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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风雪夜密会林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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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二龙山郁郁葱葱的山林,一改往日翠绿的装束,换成银妆素裹。后山的家眷院内炊烟袅袅、鸡鸭鸣叫,校场上战马嘶鸣,将士杀声震天,陈达、杨春举了令旗各站一边,一声鼓响两队步兵冲向对方阵中,初时双方只是枪棒架挑戳挡、刀斧架劈横砍,显得不温不火,许贯忠看得直皱眉头,望向赵无神说道:“如此操演,还是差些真刀真枪的味道。”赵无神会心一笑,回道:“军师莫急,你再看看,过一会儿便能见真章。”
  校场中两名士卒各挺着一柄木刀,看上去打得有模有样,实际却似在等鸣金收兵,突然一名士卒上架泛力,对方一个劈刀打到头上,这名士卒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一边搓着头一边骂道:“你这厮真打?”说完大叫一声提刀就冲了过去,越打越急、越杀越有力道,此种情况接连发生,赵无神看在眼里却喜在心里,待双方战过一个回合,命令传信兵鸣金收兵,让两边主将再去部署阵法。
  东边史进、朱武、阵达、杨春几个老搭档相互配合、调兵遣将,西边许贯忠、縻胜强强联手、指点江山。顿时场下主将运筹帷幄,士卒咬牙切齿、摩拳擦掌。鼓声响起时两边阵形变换、杀声震天,陈达带着斧手大开大合,直冲入敌阵,战得正酣时,斜刺里縻胜领着一队刀手,直插入史进阵形。朱武站在高处举了令旗指挥,众士卒依令而动,喊着口令变换了阵形,片刻就将冲杀过来的队伍团团围住,谁知这却是许贯忠虚晃一枪,又是一队刀手冲破朱武阵形直取中军,……,双方军师斗法、将士比武,甚是精彩。场边汤文率亲军跃跃欲试,观战的凌振、凌源、汤隆也是阵阵喝彩,赵无神更是满心欢喜。
  场边马军也没闲着,徐宁、张少康一遍遍与部众重复着战法号令,只听鼓响便冲向沙场。如此步军对步军、马军对马军、步军对马军轮流捉对厮杀、循环出战,二龙山上大战三天,好不热闹。
  通过对抗操演,确实提高了各军战力,同时也造成一百余人受伤,所幸没有死亡。杨宇校从山下请了七八个郎中,忙活好一阵才算好些。赵无神与许贯忠商议,该有一批随队军医了,却又恼于无人可选。山寨自然是没有自己的郎中,山下的郎中多有较好生计,一般都不愿上山。此时赵无神脑中闪现出一个人――安道全,又想起江州还有三十艘铁甲船未取,心道是该计划水军的事了。
  操演完第三日,张少康挑了十名士卒回蓟州家中搬取老母亲,赵无神、许贯忠等一应将领到山下恭送。临行前赵无神又令杨宇校送上五十两白银和一些锦缎,要他带回老家送与亲朋,叫张少康感动不已。
  往后山寨上下也并未因雪天寒冷而停止操练,陆续又有人来投,队伍也是越发壮大了。
  这日赵无神也如往常早起巡山查岗,一开房门见满眼都是白色,便站在寨栅前吟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好诗、好诗,主公胸怀天下,乃苍生之福啊!”不知许贯忠何时走到赵无神身边,听到他吟诗便赞扬道。
  “军师谬赞了。”赵无神本是触景生情,将前世伟人的佳作吟了出来,经许贯忠一夸倒有几分脸红。又说道:“岂日无衣,与子同袍。”
  许贯忠听后自然称是,两人又聊了些山寨往后发展之事,正聊时一名小校从山下奔上山来,从一木盒里取出一粒蜡丸呈与赵无神。
  赵无神接过来捏碎,取出纸条展开来看,尽是圈圈点点,翻译过来便是“月前林冲上山”,赵无神将此事与许贯忠说了,许贯忠对此倒是来了兴致,道:“正好去摸摸这梁山泊的底。”说完两人皆是会心一笑。
  随后两人便去拜访张教头、林娘子,将林冲上山的消息告诉他们,二人听了无不感激涕零,却因天气寒冷,二人又受了风寒,不能一同前往,只修书一封让带与林冲,只盼早日团聚。
  赵无神随后点起五十亲军,同许贯忠向梁山泊行去。快马加鞭行了不足一日,天色微暗时便到了梁山水泊前。只见雪夜里茫茫水泊,一层薄雾笼罩在上面,却似仙境般,端得是个好去处。
  枕溪靠湖立着一个酒店,赵无神停住了马,率众人进了洒店,只见一人在柜台前扒拉着算盘,赵无神看这人时,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靴,身材高大、相貌魁宏,脸消瘦、胡须黄,只顾埋头算帐。
  待五十多号人都拥进店来,那人才抬起头来看,见赵无神一伙皆精神抖擞,又个个兵器放在手边,心道必不是常人,忙走上前问道:“客官可是要喝酒?”
  “正是,到这梁山泊讨碗酒喝,并见个故人。”赵无神回答道。
  那人见赵无神直点梁山泊,料定必有来头,便问:“敢问客官名讳?”
  “二龙山赵无神便是。”赵无神拱手道。
  “喔?”这人倒是有些诧异,接着又问道:“莫不就是二龙山的赵大王,幸会幸会!”随后又自报了名号,原来这人便是旱地忽律朱贵。
  赵无神也不和他绕圈子,道明了来意,指名要见林冲。朱贵是个精明人,这二龙山与自家山寨的过节他自然是清楚,但这江湖多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也不能薄了赵无神的面子,再说林冲在山寨也坐了一把交椅,如今家眷有了消息,哪有不通报的道理。但转念又想,以自家寨主的心胸,哪容得下他与二龙山行方便,权衡再三还是叫了心腹之人,自驾了小船到那寨中接林冲去了。
  几人在店中小叙了两刻,便见门外闯进来一个汉子,只见这人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高八尺,三十四五年纪,见面便问:“谁要见我?”
  赵无神见这人倒与前世印象有些出入,却是长的生猛,眼神中却又藏着丝丝忧郁,起身拱手行个礼道:“在下二龙山赵无神,受张教头、林娘子之托与林教头带封书信。”说完便从怀中取了书信双手递与林冲。
  林冲抬眼看看赵无神,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信笺上,见那上面写着“贤婿林冲亲启”,再细看那字迹双手一阵发抖。急忙撕开信封,越往后看渐渐双目含泪、身形微抖,待看到快完时两颗泪珠滴落在信纸上,林冲一把抓住信纸,口中喃喃自语“天可怜见我林冲,天可怜见我林冲啊,……”。
  那书信上将赵无神救林冲家眷一路惊险说得清清楚楚,林冲看了感动不已,喃喃自语片刻对着赵无神便行了大礼,说道:“赵大王救命之恩,我林冲没齿难忘,他日若是能用得着我时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无神扶起林冲,道:“林教头世代忠良,必得神灵庇护,我等只是尽些绵薄之力,为这混浊世道留些清白。”说完后又将许贯忠介绍与林冲认识。
  “赵大王威名多有耳闻,只是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大王亲自与我送信,恳请允我做东,请大王、军师及诸位兄弟喝些酒水?”林冲道。
  “如此甚好!”赵无神倒是爽快的答应了。随后众人便在酒馆首席落座,吩咐小二上了酒肉,推杯换盏间说些体己话,越是聊得久了越是能说到心坎里,那朱贵也深感赵无神的豪爽与许贯忠的睿智,心道强似自家山寨那勾心斗角的关系。
  赵无神也是好久没有如此开怀畅饮了,与林冲、朱贵等人喝得尽兴。许贯忠则与林冲、朱贵聊些山寨事务。而朱贵一边陪着一边却又有些心不在焉,于山寨而言这赵无神来访如同仇人上门挑衅,只是他念在林冲命苦,好不容易有了家人音讯,才背着王伦传信于他来相见,如今几人相谈甚欢,若是让自家寨主知晓,倒叫自己不好做人了。
  赵无神似是看穿朱贵心思,叫人送上一些金银,又说些宽心恭维的话,又道天明前自己便回去了,朱贵才放心些。
  待众人都喝得微熏,赵无神令人取来一件礼物要赠林冲,林冲哪里肯收,竭力推托,在赵无神再三恳请下才答应打开看看。
  待军士呈上看时,这件礼物长丈八有余,外面用锦缎细细裹着,林冲接过去解开了一头系带,露出一个铮亮的蛇形枪头,脱了外包锦缎露出由上好白蜡木做的枪杆,却是一枝做工精良的丈八蛇矛。要说这蛇矛也是有来头,正是那日十字坡捣毁张青、孙二娘那吃人魔窟时带回来的兵器,也不知是哪位冤死的好汉留下的。
  林冲突然眼前一亮,顿时爱不释手,用手轻拂枪身,眼神里尽是故事。看了片刻,林冲持枪抱拳道:“大王赠我至宝,林冲感激不尽,今夜趁着酒性我便与诸位耍上一段如何?”
  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的威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场众人却无人见过他使这丈八蛇矛,纵使朱贵也是翘首以待,都来到酒店外,几名店小二提了灯笼照了亮。
  林冲提了蛇矛走出酒店,转身对众人抱拳行个礼,扎个马步挑枪起势,只见风雪夜里,林冲将那长矛耍得呼呼风响,跃起时如飞龙在天,下劈时如猛虎扑食,搠枪时如鹰击长空,端枪时如横扫千军,将那空中雪花舞得如银雪飞花,看得众人喝彩连连。
  待林冲耍完一套枪法,赵无神借着酒劲便要上去耍一套刀法,许贯忠拦住他道:“主公莫急,先让在下耍上一回。”说完又对林冲道:“可否借林教头腰刀一用?”。林冲自然应允,令随从小喽罗递过腰刀,亲自双手呈与许贯忠。
  许贯忠接了腰刀,脱了长袄,提起衣摆,又对众人施了礼,双腿一屈跃到场中央,只见起势后劈、扎、斩、撩、缠头、裹脑,一连串动作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下劈时力劲势猛,缠头时刀快法诈,抹斩更是刀手合一,发力时刚毅勇猛、快似流星,收刀时干净利落、杨柳临风,众人看得是热闹,赵无神看得是门道。他心里跟明镜似是,知道是许贯忠刻意要抬举他,也是做给朱贵看的,军师尚且如此那寨主更是勇猛,那朱贵自然会将今日看到的记在心里,便传扬出去。
  林、许二人耍过刀枪,谁再上去便是真的“献丑”,众人便又回到酒店,聊天喝酒。林冲心情大好,喝得有七八分醉意,朱贵心里着急也不多说,许贯忠有意无意的问着梁山水寨的防御,赵无神却与林冲聊着家常。
  一直到天微亮时赵无神才与林冲、朱贵道别。临走时将一张纸条递与林冲,只道回去再看,说完便率众人策马向二龙山奔去。
  林冲站在原地,目送着二龙山队伍远去,直到消失在朦胧的雪花中才转身上了小船向水寨行去。当船行至湖中央,林冲展开纸条来看,只见上书:“遇晁则变、遇吴则慎,顺应天变、莫作人剑。”林冲百思不得其解,只暗暗记下,将纸条撕碎扔进了湖里。
  待离梁山远了,许贯忠问赵无神道:“主公可想过取了梁山?”
  “想过。”赵无神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如何不趁他人心不齐、势单力薄之时一举拿下,我便可进一步壮大力量,早日奠定大业根基。”许贯忠道。
  “军师所言极是,只是大业必要顺应天理,水到自然渠成。”赵无神何曾没想过直取梁山,占了大寨好扩充势力,只是他担心“蝴蝶效应”打破了整个水浒大局。
  梁山那些好汉分散在大宋的角角落落里,他不可能寻着宋江的足迹一个个去“偶遇”,再说梁山上的那些好汉,有的是奔着宋江的名气去的,是他的忠粉,要不然晁盖也不会不明不白的死了。有的是被他使计赚上去的,还有的诸如林冲这类,是被这个世道一步步逼上去的。这些人良莠不齐,让宋江把该收的人都收了,最后自己去遴选一番,强似自己去一个个收集。
  再说梁山虽有八百里水泊,但梁山泊毕竟是个内湖,不通江河,建立起来的水军只能作防御用,往后要渡江出海作战,势必要建立起立足于深海的水军,但这些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部说与许贯忠听,只能看他怎么理解了。
  许贯忠自与他接触以来,见他考虑事情周全,处理问题条理清晰,心里逐渐建立起了信任,既然把话都说开了,心道他必有自己的道理,也不再多问,只道日后再作打算。
  两人一路无话,向着二龙山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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