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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恶妖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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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遁子正沉醉于灭妖成功的喜悦之中,人道患忽然感到手中的琉璃珠震颤不已,不似以前的境况,于是托起细看。只见琉璃珠内血气翻涌,团团血雾如同笼中的猛兽,来回撞击内壁,震得琉璃珠左右摇晃。
  其余天隐门人也都注意到这奇异景象,围过来仔细端详。少倾,珠子震动得越来越厉害,那团血雾似乎要冲破珠子的束缚,跳出来了。
  人道患皱眉道:“不好,九个妖孽的污血聚在一起,竟然成了气候,琉璃珠要镇压不住了。”
  天垂翼道:“相柳污血是邪魔之源,一定要想办法抹掉才行。”
  泠风和在一旁道:“这团污血出自上古恶妖,一般的法宝奈何不了。我的葫芦中有祝融赐予的一粒洪荒之火,或许能将污血烧尽。”
  天垂翼道:“那就赶快作法吧。”
  泠风和取下葫芦,将那一粒洪荒之火倒在手心,又吹一口气,火种立刻飞上半空,蓬然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球。火球喷出灼人的烈焰,连九遁子也被逼得退后数丈。人道患举起琉璃珠,轻念咒语,琉璃珠内的污血立刻喷薄而出,尽数冲上半空。泠风和立刻催动洪荒之火,将血雾团团包围,肆意灼烧起来。
  烧了许久,只见火焰越来越旺盛,映亮了半边天空。而火焰之内,噼啪作响之声更是不绝于耳。天垂翼见火焰迟迟不熄灭,隐隐感到情况不妙,便道:“四师弟,快快收了洪荒之火。”
  泠风和闻言,起手要收回洪荒之火。就在此时,一个庞然大物忽然从烈火中窜出来,浑身赤红,蛇身九首,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向着九遁子耀武扬威。
  是相柳!它竟然在洪荒之火中复生了!
  九遁子大惊失色,纷纷后退,避开数十丈之远。天垂翼喊道:“邪魔当前,不能让它危害人间!众师弟,准备迎战。”天隐门人各自拿出法器,准备与相柳厮杀。
  相柳晃一晃脑袋,枯牛山前漫山遍野死去的小妖怪又全都活了过来,结成乌央乌央望不到尽头的军阵,毫不犹豫地向九遁子杀来。九遁子也毫不示弱,各自运起法术,向黑压压的妖怪军团杀去。
  可终究是猛虎抵不过群狼,纵然九遁子个个道法高深,杀敌如割草,但面对源源不断的妖怪军团,也难免力不从心。而相柳步步紧逼,九个脑袋张着血盆大口,频频发起袭击,更令九遁子防不胜防。九遁子且战且退,眼看就抵挡不住了。
  天垂翼见状不妙,大喊道:“众师弟不要纠缠,快快退走。”九遁子一起拔身,准备跳出包围圈。不想,相柳一跃而起,九个脑袋一起出击,正好一口一个,将九遁子全部咬住。九个天隐门人竟然全做了相柳的口中之食。
  九遁子拼命挣扎,可施展出的道法竟对相柳起不了丝毫作用,更遑论脱身。眼看就要出大事,空中忽然闪过一片七彩祥云,云中落下万丈霞光,逼退漫山遍野的妖怪。霞光之中,涌出万千疾风,将九遁子全数救下,又卷着他们远遁百丈之外。
  九遁子不期防有人相救,等到站定了身子,便要寻找救命之人。但见疾风骤停,霞光消散,一个鹤发童颜,手执拂尘的白衣老人站在众人面前。正是天隐门师尊逍遥子!
  九遁子个个喜出望外,纷纷上前,跪倒在地,齐声道:“弟子恭迎师尊!”
  逍遥子道:“众弟子起身。为师闭关许久,修炼已成,今日出关,正好助尔等降妖伏魔。”
  九遁子站起来,在逍遥子身前听命。天垂翼道:“师尊,相柳九个脑袋化成的九个妖怪,已经被我们全数消灭,其污血也被尽数吸入三师弟的琉璃珠内。可没想到,这团污血竟然在洪荒之火中复生,重新变为相柳。相柳实力强劲,更有百万妖怪助阵,我等不能相敌。师尊,眼下该如何是好?”
  逍遥子看着远方的相柳以及黑压压的妖怪军团,若有所思道:“为师和相柳初次交战时,用尽全力才将其击败,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完全消灭它。如今看来,它的实力只增未减。就算为师和你们一起出手,也未见得就是其对手。”
  “相柳是邪魔恶妖,岂能容它危害人间。请师尊指点,我等与其决一死战,誓要将其诛灭!”
  逍遥子捻须道:“要诛灭相柳,仅靠咱们天隐门,势单力孤,恐怕难以战胜,需要求助于外力才行。”
  “该向何处去求?”
  “华夏之民代代相传,曾遇到许多妖魔作乱,甚至屡有灭顶之虞,但仍延绵至今而不衰。其中缘由,不惟有我等方外之人出手相助,更有赖历代卓越超群的贤能之人奋力相争。这些贤能之人的寿命和道法都不及我等,但他们身怀经纬天地之才,手握纵横宇宙之能,洞悟超群,乃是修行极深之人,甚至连我们都难以望其项背。他们其中多有挥斥方遒的将才,能以一人之力敌万乘之师,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则诛灭相柳,挥手便成。”
  “该借谁的力量,请师尊指点。”
  “离此地不远,有座武成王庙,庙中供奉华夏大地数千年来之良将。武庙以太公望为主神,张良为副祀,太公望之下,含张良在内的历代名将十人像分坐左右,称作武庙十哲。若能借得十哲之力,必能一举诛灭相柳。”逍遥子正色道,“九遁子,随我到武庙借力。”
  九遁子齐齐道:“唯师尊调遣。”逍遥子立刻飞身而起,领着九遁子向武庙而去。
  不过片刻,就到了武庙门前。这是一座雄踞在山林间的飞檐庙宇,院落庞大,隐隐有肃杀之气。可惜的是,四处现出破败之相,庙前屋后,全都长满了蒿草,檐墙上的砖瓦大片脱落,甚至有半边外墙都已经坍塌。如此残损的庙宇,看来是许久没人来祭祀了。
  逍遥子领着九遁子走进武庙,只见主殿之上,有数座塑像。正中一座,是武成王姜尚,其下十人分列左右,便是十哲。
  左起五人:秦武安君白起、汉淮阴侯韩信、蜀汉丞相诸葛亮、唐尚书右仆射卫国公李靖、司空英国公李勣。
  右起五人:汉太子少傅张良、齐大司马田穰苴、吴将军孙武、魏西河郡守吴起、燕昌国君乐毅。
  十座塑像虽然满面灰尘,身上蛛网交错,但英气逼人,威严肃穆,让人不由得生出敬畏。
  逍遥子领九遁子跪下,祝祷曰:“天隐门逍遥子领座下众弟子向武成王问安!今有邪魔相柳祸害人间,使华夏苍生陷于水火之中。九州之内,黎民惨遭戕害,白骨盈野,饿殍遍地,简直是华夏千古未有之惨变。天隐门人既然身怀道术,自然要拯救万民于水火,但奈何力有不逮,不能消灭相柳。今日入堂,请借十哲之力,以诛邪魔。武成王若能念及华夏苍生,借予吾等神力,便是万亿生民之福。”
  祝祷完毕,但见姜尚像长须飘动,双眼泛光,随即缓缓闭上。其下十座塑像纷纷耀出金光,发出回应。逍遥子知道借力已成,于是喝令:“众弟子,随我领十哲之力。诛灭相柳。”九遁子立刻随逍遥子一起飞身而起,各领十哲之力。逍遥子领张良之力,天垂翼领田穰苴之力,地孝安领孙武之力,人道患领吴起之力,泠风和领乐毅之力,浮云决白起之力,静抱神领韩信之力,紫朱鬼领诸葛亮之力,散合龙领李靖之力,顺逆虎领李勣之力。借力已成,天隐门人破庙而出,杀向相柳。
  远处,相柳正领着百万妖怪军团滚滚而来。逍遥子念起口诀,轻甩拂尘,夜空上的点点星辰从天而落,化作万千金盔金甲的斗士,列阵冲杀过去。斗士所至之处,如同金犁破浪,将妖怪军团一点点铲除。虽然妖怪军团死伤惨重,相柳的凶残却丝毫不减,晃动着九个脑袋向天隐门人咬杀过来。而此时的天隐门人已经借得十哲之力,早已不惧。九遁子立刻迎上去,分别与九个脑袋缠斗。只消几个来回,九遁子便占得上风,将九个脑袋牢牢压制住。逍遥子瞅见相柳气力衰微,便飞身上前,一甩拂尘,尘尾上骤然飞出千万条缠绕交错的百丈丝带,将相柳的九个脑袋牢牢束缚住。相柳发出凄厉的叫声,犹做困兽之斗。
  逍遥子制住相柳,大喊道:“众弟子,快取了此妖性命。”
  九遁子立刻施展道术,要诛灭相柳。但无论火烧水淹,刀砍剑劈,都不能伤到相柳半分。而随着相柳的挣扎,逍遥子的拂尘也快要压制不住了。情急之下,逍遥子道:“相柳不是一般妖魔,仓促间难以诛灭。人道患,先用琉璃珠收了此妖,再做打算。”
  人道患立刻拿出琉璃珠,念动口诀,将其抛向空中。琉璃珠发出青光,青光渐渐增强,直至将相柳完全笼罩。眨眼间,青光消失不见,相柳也不见了踪迹,而琉璃珠又回到人道患手中。众人围上来看,但见琉璃珠内,一团血雾仍然四处冲撞,将琉璃珠震得抖动不已。
  相柳已然被收服,而地上的妖怪军团也被金甲斗士屠戮殆尽。逍遥子一挥手,金甲斗士全都冲天而起,遁入高空,重新化作点点星辰。刚才还杀声震天的一片天地,一时间又回归了宁静,徒留一地狼藉。恶妖已被暂时收入琉璃珠内,逍遥子等人身上飞出金光,回到武庙之内。十哲之力,就此归位。
  天垂翼向逍遥子道:“师尊,相柳虽然被暂时困在琉璃珠内,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等到时日一长,相柳力量恢复,必然会冲破琉璃珠的束缚,重新祸乱人间。师尊要想个法子,将其彻底诛灭才行。”
  逍遥子沉思许久,道:“相柳虽然不好轻易诛灭,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请师尊明示。”
  “昆仑山上,有上神西王母。其知识广博,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们去昆仑山,请她指点一个彻底诛灭相柳的办法。”
  九遁子领命。于是等紫朱鬼还了翻云钟,地孝安还了四海擎云钟,逍遥子便领着九遁子往昆仑山而去。
  众人乘风一路向北,便到了昆仑山。昆仑山又名昆仑虚,广愈数千里,高愈数千丈,上通璇玑,下鼎五方,乃是万山之祖。从山脚向上,先有弱水深渊,后有炎火高山,凡人不能靠近。再往上,壁立千仞,花树繁茂,鸟兽来去自如。有沙棠树,有琅玕树,有珠树、碧树、文玉树、玕琪树,全都秀美剔透,结有玲珑的仙果。有凤凰,有鸾鸟,有黄蛇,有六首蛟,个个奇异怪诞,凡间从未有见。再向上,有一座巍峨的大门,便是昆仑之门。
  逍遥子等人还未走近大门,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尔等何人?来我昆仑山做什么?”
  众人抬头,只见门前有一只神兽,虎身九首,威风凛凛,端坐在门的一侧,直直地盯着逍遥子等人。逍遥子拱手道:“上神听禀,我们是天隐门下修道之人,今日来到昆仑山,只为求见西王母,请她指点诛灭恶妖的办法。”
  “此门乃开明门,吾乃开明兽,日日镇守此门,从不懈怠。我看你们丰神潇洒,文质彬彬,必是有道之人。你们既然有求于西王母,我自然放行。过了此门,一直向前,到了鸾鸟纷飞之地,便是西王母的住处。”
  逍遥子领着众弟子向开明兽作礼,随即越过开明门而去。走了不知多久,到了一个云霞环绕,林木繁茂之地。众人虽然都见过不少名山大川,但见此美景,也都纷纷赞不绝口,忍不住多欣赏几眼。
  忽然,空中传来几声鸣叫,远处飞来三只猛禽,盘旋在众人头顶,不时发出嘶鸣。众天隐门人不知底细,禁不住全神戒备起来。
  一个声音传来:“大黎、少黎、青鸟,不要伤了客人。”话音一落,一个怪神从天而降,落在众人面前。这怪神长着一头篷乱的头发,虎牙豹尾,头上却别着一只玉胜。九遁子吃了一惊,不自觉的后退。逍遥子却整敛衣服,上前恭恭敬敬道:“天隐门逍遥子领座下弟子向西王母问安。”原来,这就是西王母。九遁子还以为是个女仙,没想到却是这样奇异的怪神,吃惊之余,也连忙上前行礼。
  西王母仔细端详众人一番,道:“昆仑山上极少来外人,今日却能一次见到十个山外修道之人,真是让人意外。开明兽既然能放你们进来,那就说明你们有些修行。你们来此是要做什么?”
  逍遥子向西王母再施一礼,道:“前时,有邪魔相柳为害人间,我师徒几人费尽周折,将其擒获。但我等道术低微,虽然能制住邪魔,却不能彻底诛灭它。我们唯恐它日后又重新作乱,因此特地上昆仑山,请西王母指点彻底消灭它的办法。”
  “相柳?我倒是知道一些这个妖孽的来历。当年禹王治水方成,华夏大地冒出许多妖魔作乱,相柳便是其中之一。禹王将他们一一诛杀,但他们死而不灭,其元神仍然四处游荡,不时酿下祸端。禹王又制成九鼎,将它们画影图形,铸刻在九鼎之上,以此法封困它们的元神。自此,妖魔伏诛,万民也能依着九鼎上的刻纹辨识妖魔,趋利避害。”西王母道,“没想到几千年过去了,相柳竟然能死而复生。”
  逍遥子道:“相柳邪气太盛,在数千年的时间里,竟然慢慢恢复力量,以至破鼎而出,重塑肉身,在凡间作乱。我们虽然制服了它,但此妖生命力顽强,若是不能彻底诛灭,恐怕以后再生事端。”
  “的确,要彻底消灭它,人间才能安享太平。”西王母沉思片刻,道,“我这里有一个炎池,燃着永生不灭的烈火,池中有一株长生树,能结长生果。可是数千年来,因为没有好肥料,树上已经许久未结果了。若是将相柳扔进炎池,必能将其焚为飞灰,也正好为我的长生树施肥。”
  “西王母办法甚妙,但是相柳污血腥臭难闻,恐怕脏了你的宝树。”
  西王母哈哈大笑:“彼之毒霜,吾之蜜糖。相柳污血能污染大地,在我这里,却是上好的肥料。”
  逍遥子点头,命人道患拿出琉璃珠,道:“恶妖就被收在此琉璃珠内,西王母请看。”
  西王母接过琉璃珠,端详片刻,向空中召唤道:“青鸟快来,将此珠内的恶妖捉出,扔进炎池。”青鸟仰天鸣叫一声,扑着翅膀,就要来叼琉璃珠。
  忽然,一个黑影掠过,一口噙起西王母掌上的琉璃珠,转瞬间就消失在山岩之后。逍遥子等人无不大惊,西王母嗔怒道:“三足鸟!有你何事?怎么又出来捣乱!”随即飞身而起,领着三只神鸟追了过去。逍遥子等人也连忙赶上去。
  等到越过山岩,逍遥子等人才见到一只长着三只脚的猛禽,正立在炎池边上,而其嘴上,正叼着纯青琉璃珠。西王母正要阻拦,三足鸟却张开鸟喙,将琉璃珠直接扔进了炎池。只听得“扑簌”一声响,琉璃珠连同其中的相柳一同化作飞灰,再无踪影。
  逍遥子惊道:“西王母,这珠子乃是我门下弟子的法器,如今化作了飞灰,这可如何是好?”
  西王母闻言,怒斥三足鸟道:“看你干的好事!要我如何向别人交待!”三足鸟却晃一晃脑袋,张开翅膀,扑棱棱飞走了。
  西王母追之不及,只得无奈地对着逍遥子道:“这鸟也是我的侍从,虽然对我忠心耿耿,但它生性奇诡,总是喜欢做些没来由的事情,老是闯下祸端。我屡屡教训,却不能改掉它的心性。它毁掉了你徒儿的法器,你也不必揪心,我赔你们一个便是。”于是从怀中摸出一个银香囊,递了过来。
  逍遥子道声谢,也不客气,双手接过香囊,递给人道患。众人上前,仔细看这香囊,但见香囊外球浑圆,镂刻着龙凤呈祥,内盂横平,盛着颗颗香草。无论外球如何颠倒,内盂却始终不会翻覆。香囊浑圆精致,散发着阵阵清香,可真是一件宝物。
  人道患将银香囊放在手中仔细端详,喜欢不已,于是小心地收起来,系在腰间,又向西王母施礼道:“多些西王母赐下宝物。”
  西王母道:“邪魔已经化为飞灰,你们也就放心了。昆仑山上风景优美,你们正好欣赏一番。我要回洞府休养了,尔等自便吧。”
  逍遥子等人向西王母作揖道:“恭送西王母!”西王母回礼,接着乘风而起,越过山峦而去,三只神鸟也随之而去。
  事情已毕,逍遥子向九遁子道:“众弟子,今日诛灭相柳,我等修行也能更进一步。但凡间隐匿的妖魔众多,我们仍要时时戒备,以防邪魔侵袭。昆仑虽好,不是我等久留之地。众弟子,随我回姑掖山去也!”九遁子道:“是!”逍遥子拔身而起,飞入云端。九遁子也飞身入云,紧随逍遥子而去。
  离了昆仑山,师徒一路向姑掖山而去。将至晋地,逍遥子忽然在空中停下风头,远远地看着地面,若有所思。九遁子见自己的师尊如此,也随之歇了风。
  天垂翼问道:“师尊,为何忽然止步不前?”
  逍遥子道:“我曾经收过一位弟子,本欲让他应对虎遁之局,但奈何他天赋太差,在姑掖山只呆了一年,便半途而废,下山去了。你们可还记得?”
  众弟子纷纷点头,都说记得。顺逆虎在一旁脱口而出:“师尊说的,可是十年前,朝廷的钦天监监正刘吉?”
  逍遥子点头:“不错。”
  顺逆虎问道:“师尊为何忽然说起他?”
  逍遥子向着云端下某处一指,道:“刘吉正被一群兵丁追逐,好似有性命之虞。”
  顺逆虎道:“十年前,刘吉与我同在朝廷为官。如今他有难,我理当相助。师尊及诸位师兄可先回山,我处理了这件事情,随后便回。”逍遥子点头,领着其余八位弟子乘风而去。
  顺逆虎向逍遥子指点的地方飞去,才落下云层,就看见半山腰上有点点人影在挪动。等飞得近了,才看见是一群兵丁追逐着两个人。被追的两人便是刘吉和他的徒儿李桐,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奔逃。两人之后,是十几个气势汹汹的士兵。
  士兵追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住两个人了。空中的顺逆虎一甩手,数枚断魂钉变成锐利的长矛飞下去。只听“扑扑”的几声,长矛直直插入士兵面前的土地里,激起好一阵尘土。这动静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十几个士兵齐齐停下脚步,惊恐地四面张望。刘吉和李桐听到声响,也禁不住回头,要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些人惊魂甫定之时,这些长矛又忽地飞起不见,顺逆虎从半空中掠下来,拦在这一群士兵之前。
  士兵们见眼前这人从天而降,不像是一般的人,都面面相觑,逡巡着不敢上前。其中一个领头的壮着胆子喝问:“什么人?胆敢阻拦我们!”
  顺逆虎先不答话,一挥手,飞天罗刹呼啸而出,将附近的一块大石头斩成四块,又飞回手中。顺逆虎收了兵器,道:“不要管我是什么人。眼下,你们最好放了这两人,要不然,这块石头就是你们的榜样。”这群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哄而散,转身逃命去了。
  刘吉见这人背影熟悉,但又看不出是谁,只是道:“多些恩人相救。”顺逆虎转过身来,刘吉看清楚他的脸,才发现是故人,惊喜之余,忍不住道:“原来是你,柴大人!”
  顺逆虎呵呵一笑,道:“刘大人,一切安好啊。自从上次一别,已过去十年了,不想今日却在这里相见。”
  刘吉将顺逆虎仔细端详一番,道:“是啊,时间真是过得很快。只记得当年你还是个朝廷武官,可如今已经练成飞天遁地的本领了,可喜可贺。”
  “自我随师尊修行至今,领悟颇多,自然有了一些造化。”
  刘吉又问:“师尊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这一次,便是师尊在空中发现你有性命之虞,命我前来救你。”
  刘吉闻言,仰天嗟叹一番,道:“天地之隔,只在瞬息之间。此生怕是再也见不上师尊了。”
  顺逆虎闻言怅然良久,道:“命之所终,各自有别,刘大人不必神伤。”
  刘吉闻言,默默无语。
  顺逆虎又问:“你不是在朝廷中为官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被兵丁追捕?”
  刘吉沉默半晌,道:“我和李桐辞了官,要回山中隐居。不想走到此处时,这些朝廷的士兵竟然见财起意,要夺我们的东西。我们急忙逃跑,他们便紧追不舍。”
  “朝廷的士兵怎么也做起流寇的勾当来了?竟也没人过问么?”
  刘吉无奈道:“如今的朝廷腐败不堪,已不是当年光景了。士兵化为贼寇,而民间的盗匪也比比皆是,我们两人走一路,被追了一路。”
  “好好的朝廷,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刘吉叹道:“十年前,大明朝便已是百病缠身,积重难返,到如今,更是势如累卵。朝廷腐败,流民作乱,而关外又起兵戈。唉,华夏大地征战四起,大明朝危在旦夕啊。”
  “没想到,天下竟成了这般模样。”顺逆虎叹道,“刘大人,你们四处奔走,可要小心啊。”
  “我一介老儒,就算死了,也倒没什么。”刘吉突然道,“天隐门既然身负道术,何不一起下山,驱散兵戈之乱,保大明太平呢?”
  顺逆虎闻言,摇头道:“刘大人此言差矣。天隐门人艰苦修行,乃是要参悟天人合一,逍遥无境之道。若是邪魔作祟,天灾横行,则是有悖道门,我等必将降妖除魔,驱灾辟邪。可是人祸则不然。”
  “人祸又怎么了?”
  “天灾可除,人祸难解。凡俗间的尔虞我诈,最是难办。而藩国角力,征战不休,更是无药可治。而今,已是朝代更替之夕,我等虽然身负道术,但面对如此变局,却是无能为力。”顺逆虎叹道,“奇门遁甲之变化,看似繁复,其实最简。而天下之事,看似容易,却是最难。”
  刘吉神情哀伤,道:“你们不愿出手,大明朝怕是要走到头了。”
  顺逆虎看他戚戚然不能释怀,便道:“人间的纷争,不是你我之力能解决的。眼下之局,不如苟全性命。刘大人还是快些寻个好去处吧。”
  “既如此,我便也无话可说了。”刘吉沉默半晌,拱一拱手道,“天高地远,来日若有机缘,再与相见。我二人就此告辞了。”顺逆虎点点头,也向刘吉拱手作别。刘吉便领了李桐,背着行囊,一步步地走了。
  顺逆虎目送他们远去,直到看不见了,才乘风飞上云端,向姑掖山而去。
  云海之上,是另一番奇异宏大的景象。厚重无垠的云层之上,是一轮硕大耀眼的红日,金光铺洒下来,将延绵无尽的云层染成金黄色。金色的云层缓缓翻涌,慢慢舒展开一幅幅生动的画卷。有奔腾的马群,有汹涌的海潮,有摇曳的麦浪,有耸峙的山崖,有赤蜂舞涧,锦鲤跃溪,有孤狼望月,灵狐傍巢,浩浩渺渺,无际无涯。顺逆虎沐浴在霞光之中,徜徉于云海之上,与天地复通为一,与万物浑然相忘,逍遥自在,一去万里,便是至神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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