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春节新令

　　在调戏了王岚姬一番之后的司马睿来到了清荷的屋里。清荷今年正好是双十年华，比司马睿大了三岁，司马睿小时候也一直“清荷姐”“清荷姐”地叫着。但是，今天，军临城下，司马睿反倒是有些踌躇不前了。清荷似乎是看出了司马睿的心事。毕竟，清荷从小看着司马睿长大，看着这个少年从小因为爬树掉下来，摔得满头是包，被主母拧着耳朵训斥，看着这个少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甚至可以说，清荷要比王岚姬这个做媳妇的还要了解司马睿。
　　清荷很是乖巧的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个男人，他累了。清荷很是贴心的为司马睿脱去了外面的熊皮披肩和狐裘。把司马睿头上的文士冠摘了下来，为这个男人揉着肩膀。男人感受着双肩上在一次穿了那既陌生有熟悉的久违的恰到好处的力道。司马睿不由自主地身子微微一僵。随后，司马睿用略带苦涩的声音问道：“你没有为我揉肩，已经多久了？”大概是从你十三岁的时候吧。清荷内心回答道。曾几何时，这个少年忧同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姐姐”“姐姐”地叫着，一转眼，十五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个她，他却不是那个他了。从去年，先王薨逝以后，清河就很少见这个少年笑了，即使是笑，也是言不由衷地笑。她感觉，司马睿仿佛是已经脱离了人的七情六欲了，外表披着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透明盔甲。
　　“贾南风一直把我当做一把锋利的刀。”司马睿也不管清荷听得听不懂，就那样自说自话。“她其实心里也明白，我跟她并不是真正一条心，这娘们儿，一边用我一边提防着我，生怕我这把刀磨得太利，拉了她的手。她以为我不知道她的那一点儿心思？做梦，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休想！玩儿阴的，孤是她祖宗！要不是看跟着她有十年安生日子过，娘的，老子早扯旗子反了她娘的！”司马睿接着骂道：“谁不知道，她派来那三十名宫女是来看着我的，派女人来看着孤。”清荷恍然，怪不得那天贾南风送来那三十个宫女，司马睿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给安排到别院去了。
　　不过，他司马睿就是好拿捏的了？别忘了司马睿手里还有七万枕戈待旦的藩军，这可是在规模上能击败三分之一军州的藩军。更何况，现在七万藩军已经全部配备唐刀、明光铠。哪怕是对上了大晋三地五都八大军镇的精锐部队，不敢说以一敌十，但是以一敌四甚至是以一敌五，司马睿还是可以保证的。司马睿甚至可以自负地说，就连几十年后的北府军都不是司马睿这七万藩军的对手，毕竟，司马睿是带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练兵史和历代先进装备来的。无论是练兵，还是装备或者是战斗力，司马睿的这七万藩军都完爆晋朝军队。甚至毫不夸张地说，司马睿这七万藩军是大晋第一强军。不过，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它只有七万。人数绝对是短板。经不起消耗。
　　搂着怀中丽人的柔肩。司马睿叹了一口气，这一次过后，贾南风又除掉了元老卫瓘、汝南王司马亮和楚王司马玮，自己掌握了政权，可谓是一石四鸟，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后来，赵王司马伦废杀贾南风，篡位称帝，淮南王司马允兵败身死，那时候，司马炎最窝囊的儿子清河王司马遐都死了，吴王司马晏被贬为宾徒县王。再后来，长沙王司马乂被张方活活烤死，借着成都王司马颖被范阳王司马虓的长史刘舆矫诏赐死，再到最后，司马衷驾崩，东海王司马越迎立豫章王司马炽为帝。可以说，之所以最后西晋的中枢权力被宗室旁支掌握，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司马炎有能耐的儿子都死的差不多了。要不然，西晋的中枢大权，怎么也轮不到像东海王司马越这样只会“苟”的宗室旁支这样的货色把持朝廷大权。司马昭现在还活着的儿子就乐安王司马鉴一个，后来，在297年司马鉴领了盒饭以后，他的儿子司马籍嗣位。结果，还没有过多长时间，司马籍也死了，没有儿子。从这以后，可以说，晋文帝司马昭这一脉已经完了。之后的西晋，便已然成为了西晋旁系藩王的角逐猎场。剩下的宗室藩王里，和司马炎这一脉血缘最近的，便就是晋宣帝司马懿的几个儿子的后裔，平原王司马干排除在外，汝南王司马亮在第一轮角逐中也就出局了，司马睿的祖父琅琊武王司马伷早已经逝去多年了，扶风武王司马骏早都凉透了，梁王司马肜无嗣，还是过继的司马睿的堂弟，司马睿的二叔司马澹的司马禧为嗣。赵王司马伦一家老小都被连根儿拔了。可以说，在司马懿这几个儿子的子孙里，稍微有些起色的便就是司马睿家，结果，历史上掌握西晋的，反而不是司马睿。嗨！你说气不气人？后来，东海王司马越领了盒饭，留给司马睿一堆烂摊子，司马睿没辙啊，只能收拾一下烂摊子，跑到建康守着晋朝的半壁江山。
　　这辈子，绝对不能这么被动了。司马叡握紧了拳头。搂着清荷，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起来，司马睿便招来内史诸葛寅道：“乾兆，琅琊国现在的壮龄男子有多少？”“大概，二十三万有余。”诸葛寅答道。“你马上传孤的王令，让全国壮龄男子在闲暇之时，必须到军营之中接受训练。”“是。”诸葛寅无奈的拱了拱手。“干完了，你就回家吧，今天是春节。”司马睿挠了挠眉毛道。“是，谢大王。”诸葛寅拱手退下。自己得为十年之后早做一点儿准备了。毕竟，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血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
　　之后，司马睿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找啦一名锦衣卫，吩咐道：“你到彭城，告诉彭城王，就说皇后准备在三月份对太傅杨骏动手，让他提前把徐州刺史刘咸拿下。”“是，大王。”那名锦衣卫抱拳退下。哼，惹了我，你还想在徐州混？这就是司马睿的秉性，睚眦必报。有仇不报非君子，睚眦不报非小人。伪君子和真小人，司马睿索性全当了。
　　滴水之恩必还，睚眦之怨必报。司马睿看着产自泾县的宣纸上的苍劲有力的十六个大字，微微自得地捋了捋胡须，问着王岚姬道：“夫人啊，看我这几个字写得怎么样？”“矫若惊龙。”王岚姬仔细地观瞧了一阵，认真地评判了一句道。“哈哈哈哈哈哈！！！”司马睿不禁得意大笑道：“好啊好啊！！！来人啊！！！把它裱起来。”“是，大王。”侍人双手接过宣纸。司马睿的书法确实不错，司马睿小的时候曾经和堂伯父齐献王司马攸学过一段时间的书法，司马攸的书法那还真不是吹的，南朝时期的著名书法家王僧虔曾经评价过：“晋齐王攸书，京洛以为楷法。”后来，司马攸因为在就国的路上半道上气死了，那一年是公元283年，司马睿的祖父琅琊武王司马伷也在那一年的6月十二日薨殁了。别人不知道其中内幕是什么，司马睿还能不知道，自己的祖父琅琊武王司马伷很是欣赏这个侄子的才情。后来，在反对晋武帝司马炎让齐献王司马攸就国的事情没有被采纳因此抑郁病卒。
　　后来，在三年后的公元286年，司马睿的叔祖父扶风武王司马骏也因为反对晋武帝司马炎让齐献王司马攸就国的事情怨愤病卒。司马睿特别好奇，自己的这两个爷爷算是气死的吗？古代人这么脆弱的嘛？难道这就是后世的抑郁症吗？按说像司马伷、司马骏这样的征战一方的大将军，不是应该更加的心胸宽广才对吗？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活活气死了。不应该啊。怎么就不能跟自己的同母兄长汝南王司马亮、哥哥平原王司马干、弟弟梁王司马肜和赵王司马伦学学，看看人家的大气量，虽然说有些废物吧，但是人家活得长久啊。假如，司马睿的这两位爷爷能多活十年，司马睿敢发誓，绝对不会出现永嘉之乱渡神器，晋室衣冠南渡江的事情。可惜啊，事，往往不遂人愿。八王之乱中的八王，除了汝南王司马亮和赵王司马伦以外，剩下的六个藩王都可以说是人杰，哪怕东海王司马越也是一样，这一点，虽然司马睿也很不愿意承认。但凡，他们估计到了一点晋朝的利益都不会是胡虏踏破中原的结局。哎，现在石勒死了，还剩下并州的匈奴没有解决，真是头痛啊！司马睿摸了摸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