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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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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之顶,云海之中。此处鲜花盛开,莺歌燕舞,蝴蝶在花丛之中嬉戏,鸟儿在树木之上鸣啼,宛若仙境。一个老道士靠在树边,身旁一只青色水牛,用尾巴扇着花丛中的蝴蝶。
  “牛鼻子老道,怎么不见你种田,躺在这里悠闲。”两位先秦书生打扮的老者走了过来,坐在老道士身旁。此时另一边也走来了一位老者,五人围坐在一起。
  “看来这天下又要多出一位圣人了。”独身老者道。
  “我看可不止一位,如今你法家独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多出一位,不像我儒家只能躲在鲁国偏安一隅。”二人为首的老者道。
  “还是你儒家的香火旺,一门双圣,只是可惜这墨家的小娃娃了。”老道士叹气道。
  “可惜了?黄河一战,其境界已入超凡,达到入圣之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独身老者道。
  “商君。”书生模样的老者针锋相对,“牛鼻子老道都说可惜了,这么多年,墨家终究还是与圣人无缘。”
  神州大陆当今天下万民所供奉四位圣人:至圣孔子,亚圣孟子,道圣老子,法圣商鞅。
  丑时,咸阳城,洪德客栈。
  燕朱悄无声息潜入燕长青的房间,只见燕长青靠着窗边,已然进入梦乡。燕朱吹灭油灯,把燕长青抱到榻上,拿出从冯夷那取走的黄河水运,将其融入燕长青体内,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来了?东西要到没有?”吕无为在燕朱房内问道。
  燕朱打开腰间锦囊,取出一卷竹简,递给吕无为。吕无为接过竹简,其外表与寻常竹简并无两样,可当吕无为打开后,竹简之内所刻画的乃是整条黄河水系,九曲蜿蜒,其主干支流,刻画的一清二楚,淡黄色的灵光在河道之内流淌,自西向东。
  吕无为将河图收起,存入袖中,说道:“你果然迈出那一步了。”其目光之中流露出的,既有向往,又有惋惜。
  次日清晨。燕长青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他记得自己昨日明明是在窗边。
  奇怪的是,昨晚他又做了那个梦,梦到自己站在白玉桥上,只见一抹淡黄色的光茫从天而降,落入金色的水面。
  燕长青看转头看向身旁的石头,嘴角挂着哈喇,不知做着什么美梦。下床简单洗漱整理过后,便离开房间,来到父亲门前,轻声道道:“孩儿给父亲请安。”
  “有何事?”屋内传来燕朱的声音。
  燕长青听到燕朱的声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连忙道:“孩儿打扰父亲大人休息了。”
  “哟,小长青醒了,符画的怎么样了?”吕无为屋内走出。
  燕长青摇头道:“没什么进展,总是刚画出来,灵力光茫就不见了。”
  “没事没事,多画画就好了,当然劳逸结合也很重要,要不为师带你上街逛逛?”吕无为笑道。
  燕长青一听要上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阿房宫内,章寒膝跪在龙椅之前,说道:“陛下,昨日夜里燕朱与河伯一战,具体战况不清,黄河北岸被移为河滩,燕朱于丑时越过城墙回到洪德客栈。今日清晨,吕无为与燕朱之子燕长青离开客栈,目前在城内玄武街。”
  “寡人知道了,你去将千玑殿殿主叫来。”嬴狰道。
  “属下遵命。”章寒消失于殿内,没过一会,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来到殿内,腰间别着墨玉令牌,刻着千玑二字。
  “属下庄墨延拜见秦王。”庄墨延跪拜在地。
  “平身。”嬴狰道。
  “谢陛下,不知陛下找下臣所为何事?”庄墨延起身作揖。
  “寡人前往东海寻求仙药的船只准备如何?”嬴狰问道。
  “回陛下,臣已在琅琊郡琅琊港备好战船上千,只要秦王下令,随时可以出发。”庄墨延回答道。
  “还有一事,燕朱昨日刚刚入城,落脚城内洪德客栈,你去请他移脚于千玑殿。”嬴狰道。
  “属下遵命。”庄墨延应道。
  “下去吧。”嬴狰道。
  “臣告退。”庄墨延离开殿内。
  随着庄墨延退出宫殿,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从龙椅之后的阴影之中显现而出。
  “陛下,这是今日的为您炼制的仙丹。”说着,老道士献上一枚通体乌黑的药丸,表面隐约有些灵气浮现。
  老道士将仙丹掰为两半,一半自己吞入自己腹内,另一半则献于嬴狰。
  嬴狰接过仙丹一口吞下,眼眸之中隐约有灵光闪动,又恢复常态。嬴狰开口道:“上仙,船只和您要求的一千童男童女寡人都已准备妥当,等处理完燕朱之后,就麻烦上仙启程。”
  “不麻烦,为秦王求得仙药,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说完,老道士又消失在殿内。
  此人正是秦王御医,徐浮。一年前突然出现在咸阳城内,声称自己从海外仙岛蓬莱而来,可为秦王求得长生不老药。秦王召见后,凭借其所展示的炼丹之术,成为秦王身边的御医。
  午时,咸阳城,玄武街。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燕长青和吕无为在街上逛着,燕长青像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不停,看见什么都要问,吕无为也出奇的耐心,为其解答,仿佛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咸阳城内中心坐落着的,正是秦王宫殿,阿房宫。城内总共有四条主街道,将阿房宫宫门与城门相连,形成一个田字。分别是青龙门,青龙街,东门;朱雀门,朱雀街,南门;白虎门,白虎街,西门;玄武门,玄武街,北门。
  到了饭点,吕无为被燕长青拉入一家面馆,两人吃着正兴时,燕长青突然说道:“臭道士,你葫芦里面的酒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不能,休想打我这酒的主意,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酒鬼。”吕无为边吃边说,含糊不清。
  “就一口,就喝一口,叔叔最好了。”燕长青长长的睫毛,一双大眼睛盯着吕无为。
  吕无为吃完最后一口面,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说道:“现在知道叫我叔叔了?小屁孩喝什么酒。”说完,拿起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口,打了一个响响的酒嗝,故作一脸享受的样子。
  “说起这酒,你的小书童差不多要醒了。”吕无为说道。
  是啊,石头差不多就要醒了,我怎么给忘了!
  结过账后,燕长青拉着吕无为回到了洪德客栈,可此时客栈门口停放着三辆马车,几人身着青色华服,站在马车旁,腰间别着青玉令牌,刻着千玑二字。
  “殿主,秦王派我前来,让我请你去千玑殿落脚,毕竟千玑殿是您一手创办,您住起来自然也习惯方便一些。”庄墨延坐在燕朱身旁。
  “我已经不是殿主了,现在你是千玑殿的殿主,叫我名字就可以了,等犬子回来,便与你前去。”燕朱道。
  “那可不行,我怎么敢直呼您的名字,您不在千玑殿我是殿主,可只要您回来了,您就是殿主,我已备好马车,等令郎回来,我们就出发。”庄墨延道。
  吕无为让燕长青先回自己的房间,燕长青一进屋,就看见石头坐在桌前胡吃海喝。
  石头见燕长青回来了,赶紧喝了一口水,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主人,你回来了,我睡醒的时候肚子都饿扁了,见你不在,我就去找郡守大人,郡守大人叫人给我送来了好多吃的。”石头说着还打了一个饱嗝。
  “你感觉怎么样?”燕长青坐到石头身旁。
  “饿,除了饿还是饿,现在还是很饿,不过感觉自己的力气好像变大了。”石头说着又吃了起来。
  燕长青看着桌上叠起来的陶盘,咽了一口口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没过一会儿,屋外传来吕无为的声音:“小长青,收拾一下,我们要换个地方住。”
  “知道了!”燕长青应道。
  等石头吃完,两人将行李收拾好后,石头又背起书箱,现在这书箱背起来,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
  五人一同下楼,燕朱和庄墨延上了同一辆马车,吕无为独自一辆,燕长青和石头自然一起上了最后一辆。
  两人坐在马车内,看向窗外。燕长青现学现卖,早上吕无为的讲述自己的牢记于心,此时此刻也为石头讲起这咸阳城沿街的风土人情。
  阿房宫内。
  庄墨延安顿好燕朱一行人后,来到阿房宫,向嬴狰道:“陛下,下臣已经将燕朱一行人安顿在千玑殿住下。”
  “寡人知道了。”嬴狰道。
  “不知秦王还有何事需要下臣去办。”庄墨延道。
  “你准备一下,寡人今晚在千玑殿用膳,用膳时间除了燕朱一行人,寡人不想看见任何人。”嬴狰道。
  “下臣遵命,这就去办,不知是否要提前告诉燕朱,陛下要前去用膳的消息。”庄墨延道。
  “不必,下去吧。”嬴狰道。
  “臣告退。”说完庄墨延离开殿内。
  “燕朱,十年不见本王甚是想念,不知你现在是何光景,还有我那贤侄,这十年来过的可还好?一切就要结束了,二弟。”嬴狰望着空旷无人的大殿,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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