几个身穿黑色甲胄的男子联袂而来,领头的人正是刚刚进京的琅琊王司马睿和楚王司马玮、长沙王司马乂、陇西王世子司马越、下邳王司马晃、东武公司马澹、东安公司马繇、广陵公司马漼、东武公世子司马喆、广陵公世子司马融、东安公世子司马浑、长乐亭侯司马禧等一众宗室。
宗室?段广瞬间傻眼了,十二个宗室一起出现就说明了宗室准备对杨骏动手了,杨骏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强大,大晋最强大的势力还是宗室。“把他拖下去!”司马睿一声令下,两个军士便上前段广拉下大殿。“请陛下下诏!”司马睿等十二个总是一起下跪高声齐道。
诏书任命:令弟弟楚王司马玮为卫将军、北军中候、加侍中、行太子少傅,坐镇司马门;令堂弟琅琊王司马睿为前将军;令弟弟长沙王司马乂为步兵校尉;令堂叔父东武公司马澹为后将军;令堂叔父东安公司马繇为右卫将军;令堂叔父广陵公司马漼为抚军将军;令堂叔父陇西王世子司马越为左卫将军,坐镇云龙门;令叔祖父下邳王司马晃领护军,坐镇东掖门;令堂弟东武公世子司马喆为屯骑校尉;令堂弟东安公世子司马浑为长水校尉;令堂弟广陵公世子司马融为中垒校尉;令堂弟长乐亭侯司马禧为虎贲校尉。
“看来,此次诛杀杨骏,还是要靠我们宗室了。”司马睿笑道。随后,一众宗室互相点了点头,四散开来。
司马漼到了东宫,找来一名自己早已经收买好了的心腹,吩咐道:“你去找太子太保杨济,就说太子召他到东宫议事。”“你们驻守东宫,杨济一来,立即诛杀!”司马漼看着自己带来的一千藩军,杀气腾腾地道。
中护军张劭府邸,司马澹带着明火执仗的一千藩军直接砸门而入,宣读皇帝诏书之后,直接将张劭从床上拽了下来,司马澹身后的藩军手中紧握的长槊让张劭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被绑成了粽子才猛然惊醒,但依然为时已晚。
杨骏住在曹魏大将军曹爽的府邸里,距离武库和皇宫非常近。司马玮和司马乂围住了司马门,司马越围住了云龙门,司马晃围住了东掖门。可以说,杨骏的府邸已经被彻底堵死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人发觉。
太傅主薄朱振劝杨骏说:“现在宫中有变,目的可得而知,必是宦官们为贾后设计谋,将不利于公。应放火烧了云龙门向他们示威,让他们交出制造事端的首恶分子,打开玩春门,引出东宫及外营兵为援,公亲自带着皇太子,入宫索取奸人,殿中将会震惊,必然斩杀奸人送出首级,这样才能免于遭难。”
杨骏平素就怯弱,此时犹豫不决,却说:“云龙门是魏明帝建造的大工程,怎么能一下子说烧就能烧的呢?”这时侍中傅祗前来拜会,告诉杨骏和武茂一起进入云龙门,以便于观察宫内的动向。之后,傅祗又对群撩道:“宫中不能没有人照料。”起身作揖而去,群撩们化鸟兽散。
“给孤把杨骏府邸给围住,杀!!!”司马睿和叔父司马繇此时已经带着四千藩军赶到太傅府,一声令下,所有军士架着梯子,挥舞着枪矛,上着火箭往墙中射去,还有十名藩军抱着箍着铁皮的撞槌撞击着杨骏府邸的大门,杨骏府上的部曲私兵哪里见过这阵势,愣在一边不敢有丝毫动作,终于杨骏府邸的大门被撞开了,三百名藩军拔出了腰间的晋刀,见人就砍。
太子太保杨济府邸,被仆人呼唤起来的杨济听闻太子召他入东宫议事,急忙穿起衣服,急匆匆地向东宫赶去。此时,杨济早已经将东汉大将军何进的下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刚刚赶出门,杨济便看到兄长太尉杨骏府邸上火光冲天,暗道不妙。便将府邸上的四百名部曲私兵分成两批,派三百名部曲私兵去援救杨骏,自己带着一百名部曲私兵赶往东宫。在去东宫的路上,样机已经不知道祈祷了多少遍希望兄长杨骏这一次能够超常发挥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他最希望就是这一次。杨济派往太傅杨骏府邸上的部曲私兵很快就和司马睿和司马繇叔侄二人的藩军交上手了,先不提司马睿手下的正规军本来就比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鸡没名,草鞋没号的杂牌部队的战斗力强,光是这四千藩军一人一口唾沫便就可将这人数只有己方人数十分之一不到的敌军淹死,杨骏逃入马厩被司马睿麾下的藩军用戟戳死。
此时,杨骏府上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边从太傅府逃出来的朝臣慌不避路,一边躲避着飞来飞去的流矢,一些倒霉鬼直接就被司马睿手下的藩军砍倒在地。在这个时候,平素趾高气扬的朝臣的性命,也不必草民值钱。
刚刚赶到了东掖门,下邳王司马晃便就带着自己的两千藩军上前围杀,一旁坐镇云龙门的司马越和司马漼也带着一千五百藩军前来会合,杨济的一百名部曲私兵被尽数绞杀,杨济也被乱刃分尸。在发动政变的这件事情上,司马氏本来就是专家,和司马家一比,杨氏还是太嫩了。
洛阳城外,禁军大营,司马浑、司马喆、司马禧、司马融四人带着二千五百名藩军就到了营门,“站住,军营重地,无太尉手令不得入内!”看见洛阳城内冒出火光的左军将军刘豫刚要带兵进入洛阳城内支援杨骏,就看到四位宗室带着藩军赶来,便色厉内荏地大喊道。司马浑连看都不看他,直接抽剑刺死了刘豫,对着禁军将领宣读着皇帝诏书道:“今太尉杨骏谋逆,令我等接管禁军,命令各营禁军将领安抚麾下军士,检举叛党将领,不准轻举妄动,违者,就地格杀!”
政变结束后,城内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过,身在外城的平民肯定不知道内城之中发生了什么。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了:琅琊王司马睿因为诛杀杨骏有功,增封城阳郡、长广郡二郡十三县二万户,赐使持节,封征东大将军,都督徐州诸军事,侍中、东中郎将、赐虎贲三百、加任散骑常侍、辅国将军、赐鼓吹手二十;东安公司马繇因为协助琅琊王司马睿诛杀杨骏有功,封东安王、食邑两万户,拜为右卫将军、兼任射声校尉、加任侍中、兼任典军大将军、任尚书右仆射、加任散骑常侍。东武公司马澹,封武陵王,食邑一万四千户;广陵郡公司马漼,封淮陵王,食邑两万户;下邳王司马晃进位司空;陇西王世子司马越,受封五千户侯,升任散骑常侍,辅国将军,尚书右仆射,兼任游击将军,担任侍中,加任奉车都尉,配给随从五十人,封东海王,食邑六县。东安王世子司马浑封为射声校尉;武陵王世子司马喆封为步兵校尉;长乐亭侯司马禧封为中垒校尉,晋爵长乐县公;淮陵王世子司马融封为长水校尉;楚王司马玮进位骠骑将军;长沙王司马乂进位步兵校尉;孟观封上谷郡公、李肇也被封为郡公,两人都升任积弩将军。黄门郎董猛被封为武安侯,三个哥哥也被封为亭侯,裴頠协助东安王世子司马浑接管外军军营有功,封为武昌侯。傅祗因为及时翻墙逃命有功,封为灵川县侯,食邑一千八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